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但虞廷的精神头显然很好,他从巡边回来后,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巴掌一直痒到现在。
一天这巴掌扇不到岑嘉树脸上,他这口气就一天下不去。
虞廷果断道:“不休息了,走。”
虞安歌松了一口气,手背到背后,示意哥哥千万别出声。
虞安和缩缩脑袋,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他爹回过神来。
可惜虞廷半只脚踏出去,就想起这回事儿来了,看着缩着脖子,窝窝囊囊的虞安和,他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你回京这么久,却没有把巴掌扇到岑嘉树脸上,再加十棍,等我收拾完那混蛋,再回来收拾你。”
虞安和只觉晴天霹雳,眼中憋了满满的泪珠,却是捂住嘴呜咽,不敢发出声。
他打了,明明打了。
但他是虞小姐嘛,他不能打得太狠,否则身份就要暴露了。
虞安和这里凄风冷雨,虞安歌却是雄赳赳气昂昂,跟在虞廷身后,去找岑嘉树。
岑嘉树近来的行踪很好找,自从被革职赶出文翰院后,他便活跃在文人雅士的圈子里,以期另寻入朝的机会。
岑嘉树的探花之名的确实至名归,先前的失意很快被人淡忘,凭借诗词歌赋又杀出一条扬名的路来。
听溪茶舍里,岑嘉树正满口锦绣,缓缓吟诵之时,只听“砰”一声,茶舍的门被人粗暴踹开。
一些灰尘纷纷扬扬落下,引起许多读书人惊惧。
“谁呀!”
“是谁这般无礼!不知这里正在对诗吗?”
“报官!掌柜的,快去报官!”
嘈杂声中,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从大门走了进来,众人定睛一看,不是今日刚回京的神威大将军是谁,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虞公子。
虞廷一进来,便粗声粗气问道:“谁是岑嘉树?”
有知道这段恩怨内情的,已经悄然挪步,生怕被神威大将军迁怒。
不明所以者,都把眼神望向刚才大出风头之人。
虞廷随着众人的反应,看到人群中央一个穿着蓝衫长袍的男子,看模样,倒是文质彬彬,五官端正。
虞廷一步步走近,眼神透着和虞安歌发怒时如出一辙的凶戾。
岑嘉树看到小山一样的中年男子靠近,不由后退几步。
知道来人是谁,岑嘉树就猜到这是虞父给虞小姐出气来了。
岑嘉树不禁咬牙,他不过是私下上门退亲,可虞家上下,却步步紧逼。
他都跌到这种地步,为何这些人还不愿意放过他?
岑嘉树勉强收敛眼中的愤恨,对虞廷一拱手道:“晚辈见过虞伯父。”
虞廷担任神威大将军多年,执掌十余万兵马,在边关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他岂会看不出来岑嘉树这个愣头青眼中隐藏的不服和怨怼?
真是可笑,岑嘉树欺他女儿,他们讨要回来,他倒是不服气了。
虞廷走上前去,开门见山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可你知道我来做什么的吗?”
岑嘉树脸色难看起来,虞廷闹出这么大的架势,自然是为虞小姐出气的。
岑嘉树低下头,咬着牙道:“祖父昨日还说着,大将军回京,他要前去虞府拜访,可思及大将军必定舟车劳顿,需要修整,便没有前去迎接,但祖父已经备好厚礼,打算择日上门叙旧...”
岑嘉树说了一通,虞廷打断他道:“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猜!”
岑嘉树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不过被质问了两声,他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眼看着刚才还追捧他诗词的读书人,看到虞廷这满身煞气的凶相,都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岑嘉树道:“不知。”
虞廷嗤笑一声:“你比你爹还怂。”
岑侯爷虽然无能,但看不惯他时,也敢跟他呛声。
眼前这个小子,明知自己错在何处,却把自己的委屈放在第一位,觉得旁人真的跟他计较,就是得理不饶人。
瞧着人模狗样,实际上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虞廷撩起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在了岑嘉树细腻的脸皮上面。
“啪”一声,仿佛世界都安静下来。
岑嘉树耳朵嗡鸣,脸皮火辣辣的,一时间脑子混沌,头晕眼花。
从小到大,岑嘉树都是家中独子,受尽宠爱,他便是闯下再大的祸,岑老太爷和岑侯爷夫妻二人最多只是将他押到祠堂,面对岑氏列祖列宗跪上一宿。
岑嘉树从小读书好,在同龄人中总是带着几分优越感,哪怕在文翰院,被出身寒门的柳文轩隐隐压上一头,他都觉得心底不舒服,想尽法子拉帮结派,排挤寒门。
但是现在,虞廷却为了一件陈年旧事,当着这么多读书人的面打了他的脸。
岑嘉树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虞廷,眼中充满恨意:“你竟敢打我!”
虞廷冷哼一声,二话不说又是一耳光。
虞廷是个武将,一双手握枪拿剑,他这两巴掌下去,岑嘉树直接撂倒在地,晕头转向,体面化作齑粉。
虞廷居高临下看着岑嘉树道:“你不服?”
