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际微明
她也想让他们一下子就恢复出血肉,也想让他们能真正品尝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如果可以,她还愿意给他们做上许多许多饭。
可惜天色近晚了,她该出去寻找自己的同伴了。
巨人擦擦眼泪,给她递上了一张纸。材质大概是羊皮之类的。
“这是我们关于魔法的研究材料。看你也是人类中的魔法师,我们巨人关于各种魔法的见闻就送给你了。放心,里面也有关于这迷瘴之境的东西。”
“可是这只是面积不大的一张纸……”此话未出口,眼睛便骤然一亮,许多关于巨人的记忆涌入她脑海中。羊皮卷上的文字也发亮了,那原本就不是人类的文字,此时竟也能被她看懂。
一幕幕画面一闪而过,有巨人在做关于精灵魔法的研究的、有跟魔族进行战争的、有听从某个存在的号令越过一座座大山前往北国的……王国地区的巨人一族,正是有许多倒在了去极北魔境的路上。西琳大致浏览一遍,把这羊皮卷收起来,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中。
“的确对我非常有用,感谢你们的慷慨!”
“这没什么。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些对付贝格尔米尔的办法……”
“!”
西琳一惊。
“这真的没问题吗?你们……”
身为那位极寒灾厄的同族,巨人们为什么会支持她去对付那位巨人呢?
带她来的那位骨架嘿嘿一笑:
“想什么呢,又不是告诉你杀死他的方法啦!冰巨人那么大只,小人类当然是无论如何都杀不死他的。只是告诉你一些捉弄他的方法罢了……那个大个头的巨人很寂寞的,你去捉弄他,他会很乐意当你的玩伴的。”
西琳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也许这些大个头的家伙,包括那位还没见过面的冰巨人,都比她想象得要更有血有肉一些。
第129章 海塞
“我跟你说啊……”
那位骨架巨人趴下来,在西琳耳边说了几句话。硕大的头骨跟小小的人类对比,足有大半个她那么高。这么近的距离,能看到他头骨上经岁月磋磨后留下的裂缝和脏污,有条裂缝甚至长了些青苔,上面还开出了小小的花。
其实他的声音已经足够大了,但还是非要故作掩饰放低声音。故意压低的大声音,像个风箱一样在她耳边震彻着。
“那个冰巨人最不喜欢火啦,你只要不断地在他的领地上生火做饭,他就会气恼不堪啦!”
西琳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还有吗、还有吗?”
“但是生火做完饭后要赶快从极寒魔境中逃离、那个巨人一生气就有可能会跺跺脚,这样大地就会震颤,小人类就有可能会受伤了哦。”
女孩记录完这些,收起笔,从地上站了起来。
“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
“不用谢,这都是朋友该做的!”
巨人骨架伸出手指,跟她的小手掌握了握。
“你的同伴正在赶来了。人类,答应我们,以后还要来看我们、还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我答应你们。”
不光如此,她还要找出一种血肉催生之法。哪怕灵魂受到这片迷瘴之境束缚而走不出去,她也想让他们用血肉之身一起吃一顿真正的野餐。
这一餐就留在这里作纪念。下一次,她一定会带着新的见闻与新的方法回到这里。
大雾似的迷瘴被挥散开,露出上方乌云消失后的湛蓝天空来。巨人们原本就有办法使这些迷雾消失,只是他们一直在跟那些灵魂相处着、一直没有那么做罢了。现在西琳也掌握了使幻影和迷雾都消失的方法,以后她也能自由地穿梭于迷瘴之境中,永远不会迷路。
去除大雾与幻境的迷瘴之境,看上去跟一般历经多年的古战场遗留没什么两样。灰白的土地上散落着战斗者们曾经的武器和装甲,其中还有极少的遗留下来的骸骨,它们原本的灵魂已飘至上方。
红发女孩跟巨人们挥挥手,踏上散落着兵甲的灰色土地、踏上了通往北国的路。
莫塞伊斯刚刚栓好了新的马。很幸运,马车一点都没有损坏,失控的雾瘴兽也及时被控制了下来。现在它们悠闲地被赶车灵梳着毛,嚼着刚从迷境外被采摘下来的果实。
“诶?看那边!”
镜之魔女示意了示意他,黑发青年随即望了过去。
“迷瘴之境上方的阴云,好像消失了!”
莫塞伊斯随即会意一笑。
“是留在里面的那位搞的吧。”
那个人总是这样,轻易就能做到别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不过也并不稀奇。这样对她来说是常态了。
他牵了牵被赶车灵梳完毛的马。
“走吧。我们该去里面找她了。”
那个红发的身影,很快就能再次见到了。
海塞揉了揉被打出血的眼睛。
很惨,还差那么一点点,受伤的就不是她的眼眶,而是她的眼球了。
这可不好,瞎掉一只眼睛,哥哥会认不出她来的。
女孩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上流出的血。露出的蓝色眼眸如同高天湖水一般明亮,亦如最澄澈的蓝耶尼塞花。捂紧口袋里偷来的钱,向那家艰难营生的早餐铺走去。
钱币算得上多,但都不算大,极其轻薄。放在口袋里,一晃一响。黑发女孩一步一晃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这胡同间狭窄的小巷子中了。
该死的,腿后跟也被打了一棍。
……
海塞原本不用过这样的生活。
她沦落到在北国首都最寒冷的街头流浪、居无定所、还被迫用偷别孩子的口袋里的零花钱硬币来维生,都要怪罪那该死的北国皇帝。一道盘查令就让她和哥哥在苔原与城镇间边界线的混乱中走失,最后只有海塞一个人按照约定来到了都城。
这是她来到基里连科的第二接近第三个年头,在这里,她还是没有找到哥哥。
没有鞋顶包裹的脚指头在地上攒了攒。
在无数个飘着雪亮着灯的北国街头夜里,她都像现在这样想过。
哥哥,他是不是……不来都城了……?
