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岳风幺
窗下有一张大石床,上面铺着柔软的皮毛软垫,姜娆摸了摸,十分蓬软。
“这是羊兽发明的鹅绒垫子,很多张海狸皮拼在一起,里面装了晒洗过三遍的鹅绒,大人说您怕冷,早早的命令羊兽们做的。”一个话多一点的虎兽解释道。
他倒是老早就猜到她要来金鬓族,真是打了好久的主意。
“还有这个。”那个虎兽拿来一个兽皮袋子,“大人说怕您无聊,送你给您玩儿。”
姜娆将它打开,霍,真是富贵迷人眼!
各色浑圆的珍珠在姜娆的指尖滚过,珠光宝气,有的绯红,有的冰蓝,西陆不靠海,这些稀罕东西价值连城,居然送给她玩儿?
“那您休息,我们走了。”他们恭敬道。
“塞勒斯不是说他要在金鬓族等着我,什么时候回来?”姜娆把玩着珠子问道。
“大人最近被那些老兽人绊住了手脚,可能还得等上几天才能来见您。”他们提起这事愤愤不平,想来塞勒斯这几天也过得不太好。
“好。”姜娆应道。
等他们走后,姜娆在软垫上躺了下来喟叹了一声,这软度虽然比不上家里的乳胶床垫,但这是在兽世,真该知足了。
半晌她坐起来,眼下一个莱斯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疯,离开金鬓族的事要早点计划才行。
那要走,当然得带上云起。
既然有好房子,自然要一起住,这样他的伤才能好的快些。
于是她在床上滚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从软垫上下来,朝云起那边走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喘声.........
姜娆眼皮一跳,不是吧!
她脑中浮现了一些酿酿锵锵的黄色废料,直到雾离面红耳赤的从她识海里脱离出来,怒骂一声,姜娆才清醒过来。
“我现在去不会不礼貌吧。”姜娆站在那柴门前,有些迟疑。
“你不去,在脑子里乱想,也很不礼貌。”雾离附在小纸人上,抱着手臂正坐在她的肩膀上,一副要前排看戏的架势。
“那也是。”姜娆将门推开一个小缝,开始不自然的咳嗽起来。
只见凄冷的月色下,空荡的草屋正中,铺着一张单薄的软垫,那矜贵高傲的青年正痛苦的弓着身子蜷缩在垫子上。
他似乎难受的很,双眼紧闭,俊朗的脸上毫无人色,惨白的吓人。平日里比傲雪青松还要挺拔的背脊此时颤的厉害,冷风一吹,满头的冷汗。
“云起!”姜娆赶紧冲了上去,触手间这身体冷的像个冰块,凉的她一缩。
“怎么这么凉,像个死人。”她喃喃道,赶紧去屋外麻利的捡了一些枯枝来点起了篝火,然后挪了几个架子挂上了破旧的兽皮挡住了窗子。
她还想回去拿那个鹅绒垫子来给他取暖,可她刚一出门,就看到他的头猛地向后一仰,像有什么勒住了他的脖子一般。
平时倔的不肯低头的青年,此时眼眶红了一片,喉结滚动,双手无意识的在脖颈上虚无的抓握,喘不过气来。
姜娆扶着他仰躺下来,并烧了一些热水,倒在瓢里喂给他,顺手给他搭了一脉,疑惑道,“不浮不沉,和缓有力,这脉象比头老虎还要健壮,什么情况!”
她将兽皮全部裹在云起的身上,灌了个暖葫芦放在他的胸膛旁,还捧着他的手心一直搓,才看到他的脸色渐渐好转起来。
“你种的种子,就该你来摘花,别人可插不上手。”姜娆想起莱斯利的话,沉思片刻。
“道长,我要开天眼。”姜娆道。
“你开啊。”雾离正抱着手臂看戏。
“我不要开阳天眼,我要开阴天眼,能看到诅咒和亡灵的那种。”姜娆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那玩意儿一开就是三个周期,周围牛鬼蛇神的,你睡也睡不好,很损功德的!”雾离捂着丹田不松手,看着姜娆一直盯着他,才哼哼唧唧的妥协。
“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速现真形!”雾离和她共同掐诀,姜娆的双手在天眼位利落的迅速下压。
霎时间,整个屋子都变暗了。
入眼的是一条发着冷光的锁链,那锁链像个项圈一般将云起修长的脖颈死死的锁住,顺着冰冷的锁链往下看,另一头竟赫然的连在她的手腕上!
她抬手,那锁链叮铃作响。
她试着往后一扯,锁链瞬间绷紧,云起挣扎着坐了起来,指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手臂上的青筋紧绷,带着一声好听隐忍的低喘靠在了姜娆的颈窝里..........
第67章 贴贴
这梨月可真是把梨叶宠的没边儿了!
难怪连莱斯利也说梨月这法术用的精巧,除非梨叶自已愿意,被下了禁制的云起跟别人连提都不能提起。
这颈圈里带着倒刺,卡在他的脖子上,但凡姜娆离他远一点就会牵动到他。
梨叶明知如此,居然还让他去浮春谷那么远的地方订做什么洗澡用的大木桶!
他们相距这么远,那无形的锁链只会将他越束越紧,他就越来越虚弱,这种窒息感想想就难受,不知道云起是怎么撑下来的。
“海东青是一种极其骄傲的隼,比起鹰来更难驯服。”
“在古代,为了驯服海东青,就拿一种铁卡子将它的脖子给卡住,虽然不会死,却不能吃下东西了,它们就只能飞回那些驯鹰的人身边。”
“但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十只海东青里还是有九只宁死也不会回头。”雾离聊着这个秘闻时唏嘘不已,“没想到竟然见到活的了!”
