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碧悠然
李清欢没有看见水仙死去,更加笃定了何睿对她阳奉阴违。她心里烦,脾气也不好,何睿便让人护送她出门散心。
三天两头出门的李清欢买了许多衣衫首饰,却并不能让她开怀,因为这些原本就是她能有的东西。
她最需要的,还是何睿的一心一意。
某日,她又看见何睿与一位做生意的女客商相谈甚欢,两人一起含笑从缘玉楼上下来。
看见她坐在大堂中,何睿笑容一僵,却还是如常和那位女客商说笑着离开。
李清欢放在桌子下的手掐得指尖都泛白了。
前两日,她听府里的下人说有一种法子,可以让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下辈子还在一起。打听过后,她买来了药,只需要喝下药后将二人的心头血融在一起,然后再用一张符纸将血烧了,两人就会生生世世羁绊在一起。
她还没有确定要不要用这个药,但现在她想明白了。
这日,何睿满脸疲惫地回府,刚才送走客人之后,一回头李清欢就已经不在。何永伟也知道她肯定又生气了。
愈发小性,他都不太想哄了。
但不哄不行。
由于上一次出了水仙的事,何睿如今也不敢在院子其他地方逗留,上一次他怀疑是夫人出的手,目的就是为了离间他二人感情。
夫人成功了。
后来还下一步把水仙送走,他没能将人弄死,清欢发了好大一场脾气。那之后,无论他如何讨,两人都再也不如以前亲密。
何睿已经做好了进门就哄人的准备,回来之前还带了一些李清欢爱吃的点心。
一进门,看到满桌饭菜,李清欢坐在桌旁含笑看着他。
何睿满脸意外:“你不生气?”
指的是他在缘玉楼和女客商有说有笑一事。
李清欢当然生气,也因为此,她下定了决心做那件事。
“睿郎,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何睿:“……”
是!
“当然不是,欢儿最善解人意了。此生能够遇上欢儿,是我的福气。”
骗子!
李清欢垂下眼眸,亲自盛了汤送到何睿面前:“睿郎,生意上的事情我能理解,只要你是一心一意对我,我就很满足了。”
何睿端起汤开喝。
眼看舀起汤的勺子即将入口,李清欢揪着自己的袖子问:“睿郎,原先你说只要能够和我在一起,你什么样的事都愿意做,这话还算数吗?”
何睿正色:“当然算数!”
李清欢不放过他,追问:“如果要吃点苦头呢?”
“那我也愿意。”何睿张口就来。说完话后,他将小碗里的汤一饮而尽。
李清欢也含笑喝了一碗,之后两人如往日一般,有说有笑地吃了一顿饭。
饭吃完,李清欢让丫鬟来撤走碗筷,吩咐:“没有我的吩咐,不管什么样的动静,你们都不许进来!”
门被关上,屋中只剩下二人。何睿刚想问她又要耍什么花样,忽觉肚子一阵疼痛,不是要上茅房的那种痛,而是由内而外,痛到让人几欲晕厥。他再也坐不住,摔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李清欢也满脸痛苦。但她不慌不忙,取出一把手柄上贴着喜字的匕首。
何睿本来想让人去请大夫,看到她这么淡定,瞬间明白这完全在她意料之中,捂着肚子痛苦的问:“你做了什么?”
“睿郎,我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呀。”她说着,忍着疼痛爬到他面前,用手比划了一下,匕首朝着他的胸口狠狠扎下。
何睿:“……”
胸口处又有疼痛传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把握住李清欢的手:“你做什么?”
李清欢掰开他的手指,毫不犹豫往自己的胸口也扎了一刀。
何睿惊呆了。
“你疯了!”
李清欢痛得眼前阵阵发黑,哆哆嗦嗦取过一只白瓷碗,上面同样粘了一个喜字,她接了二人的血,又摸出一张符纸,正准备点燃,门被推开,李氏虚弱地站在门口。
何睿如见救星,他胸口的血流得厉害,根本不敢大声喊叫,看到妻子,眼睛一亮:“夫人,救命!”
不大的屋子里,两人瘫在地上,到处都是血迹,李氏看着这番情形,挥退了下人,一步步往里走。
何睿欢喜地看着她走近,看清楚她脸上神情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李清欢不看门口,只看着面前的符纸,直到符纸烧成灰烬,所有的灰都落到了血里,她唇边终于露出了一抹笑,随即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
“睿郎,成了!下辈子,不会有人夹在我们中间了。”
何睿:“……”这是个什么路数?
只用这个符烧了心头血就成?
他肚子痛,胸口也痛,这会儿脑子都开始痛了痛心疾首道:“欢儿,你多半是被人骗了。”
李清欢才不信,兀自笑着。
“清欢,你确实是被人骗了。”李氏的声音清亮,“那个道长是我安排的。”
李清欢再也笑不出,她瞪着面前的姑母:“你……”
“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们,即便是你们拿命献祭,下辈子同样还是不能在一起。”李氏似笑非笑,“清欢,你应该已经发现了,老爷的专情是假的,不过是我比较会拿捏男人的心思,所以我得了多年的一心一意。你不会拿捏,所以他那么快就和水仙滚做一堆。那天晚上水仙用的药不是我安排,但我买药时我就得知了,那药只能迷情,不能迷心!何睿他清醒的知道身下的女人是谁……”
“不!”李清欢爆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吼,“你骗我!”
