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岳风幺
鹰族三十多个高阶战土威严不可侵犯的站在那里,与云起的阿父对峙。
“海东青一族是鹰族的前锋,是我族最锐利的喙,现在敌人都入侵了海之崖,还有什么是比鹰族的荣耀更重要的!”
“这是首领的命令,我们也只能来硬的了。”为首的鹰族战土威胁道。
“我去,哥哥们都有了雌主和幼崽,我是四阶,兽纹已经要突破五阶的海东青,没人比我更适合去。”混乱之中,云起挡在了族人面前,幽深的眸色比淬了霜的冷箭还寒凉。
众人皆是一愣,纷纷发出轻蔑的嘲笑声。
“你去什么啊,你压根都不在海之崖!”
“是啊,我们都死了,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活着!”
“你为什么不在海之崖?你是临阵脱逃了吗?!你到底躲在哪里”
无数故人的质问声、谩骂声像潮水般向他涌来。
“阿起,你在哪里?”空荡荡的高崖上,那些晾晒的彩色亚麻布像废纸一样被揉成了一团,和那个孱弱的老兽人一起,孤零零的留在那,像块黯淡无光的石头。
梦境开始失衡,姜娆和所有的事物一起飘在天上。
云起拼命想要逃出云巫山,可那条锁链却死死的嵌进他的肉里,勒出血痕来,让他无法呼吸。
飞又飞不起来,沉又沉不下去..........
“海东青,就是注定孤寡吗.........”他那双眼睛冷如死海,再也没有梦境中那个恣意的少年那般明亮了。
在一声叹息中,梦境戛然而止,姜娆像被紧紧抓住了咽喉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难怪云起从不往家里传信,他的族人被抓去战场时,他被梨叶禁锢在云巫山。
如果他在的话,如果他能替他们去战场的话,如果他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话...........
他无法摆脱契灵咒,但同时他也庆幸自已无法摆脱这种桎梏,他无时无刻不在责怪自已的缺席,无法面对空荡荡的海之崖巢穴,也无法直面自已的愧疚。
可这明明就不是他的错。
银魇鸣叫了几声,姜娆摸了摸它的头,“这当然不是你的错,你是想给他带来美梦的。”
连银魇编织的美梦,都无法破除他的心魔。
它把自已的小骨头往姜娆那边拱了拱,姜娆哑然失笑,它这是想把自已最喜欢的玩具送给云起,让他开心。
“那,小银魇能带我去见他吗?”姜娆柔声哄道。
这个毛孩子第一次低下了自已高傲的头颅,姜娆还没坐稳,它就像道闪电般朝山顶破风而去。
月光下,巢穴中,一地凄冷的银辉。
云起靠在窗边小憩,颤动的眼睫又昭示着一夜的噩梦。
姜娆小心的靠近他时,他警觉的睁开了眼,像是从冷寂的冰原中带回了风雪,在看到她后才渐渐融化。
“做噩梦了?”姜娆温声道。
“没有,只是没睡着。”云起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眼角,疲惫道,“我以为你今天会在碎石山睡下。”
烬一整个冬天,都把姜娆黏的死紧,好不容易等她恢复了,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姜娆摇了摇头,突然冲上去抱住了云起的腰,速度之快,快到头发都飘起来了。
她在云起的胸膛上像小猫般蹭了蹭,闷闷的仰头道,“我就是想你了,很想很想的那种。”
第105章 郁结不是结
云起的睡眠一向不好,有偏头痛的毛病,惊醒之后更是疼的厉害。
所以姜娆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没有防备的往后一仰,大手撑在了窗沿上。
平时风驰电掣,能将雷鸟一击毙命的猛禽,现在脆弱的似乎全身都是破绽。
“阿娆怎么了?”云起的眉宇间都是倦意,他身后崖下的湖面上起了一层湿湿的雾气,连带着他也显得阴郁起来,姜娆讨厌他这种丧气沉沉的样子。
她生来一双下垂的弯弯狗狗眼,生起气来也没什么威慑力,可这戾气却是拉满了。
“头疼,为什么不说?”姜娆扯过了他的手腕子,强硬的按住他的脉。
“小事而已,我自已能应付。”云起喑哑道,“你有很多事要忙。”
“那很多事里,为什么不能有你的事呢?你的事就不重要了?”姜娆逼近道,“我还以为我们可以交心。”
也许是刚做了一个让人郁结的梦,他敛眸没有说话。
“既然你这么不重要,那我就走了。”姜娆上挑的眉眼里带着愠色,转身就走,有种被惯坏的跋扈。
云起眼神微动,反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子。
半晌,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才开口道,“我一直在等你。”
其实不是所有的海东青都喜欢把巢建在高处,但只有建在高处,这高崖太难攀爬,冷清一点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姜娆踮起脚来,狠狠咬住了他的唇瓣。
清冽的气息环绕,口齿交缠间,像在泄愤。
从集市提回来的厢兰花灯笼,将两人暧昧缠绵的身影放的好大........
