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姒锦
他注视良久,喉结滚动一下。
“蕴娘希望我去见他?”
冯蕴嗯声,指尖如同透着寒气似的,借着正衣冠理袍服的机会,把他撩得一腔燥热难平。
她却轻描淡写,好似没有察觉。
“我跟他到底父女一场,嘴上说得再狠,也是血浓于水……”
裴獗双腿站得笔直,黑瞳里满是锐光,“当真这么想?”
冯蕴垂着美眸,苦笑。
“哪有女儿会恨父亲的道理?我是盼着阿父多看我一眼啊。可惜……他原本对我就有怨言,今日又在鸣泉镇受了冷遇,还不知会如何想不开呢……”
一声幽叹,她将脆弱展露无遗。
“我这名声,算是毁了吧。”
裴獗阻止她再帮自己“整理”衣袍,一把将人捞入怀里,托高她的腰,看着那双乌瞳里溢出的雾气,微微一怔,又将她耳侧的头发拨开,轻抚一下那张细嫩的脸颊。
“蕴娘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冯蕴:……
她哼出鼻音,顺势将头埋入他怀里。
一股清幽淡雅的胰子味儿,扑面而来。
去安渡郡前竟然特地洗过澡吗?
冯蕴内心突然生出一丝微妙的不悦。
“将军既然认定是鬼主意,还问什么?”
裴獗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不让她躲闪,眼神幽深得如同一口深井。
“你要什么?”
他问得直接。
冯蕴笑了笑,答得也直接。
“将军有什么可给我的?解药吗,这也不是仅将军才有的东西……”
裴獗后槽牙咬紧,脸彻底黑了。
“蕴娘,不可任性。”
从眼神到声音,全是杀气啊。
冯蕴抿嘴,轻轻一笑,“不过将军药量多。”
裴獗身躯一僵,浑身都散发着冷气。身子绷出的力量好似衣袍都要遮挡不住。
她直接上手,抚向那宽肩窄腰衬出的诱人线条,结实有力。
那瞬间,裴獗脑子不受控制的空了,心跳快得如脱缰的野马,呼吸粗重,喉咙仿佛被人扼紧,发出低沉的喘声。
“将军,你腰真好。”冯蕴突然感慨一句。
然后使力掐一把,便将裴獗难耐的渴望彻底点燃,莫名焦躁,“蕴娘。”
“完了。”冯蕴微笑,低头看他,“这样子,将军怎么去接太后?”
第219章 气急气极
她那声音,温柔至极,又讨厌至极。
每个字,都好似带着杀人的刀子,直往裴獗的心窝子里捅。
“怪不得太后如此痴迷,天赋异禀,何人不爱啊。”
“好好讲话。”裴獗耳尖微微热了热,下颌线绷紧,认真看着她。
“太后临朝听政,懿旨便是圣旨。”
“将军是说我影响了你的公务吗?”冯蕴若有若无地瞄他一眼,声音压低了,听上去便显得委屈。
“今日与齐使见面,本是和议章程。将军不肯去见我阿父便罢了,何须倒打一耙?”
说罢她用力推他一把,往后退两步,娇不胜风地低低苦笑,睫毛轻眨几下,目光里便盈满雾气。
“将军要走就走,我不拦你。”
裴獗皱着眉头揽住她。
冯蕴也不挣扎。
一动不动,安静得只剩呼吸。
“蕴娘。”裴獗叹息,声线透着沙哑,“你讲道理。”
“所以让将军走。接太后是正事,接太后就是讲道理。”
昏暗的天光下,女郎白皙的小脸泛着古怪的酡红,好似饮过酒似的,浑身上下软得没有骨头,靠在他身上,不撒娇不说委屈,却更是令人难以自制。
裴獗低头,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那何须生气?”
“没有。”
裴獗眉头紧锁,似乎在思忖什么。
“我身为人臣,若堂而皇之抗旨不遵……”
冯蕴抬头:“太后会治你的罪吗?”
裴獗垂着眼看她,“治我罪倒是无妨。蕴娘可有想过,若满朝文武都说我是被你所惑,这才行事不端,不遵圣令,你会受到多少非议?”
冯蕴唇角微勾,“会要命吗?”
裴獗:“会。”
冯蕴失笑,清眸里有些许邪冷之气。
“那将军会护着我吗?”
裴獗:“护着。”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声音磁性清越,平铺直叙一般,不见半点刻意和煽情,却把冯蕴听得乐不可支。
她自然而然地贴上去,隔着衣料在他身上游走,耳鬓厮磨,像一壶醉人的美酒,一颦一笑,荡出潋滟绮色。
“有将军护着,那我管他们作甚?有人要冤死我,那将军就替我杀了他们……”
裴獗神色微凛,心口像是被勾了一下。
他不说话,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鬼使神差地搂紧她,下一瞬就吻住。
门外有侍卫,冯蕴小心翼翼地回应。
空气里散发着某种靡靡气息,彼此贴合,细致安抚,悄无声息的缠着对方,那不易察觉的声响,使得两人的体温急速升高……
“嗯将军……”
这是要他的命啊。
裴獗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粗重的呼吸,惹来冯蕴喘气阵阵,渐渐失神。
“不公平,好不公平……”
裴獗哑声:“怎不公平?”
冯蕴腿软得站不住,脚后跟好似都在发抖:“将军知道的。”
裴獗心跳如雷,浑身血液上窜,每一个毛孔仿佛都被她施法打开,紧绷到极致。
“你先回去,我快去快回。”
“不要……”
说话的同时,冯蕴的手指猛地收紧。
“我好似又犯病了,将军走了,如何是好……”
裴獗让她说得呼吸吃紧,强忍着直冲颅内的渴望,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等她的下文,等着她先开口来求。
四目相对。
两人好似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冯蕴双眼发媚,盯住他。
“妾想要解药,可将军威风,实在受不住,不如……”
裴獗就知她有后招,“如何?”
冯蕴含混地说:“我把将军绑起来吧?这样便不会伤到我了。”
上次在并州,她说那布条是为他准备的,裴獗不得其解。见她今日竟然把那东西带了过来,迟疑一下,竟是没有拒绝。
然而,等他醒悟过来才发现受骗。冯蕴并不是要绑他的手脚,而是蹲下去,认真仔细地将他绑去一截,缠得牢牢的,这才放心地蹭了蹭。
“威风折半,看你还怎么发狠。”
“你这妇人,存心的?”
“嗯,存心的。”冯蕴眉梢眼角全是笑意,十分满意地观赏片刻:“你要这般去见太后也成,反正回来我要检查,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的解药我便不要了。”
“你……你真是……”
“是什么?泼妇,悍妇,妒妇?”
“妖精。”裴獗咬牙,翻身将人压下去,扎在怀里,心里仿佛有一头野兽在疯狂地翻腾。
他想冲锋想疯狂想尽兴,想将这小野兽撕碎了,连皮带肉地吞下去,方才解恨。
他已然忘了,马已备好,兵也点齐,他正准备去安渡郡接李桑若。
“将军……时辰不早了。”
冯蕴存心败他兴致,推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