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太雅了。
可具体是哪里雅,为何雅,虞安歌一点儿都说不出来。
偏偏这个时候,商清晏道:“虞公子,你说,谁更胜一筹?”
他虽这么问,但神情淡漠,似乎对虞安歌会怎么说已经了如指掌。
虞安歌道:“额...这个...”
辛六郎不甘示弱道:“无妨,你尽管说,切莫因为你我二人的交情,就影响判断。”
商清晏冷哼一声:“你二人有什么交情?”
小时候商清晏在辛府,可是没有听说过半分他跟虞家兄妹一起玩耍过。
辛六郎道:“关你什么事,现在是琴曲的问题。”
商清晏道:“辛六郎啊辛六郎,这么多年你毫无长进也就罢了,怎么连鉴曲能力都没了。”
辛六郎咬牙切齿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讨人厌,只拿花里胡哨的琴曲应付,莫非是江郎才尽,这些年谱的曲都上不了台面?还有,曲子好不好,要听的人来决定,而不是弹的人决定。”
于是二人齐齐看向虞安歌,齐声道:“虞公子,你觉得呢?”
虞安歌:...
她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幼时的救命恩人,一边是商清晏,她该怎么选?
不不不,她根本就听不懂,还能怎么选?
虞安歌道:“这,我...”
商清晏忽然笑了,那双琉璃目充满亲和:“无妨,你凭直觉说便是。”
商清晏风轻云淡这么一笑,就衬得辛六郎有些咄咄逼人了。
但辛六郎又在虞安歌背后道:“虞公子,我这首曲子,盖因虞公子出现才能顺利谱就,所以这首曲子我想送给你。”
虞安歌又看向辛六郎,看到他满脸真挚,虞安歌不免又想到幼时的救命之恩。
罢了罢了,救命之恩大于天。
只是虞安歌还没开口,就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琴鸣,“嗡”一声银瓶乍破,伴随着另一道“嘶”的声音。
虞安歌又看向商清晏,发现他右手食指冒出一滴血珠子来。
虞安歌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了,连忙凑过去道:“王爷怎么受伤了?”
商清晏低垂眼帘,语气淡淡道:“无妨,小伤而已。”
虽是小伤,但商清晏肤色白皙,就那一抹血格外刺眼。
虞安歌从怀里取出一条干净的帕子,让商清晏包住手指。
辛六郎犹在问:“虞公子,谁胜谁负,你说呀。”
虞安歌低头,看到商清晏秋水般的眸子盈盈生光。
虞安歌的心一下子就歪了,这个辛六郎只顾输赢,实在有些不近人情。
虞安歌站在商清晏这边道:“我不懂乐理,只觉得王爷的曲子更胜一筹。”
辛六郎站了起来:“他那个曲子,全是花里胡哨的技巧,没有半分感情!炫技之曲,我也能弹!”
虞安歌奇怪道:“那辛六郎刚刚怎么不弹?”
虞安歌发誓,她说这句话时,不带半分讽刺,但对于辛六郎这个行内人来说,却是讽刺意味十足了。
辛六郎气得跳脚道:“你懂什么!那种毫无感情只有技巧的曲子,有什么可弹的!”
商清晏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当然知道,虞安歌在乐理上什么都不懂,所以他没有弹那些阳春白雪之曲,只是选了一首指法最多,最复杂的琴曲。
不需虞安歌懂,只要她看了,觉得难就是了。
虞安歌弄不懂辛六郎为何这般愤怒,甚至觉得他生气有点儿莫名其妙。
虞安歌没忘她今天来辛府的目的,但眼下看辛六郎这副样子,实在不方便直接道谢。
虞安歌想着先把礼物送到,下次再感谢也就罢了。
虞安歌道:“六郎让我判个高下,我已经判了,若无其他事,我就先行告辞了。”
辛六郎正在气头上,也没什么好挽留虞安歌的。
商清晏倒也没有去其他地方,依然留在辛府,遣散身后跟着的侍从,去了幼时常去的院子。
小院子依然偏僻荒凉,搬过来后,府上侍从只收拾了几个主院,这个小角落还没来得及收拾。
如今这里杂草丛生,商清晏从小径经过,在杂草中给自己扫了一处石头,把外衣铺上去,默默坐了下来。
这段日子,他的脑子乱纷纷的,除了正常该思考的朝廷的事情,剩下的就是虞安歌兄妹了。
这两个人,同时牵动着他的内心,让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时间流逝很快,就在商清晏起身要走时,他听到一墙之隔的参微院传来声响。
虞安歌道:“我去了辛府,见到了辛六郎,就是他的脾气不太好,跟南川王弹琴斗气呢,我一时没有找到机会,感谢他当年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商清晏猛然站起身来。
难怪!
