作者:贺狸狸
呼出的热气在转瞬间变成冰霜,凝结在睫毛和披肩上。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小院走去,往常不到一刻钟的距离,愣是走出了跋山涉水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道洗尽铅华的身影,拨开大雪出现在视野的尽头。
她整个人似乎以雪铸就,冰为肌,玉为骨,长发胜雪,连身上穿着的衣衫都是世间最纯粹的颜色。
她就像从雪山深处走出来的神祇,自带圣洁的光辉。
一个让他记忆深刻却又无法得知真假的身影,骤然出现在脑海。
萧云逸在心里试探的问着自已:是那个神仙么?
这一愣神的时间里,女子来到他的面前。
茫茫大雪中,容颜清冷的神祇在狼狈落魄的少年面前站定,深邃神秘的银眸与黯淡无光的金眸相对。
在这一刻,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少年的心头。
就像既定的命运,在因缘际会下恢复转动。
只是还不待他想清什么,女子便直直的倒了过来,纤尘不染的奢贵衣裙,与他粗劣肮脏的衣衫缠在了一起。
少年下意识一惊,可女子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他只好忍着强烈的自卑感,将人扶住。
也就是这时,他才注意到她嘴角尚未干涸的血迹。
“喂,你怎么了?”
“谁来帮忙一下?”
“喂——”
他急急的朝路人喊去。
怪异的是,明明女子的容貌令天地都黯然失色,附近的路人却仿佛并没有看到她的存在。
萧云逸很是奇怪,难不成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她?
萧云逸最终将人救了回去。
就连他自已都不知道,向来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的自已,竟破天荒的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展露出善意。
这算得上他此生做得最离奇、最没有道理的事。
第24章 神也会偏爱我么?
萧云逸干活儿利索,一人能顶三个,加上楼里的下人并不多,因此他在平西巷分到一间独立的院子。
虽然很破很小就是了。
屋子只有一张卧榻,他将女子扶到榻上躺下,便哈着冷气去给炉子生火。
剩的俩素包子被他小心的吊在房梁上,以免一个不注意,就被暗处躲藏的耗子偷吃了。
可想到家里多了一个人……
他在原地踌躇半天,终是狠一咬牙,将俩包子都捏成碎末儿,扔到汤锅里加水熬上了。
馒头加水,不就成一锅粥了么?
还是有荤有素的肉香白菜粥!
熬着馒头粥的炉子在屋中央立着,锅里的水没一会儿就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热气在屋中打着旋儿的上升,让狭窄的房间多了几分暖意。
萧云逸又去厨房烧水,洗了澡,洗了衣服。
回屋见女子还未醒来,犹豫许久上前给把了脉,然后转头冲进了风雪里。
*
大家猜得没错,卧榻上那位白衣白发中毒昏迷的女子,正是应主线任务而来的谢青筠。
在《魔尊徒弟又红着眼求我爱他》的原版剧情里,师尊遭人陷害,中了邪血魔蛛。
那是一种在魔界的封魔渊中,凝结陨落魔族的执念,而形成的至阴至邪的之物。
形如针眼大小的黑色墨滴,往往像蜂蚁般聚群而居,可以千变万化。
就算是寻常魔族也不敢招惹。
因为修为不够,轻则陷入癫狂,重则神魂破碎成为傀儡。
更遑论力量与其相克的修仙者。
身中邪血魔蛛的修仙者只有两个下场:
一是堕入魔道,神志皆无,变成只知杀戮的魔头;
二是在堕魔之前,就因力量对冲,爆体而亡。
担心自已身中邪血魔蛛的事被传出去,会影响一直以来的正派形象。
于是师尊主动切断与修仙界的一切联系,只身来到凡间。
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流落凡间的混沌之体。
此体质极难诞生,万年难出一个。
但是拥有这种体质的人,能够完美的转化任何力量为自已所用,简直是逆天的存在。
正好体内至阴至邪之力有溃堤的征兆,师尊只好强行与萧云逸交合,通过他的混沌之体将溃堤的阴邪魔气化解。
《魔尊》里的师尊表面光风霁月,心怀天下,实则伪善、冷酷,为了增强修为无所不用其极。
虽然谢青筠知道,在七本小说里师尊的名字已全部变成了“谢青筠”三个字。
她将代替原有的,或道貌岸然,或包藏祸心,或利欲熏心……的主角师尊们演下去。
可《魔尊》原剧情里师尊强上萧云逸的狂野行为,还是令她一时难以接受。
我已经接受打工会卖身的事实了,可一来就这么野……
突然从男女事上的小学鸡变花丛圣手,她办不到啊!
谢青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于说服众天道,在某些细节上更改了主线任务。
即,先混到男主萧云逸身边。
至于酱酱量量什么的,以后再说。
不过她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为了戏逼真,是真的中了邪血魔蛛。
“只是接下来呢?”
谢青筠撑着下巴思索。
从刚才短暂的接触来看,萧云逸自卑、敏感,害怕与人近距离接触,害怕自已裹藏起来的异样暴露。
这与对待仇人(顾明月)的讨好卖乖截然不同。
这应该才是他真实的一面。
那么,该如何在不惊吓到他的情况下留下来?
谢青筠脑子里闪过一帧帧画面,最后定在了电视剧里烂俗的,男女主暂时性失明的剧情上。
好了,当个瞎子吧……
我看不见他,他总不会被吓到吧?
右手指间蓄积着灵力在眼前一划拉,深邃如星辰的银色眸子瞬间变得灰暗。
现在是真瞎了。
谢青筠重新躺回卧榻。
话说,邪血魔蛛在灵脉里乱窜的感觉真不好受!
*
“朱大夫,朱大夫!”
萧云逸敲响了听风楼后院的某间厢房的门,屋内远远传来一道极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不知道本大夫忙着吗?要看病等后天,不懂听风楼的规矩吗?”
萧云逸继续敲,“朱大夫,是我。”
“你他娘的谁啊?”
急躁逼近的脚步声将主人的愤怒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多时,对方打开了房门,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瘦削身板儿赫然闯入视线?
朱大夫坐诊听风楼多年,一眼就看出这是那只令奇诡阁损失千金的半妖。
唔,也当了他几次药人。
“怎么,是感觉哪里不对吗?莫不是什么药的后遗症现在才犯?”
朱大夫目光一凛,准备观察萧云逸的身体情况。
萧云逸挥开朱大夫探脉的手,道:
“不是我。”
少年鼓起勇气征询道,“我想请朱大夫帮忙看一个人!”
不等脸色瞬间晴转阴的朱大夫负气离开,他急忙提高了音量:
“我答应再为你试三次药!
“你知道的,我的生命极为顽强,你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毒药只有我能帮你试!
以你在听风楼的地位,你确实可以强迫我试药,但你不想药人配合你吗,不想知道你药更详细的信息?
问药人的感受,也是行医望闻问切中的一环!”
朱大夫皱起了八字眉,凶神恶煞的盯着以退为进的萧云逸。
“你不知道本大夫不出诊吗?本大夫只负责听云楼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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