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步云端
萧廷宴当即便抽出宝剑迎战。
施隶等黑羽卫,也与那些龙卫,缠斗在一起。路神医不懂武功,被人围在中间护着。
这一场死战,不知道进行了多久。
他们带来五百黑羽卫……而龙卫几乎是倾巢而出,足有三百多人。
五百黑羽卫对阵三百龙卫,单从战斗力而言,他们之间存在不小的悬殊。
渐渐的,黑羽卫死伤过半,龙卫则才损失了几十人。
萧廷宴与曹嵘的对战,还是无法分出胜负。两个人谁都无法伤到彼此……他们一直都在互相牵制。
曹嵘看着眼前的战局,他眼底掠过几分自信。
他一边攻击萧廷宴,一边笑着说道:“宴王。你黑羽卫已经死伤过半了,再打下去,恐怕这两百多人,也会尽数牺牲。你确定,你要让这些对你忠心耿耿的兄弟,就这样毫无意义的惨死吗?”
“只要你不上山,不入宁远寺,龙卫就不会再对你们出手。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你带着余下的人撤退离去。这个机会难得,希望你好好把握……”
萧廷宴沉着眉眼,淡淡的瞥了眼曹嵘那得意张狂的脸庞,他似有若无的勾唇,淡淡一笑。
“战局过半,还没分出胜负,你怎知本王会输?”
“曹嵘,这些年你战无不胜,确实是杀了很多的手下败将。你应该很久都没尝到输的滋味了吧?今晚,本王就会让你尝尝那种感觉……”
“你真的以为,本王来宁远寺,就只傻傻的带这些人过来吗?如果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本王怎么可能就这么贸然前来?”
曹嵘的脸色猛然一变:“你什么意思?”
萧廷宴眼底掠过几分风轻云淡的笑意,他再不理会曹嵘,当即吹了一个口哨。下一刻,不知名的箭羽从暗处射击出来,犹如天罗地网,朝着那些龙卫射击而去。
曹嵘的眼底满是惊骇。
“你……你居然在这里提前埋伏了人手?”
这个地方,地处陡峭,根本不易藏人,他之前观察过这里的地理情况。正因为觉得无法藏人,无法设伏,他才在此地出现,拦截萧廷宴等人的去路。
可是,他终究还是漏算了。
不易藏人,不代表无法藏人。
萧廷宴他应该早在今天之前,就将人在此地设伏,埋藏了大量的弓箭手,就等着这一刻的偷袭。
曹嵘连忙提醒龙卫躲避弓箭,可惜他知道的太晚,现在防备根本就来不及了。
唰唰,那些箭羽毫不留情地冲着龙卫射击而去。
很多人都逃无可逃。
他们纵使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躲过这样绵密而突如其来的偷袭。
不少的龙卫皆都被箭羽射中,纷纷负伤……
第465章 拨乱反正
而与他们对阵的黑羽卫,显然早有防备,他们身上皆都穿了坚硬的黑色铠甲,足以能抵挡那些箭羽。
最重要的是,他们因为提前知道这里有射击,早在前一刻箭雨侵袭而来时,他们就蹲下身来,躲过了这场射杀。
曹嵘气得眼睛通红,他挥舞着刀剑挥落那些射击而来的箭羽。
他暗恨无比,怒视着萧廷宴:“萧廷宴,算你狠……”
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龙卫全都葬送在这里。
心里虽然很是不甘,却还是极快的做出命令,快速让这些龙卫,统统都撤退……
曹嵘带着伤亡惨重的龙卫,朝着山上逃窜而去。
施隶走到萧廷宴的身边,眼底闪过几分激动:“王爷,没想到这些龙卫,竟然是贪生怕死之徒。”
他从未想过,黑羽卫能够赢了龙卫。
这件事可以让他吹牛好一阵子的。
萧廷宴的脸色带了几分凝重:“恐怕曹嵘接到的命令,不止拦截我们这一个。如果无法拦截住我们,那么他们就会……”
路神医脸色难看,当即便继续道:“他们恐怕会对太后下手……”
施隶眼底满是惊骇与不可置信:“那可是太后,是皇上的生母。难道,他们还能杀了太后不成?”
萧廷宴握着拳头,冷笑一声:“他都能亲手弑父,更别说让人杀了太后了。立即吩咐下去,即刻出发,赶往宁远寺……我们一定要尽快阻止龙卫他们的行动。”
施隶的脸上染上几分凝重,当即便应声,不敢耽搁时间,跟随着萧廷宴,立即朝着宁远寺追击龙卫而去。
——
宁远寺内,太后穿着简素的灰色衣袍,鬓发只插了一根银色的簪子,她跪在佛像前,握着手中的佛珠,正闭上眼睛默念佛经。
一个身穿黑色素服的老嬷嬷,面容带着几分焦急,从佛堂外面走了进来。
“太后……老奴刚刚得到消息,皇上他好像要对宴王下手了。昨天晚上,好像就派了龙卫,在城外破庙,欲要刺杀宴王。”
太后猛然睁开眼睛,她眼底掠过几分怒意。
“那个逆子……他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还想对宴王赶尽杀绝不成?先皇和宸贵妃姐姐,他们都死了多少年了,难道他还不放心,非要斩草除根,铲除了宴王,他才能安心吗?”
