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她在心中涌起对爹爹狂风暴雨般思念的同时,又要警惕爹爹入京的安危。
她不是一个忠臣良将,但爹爹,绝对对得起他神威大将军的身份。
一辈子守护边疆,不畏风寒,以血肉之躯,为大殷遮风挡雨这么多年。
君子可欺之以方,倘若盛京这群魑魅魍魉,要把那些阴谋诡计用在爹爹身上,爹爹必定挡无可挡。
思及此,虞安歌把所有思亲之情悉数压了下去,走上前道:“凉兵蠢蠢欲动,父亲在边关镇守,或可震慑一二,若父亲回京,一来一回起码要数月之久,万一...”
虞安歌话没说完,就被商渐珩打断:“虞大人此言差矣,令凉兵闻风丧胆的是我大殷的雄兵,难道边关将士离了神威大将军,就成了一盘散沙,不能震慑凉兵了吗?”
这话说得实在危险,虞安歌若说是,那就是把父亲架在火上烤,若说不是,那父亲就不得不入京。
虞安歌道:“太子言重了,戍边将军不得擅离职守,这是历来的规矩,臣以为,若朝廷想要知道边关境况,随意调一副将便可。”
他二人你来我往,其他人自然也不甘示弱。
太子党的人自然站在商渐珩身后,虞安歌这边也不算孤军奋战。
戍边武将不得擅离,但凡读点兵书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不光是跟随过神威大将军的武官反对,一些本来秉持中立态度的武官也纷纷开始站队。
朝堂之上再次爆发出争执。
商渐珩站在群臣之首,他要看虞安歌,还需转身回头。
不过这一片混乱都是值得的,他成功看到了虞安歌眼中的焦急。
商渐珩是个会吸取教训之人,他知道虞安歌的软肋都在哪里,他曾经一个个捏过,却又被虞安歌狠狠捏了回来。
但这一次,他不想吸取教训了。
他实在喜欢看虞安歌那双眼睛里透出的隐忍不甘,哪怕事后他要付出代价,但这片刻的爽快还是值得的。
虞安歌察觉到商渐珩的眼神,她同样望了过去。
商渐珩那双眼睛狭长微挑,放在他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浮华邪肆。
虞安歌与他对视的同时,暗自磨着自己的后槽牙。
这个贱人,这个狗日的杂种!
竟敢把手伸到她父亲头上。
好啊,好啊,看来她前面两次的报复,都没有让他吃够教训。
这一次,虞安歌非要把他拖下水不可。
不论朝堂上的争议如何激烈,最终的决定权都掌握在圣上手里。
随着圣上一清嗓子,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垂首候着圣上的指示。
圣上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终落到了虞安歌头上。
这个虞家小儿,若真是个纨绔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随便拿捏虞廷,让虞廷能够卖命赴死,也能为他交权。
可惜虞家小儿并不纨绔,非但不淡泊,还出手狠厉,果敢聪慧。
圣上想,倘若此人不是虞廷之子,他一定会欣赏她,重用她,让她成为自己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为他扫除障碍,拔除心患。
偏偏她是虞廷之子,假以时日,必成大患。
所以圣上只能许她虚职,以她为质牵制虞廷,钳制那个手握重兵,在民间享有赫赫威名的神威大将军。
圣上算了算时间,虞廷的确十几年没有回京了。
凉兵对大殷虎视眈眈,这话他是信的,否则,他不会让太子取利于民,也要重建宫宇,虚张声势。
可十几年未见的虞廷,有没有狼子野心,他是不知道且深度怀疑的。
权利的滋味,一旦享受过了,就难以放弃。
尤其当这权利是他抢夺得来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生出一种自危。
他会觉得,所有手握重权之人,也会和从前的他一样,对身下这个龙椅垂涎欲滴。
在他一日日年迈的时候,这种自危感会达到顶峰。
他怕凉国入侵,也怕虞廷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最怕的,还是两者兼有。
所以他只能尽力控制自己能控制的一方。
虞廷太久没有回京了,圣上觉得,不论虞廷怎么想,他都该好好将虞廷敲打一番,让他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思及此,圣上毅然下达命令:“召神威大将军入京。”
虞安歌的指甲嵌入掌心,她需要低下头,垂下眼,才能掩盖她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戾气。
这就是她父亲效忠的皇室。
在风雨飘摇之际,不思反省,不思进取,不思御敌,反而忌惮要冲锋陷阵的将军。
朝会散了之后,姜彬走到虞安歌身边道:“圣上真是...”