第290章 好好为辛淑妃准备省亲的排场!
商清晏终于想明白了,为何虞小姐看见他仿若看见陌生人,原来虞小姐一直都弄错了。
虞小姐也不是不记得幼时发生的事,而是认错了人,将他错认成了辛六郎。
想到这种可能,商清晏咬了咬牙,当即足下生风走出院子,却又在门口遇见辛六郎。
辛六郎一脸不服,堵住商清晏道:“走,我们去祖父那边一决高下!”
商清晏却冷冷看了他一眼,张口便讥讽道:“六郎,这身衣裳换换吧,实在不适合你。”
辛六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我这身衣服怎么了?怎么,只许你穿白衣,旁人都穿不得吗?”
商清晏淡淡一笑:“自然穿得,只是你站在我旁边,难免有东施效颦之感。”
他笑着,眼中却泛着冷意,若非如此,虞小姐定然不会把辛六郎错认成他。
说完,商清晏不管辛六郎如何气得跺脚,直接就转身走了。
商清晏一路来到虞府,敲响了一处角门,只是在踏入参微院,看到虞安歌和虞安和兄妹二人之后,整个人僵住了。
虞安歌还是那身衣服,正弯着腰给狼青洗澡,虞安和一袭淡粉色裙装,墨发只用一支普通的朱钗松松挽就,正蹲在地上,温柔地给小狐狸梳毛。
兄妹二人站在那里,明明生得一模一样,却又浑然形成一种巨大的反差。
虞安歌开口,眼中透露出一抹疑惑:“王爷怎么来了?方才不是刚见过吗?”
商清晏张张口,想要去看虞小姐,跟他解释一直以来,是他认错了人,他才是那个被他荡着秋千也要看的人,并非辛六郎。
可商清晏的眼睛却怎么也不能从虞安歌身上离开。
一种忽然萌生的错乱感打破了商清晏的冲动和理智。
方才在辛府的醋意,被认错的心酸,皆化作迷茫无措。
虞安歌走到他面前问道:“王爷,您过来做什么?”
商清晏张了张口,最终抬起受伤的右手,对虞安歌道:“我来把帕子还你。”
虞安歌看着包裹在商清晏食指上的手帕,上面泛着一点儿血迹。
虞安歌颇为无奈道:“不必了,一个帕子而已。”
商清晏点了点头:“告辞。”
虞安歌奇怪道:“这就要走?”
商清晏“嗯”了一声,径直离开。
人走后,虞安和过来道:“他来做什么?”
虞安歌觉得商清晏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便道:“谁知道呢?”
而离开此处的商清晏脑子乱得不行,看着手中沾血的帕子,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只是普通世家子弟用的帕子。
可是这帕子上,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冷松香。
商清晏不禁把帕子放在鼻尖,想要去闻,又连忙放手,不敢多看一眼。
不对的,他这样是不对的,可耻的。
他怎么能一边惦念着哥哥,一边又放不下妹妹?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可不这么下去,他又该怎么做呢?又能做什么呢?
商清晏把脑袋靠在车壁上,怎么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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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宫宇之事,在种种议论声中终于开工。
四皇子经验不足,虽然期间出了些许差错,但终归是开始动工了。
圣上一直以来的心病,也有了好转的迹象,去往后宫的频率都有所增加。
只是崔皇后依然倡导节俭,周贵妃因受太子牵连,都被圣上冷落下来。
披香宫已经连续几天翻牌了,不过圣上顾念旧情,愿意宠爱辛淑妃,不足以掀起波澜。
该掀起来的波澜,在圣上当年纳她入后宫,以及四皇子诞生的时候已经掀过了,也被圣上态度强硬地压下来了。
只是近来披香宫发生的另一件事,到底是让后宫诸人寝食难安。
长春宫内,银雀往香炉里添着安神香,一脸不忿道:“后妃省亲,这是天大的恩典,连皇后娘娘您都没有过,凭什么她轻易得来了?四皇子接手重建宫宇之事,也没见做的有多好!她这般蛊惑圣上,与妖妃何异!”
崔皇后看着香炉中升起来的袅袅青烟,第一次从圣上那里感到心寒。
“不要说了,她若是妖妃,那圣上不就成了昏君?再说了,辛府搬回旧邸,辛淑妃思家想要回去,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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