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碧悠然
可是当下的人对于风月之事特别热衷,只要这话传出去,肯定有人说贺香莲不要脸。
贺香莲眼睛都气红了,看到有客人来,转身就走。
她到镇上来是为了定几天以后的席面,转身后眼泪根本就止不住,找了个小巷子哭了一场,这才勉强恢复了平静,但是哭过的眼睛红红的,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贺香莲遇上熟人后,就说自己是被风沙迷了眼睛。为了让人相信,她还特意跑去找人为自己吹眼睛了。
事情办完,贺香莲今日定下的东西都只是交了一点定金,剩下的尾款等着办完婚事以后来结。
无论办红白喜事,都有贺礼可收,办席面的这点银子肯定收得回来。
因此卖肉的也好,卖豆腐的也罢,都愿意赊账。
贺香莲本来想买两斤肉的,到底是没舍得,她也没坐牛车,想着能省则省,一路走回了家中。
一进门就看见公公婆婆在屋檐底下洗豆子,这豆子炖熟了一炒,也算是一盘菜。
看见贺香莲进门,陈婆子忙问:“怎样?”
贺香莲跑了大半天,连口水都没喝,整个人都被晒得有气无力,好在她眼睛已经恢复如常,闻言点点头:“都定好了,不过,我没有借到银子,都是只给了定金。”
陈婆子默了默,问:“胡大锣当真一点旧情都不念?”
贺香莲叹口气:“别说旧情了,他简直恨我入骨。还说我要是再纠缠就对外说我勾引他。”
这是陈家老两口没想到的。
以前年轻的两人就在眼皮子底下,陈婆子冷眼看着,总觉得二人感情不错。那时她都害怕贺香莲忘记了儿子。
没想到胡大锣不给家里占便宜就算了,连借银子给他们都不愿意。
“这人可真是绝情。”陈老头语气不满。
陈婆子呵呵冷笑:“还不是怪香莲。”
贺香莲刚舀了一碗冷水来喝,听到这话,怒火上头忍不住呛咳起来,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意,她忍不住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婆子振振有词:“你要是有点本事,把人给勾住了。别说借银,都不用你开口,他就会把所有的积蓄奉上,更不会讹诈你,甚至是镇上的铺子和宅子,那都是虎子兄弟俩的。”
贺香莲:“……”
她心里有些苦涩,原先她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胡大锣活了三十多年,没有谁真正关心他,两人做夫妻那十年,胡大锣时常会感动于她的贴心。她都以为自己把这男人捏到掌心里了,结果……只是她以为的罢了。
“我没那个本事。”
转身之际,她忍不住为自己辩驳,“因为我对他始终有保留,毕竟我得顾着三个孩子,得顾着孩子爹。他不愿意对我掏心掏肺也正常。”
“这跟我儿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自己不能抓住男人的心。”陈婆子不愿意承认是家里拖累了儿媳,“你要是有本事抓男人的心,我儿也不会跑出去那么多年。”
贺香莲越想越气。
夫妻之间闹别扭,完全是陈皮的错,是陈皮被外头等狐狸精迷了心智。
她想要与婆婆争辩,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咽了回去。因为她不知道陈皮在不在家里,夫妻俩始终回不到从前,若是陈皮听到了她的指责,回头又会找她闹。
夫妻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贺香莲自认,她为这个家付出得足够多,陈皮再怒,也不可能把她撵出门。
但她不想吵了。
折腾大半天,贺香莲被太阳晒得头晕,还有,又一次被胡大锣拒绝,她心里很乱很闷,就想安安静静的躺一会儿。
贺香莲一想到陈皮就在屋中躺着,心里格外烦躁,但她也没有别的屋子可以躺,只能忍着。一推门,她瞬间察觉到不对,床上无人,被子乱糟糟的。
她心死瞬间就飘到了别处,转身出门直奔茅房。
看到她去茅房,陈家二老都没有多想。
等到贺香莲确认茅房无人,后院前院都无人后,再回到屋檐下的她,脸色格外难看。
“陈皮呢?”
吵了几架后,贺香莲也不再称呼他为虎子爹,而是直呼名字。
陈老头有些意外:“不在房里吗?”
陈婆子也一脸惊讶:“没看见他出来呀。”
说着,还跑到屋中去查看。确定里面无人,陈婆子急得一拍大腿跑出门四处打听。
“他婶儿,看见我家老大了吗?”
“刚子媳妇,你可看见我家老大了?”
陈老头也坐不住,跑到村里到处询问。
二老忙成这样,贺香莲再累也只能强撑着一起找人,小叶捧着肚子从屋里出来,站在路旁四处观望。
今日陈家兄弟去了地里拔草,要天黑之后才回。
陈婆子慌得六神无主,好在问到第四个人时就得知了儿子的行踪,听说人是往村里面去了,她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去镇上就好。
这么想着,她回头看向儿媳:“你回来的路上没有碰见老大?”
贺香莲颔首:“我走路回的,他应该没有往镇上去。”
得了准话,二老又放松了几分。
看见陈皮行踪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大娘,她一脸欲言又止,明显有话想说又不好说。
陈婆子对儿子的事情格外在意,急忙凑上前:“嫂子,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大娘面色复杂,看了一眼贺香莲,凑近了陈婆子耳边用手挡住嘴低声道:“咱们村的白寡妇在跟他说话,然后我就没看见他人了。”
陈婆子的脑子轰然一声,脸上笑容瞬间僵住。她谢过了大娘,还请求大娘帮忙保密,然后转身抓了陈老头回家。
贺香莲只觉得莫名其妙,她心里有点不安:“娘……”
陈婆子狠狠瞪了她一眼:“嚎什么?一点点事情大惊小怪,有话回家再说。”
贺香莲总感觉事情和陈皮有关,她又累又烦躁,回家后凑到婆婆面前:“娘,怎么回事?”
