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贺狸狸
变成他模样的少年桀骜插手,“我凭本事当畜生,为何要让我做人?”
……
还有很多很多,但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圣地叶家发生的一切。
那总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头颅低垂,满身鲜血的跪在废墟中央。
他悲痛欲绝的抱着温热的尸体,点点碎光从少年身上冒出,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化成了星尘散于空中。
“叶老弟,欠的债不用还了……”
耳边隐约响起一句调笑声,低头时,怀里变得空空如也。
叶之凡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任由无形的刀刃将心脏搅弄得鲜血淋漓。
他在原地站了整整四天有余。
醒过来的第一时间,便身形踉跄的奔向主院,不顾满天星光,拼命拍打的大门。
“师尊,师尊,师尊!”
“叶之凡有事求见师尊!”
“师尊,还请师尊出来一见!”
他嘶哑着嗓子大喊,可真不怕死啊!
充当下人房的西侧客院里,努力适应着修仙界的蓝风与神音,刚刚睡下,就被激烈的敲门声惊醒。
二人从各自的房里出来,对视之后,蓝风安抚道:
“殿下,你继续休息吧,属下去看看,听他声音好像是主人的徒弟。”
蓝风径直出了小院儿。
主屋里亮着灯,宛若白昼,女人的身影映在书房的窗户上,看不真切。
蓝风斟酌片刻,来到门口低声征询道:
“主人,要见他吗?”
“不懂规矩!”
低喝声响起,扑面而来的风雪寒意令他心头一颤,蓝风低下头颅。
“属下知错。”
“不是说你,”寒意散去,染着淡笑的声音如山涧溪流一般清越好听,“进来。”
“是。”
进门后,蓝风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书案后的人吸引,她认真的书写着什么,柔和的灯光给她覆上一层朦胧光晕。
清冷,高贵,绝艳,神秘。
等他走近,她随手将书写的东西收好,另外铺了一叠宣纸,用雕着仙植瑞兽的玉镇纸将宣纸压住。
“过来磨墨。”
她招着手,绝美的容颜是那般的耀眼。
蓝风行了礼走过去,时不时传进耳中的敲门声,令他欲言又止。
等他回神,衣衫半解,双眼迷离的倚在水边的人鱼跃然纸上。
墨色长发,褐色眼眸,墨蓝色鱼尾,满是春情的望着垂挂海上的明月。
不是他还是谁?!
“小皇妃!!!”
蓝风震惊到脸红,直接唤出了在人鱼族的称呼,口水呛了好几遍,还凝结出能辨析的语句。
“你怎么……怎么能画这样的东西?”
“为何不能?”
谢青筠单手撑着画儿,站起来朝蓝风倾身。
“是我不能绘丹青呢,还是不能画你,亦或是你觉得画上的人不像你?”
“不,不是……”
蓝风后仰着身子,努力想着纠正小皇妃行为的话语。
再一次激烈响起的敲门声,砸在他本就慌张的心上,吓得他一个没稳住平衡朝后方倒去。
又是那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揽住了他的腰,“少女”慢慢俯身,笑容旖旎诱人沉沦,她说出的话却似恶魔低语。
“蓝风,只要你摆出画上的姿势给我画,我就不告诉神音你大晚上跑到我书房来——”
一字一句,咬得格外清晰,“勾!引!我!”
“不,我没有,小皇妃你不能这样!”
蓝风拼命解释,欲哭无泪,腰间的手跟钢铁一样,擒着他动弹不得。
“是么?”
少女挑眉轻笑,凑到他耳边低喃,“你说要是我现在叫神音过来,看到我们现在……”
左手蓄着灵力,传讯的光球慢慢凝成。
“不要!不要告诉殿下!”
蓝风卑微的祈求,沉稳的表情皲裂,他眼眸含泪,满心挣扎,脸上的红晕迟迟褪不下。
“我,我、属下答应。”
第312章 求师尊借我尘世灯,为贾兄聚魂
书房很大,还能无限延伸。
谢青筠挥手,天花板上盏盏橘色宫灯亮起,书案左侧正对的两列书架迅速往黑暗中扩展。
蓝风睁大眼睛看着前方的变化,原以为一列书架不过十几排,如今却有上百排。
书架在黑暗中亮起,宛若莹莹小星河!
想来,平日里是用了空间折叠将其他部分掩藏。
她再一挥手,书架向两侧分开,底下沁出清澈的泉水,转眼便形成一汪池子。
旁边立着棵姿态怪异的古树,绽放着雪白的花朵,花瓣如白雪一样悠悠落入水面。
天花板上的宫灯熄灭,只剩下正中间那盏华丽异常的水晶琉璃大吊灯,将内部的光源折射成细碎的星光。
谢青筠抬着下颌示意,“请吧。”
蓝风看看书案涩气十足的画儿,又看看她凭空造出来的水池,想到一直都信任他的殿下,咬咬牙闷头跃进了池子。
可视死如归的勇气并不能打败羞耻之心,他全身浸在水里,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那可是小皇妃啊,殿下的伴侣!
当着她的面脱衣服,算什么?
可不按她说的做,她就要将殿下召来!
在蓝风犹豫不决的时候,谢青筠手中散去的传讯光球再一次亮了起来,她的表情冷漠,眼底藏着恶意。
“再不听话,我就将这幅画一起交给你家殿下。”
画纸明明灭灭,正在开启传送。
“不要!!!”
蓝风脸色一白,苦涩的闭上了眼睛,胡乱的扒起了自已的衣衫。
鱼尾在水中显形,应着他的心情烦躁的拍打着水面。
他下半身都沉在水里,只露出衣衫半解的上身,他认命的仰躺在水边,墨发遮住了半张脸。
蓝风的身材比神音单薄得多,隐隐能看到胸腔下的肋骨,皮肤苍白得透明,一副营养不良、气血不足的模样。
视线继续移动,透过水面涟漪的,隐约能看到伤痕累累的腹部,脱了那层用以遮挡秘密的外皮,沉稳儒雅的大侍官成了落魄的病美人。
再往下,被衣摆胡乱遮住的地方,是鱼尾开始的地方,但附近的鱼鳞斑驳脱落,留下狰狞而恐怖的痕迹。
蓝风以为遮得很好,以为她的视线没有如此强的穿透性,又或许陷入了过往的泥沼,没心思关注外界的情况。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水边,若非胸膛微弱的起伏,一定会被人当做死人的。
过往应当很痛苦,痛苦到伪装一撕开,他就再也没有力气面对生活。
很久很久,久到时间已经永恒。
男人慢慢的抬起头,嘶哑得有些听不清。
“够了吗?”
褐色的眼眸明明没有泪光,却带着让人心碎的力量。
衣衫规整与否带来的反差是那样的强烈,谢青筠挥毫几笔,一袭蓝衫长身玉立,嘴角笑容温润爽朗的男人跃然纸上。
谢青筠第三次挥手,画纸悠悠的落到蓝风的面前,在他怔愣时一切包括他在内都恢复原样。
她一步步踏去,擒住男人捧着画的手腕,偏头笑时眼如弯月。
“你有故事,我有酒。什么时候想倾诉心事,便来找你主人我。”
指尖一勾,另一幅涩气的画也给了他。
捏了捏男人发红的耳垂,谢青筠迈着步子离开了书房。
院外。
大门久叩不开,叶之凡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锋芒毕露却又饱经沧桑。
不到两个时辰,泼墨般的长发在鬓角处多了一缕灰白,给那张英武刚毅的俊颜,添了失意之气。
“咯吱——”
院门打开,白色的身影伫立的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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