太后震怒,将手中的佛珠,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响,佛珠断裂,一颗颗的佛珠迸溅得到处都是。
老嬷嬷叹息一声,将那些断裂的佛珠一一捡起。
“太后,你又何须动怒呢。不是说好,不再过问京中之事了吗?如今,陛下他想要做什么,谁又能阻拦呢。”
太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不由得泛红起来。
她声音带了几分哽咽,脸上漫上几分哀痛。
“哀家日日夜夜噩梦不止,总是梦见先皇和宸贵妃姐姐过世时候的画面……我……我到底是亏欠了他们。如今,便连他们唯一的儿子,也难逃劫难。”
“陈嬷嬷,哀家实在是于心不忍。当年,若不是姐姐她几次三番出手,护我周全,恐怕我早就死于那深宫里了。姐姐的救命之恩,我无法报答,反而生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害了她的性命。”
“这些年,每每想起,我都心痛难当。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没生过这个儿子。如果时光能倒回,我真的想在这个畜生一出生,就将他给掐死在襁褓里。”
她细心呵护着自己的儿子长大,她所期望的,不过是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下半生。
谁能知道,她的儿子,竟然慢慢地成长为一个狼子野心的模样。
他为了能够得到政权,坐上那个位置,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
她这个生母,就是一个摆设。每每劝解他不要那么冷血残忍,他却充耳不闻,甚至感到极其不耐烦,有时候都不愿见她。
她心力交瘁,无法阻拦,眼睁睁地看着,他犯下那些罪孽,手上沾染了越来越多的鲜血。
老嬷嬷跪坐在太后身边,她握住了太后冰凉的双手。
“若是宸贵妃在天有灵,她应该不会怪罪太后你的。她那么温柔善良,肯定也明白,太后你的苦衷。”
“陛下从小性子就冷酷,他岂是那种,听信太后规劝的人?哎,这些年,太后不愿回宫,皇上也不派人过问。你们的母子之情,恐怕比水还要淡薄。”
“你现在若是再劝什么,也是无济于事的。”
太后闭了闭眼睛,一行行清泪缓缓地划下眼角。
“哀家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畜生再次加害宴王吧?宴王终究是先皇最看重最喜欢的儿子,也是宸贵妃姐姐的血脉……如果哀家不管,等到哪日,哀家入了黄泉,岂不是无颜面对他们?”
老嬷嬷眼底掠过几分担忧:“娘娘,你想怎么过问?我们没有任何的权势,也没有任何可倚重的人啊……”
太后的眼底掠过几分暗芒。没有任何可倚重的人?那倒未必,龙卫的首领是曹嵘,她或许可以从曹嵘身上下手?
二十多年,没见曹嵘,倒不知道他如今是何模样了?
太后正陷入沉思中,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
“啊,谁……”
“你们是谁?”
“大胆,这里是太后的居所……”
老嬷嬷一惊,连忙站起身来:“娘娘,外面有人。老奴出去看看……”
太后的眼底不由得掠过几分惊诧。
她一把握住了老嬷嬷的手:“别去……恐怕外面的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老嬷嬷的身子猛然一抖。
下一刻,她就闻到一股股浓烈的血腥味,从外面蔓延进来。
她的脸色煞白,眼底满是慌乱。
“太后,我们该怎么办?”
太后倒还是有几分冷静,她紧紧地握着老嬷嬷的手,大着胆子冲着外面扬声道:“不知道所来何人?若是有事情,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可好?”
下一刻,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曹嵘握着一把染血的刀剑,从外面踏步而入。
鲜血顺着刀尖,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陈嬷嬷触到那些鲜血,眼睛惊惧看向殿外,那些已经断了气的奴才。
她吓得身子发抖,却还不忘趋步上前,挡在了太后面前,冲着曹嵘呵斥。
“大胆,在太后面前,你居然敢如此放肆?你是不想活了吗?”
曹嵘的面容很是沉静,他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戾气,一步步走到太后面前。
太后仰头,凝着他冷清的面容,突然说了句。
“曹嵘,原来是你……你一来,就杀了哀家的人。你这是干什么?是皇帝派你来,来取哀家性命的吗?”
曹嵘屈膝,匍匐跪地,向太后行礼。
“微臣拜见太后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微臣奉命而来,并不想惊扰娘娘,可是陛下交代的任务,臣不得不遵从。”
太后不由得嗤笑一声,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曹嵘,眼底满是讽刺。
“你如今,倒也成了皇帝手上,一个杀人的武器。曹嵘,你可还记得,四十多年前,哀家将你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那一刻了?”
“当时的你,是怎么说的来着?你可还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