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更有甚者,将大禹的覆灭,归咎于女子执政。
每每读到如此文字,虞安歌便要拍案而起,恨不能痛扁笔者。
古往今来,朝代的更迭都是必然趋势,倘若因为国家覆灭,执政者为女子,就将错归咎于女子身上,那史上那么多男子亡国之君,怎么不见一个个男子自觉羞愤,从而远离朝堂远离政务?
虞安歌对着昭宜长公主,语气坚定道:“大禹在女帝执政之前,同样是男尊女卑。”
昭宜长公主再次摇了摇头:“大禹女帝执政之前,虽有蛮夷叩边,但国基安稳,且大禹的几位皇子出家的出家,病死的病死,反观大殷...”
话不必说尽,大殷眼下处于风雨飘摇的情况。
国库空虚,天灾人祸,内忧外患,根本经不起大的动荡。
再加上圣上的几个孩子身体康健,且一个个都野心勃勃,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除了他们之外,封地还有几位藩王。
怎么也轮不到昭宜长公主冒天下之大不韪,登上这个皇位。
虞安歌听了昭宜长公主的话,却是眼前一亮。
昭宜长公主对那段历史如此熟悉,再加上她人在公主府,势力却遍布朝堂,便说明昭宜长公主绝对不是一个自甘平庸之人。
虞安歌略微抬头,再次和昭宜长公主对视起来:“大殷内政的确经不起大的动荡,只是这不意味着,昭宜长公主不可当政。”
昭宜长公主眯起眼,此时她已经收起了全部轻佻,看向虞安歌的眼神无半分情欲,唯剩下警惕和敬重。
虞安歌知道这是说到了昭宜长公主心坎里去了,便道:“太子霸道,便是为昭宜长公主许下什么承诺,想来也不过是为您锦上添花。”
虞安歌顿了顿,继续道:“崔皇后阴毒,您素来与二皇子交往不多,再加上平日对三公主的疼爱,便是您有心向二皇子派靠拢,也只能收获忌惮。”
昭宜长公主忽然伸出手,抬起虞安歌的下巴,凤眸微眯:“所以,你真正想捧之人是四皇子?”
虞安歌道:“不,我方才说了,我想捧之人,是您。”
昭宜长公主抵在虞安歌下巴的指尖微微颤动:“不可能。”
虞安歌道:“四皇子心性单纯,年纪尚小,根基尚浅,他若登基,必要身边有长辈扶持。”
昭宜长公主只道:“辛太傅。”
虞安歌道:“不错,只是辛太傅一人之力,实在薄弱,辛淑妃又不似崔皇后和皇贵妃,不给四皇子拖后腿,便是好事了。”
昭宜长公主没有动,但她手腕上的铃铛微微颤动,昭示着主人心境的不安宁。
虞安歌继续道:“而那时,身在盛京且义子遍布朝堂的长公主您,将会成为四皇子身边,朝堂之上,唯一的摄政长公主。”
虞安歌的声音不似寻常男子粗狂,而是带着点儿沙哑低沉,在这寂静的卧房,显得格外诱人,格外蛊惑人心。
昭宜长公主自诩理智,还是不自觉喃喃自语起来:“摄政...长公主。”
虞安歌道:“没错,翻一翻大禹朝的史书,便有这个名号。但我大殷朝的摄政王、摄政大臣多见,可摄政长公主,却绝无仅有,到那时,您的名姓,必会落在大殷史书之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则弦外之音,不断在昭宜长公主耳畔奏响。
大禹朝的第一任女帝,年轻时便是参政公主。
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太子商渐珩抛给她的诱惑跟这个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昭宜长公主不断在脑海中思考此事的可行性,她从自己手里握着多少人脉开始想起,想到愚钝纯善的四皇子,想到外强中干的圣上,最后,甚至落在了皇宫的诸项布局上面。
但思考这些的同时,她脑海中却又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那便是她那苦命的侄儿商清晏。
那是四皇子同母异父的兄弟,是大殷曾经的太子,是如今的南川王。
仅仅几息的功夫,昭宜长公主便敏锐地想明白一些事:“南川王在其中,掺和了多少?”
放在从前,昭宜长公主是万万不会将光风霁月的商清晏和冷面冷情的虞安歌联系在一起的。
可她忽而想到给太子的践行宴上,虞安歌扶着商清晏离开的身影。
再加上虞家向来不参与夺储争斗,虞安歌却要蹚这趟浑水,选中的还是最势弱的四皇子。
如此种种,可就值得琢磨了。
虞安歌暗自感慨,昭宜长公主实在是太敏锐了,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到这一层。
虞安歌道:“不敢欺瞒长公主,我今日过来,便是受了南川王指点。”
昭宜长公主再次警惕起来。
虞安歌淡然一笑:“长公主怕什么,您这些年对南川王多有关照,他对您只有敬重。”
昭宜长公主只觉眼前种种事物扑朔迷离,连她那个病弱的侄儿都入了局,她实在不敢轻易下注啊。
虞安歌看出她的退却了,便收敛眉眼,起身道:“下官告辞。”
她转身,一点点走到门边,就在手要推门的瞬间,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她的腰被背后的女人紧紧抱住。
“小冤家,着急走什么?本宫答应你就是了。”
第391章 酸得他成了一个没名没分的妒夫
虞安歌是带着一身桂花香从昭宜长公主府出来的,进入马车之后,里面执扇之人明显手一顿,一双好看的琉璃目清凌凌看着她。
虞安歌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成了。”
商清晏也不回答,神情淡漠,只在手里轻摇折扇,缓慢而优雅。
马车缓缓前行,车帘时不时晃动,外面热辣的阳光透进来,照在他那一袭白衣上面,却为他平添几分清冷,几分不可接近。
虞安歌知道商清晏这是在恼了她,哪怕商清晏已经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还是介意旁人离她太近。
尤其昭宜长公主还是对她觊觎已久之人。
虞安歌道:“不过昭宜长公主虽然答应下来了,但兹事体大,她势必会对你我有所保留。她这个位置,进可攻退可守,倘若到时是太子占据上风,她必会按照原定的计划,扶持太子上位,说不准还会将咱们的筹谋捅给太子。所以咱们手里必须有足够的筹码,才好拉她押注。”
虽然昭宜长公主在她的一番劝说下答应了,但彼此心里都有数,谁也不会仅凭一番空话,便赌上性命和前程。
商清晏依然摇着扇子,倚靠在车壁上,不言不语,但他低垂的眼眸,证明他已经听进去了。
虞安歌只好另起话头,想方设法引他说话:“四皇子那边,你可有找他说明?”