云起这么骄傲的人,想来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不然也绝不会轻易向梨叶屈服。
难怪穿越来的第一天,景牙就说这个世界上最想她死的人,就是云起。
看着他疲倦的靠在自已的颈窝里,薄唇紧抿,耳边的呼吸极不安稳,连睡着了也是蹙着眉的,就有些烦躁。
姜娆伸手去扯那个链子,却将他弄的更难受了,只好赶紧放下。
脑子里开始搜索各种可能可以破咒的办法,就这样折腾了一夜,也还是毫无进展。
第二天云起醒来的时候,发现姜娆伏在一边睡着了,而自已则被她裹的像个洋葱一样,一层叠着一层,热的他一身大汗。
她大概是累了,软唇微张,长发散落在腮边,莫名的乖巧。
他一动,姜娆就醒了,迷迷瞪瞪下意识的伸手将他撩开的兽皮拢了拢,生怕风跑进去似的。
“你都知道了?”云起早起的声音带着点哑。
姜娆跟这链子奋战了一夜,这会儿抬眼又看到了,满肚子不忿,“梨叶真不是东西,难为你居然忍了这么久!”
她昨天把会的符咒都用了一个遍,就差上牙咬了,“怎么才能解开?”
“这契灵咒只有两种情况能解开。”他低声道,“第一种就是我死了,第二种..........”
姜娆趁着日光大亮,正扯着这链子端详,链子牵动着他的白皙隽绝的脖颈,他坐在软垫上,被姜娆扯的微微往后仰去。而她则半跪着俯下身,一缕发丝扫过他喉结,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锁骨上。
“第二种,是我对你心悦诚服,认你为主。”他说这话时声音喑哑,两人四目相对。
“那好说,法术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就认一个嘛,好汉能屈能伸!”姜娆狡黠的露出一排小兽牙来,“来,喊大哥!”
云起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端了起来,丢远一些,才站起身来。
他整个人恢复了精神,又是一副郎朗如月,矜贵清隽的模样,但态度却温和很多,冷哼道,“你想得美。”
晨光落在他的脸上,如同鎏金一般,姜娆突然觉得云起一直这样就挺好。
“我一定给你拆了这链子!”她仰着头朗声道,“在这之前,我们两个得一直在一起,知道吗?”
她为他愤懑,为他气恼,眸光中笃定的光彩过分灿烂。
“哦。”云起应了一声向屋外走去。
一阵风吹过,草屋前下了一场桂花雨,淡黄色的花瓣落在他的肩上。
他长身玉立,正双手环胸,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意,回头看她道,“愣着干什么,赶紧洗漱,这里的兽人可比野猪都能吃,想吃饭得靠抢!”
接下来,姜娆跟云起说了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后,两人就开始为辞行做铺垫。
青鸟告诉姜娆,三天后金鬓族将会举行篝火晚会,那时女王和大祭司将会亲自送她们。
姜娆听后只能赔笑,点头说太好了。
毕竟人在金鬓族里,昨天偷偷飞走的时候,瞬间就有几十个飞行兽人来拦,在彭列格斯,他们就是撕破脸了也逃不出去。
既然算出没有死劫,那就只好等着了。
这几天,姜娆都跟云起贴的特别紧,连睡觉都要贴贴的那种。
就像现在,明明塞勒斯准备的这个石床有那么那么那么那么大,她却偏要将脸埋在他的后背上,整个人缩在兽皮毯子里,小小的一坨,连脚都不敢露出去。
她倒也没有别的什么不规矩的动作,就是云起往床里面挪一寸,她往前拱一拱,挪一寸,她就往前拱一拱。
忽然,姜娆被一双大手握着后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她猝不及防的坐在了他的长腿上。
云起斜靠在窗前,蹙着眉看着她,一副我看看你在干什么的表情。
她两腿区在他腰身两侧,这姿势是过于亲密暧昧了,姜娆被禁锢在他双臂之间,有些心虚的举起手道,“兽神在上,我真没有想占你便宜。”
“喔?”云起抱着手臂示意她详细说说。
她凑了过去,在他耳边悄悄道,“我为了看见那个契灵咒,开了天眼,我现在,除了能看到你脖子上那条链子,还能看到........”
她眼皮微抬,赶紧缩了回来,她小小声道,“我还能看到恶灵!”
这几天她看到了不少亡灵,大多是动物,丢一根木棍就能哈赤哈赤欢腾的离开的那种,还有一些普通的兽人。
她虽然是个道土,但也有害怕的鬼魂类型,那就是被淹死的水鬼。
昨天傍晚从瀑布边回来,她就被缠上了,这会儿这位正浮在半空中冲她阴恻恻的笑呢。
水鬼和其他的死相不同,他们因为长时间被浸泡,所以出现了腐败巨人观十分狰狞恐怖。
眼前这位,全身被水泡的庞大而扭曲,手脚的皮肤已经脱套,肿烂的皮肤包不住颅骨,面目肿胀,眼球垂落,肚子上露出筋骨和稀碎的内脏,时不时从嘴巴中溢出浑浊的黏液,发出一股让人作呕的腐臭味道。
原来这种水鬼,都是师傅和师兄们去收的,左右她眼不见心不烦。
她现在巫术已经小有进步了,五感超强,她甚至能感受到那水鬼若有若无的触碰!
它一抚她的脊椎,就将姜娆吓的炸了毛,尾巴耳朵都跳了出来。
“啊啊啊啊,你别过来!”姜娆厉声骂道,“我要不是看你身世凄惨,遭人暗害,大仇不报,灵魂难安,否则我马上就让你灰飞烟灭了!”
第68章 睡不着吗?
云起看着姜娆对着虚空一通国粹输出,眼睫低垂,一双乌眸雾气朦胧的,就问道,“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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