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岳风幺
兽神知道,他有多渴望睡上完整的一觉!
“你......你少在这里吓唬我。”盖尔嘴上还是硬的。
“我有心救你,但你一心寻死,那我们就来赌一赌吧。”她粲然一笑道,“就赌,你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吧。”
说着她也不给盖尔辩驳的机会,转身就走。
其实话到这里,盖尔已经信了八分。人一旦开始持续疑心一件事情,它就一定会成真。
就连现在,他都能听到自已的心在“轰轰”直跳,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感觉下一秒就要死过去。
“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治好我的病。”他晃了晃脑袋,试图保持理智道,“你说这话,无非就是想让我放人而已。”
姜娆回头,一双过于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盖尔看,“你大可以自已试试看。”
她看出盖尔的毛病之后,就迅速和云起回头去配了药,她把这药递给了塞勒斯。
于是塞勒斯就跟散步一样,穿过了剑拔弩张的人群,向他走了过去。
这个兽人刚刚站在林地里面,并未露面,此时逆着晨光下向他走来,飒飒生风,让盖尔一时有些畏缩。
这个兽世能有几个五星兽人,现在却出现在这他们这种破败的小部落,他浑身贵气逼人,眉宇间带着游刃有余的淡漠,仿佛是万兽之王。
这狮兽一定是来自金鬓族,应是这雌性的伴侣。他再琢磨了一下,想起烬之前被木铁送去了云巫山,难道真的有祭司看得上他们这种破地方吗?
盖尔颤抖着接住了塞勒斯给的药,“我....我怎么知道,这药有没有毒。”
“试药期间,我们家这位小崽子就留给你们好好照顾了。”她眼睛扫过对面的豹兽们,礼貌的笑道,“但是.............”
姜娆说着,修长的指尖轻抬,“唰”的弹出一道金光,一个火圈迅速将盖尔围住,瞬间收紧,“轰”的绽开,将盖尔烫的一个激灵。
“我们家这个小崽子如果再添一道新伤,我就将你的皮剥下来,肉烤了,灵魂喂给凶兽,让你永世都踏足不了兽神大人的彩虹桥!”
“知道那繁盛一时的眼蛇部落吗?那种恶灵缠身的痛苦,你们想不想试一下?”她眉眼弯弯,笑的甜蜜,如春日的鲜花般明媚。
对面的豹兽们吓得汗毛直立,默默的挨近了一些。
“祁,我知道你没把自已的命当命,但你阿姐还在家等你。”姜娆瞥了那少年一眼,转身就走,“这次的事,就让你长长记性。”
祁剑眉紧蹙,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塞勒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豹兽们吓的集体往后缩一步,赶紧把祁给松开了。
随着姜娆的一声令下,连同木铁他们也都跟在她身后声势浩大的离开了。
直到走进灰豺族腹地好久好久,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哎呦要死,这应该是唬住他们了吧!”木铁他们这才瘫软的坐在了地上,“要不是那些臭豹子喂不饱巨犸,那两个大家伙不听指挥没来参战,我们今天非得全折在那儿不可。”
“阿叔,你们没事吧。”几头年轻的灰豺围了上去。
那些战斗了好久的灰豺松懈下来后,几乎是倒头就睡,身上凌乱的爪痕看不清是哪里在流血,只能说是还没死。
“我很好,还有气!”木铁敷衍的回了一句,欣慰的看向姜娆,哈哈直笑。
然后用肩膀去拐烬,“好好好,难怪你回来一趟,跟猴子屁股成了精似的,天天傻笑,我们小雌主是好看,是好看啊!”
“哎呀,阿叔!”烬赶紧扯开话题,耳廓都是红的,却又忍不住偷笑。
“今天多亏了小雌主,几句话就把吓得那些臭豹子魂都飞了,哈哈哈哈!”
“就是,那尾巴就差缩进屁股里了!”
“何止,都炸毛了好吗!”众人大笑起来。
“之前受到阿姐他们的照顾,自已人,阿叔不用客气!”姜娆乖巧微笑。
随后她又脸色稍沉道,“不过,桑北阿姐截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说的有道理,一群人赶紧往回走。
回去后,木铁他们看到桑北当然也是心疼不已。但好在她虽然虚弱,但用了姜娆的药,血止住了,连体温也慢慢降了下来,暂时是不会死了。
接下来几天,姜娆都住在这个洞穴衣不解带的陪着桑北,而大石河族难得消停了几天,没来找他们麻烦。
她也没有闲着,整个部落100来号人,包括矫健野气的雌性们在内,都找不出一个身上不带伤的,连着忙活了好几天才把这些伤口都处理好。
第四天,祁被好好的送了回来,跟着回来的,还有不少晶石、猎物和资源。
盖尔恭恭敬敬的俯身趴在地上,虔诚跪拜道,“我们大石河族现在就和灰豺部落休战,一直到明年春天开出第一朵花的时候。”
“作为交换,恳请大祭司一定要为我治病。”
第76章 不死就行
盖尔这一拜,算是给大溪麓所有兽人提前放了寒假。
因为频繁战争,灰豺部落根本没有余力供养幼崽,年长的兽人们都已经战死,最大的也就是木铁这种三十五岁的中年兽人。
所以现在族中气氛可谓是欢腾至极,你能想象一整个正在撒欢的部落吗?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灰豺们顶着伤也能抓羊逮鸟,攀高跳水,连找到一根完美、笔直的棍子都要高兴半天。
撒欢啦!!!