姜娆胡乱的扯着云起的衣服,将他穿的严整的衣服扯得松松散散,领口大敞,“好,既然你不跟我说,那我只能就自已看看,看看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云起利落的翻身,巢穴的地面发出一声闷响,他将姜娆摁在了软垫上,“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些敏感的、纠结的、嫉妒的心思,实在是太弱了。
就比如他实在讨厌烬在姜娆面前那副撒娇卖乖的嘴脸,他强忍着将烬的腰上绑一块巨石,沉到海里的心思,他该怎么说?
他想要把她囚禁于高崖之上,不让任何讨厌的雄性见他,这种妄图霸占雌主的心思,又该怎么启齿?
他俯下身去,一点一点的亲吻她的耳廓、脸颊和颈窝。
“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姜娆被汗水沁湿的额发随着云起的动作激烈摇晃着,“无论.....无论什么事。”
漫漫长夜中,像潜伏着巨大的野兽。
云起咬着她脊背上的软肉,拉紧了她手腕上的锁链,低叹道,“那就缠在一起吧,陪着我,永远不要分开.........”
要紧紧相贴,一丝缝隙都不要留下。
她有些喘不过气,攀附着他的肩膀,身后的窄窗雾气更盛,像是灵魂在抵死交缠,乱成一团。
而神志则像湖泊上即将溺毙的月亮,所有的莽撞、生涩、郁结都在涟漪中猛地散开。
这个男人在自已的梦里,实在是太低估自已了。
“不要了.......”姜娆回过头来看他,噙着的眼泪挂在睫毛上颤啊颤,唇齿间的带着低哑的甜腻和倦懒。
云起想不通,她用这样的表情和语气跟他说话,他还怎么放过她!
于是他垂头去吻她朦胧的泪眼,绯红的脸颊,被吻的红肿的唇,然后好声好气的哄道,“乖~”
天蒙蒙亮,姜娆懒惫的被云起环抱着,坐在窗边..........
这人是真失眠,忙活了大半夜还这么精神,看来酸枣仁和五味子的药量得加到两倍。
“今夜的月亮很好看,比海之崖的月亮还要好看。”云起此时可以说得上是神清气爽,连眉间的郁结都散了很多。
“你倒是开心了,我养了一整个冬天的腰算是白养了。”姜娆嘟囔的翻了个身,枕在他的腿上闭目养神。
“我想听鲛人的唱的那首歌。”她软软道。
云起本想拒绝,垂眼瞥见她心口海东青的结印,心情格外的好。
他心情好,就很好说话,于是硬着头皮哼唱了起来。
原本悠扬缥缈极有意境的歌谣,被他唱的抑扬顿挫,像在唱战歌!
“不是这样的!”姜娆推了推他的胸膛,表示聒噪。
“你怎么知道我唱的不对,你又没有听过。”云起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带着笑意,嘴硬道。
“怎么没有听过,你在海之崖压着我的时候.......”说到这里,姜娆自动消了音。
小银魇从外面探进头来,朝云起吐了吐舌头。
“原来你都知道了呀。”他哑然失笑,淡淡道。
云起对于春梦的这个部分十分坦诚,坦言是自已的想象力太匮乏,经验为零,他应该再卖力一点才对。
可提到自已的族人时,他还是顿住了,挺拔的身姿往下沉了沉。
“我师父跟我说过,活着就是无数个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解决不了问题,解决制造问题的人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姜娆认真道,“我觉得那个制造问题的人,就是你。”
“我不会劝你不要继续自责,因为自责是勇于担当责任的副作用。”
“你既然就认定就是因为你的缺席,导致了后面的种种,那就应该去面对。哪怕是被阿父骂的狗血淋头,断绝关系,也是你该承担的。”
“我们现在一时去不了海之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给海之崖传一条你还活着的消息。”
“搁置问题,那这个问题就永远不会有答案。”
“搁置的越久,就会带来更多的问题和遗憾,所以如果你不想更后悔,那就只能向前看。”
姜娆和他十指交缠,眸光坚定充满力量,“我陪你一起,无论什么后果,我们都一起承担。”
云起垂眸,半晌才下定决心,吻了吻她的手心,喑哑道,“好。”
第106章 异动
远在西陆南部的伦萨克湖,贝尔蹲在地上百无聊赖的逗弄着一头小兽。
“贝尔大人,炸药已经安装好了。”一个兽人前来报告。
他站在高崖上往下看,整片伦萨克湖区尽收眼底。湖风将他的衣袍吹了起来,贝尔张开双手,嘴里发出“砰”的爆炸声。
“捷诺,你知道伦萨克湖有多大吗?”他唇边的弧度咧的夸张,仿佛一只精于算计的狐狸。
“应该.....很大很大吧。”那个兽人迟疑了一下,兽语量词和形容词都很匮乏,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贝尔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从上次在大溪麓和灰豺部落一战后,好久没有这种刺激的感觉了。
“只要把这个湖区炸一个缺口,砰!整个西陆南部的土地都要被淹掉,他们临死前可以好好儿的洗一个澡。”他哈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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