“你还好意思说。”陈婆子眼睛都气红了,“你知不知道老大去哪儿了?”她知道儿媳妇才刚回来,对儿子的去处一无所知,也不想要儿媳妇回答,直接就骂,“你天天给他甩脸子,现在他又去找那个白寡妇了。”
贺香莲整个人僵住。
“他……他怎么能这么干?阿伟的婚期就在眼前,阿秀的婚事也要开始谈,他做了这种事,会影响儿女的婚事呀!”
陈婆子怒了:“还不是因为你,要是你能温柔一些,拿住了他。他又怎会做这种事?”
贺香莲感觉自己很冤,明明是陈皮自己不干人事,看到寡妇走不动道,跟她有什么关系?
“娘,你太不讲道理了。陈皮干了坏事,你非往我身上赖……”
她一生气,嗓门就大。
陈婆子伸手薅住儿媳的头发,狠狠把人抓进屋中:“你小点声。什么叫老大干了坏事?他干什么了?”
贺香莲折腾这大半天,身体已经很疲乏,被婆婆一扯,险些痛得晕过去。她身子没什么力气,那边一松手,她“砰”一声就砸到了地上。
陈婆子伸手扯她:“别装死,快起来!”
贺香莲不想起身:“你直接拿刀砍死我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一脸生无可恋,陈婆子愈发生气:“少他娘的给我要死要活,想死滚远一点。别在我这院子里闹,晦气!”
贺香莲强撑着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
陈老头见状,害怕儿媳妇真的跑去寻死,催促道:“赶紧去把人扯回来。”
陈婆子正在气头上:“管她死不死!”
“别说气话,还有俩孩子的婚事没办完呢……”这时候家里出了白事,那可不是开玩笑,陈老头推了一把老妻,“快点,这不是置气的时候。”
贺香莲没有想死,她为家里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要去死?
真有人要死,那人也不是她!
贺香莲出门之后,整个人越来越有力气,先是快走,后来是小跑,直奔着白寡妇的门而去。
陈皮果然就在白寡妇的家中。
贺香莲顾及着儿子的婚期就在眼前,不敢把事情闹大,只走过去砰砰砰敲门。
“侄媳妇,开开门!我想来问你借点盐。”
白寡妇的门子经常有男人来来去去,住在附近的人都会下意识注意着这边情形,看到贺香莲在敲门,有大娘不怀好意的开玩笑:“我家有盐,可以借给你。”
贺香莲脸上的笑容挂不住,神情都有些扭曲:“多谢大娘,但是侄媳妇前些天借过我的盐,我不提,她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这怎么能行?”
大娘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借盐这件事,闻言笑道:“那没脸没皮的,确实干得出这种事。经常借东西不还,你是该追着点。”
恰在此时,贺香莲面前的门开了。
站在门口的人就是陈皮,此刻他脸色阴沉,一伸手就将贺香莲扯进了院子里。
“你来做什么?”
贺香莲看着面前男人,眼神里满是失望,她真的恨不得这男人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或者是跟城里的那个寡妇双宿双栖再也不回家。
“兔子不啃窝边草,你住在村里居然跑来登寡妇门子,是好说还是好听?你自己不要脸,孩子们也不要脸吗?陈皮 ,你还有闺女在议亲,你干这些不要脸的事时,能不能想想他们?”
院子外就有人,贺香莲不敢把嗓门拔高,压低了声音字字泣血,她眼睛都气得通红。
“我为了几个孩子,就差命没豁出去,脸也不要了,甚至还跑去讹诈 ,也就是胡大锣愿意息事宁人,要不然,我现在都去大牢里了。陈皮,这家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撑了十年,真的已经很累了,我不求你帮忙,只希望你别拖后腿。”
陈皮丢家舍业跑去城里跟寡妇度日,要说他不心虚是假话,平时也很不喜欢贺香莲将她这些年的付出挂在嘴边。此时她一副恨铁不成钢,好像看赖皮狗一样的眼神,彻底引发了陈皮的怒火。
“我拖后腿?合着在你眼里,我只配天天躺在家里混吃等死?妹子家里没个男人,需要我帮忙堆一下柴火,落到你口中成什么了?”
他越想越气,眼看贺香莲还要开口,气得一巴掌甩了过去。
贺香莲本就有些中了暑气,挨了这一下,甚至有些承受不住,狠狠摔倒在地。
见状,白寡妇都看不下去了,她也不希望夫妻俩在这院子里吵架,要是打起来,传了出去又是一轮谈资。
“你们要吵出去吵,这里是我家。”
白寡妇说着,伸手就去扶地上久久未起的贺香莲。
贺香莲却不要她扶,狠狠一推。
白寡妇是蹲着的,本来重心就不稳,被这么一推,摔了个四仰八叉。痛倒是不痛,就是特别狼狈。
她平时就很注意自己的容貌和打扮,在男人面前就不能丑,摔成这样,她人都气哭了:“陈皮,管好你的女人!”
陈皮急忙上前去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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