他们人数比别的部落少一半是有理由的,整个部落就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
真是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在姜娆问到冬季准备如何过的时候,有说要盖冰屋的,有说要堆雪兽的,还有说要在湖面上溜冰转圈的,就是没有一个说要屯粮的。
这几天,姜娆也算是知道了他们部落的生存法则,主打的就是一个,不死就行。
只要不死,一切都可以从简。
比如睡的地方,除了少数有伴侣的兽人单独住在一个洞穴以外,其他所有单身的兽人,分性别,分别住在两个超大的洞穴里,放眼望去,一排的草窝大通铺!
雌性也是战力,所以衣服这种东西就只有御寒和遮羞的属性,不讲究什么花样。受了伤呢随便敷点草药就算完。
吃的就更是粗糙,因为频频战争,所有能用上的人手都参与战斗了,没人负责专门捕猎。所以如果抽出空来,实在打不到猎也捞不到鱼,那就饿着。
实在饿的不行,林地里长着何首乌、黄芪和鸡血藤的根茎,虽然苦但富含淀粉和蛋白质,也能充饥。
就这,他们也能吃的很香,连族里养的巨豺都比他们挑食。主打一个破破烂烂的人生,想怎么造就怎么造。
在姜娆看来,他们能活着,全凭年轻气盛,靠着一股热血吊着。
年轻气盛,充满活力
这样下去怎么行?迟早养出奇行种来。
既然选择在这里落脚,就不能继续放任下去。寒冬就要来了,春天也不远了,灰豺部落是该有一番新面貌了..........
不过眼下,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傍晚,篝火前——
“所以说,他们都知道了?”烬看了云起和塞勒斯一眼,压抑着怒气。
“嗯。”姜娆点头道。
“还有谁知道?”他阖了阖眼,脸色深沉。
“束月也知道.......”小狗生气毛都是竖起来的,姜娆莫名有点心虚道。
“难怪!”烬唇齿间挤出来了两个字,难怪束月当初问自已是在用什么立场生气!
亏他还把束月当成自家阿弟,他憋着这个秘密,整天对着阿娆咧着大嘴笑,这头阴险的狐狸!
烬眼睛红了一圈转头看向姜娆,声音低哑带着点委屈的哭腔,“所以,就我是靠不住的吗?”
这表情,就像是雨天里被遗弃的小狗,湿漉漉的眼里满是氤氲的水汽。
谁能看出这是前几天在大溪麓要把人家首领给开膛破肚的恶豺啊,这委屈巴巴的表情,救命,好想搓一搓他的头!
“我........”姜娆摊了摊手一脸困惑,举起手表示自已有话要说,“我觉得我隐藏的挺好啊,表演的简直是天衣无缝,多像梨叶,多自然啊,你说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云起和塞勒斯哑然失笑,看着这两人,无语的摇了摇头。
随后,烬想着之后景牙嚷嚷着说,只有他一个人是大傻子吗的时候,心里才稍微舒坦一点。
烬缓了一下才了凑过来,一脸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我们以前那样对你,你肯定委屈死了........”
篝火前,他剑眉下那双朗若碧潭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姜娆的影子。
“其实,梨叶和我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是纠缠我,但实际上,是我自已要求把自已卖给她的。”
“当时她给的那些晶石对我们部落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他这么说时,看见姜娆正歪头看他,马上大声道,“但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啊,她都去缠着束月了,还没轮到我!!”
他手足无措的辩解实在可爱,姜娆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你以后,什么都别瞒我了,好吗?”他的俊脸凑近,祈求般的望向她,委屈的小声嘟囔道,“我就不是自已人了吗.......”
姜娆在识海中啧了一下,“道长,你说他一委屈,就自带刮风下雨的背景板,可怜兮兮的,是个什么法术?”
“哦,这个我知道,这个法术叫做:知道你这个色批对这个没抵抗力,所以把你吃的死死的大法。”雾离字正腔圆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有道理,他肯对朕用心就好!”姜娆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既然早就知道阿娆不是梨叶了,却还要和她假装伴侣住在一起,黏这么紧,可真是阴险!”刚才对着姜娆还氛围感拉满的烬,转头对着云起和塞勒斯就开始凌厉呲牙。
“也不知道是谁黏的紧。”忍了他许久的云起,幽幽的来了一句。
“笑话,难道是阿娆黏你吗?!”烬冷哼一声,“唰”的朝姜娆看了过来,一副你看看他的表情。
云起抬眸,眉目疏朗,目光悠然转寒,这位生气了可不好哄,她惹不起。
“是我。”姜娆认命的点头道。
“谁咬破了我的嘴唇和脖子?”他继续问。
“我。”姜娆无奈的举了举手。
“你说咬什么?”烬立马站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云起本来就只想气气他,眼看目的达到了转身就走。
“你把话说清楚!”烬追着他走了出去,怒道,“我要把你的毛都拔下来,变成秃鸟!”
“你可以试试。”云起声音清冽,看都不看他。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洞穴里一下子安静了,姜娆和塞勒斯坐在篝火前,对上目光。
“以后有什么打算?”她戳了戳暗掉的篝火,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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