商清晏跟四皇子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但观商清晏的态度和行事,虞安歌并不觉得他对四皇子有什么亲情可言。
只不过皇室之中,相比于二皇子,和那些蠢蠢欲动的藩王,自然是纯善鲁直的四皇子更好拿捏一些。
若是可以选,商清晏比任何一个姓商的都要可靠,只是他早些年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做出一副弱不禁风,淡泊闲散的模样。
还因为圣上忌惮,他压根未入过朝,更未接触过政务。
在这种情况下,商清晏要是强行上位,必会引起朝堂上下不安,诸方反扑,加剧内忧外患。
所以依据眼下的局势,自然是四皇子上位更稳妥一点。
圣上初登基时,并未废除商清晏的太子之位,还是在坐稳了皇位后,才露出的丑恶嘴脸。
而商清晏在跟虞安歌筹谋之时,不可避免地带着几分恶意。
他知道四皇子鲁直,入朝历练不久,可做出来的功绩莫说太子了,便是二皇子都比不过。
其中固然有他年纪小,没经验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四皇子对自己奸生子身份的自厌,和对夺储之争的抗拒。
这样一个人,便是有朝一日成为九五之尊,也是极好拿捏的。
他身边需要旁人来辅佐,辛太傅自然会站在他身后,昭宜长公主自然也会分一杯羹。
但商清晏和虞安歌,必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帮助他,同时也钳制他。
只可惜商清晏和虞安歌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到了合适的时机,便会想方设法取而代之,以报当年圣上夺位弑君之仇。
虞安歌自顾自道:“此事最关键的地方不在圣上,不在太子,更不在昭宜长公主身上,在乎四皇子,我们费尽心力,他却抗拒不前,也是徒劳无功。”
分明在说正事,商清晏还是不说话,打定主意要跟虞安歌怄气了。
在虞安歌去昭宜长公主府之前,原是商清晏打算当这个说客的。
虽然先帝死时,昭宜长公主不假思索地站队了当今圣上,可这么多年下来,比起明哲保身的辛太傅,昭宜长公主这个长辈对他还算关心。
所以商清晏不可避免地对昭宜长公主存着怨气的同时,终究还是记着这些关怀。
虞安歌却道:“你伪装了这么多年,一朝撕开假面,昭宜长公主势必会对你心生不满,若她觉得受你欺骗,反倒弄巧成拙。但我不一样,我倚靠神威军,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谈判下来,反倒能更有底气些。”
商清晏知她说的不假,毕竟将星之子,和闲散王爷,名利场中谁更可靠,一目了然。
可关键是,昭宜长公主对虞安歌的心思昭然若揭。
随着虞安歌的主动靠近,她身上那股独属于昭宜长公主的桂花香愈发浓烈,完全将虞安歌身上的冷松香掩盖过去。
商清晏不由皱紧了眉头,心里自然是像打翻了醋坛子,酸得他成了一个没名没分的妒夫。
他知道虞安歌讨人喜欢,他便是其中之一。
虞安歌轻轻推了一下商清晏:“好了,事都成了,你怎么还生气呢?”
商清晏换了个方向,犹自摇扇,不搭理她。
虞安歌再次凑近,嘴里嘟囔道:“好热,给我也扇扇风。”
商清晏忽地停下扇子,再次将脸往旁的地方转。
虞安歌轻咳一声,她还是不太擅长做给人顺毛这种事情,还是因为对方是商清晏,她才屡次三番凑过来。
虞安歌道:“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的情况,我是个女子啊,别人不知道,就你一个人知道。”
这话并没有宽慰到商清晏,好在还是让他开了金口:“又不是你主动告诉我的,是我无意间发现的。”
虞安歌见他终于说了几句话,便笑了出来:“那你也是京中唯一一个知道的啊。”
商清晏的气也就撒到这儿了,他深谙适可而止的道理,尤其是他还未和虞安歌正式确认关系的情况下。
只是在他转头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眼睛余光忽然瞥见虞安歌脖颈上有一抹红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那是女子口脂的颜色,艳丽动人,所在的位置实在引人遐想。
商清晏原本已经见好的脸色霎时又黑了下来,他“啪”一声合上扇子,吓了虞安歌一跳。
虞安歌顺着他的眼神,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脖子。
摊开手时,指腹一点儿香艳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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