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两个人身上淋满了雪,商乐靖已经神志不清,身子软得只能靠在虞小姐身上,虞小姐也没好到哪儿去,一袭衣裙沾满了雪泥,坐在地上颇为茫然。
昭宜长公主连忙过去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怎么醉倒在这里?”
虞安和只是道:“要找爹爹,我要爹爹。”
昭宜长公主知道这是虞公子的心肝,连忙哄道:“好好好,本宫这就带你去找神威大将军。”
昭宜长公主连忙让宫人搀扶他们起来,一直昏睡着的商乐靖却在此时悠悠转醒,拉着虞安和的衣裙不撒手。
昭宜长公主带着二人回去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虞廷快步走了上去,解开身上的披风,便裹到了虞安和的身上,走近一看,虞安和额头竟然满是汗水,脸色也呈现不自然的潮红。
虞廷不敢随便声张,带着这一双药劲儿还没过的儿女先走一步。
临走时,三公主还扯着虞安和的衣袖,不让他走,可一个酒醉之人,还是拗不过几个宫女,半扶半拽地把她送回宝华宫去了。
宫宴已经到了尾声,圣上从潘德那边得知,虞家兄妹都喝醉了,神威大将军派人过来告了罪,就带着儿女回家去了。
圣上虽然面有不满,但他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对虞廷发火,便随他去了。
昭宜长公主也见到了商清晏,关心了两句后,便带着商清晏一起出宫去了。
崔皇后计划落空,回到长春宫后,便听银雀道:“翠翘失足落入冰湖,人已然没了。”
崔皇后轻蹙眉头:“大过年的,真是晦气。”
此事无论成与不成,翠翘总是要死的,但银雀知道,这声晦气是在埋怨翠翘做事不利索,之后再要找到这样好的机会,怕是不能了。
银雀试探问道:“那她家里?”
崔皇后转头看向银雀道:“你说呢?”
她的语气淡淡的,灭口像是在绣花,并不值得放在心上。
银雀道:“奴婢明白。”
斩草要除根,从小就是奴婢的翠翘不懂,从她这颗棋子被崔皇后启用那一刻,她全家上下的命都已经到头了。
崔皇后不忘道:“经手催情药的那些宫人,都找机会让他们闭嘴,还有御医院的御医,也紧一紧他们心里的弦。”
银雀低头道:“奴婢知道了。”
商渐珩得知三公主被安全送回宝华宫后,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临出宫前,商渐珩去宝华宫看了商乐靖一眼。
御医过来看后,什么都不敢说,只是开了几味药,给她灌了下去。
商乐靖酒量不行,喝醉了倒阴差阳错成了好事,她一直昏睡着,被虞安和背在背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惊险的事情。
冰天雪地里冻了这么久,商乐靖的衣裙鞋袜都湿得透透的,药劲儿自然也过去了不少。
一旁的周贵妃抱怨道:“乐靖这孩子,怎么会醉成这样?”
商渐珩道:“她身边伺候的宫人不周到,全都换了吧。”
周贵妃道:“全都换了?那人数可不少,崔皇后定然又要从中作梗。再说了,若是传到圣上耳中,圣上会不会又觉得我铺张?”
周贵妃被冷落了这么长时间,颇有些杯弓蛇影,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又惹得圣上不满。
商渐珩眼神微冷,他这个母妃啊,一颗心全都扑在父皇身上了。
可旁观者清,商渐珩清楚知道,父皇的心全在辛淑妃那里。
只是小时候,母妃让人趁他夜里睡觉时,将房间的窗户打开,故意让他染上风寒,以此将父皇从辛淑妃宫中抢过来。
而现在,母妃的心境却不自觉沦落到给妹妹换些宫人,都要担心父皇会不高兴的地步了。
帝王的宠爱,实在凉薄。
偏偏母妃沉浸在这凉薄的宠爱里,不可自拔。
商渐珩深吸口气,语气不容拒绝:“全都要换,一个不留!还有今夜那个溺死的宫女,也要查查她是怎么入宫的,家中还有什么亲人。”
周贵妃察觉到儿子的不悦来,只好道:“好好好,等到了年后,母妃一定把乐靖身边的人都给换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商渐珩才带着方内侍出了宫。
等到了太子府,方内侍当即跪在商渐珩面前,一边磕头一边道:“奴才有罪,跟锦妃娘娘的话被人听到了。”
商渐珩一惊:“可找到是谁偷听的?”