想法很快就被她自己否认。
不,现在哥哥是一个人了,他怎么会不来到都城呢?苔原的天已经那么冷,他再不来都城的话,他会……
黑发蓝眸的女孩放声尖叫起来。
她不愿去想那个可能,不愿去接受那件有可能已经发生的事。即使那对好似不存在的父母仍然还活着,她也唯独接受不了——!
“别嚷了!你已经嚷过多少次了,不知道吗!”
户内的发福女人愤怒地推开窗子,冲那个未经允许就栖居在他们家窗下的流浪儿大吼。
“要吼就去别处吼!去这基里连科的皇帝面前大叫啊,苔原佬!”
那黑色卷发的小妞只是恶狠狠地用蓝眼睛瞪她一眼,背景杂乱而灰暗,只有那双眼睛是那么明亮。随后转身,向不知何处走去。
中年女人扶着窗子,一时手足无措了。
她并不是真的要赶这小流浪儿走,只是不想再听她无缘无故吼叫了而已……总不会再也不回来了吧?被赶走之后,这小流浪儿又能到哪里去呢?
只是直到观望那小流浪儿走远,那孩子也再也没有转过身来。
其实海塞除了夜晚蜷缩的房角外,也不是毫无地方可去。
比如基里连科暴露在寒风中的街头中,就有她和另一群同样因各种原因而造就的流浪儿的据点。
一个头发棕暗的突门牙孩子跟她碰了碰胳膊,眼神示意示意那边。瞳仁中透露着一点凶狠。这是一个暗号,意为“下一个目标就是他”。
海塞不用他推动也明白他的意愿。他是要自己替代他去偷那个人的前,这样即使被抓到,挨揍的也不会是他。她并不愤怒地反抗。海塞知道,这个流浪儿聚集团的规矩就是这样的。
“我们分给你面包,但是你要替我们去偷钱。”这个流浪儿团体里的每个人,都这样过。
她并不因是一个长得较干净的女孩而例外。头发长而卷曲、面带些许斑点的女孩麻木地碰了碰对方的胳膊。她同意这样做。
街角站着的,是个穿风衣、提公文包、戴着昂贵棕色牛皮帽的男人。他正吸着一只名贵的雪茄,烟气丝丝缕缕向上飘着,丝毫未受寒风影响。
那个有钱的家伙,就是他们此次要“袭击”、偷窃的对象。那只名贵的雪茄和兜里的打火机也可偷来,好献给流浪儿聚集团里的老大——那个青年,长着一嘴胡茬,头发半年都不打理的人来吸一吸。
海塞踏着几乎快没有鞋面的鞋走到那男人旁边。另一边,早有另一个孩子在悄悄地接近他,只等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让海塞得手。
“先生快看,我可以跟你玩个游戏!”时机成熟,那个更小的孩子大叫道。他的手中拿着两张早已在衣兜里被磨得破损不堪的扑克牌。
就这两张牌当然变不出什么戏法,不过——
吸引他的注意力,也足够了!
女孩迅速绕到男人身后,从那个最大的衣兜里摸出了两张钱票和一个火机。她没胆子去掏裤兜里的那个钱袋,像这种有钱人的钱袋里装的都是大额钞票跟金币,要是被偷走,这男人一定会追责到底的。不把她在街头上抓起头发打一顿,绝不会罢休。
钱票到手,她迅速跟路灯后的另一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到手,可以让那个拿着扑克牌的孩子撤了。
为了掩护其他人,没有路灯后流浪儿的示意,那个拿扑克牌吸引注意力的孩子是绝对不会撤走的。
眼球慌张地转了转,漂到路灯后的那个手势,小流浪儿手忙脚乱一张一张收起扑克牌,心虚地离开。
那男人没发现什么,只是发觉面前要跟他玩游戏的孩子突然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地往左右看了看。那只正装外的手表在阳光下一闪一闪。
成功得手!
衣服脏乱的女孩暂时收起钱票,马上又往相反方向赶去。他们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连续偷盗很多次,不然这一片街区的巡逻士会发觉的。
这一票结束,还有下一票要去干。
下一票,是个衣衫洗得发白的老人。海塞咬了咬牙,有些不忍。这老人让她想起曾经接济过她、后来又饿死在街头的老乞丐,也许这是他衣袋里最后的几张钱币了,没有了这些钱,他又该去吃什么呢?
但是盯着她的人可不会在她失手后听她解释。这一票要是故意失败,她会被赶进巷子里打一顿、然后逐出团去的,那时候她的下场,可比老人要惨得多。
趁着那老人打开盖子喝豆浆的功夫,那吸引注意的孩子又跑到他面前,拿着牌挥舞了起来。
“快看我玩……”
“去、去——!”老者愤怒地拿拐杖把他扫开。
“你们这帮不务正业的人我见多了!滚出这条街,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那条木质的拐杖随即挥舞过来,狠狠打上那孩子的屁股。小流浪儿只痛哼了一声,随即立刻从原地跑开。
这种不信骗术的人他见多了,也不是每一次吸引注意力都能吸引成功的。之所以被“老大”选为这个当诱饵的人,不光因为他年龄最小、长得最嫩,外表最具有欺骗性,还因为他很耐揍,即使被打了也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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