岑嘉树倒在地上,双眼已经赤红一片。
虞廷弯下腰,一把揪住岑嘉树的衣领,强迫岑嘉树看着他的眼睛:“你有什么不服?”
第312章 因为她是我虞廷的女儿!
岑嘉树红着眼道:“我根本就不爱虞安歌,即便娶了她,也是一双怨偶!”
虞安歌冷哼:“这么说我妹妹反倒要谢谢你了?”
岑嘉树咬紧牙关,满脸狰狞。
虞安歌站在爹爹后面,看着岑嘉树这副丑态。
或许是岑嘉树至今未得重用的原因,失去了跟在商渐珩身边,在朝中历练的机会,所以他的城府,远远比不得上一辈子,眼下受辱,连情绪都难以掩藏。
虞廷放开他的衣领,一把又将他掼倒在地:“好好好,你不知你错在哪里,那本将军就告诉你。”
岑嘉树后背抵在桌子上,疼得他直冒冷汗。
虞廷道:“你觉得你只是碍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不继续这段婚姻,所以你不通父母,私下退婚,虽然不合规矩,但也是为了我女儿好。”
岑嘉树没有反驳,他的确存着这样的心思。
虞廷道:“好小子,本将军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徒了!”
岑嘉树只是垂眸道:“我是有苦衷的。”
虞廷看着岑嘉树这般怂样,越看心里越不痛快。
他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觉得妻子死了,他人又常年在边关,岑府可以帮衬在京中的兄妹一二,所以才答应岑老太爷的娃娃亲。
孰料岑府没能帮衬上,岑嘉树反倒长歪了,连累他女儿的名声。
虞廷道:“你的苦衷,关我女儿什么事?她做错了什么,就要为你的苦衷付出代价?你一句有苦衷,就想要把你做下的丑事轻轻揭过?”
“便是牢狱里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罪犯,若盘问一番,他们个个都能说出无数个苦衷来。怎么,你们一句有苦衷,就得天下人原谅你们,给你们让路?”
岑嘉树被击破心理防线,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竟然浑身抖擞起来。
虞廷对着岑嘉树的肩膀,上去就是一脚:“就你这样的,还敢腆着一张脸,觉得你是在成全我女儿,真是笑话。”
岑嘉树被这样羞辱,终于受不了了,躺在地上大吼道:“我已经为我的错付出了代价!可虞安歌却好端端的!为何你们还要一直不依不饶!”
虞安歌冷冷看着他,她太了解岑嘉树了,瞧着彬彬有礼,实际上他比谁都自私,事事以己为先,还要扯上各种歪理为自己粉饰。
现在他是一跌不起了,除了怨怼别无本事。
可但凡给他一点儿机会,他就会像上辈子那样,为达目的,用尽卑劣手段。
岑嘉树如今付出的代价,不过是毁了右手和仕途,可上辈子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又有谁来为他们鸣不平?
虞廷心里的火再次腾起,他脸上的笑越来越大,蒲扇一样大的巴掌一个接一个抽在岑嘉树脸上。
“你以为我女儿为何能好端端的?”
“因为她是我虞廷的女儿!因为她坚韧豁达,不拘泥于名誉。”
“若放到比你岑府门第低的人家,你私底下哄骗女子答应退婚,世人只会以为是女子德行有亏,再无人敢娶,那女子就算不被家中长辈逼死,也得被流言蜚语压死!”
“你真的不知道这些吗?不,你可太知道了。你完全可以让你父母出面,陈明缘由,光明正大前来退婚。就算有难言之隐,你也应该把错揽在自己身上。”
“可你是怎么做的?你想要食言,却不想担责,于是偷偷摸摸,私自上门哄骗我女儿,在我女儿满怀憧憬的时候泼她一盆冷水。”
“狗崽子,你自己没本事,看我女儿安然无恙,你反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委屈人了,觉得我们虞家上下得理不饶人了。”
虞廷说一句话,就往岑嘉树脸上扇一耳光:“今日我就是把你打死,都算是为你岑府清理门庭。”
“大将军手下留情——”
在岑嘉树被打得鼻血直流,牙齿松散之际,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岑侯爷搀扶着岑老太爷颤颤巍巍走了过来,他们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可还是没赶上,岑嘉树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
岑嘉树看着父亲和祖父,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挣扎着要过去。
虞廷小山一样的身体挡住他的去路,满脸不善地看着岑老太爷和岑侯爷。
虞廷与岑老太爷的确是忘年交,当初虞廷初入朝堂,性格耿直脾气大,但那时他还没有赫赫战功,因为直言不讳,得罪了不少喜爱弯弯绕绕之人。
别看岑老太爷现在年事已高,像个不理俗世的老翁,但年轻时候的岑老太爷脾气也不小,明明是个文臣,却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两个被人讨厌排挤的人就这么走到一块儿,喝酒划拳,好不乐哉。
不过虞廷能跟岑老太爷拜把子,还有另一则原因。
那就是当时的岑侯爷,也就是岑嘉树的父亲,没几分本事,还总嫌弃他们这些武将粗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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