方内侍道:“看雪地上的脚印,奴才猜测是个大体格的太监,可奴才命人在周遭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后面昭宜长公主过来,奴才不敢打草惊蛇,便离开了。”
商渐珩脸色难看至极,一脚将方内侍踹倒在地:“要你何用?”
方内侍不断磕头,内疚至极:“今儿个宫里太乱了,奴才一时失察,还请太子殿下降罪。”
商渐珩道:“让人告诉宋锦儿,将那药销毁干净,最近一段时间也给孤夹着尾巴做人。”
第335章 打定主意要帮虞公子了?
商渐珩挥手就要让方内侍下去。
方内侍抬头小心翼翼看了商渐珩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商渐珩没好气儿道:“有话就说。”
方内侍迟疑道:“太子殿下,是谁那么大胆,竟敢伤了您?”
方内侍话说得委婉,实际上在太子殿下重新回到宫宴之前,他便找到了太子殿下。
那会儿人多口杂,方内侍不敢在宫里说他跟宋锦儿说话被发现一事。
可在宫灯摇晃的烛火下,方内侍却是看到大殷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右脸明显泛着红,隐约还有两个指痕。
方内侍见太子殿下脸色难看,自然不敢声张,只是把手插进雪中冻得冰凉,又抚上太子殿下的脸颊,给他消肿消红。
现在回到太子府,自己的地盘,方内侍才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问完,他不忘说一句:“奴才定要将那人挫骨扬灰不可。”
明明是在替太子说话,可方内侍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一股无形的威势压得他愈发不敢抬头。
商渐珩道:“方内侍,你真有本事啊。”
方内侍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奴才是替殿下恼怒!”
商渐珩道:“你若有将她挫骨扬灰的本事,不如把她送到孤的榻上。”
方内侍大惊,此时心里的猜测也成了真。
好家伙啊。
太子殿下果真是喜欢上了虞家那个冷冰冰的公子吗?
可那是个男人啊!
方内侍不敢多言,连忙道:“奴才失言。”
商渐珩冷哼一声:“滚下去!”
方内侍缩着脖子就滚下去了,只是走到门边的时候,又被商渐珩叫住。
方内侍回头道:“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商渐珩道:“过两日,让徐津过来。”
方内侍心里咯噔一声,太子殿下这是打定主意要帮虞公子了?
商渐珩道:“下去吧。”
方内侍低头退下,暗地里啧啧称奇。
这男人跟男人,和男人跟女人就是不一样。
早先宋锦儿那般娇俏,太子殿下都懒得多看一眼,这虞公子打了太子殿下一巴掌,太子殿下非但不生气,反而出手相帮。
啧啧啧。
真是让人开了眼了。
方内侍走后,商渐珩抬手摸上自己的右脸,在黑夜里轻哼一声。
这一耳光,他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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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回到府里的虞安和脸色一直不对劲儿,一会儿通红,一会儿青白。
虞安歌也一脸萎靡不振,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昏昏欲睡。
虞廷唤来府医为二人诊脉。
府医道:“小...公子这是中了蒙汗药,好生睡一觉便可缓解。”
虞廷松了口气,又让府医给虞安和瞧一瞧。
府医把脉把了半天:“公...小姐这是误食了催情之物,所以浑身燥热,现在体内的火气虽然下去了一点儿,可他在冰天雪地里趟了那么久,又受了惊,只怕要得病了。”
虞廷难得没有训斥他,问道:“可有大碍?”
府医说得隐晦:“一会儿我给小姐熬几碗汤药,看看今夜的情况,还有一点,小姐年纪轻,血气方刚的,上半夜只怕要折腾一番。”
虞廷听明白了,对雁帛道:“扶安歌回去。”
雁帛带着虞安歌离开,虞廷又问道:“可需要安排个侍女?”
府医还未说什么,躺在床上的虞安和打了个激灵:“不要!”
虞安和不是不通人事的年纪,但他心思单纯,从未接触过男女之情。
听闻父母当年十分相爱,虽然娘亲死于难产,但爹爹至今未续弦,便是还念着娘亲。
虞安和身为虞廷之子,将男女情爱看得极为珍重,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误人误己。
虞廷皱眉,对府医问道:“不用侍女可行?”
府医道:“没什么不行的,自己来和侍女相助,到最后都是一回事,准备个避火图就是了。”
虞安和把脸埋在枕头里。
不,在爹爹面前弄成这样,他已经没有脸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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