话没说完,但彼此都懂。
回去之后,虞安歌的马车再次被拦,拦人者请他去一处酒楼。
虞安歌随之前往,果然看到了一袭猩红锦袍的商渐珩。
虞安歌脸色难看,对商渐珩随意一拱手:“见过太子。”
虞安歌表面不见多少恭敬,心里更甚,早把商渐珩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但她尽可能不在脸上表现出自己的怒意,不是因为他是太子,而是怕他爽到。
商渐珩似乎看穿了虞安歌的想法,含笑看她:“虞公子与神威大将军已有一年未见,难道不想父子相会吗?”
虞安歌皮笑肉不笑道:“多谢太子殿下体恤。”
商渐珩主动凑近,想要嗅一嗅她身上的冷松香,真是奇怪,他对香料还算了解,可把自己关在府中三个月,都没能配出来那种令人着迷的奇香。
虞安歌看着他的表情逐渐变态,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虞安歌当即后退一步,对商渐珩道:“太子殿下请自重。”
第306章 但商渐珩不是没娘!
商渐珩看虞安歌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低笑出声:“虞公子是怕孤?还是厌孤?”
答案很明了了。
虞安歌深呼吸一口气:“下官不敢。”
商渐珩嗤笑一声:“好了,孤知道虞公子想要增强军备,孤可助你一臂之力。”
虞安歌盯着商渐珩那张邪肆的脸,并没有觉得高兴。
她太清楚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尤其商渐珩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想从他手里讨到便宜,就得先想想自己要付出什么。
商渐珩察觉到虞安歌警惕的目光,一脸不在意道:“其实你不必把孤想得那么坏,毕竟孤跟你一样,都想要大殷繁荣昌盛,国祚绵长。”
虞安歌冷笑一声。
上辈子哥哥死于他手,凉国入侵时,他也没能担起大殷国主的担子。
在这种情况下,虞安歌怎么可能不将他往最坏的方向想?
或许商渐珩的确想要大殷繁荣昌盛,国祚绵长,毕竟他是太子。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迟早有一天,要成为大殷的主人,若他不能顺利登基,他才不会好心为旁人做嫁衣。
看出来虞安歌眼中的讽刺,商渐珩笑道:“先别急着拒绝孤,不若听听孤是怎么助你的。”
虞安歌不说话,默默看着他。
商渐珩道:“想必虞公子最着急的,是如何在边关增强军备,孤可以帮你。”
虞安歌眸色一闪,固然,商渐珩是个毒蛇,可若他能让边关增强军备,抵抗强敌,暂且与毒蛇共舞,也未必不可。
但虞安歌还未因这诱惑失去理智,开门见山道:“太子殿下想要什么?”
商渐珩笑眯眯地看着虞安歌:“孤想要什么,虞公子不是一清二楚么?”
虞安歌一点点收敛了笑意。
商渐珩想要什么?
他自然想要这万里江山。
他虽是太子,但是经历了背锅禁足的波折,想必也意识到了,太子和天子一字之差,却相隔千里。
二皇子可是时时刻刻都盯着他,就等一个机会,把他给拖下水。
辛太傅和四皇子也不甘示弱,辛淑妃的一场眼泪,就能让圣上三个月几乎不踏足后宫。
商渐珩现在最缺的,不是朝臣的支持,不是圣上的看重,而是一支可以为他保驾护航的军队。
商渐珩看出来虞安歌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决定屈尊降贵,向虞安歌抛出橄榄枝:“虞公子,孤的能力你都看在眼里,孤比孤那两个弟弟,不知道强多少倍。你何不投入孤麾下,为孤效力,日后位极人臣,金印紫绶?”
虞安歌在心底冷嗤,商渐珩被关了三个月,倒是会说话了。
虞安歌道:“太子殿下想要的东西过于贵重,下官一时不敢答应,但若太子殿下适当表现出一点诚意,下官自会放在心上。”
商渐珩大笑起来,笑得眼角都泛着泪花。
放眼朝堂,挤破了头想要得他青眼之人数不胜数,到了虞安歌这里,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跟他讲起条件来了。
不过商渐珩笑完,就对虞安歌道:“万一孤的诚意表现出来了,你却翻脸不认账,孤又当如何呢?”
虞安歌一脸认真诚恳:“君子一诺千金。”
可虞安歌从来不以君子自居。
战场上局势复杂,千变万化,她更信奉兵不厌诈。
商渐珩不知道信不信虞安歌这冠冕堂皇的话,但他还是道:“好啊,那虞公子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的诚意。”
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他讲条件的,谁让他的确心急了。
他渐渐意识到恒亲王临死前对他的劝告,或许不仅是挑拨离间之言。
他要加快速度了,不能跟二皇子和四皇子那两个蠢货一直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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