李氏呵呵一笑,看向用眼神示意下人请大夫的何睿:“老爷,刚才你喝的那第一碗汤,里面的药是活血的。只要肌肤一破,血很难止住。二位如此情深,我这……也是成全你们,不用谢!”
她挥袖转身。
何睿狠狠瞪着李清欢,眼神中满是怨毒:“蠢妇!”
李清欢满心绝望。
两人躺在屋中等死,还能听到李氏在院子里吩咐下人:“发丧!另外,放出消息,就说老爷爱欢银入骨,恨不能与其一生一世一双人,和欢姨娘一起殉情而去。本夫人成全他们,寻一个山清水秀之处让二人合葬!”
*
何老爷没了。
顾秋实得知这个消息时,正盯着下人挂红绸,三日之后就是大喜之日,黎家人都回来不帮忙了。
别看黎家到城里才短短几个月,一家子的精神和气质都不同了。
个个脸上带着笑容,没有了原先的愁苦,其中文巧不怕苦不怕累,已经做了一个小管事,虽然手底下才三个人,但这也证明她可以。
上个月她得到消息,张铁牛已经娶了一个寡妇进门。
他没有试图挽留母女俩,甚至没有来城里,就这么放弃了她。
文巧明白,一辈子没有进过城的人,对于进城本身会特别恐惧。铁牛不来,可能是害怕进城。也就是说,他对母女二人的感情,抵不过进城的恐惧。
罢!
真的跑来纠缠,她还嫌烦呢。
顾秋实听完了下人禀告,想了想道:“那我得去奔丧。”
他换上一身素衣,去了何府。
李氏本来就弱,一身白衣更显得楚楚可怜,虽然不靠丫鬟扶着自己站在那里,但她满脸病容,眼底青黑,明显虚弱得厉害。
“何夫人要保重。”
听到是顾秋实,李氏抬头,强打起精神扯出一抹笑:“黎东家客气。”
她亲自领着顾秋实进门,路上一脸歉然道:“我们两家以前有不少恩怨,但光泽跟我说,你是个好人,希望黎公子大人大量,不要再计较从前的事。算是妾身求你。”
说着,还行了一礼。
顾秋实最近这段时间身份再次拔高了一截,但还是比不上何府。李氏如此礼遇,也是想在临死之前帮自家儿子少树一个敌人。见状,顾秋实急忙伸手去扶。
“夫人客气。”
等到顾秋实离开时,何光泽亲自来送,话里话外都挺客气。
就连李老爷,对他也没有丝毫敌视之意。
顾秋实放心了,回去准备婚事。
大喜之日,天还没亮,他就被黎母叫起来打扮。
忙忙碌碌收拾一番,迎亲队伍已经到了,顾秋实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古家。
一切顺利,古家特别想要促成这门亲事,古老爷不敢为难女婿,还嘱咐了嘴碎的亲戚不许多嘴。
值得一提的是,从头到尾不见古夫人出面。
柳夫人身为亲姨母,想要亲自送了古玉宜出嫁,她认为自己与这孩子亲近了那么多年,外甥女磕个头应当应分。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柳夫人和古玉宜母亲都是城里姜家的女儿,那天姜家主来了,做主为古玉宜送嫁。
有亲舅舅在,柳夫人只能靠边站。
看着花轿离去,柳夫人心里明白,外甥女真的和自己疏离了。在她的心里,自己甚至还不如从来就没有照顾过她的姜家人。
柳厚站在人群中,心里特别难受,这副神情刚好被古玉梅看在眼中,前面迎亲队伍一走,两人就大吵一架。
成亲后的日子平淡又安宁,顾秋实出门时,会带上古玉宜一起。
黎家人在办完了喜事后又全部搬往郊外,他们一开始赚到了银子还想着回乡去修宅子,后来发现只有在城里孩子才能读上书,才能过上好日子,于是就问顾秋实买了一块地,兄弟姐妹几人各修了一个院子。
他们修院子时,工坊附近已经有了许多的铺子和摊子,俨然是一个小镇。这是后话。
一个月后,柳厚成亲。
成亲当天他脸上还带着伤,柳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古玉宜身为姐姐,回了娘家去给古玉梅送嫁……送嫁是其次,主要是想看热闹。
古夫人还是没出现,顾秋实也是后来才知,古玉宜查到,在古老爷被家里安排娶妻时,古夫人以为不能和心上人白头偕老,私底下又认识了一个年轻后生,两人在那两年间情意绵绵,你侬我侬,还有人亲眼看见他们在一个院子里单独相处超过半日。
古老爷很生气,看在女儿的份上,直接把人送往郊外眼不见心不烦 ,即便是古玉梅撒娇想要母亲给自己送嫁,古老爷都没松口。
他怀疑古玉梅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又没有证据,加上和柳家接亲古家是占了便宜的,他便咬牙认了女儿是自己亲生。
柳家大喜,客人和顾秋实成亲时一样多,但是几乎没有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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