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虞安和一顿,妹妹和南川王、昭宜大长公主在忙活的那些事情,他插不上手,但他知道,圣上绝非明主,或许哪天时机到了,盛京再变天也不是不可能,到那个时候,就不必这般瞻前顾后了。
虞安和道:“你相信我,等过一段时间,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你若是担心我娶妻之后就不管你了,我发誓,我绝不娶妻!绝不负你!”
虞安和笨嘴拙舌的,不会说话,但他的心意不需多言,商乐靖也看得明白。
然而商乐靖再次摇头:“虞公子别劝了,我不愿意。”
虞安和急得跺脚:“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呀?你说出来,我都会拼尽一切帮你!”
商乐靖道:“我悄悄走了,我母妃怎么办?我在宫里,还有各种法子接济她,我走了,她在永安巷熬不了多久的。况且你便是计划再周密,抵得过龙翊卫的天罗地网吗?一旦事情败露,虞公子可想过我会面临什么?虞府会面临什么?”
虞安和的话戛然而止,他自己可以冒险,可是无法带着整个虞府一起冒险。
商乐靖道:“虞公子的好意我记在心里,只是你就当我不识好歹,不愿出宫吃苦,算了吧。以后虞公子该娶妻娶妻,该生子生子,莫要再挂念我了。”
远处传来一阵喧嚣,不知谢皇后那里又出了什么问题。
商乐靖不能在这里久待,倘若被人看见了,又要连累到虞家。
她转身就要走,只是衣袖被虞安和扯住。
虞安和脸上少有的严肃认真:“三公主,你等我,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
商乐靖没有应答,只是将衣袖从虞安和手里抽了出来,将脸上的泪痕擦了个干净低声道:“告辞。”
雪花纷乱,落在故人眼中。
天地茫茫,什么都没留下。
第468章 谢后受惊小产,帝泪下
“凉使来朝,谢后受惊小产,帝泪下。”
这一年的国宴,注定要在大殷史书上留下屈辱的一笔。
那天晚上,所有朝臣都守在偏殿之外,雪花落满身,所有人都听到了圣上的哭声。
御医说谢皇后因为看到凉使杀豹的一幕受到了惊吓,腹中的龙子未能保住。
圣上在大哭之后,愤然打开殿门,提着一把剑就要杀出去,嘴里叫嚷着要让凉使为他的龙子偿命。
文武百官皆跪在雪中,拦住圣上的去路,口中高呼:“圣上息怒。”
虞安歌余光悄悄了觑了圣上一眼,他目眦欲裂,泪痕未消,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额头青筋暴起。
这样巨大的悲痛和愤怒,绝非装出来的。
崔太后同样老泪纵横,被宫人搀扶出来,说的话一样是要劝圣上息怒。
这个孩子是圣上期待已久的,可还未面世,就胎死腹中,还是以这般屈辱的方式。
看着跪在雪地里的文武百官,一个个劝他息怒,实际上是怕他一怒之下,得罪了凉使,致使凉国入侵。
圣上像是疯魔了一般,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和汉白玉地砖相碰,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哈哈大笑起来,笑自己这个圣上当得窝囊,哪怕身为九五之尊,依然没有一点儿说话的权利。
面对意图谋逆的朝臣,他担心帝位不稳,想方设法安抚。
面对傲慢蛮横的皇后,他需要老丈替他稳定朝局,哪怕谢皇后与他甩脸子,他也要放低姿态去哄。
面对强势执拗的母后,哪怕自己两个孩子都死于她手,他也只能为了所谓的大业忍着。
看着一个个劝他息怒的朝臣,没有一个人能够体谅他的悲痛,脑子里想的,都只有他们自己的利益。
圣上杀心顿起,他想效仿先帝,以铁血手腕杀了所有忤逆他的人。
可国库空虚,兵权旁落,他的帝位又来得凑巧,只怕今夜杀人,明朝就会有反贼攻入皇城。
所以他除了坐在地上,像孩子一样痛哭外,什么都做不了。
崔太后看到圣上这般,可谓肝胆俱裂,连杀自己两个孙儿,崔太后所承受的痛苦不比圣上少。
可是谢皇后这个孩子,不得不死。
崔太后拖着病弱的身子,弯腰对圣上道:“地上凉,快起来。”
圣上转头,满眼通红地看着崔太后,魔怔了一般,一把将崔太后推开,而后仰天痛哭:“儿啊!朕的孩子!”
太后被推到一边,险些倒在雪中,无视宫人的搀扶,潸然泪下。
虞安歌看到这一幕,疑惑这对母子表现奇怪的同时,心里也泛起浓浓的悲哀。
若非殷国势弱,怎会被几个粗鄙凉使羞辱到如此地步?
就连皇后落了龙胎,也不能杀尽这群嚣张的凉使复仇。
这种悲哀之情不仅虞安歌有,跪在这里的所有人,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宫女太监,全都感受到了。
太平日子过久了,虚假的繁荣,强大的幻梦,终于到了被戳破的一天。
万古辉煌楼便是建得再华丽,也抵不过国政的混乱,国库的空虚,边关防守的岌岌可危。
凉使的到来,在大殷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把所有人都抽醒了。
可惜为时已晚。
谢皇后落胎,照理来说那未出世的胎儿是不能上玉牒,入宗庙的,但圣上哀恸至极,哪怕月份太小,连男女都看不出来,圣上还是将其追封为皇太子,又为这孩儿取名“朝晖”。
朝晖,晨曦破晓,生机勃勃之意。
但愿大殷能熬过漫漫长夜,看到强盛的曙光。
满盛京缟素,皆为皇太子服丧。
鸿胪寺里挂满了白幡,来往官员小吏头上也都蒙着白布,不许有笑声发出,不许有笑脸出现。
一个小吏无意间露了个牙齿,被误认为笑脸,便被上峰拖到庭院里狠狠打了三十大板,惨叫声和求饶声令所有人胆战心惊。
萧尝颇为头疼地把窗户关上,将这小吏的哭喊隔绝在外,目光触及一脸无知无觉,浑不在意的应苍身上,不由更加头疼了。
“主子,费逸春已经废了,还是将他交出去,以平殷人怒火吧。”
谢皇后小产后,圣上不欲向凉国发难,只要求处置费逸春一人,给了凉使一天时间,让他们交出费逸春。
费逸春没瞎之前,的确堪称应苍的得力手下,便是瞎了之后,应苍也在他面前保证过会替他出这口恶气。
萧尝原以为会费一番口舌,却没想到应苍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像是扔什么垃圾一般,道:“交出去吧。”
萧尝准备的一肚子劝解的话,被他默默吞了下去。
得了应苍的准,萧尝生怕他反悔一样,连忙带着鸿胪寺的小吏去找了费逸春。
应苍坐在屋子里翻看殷国的杂书,很快便听到了费逸春的呼声。
“苍大人!救我!费逸春能治好眼睛的,还能为大凉效力!大人,救救我!”
应苍撇了一下嘴,眼珠子都碎了,便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治好的。
他身边不留废物。
不论费逸春再怎么呼喊,应苍始终没出房门一步。
萧尝一脸衰败回来,对应苍道:“殷人甚怒,费逸春只怕不得好死。”
应苍笑了,这笑颇没良心:“怎么死不是死?还有好死坏死之分?”
萧尝觉得应苍实在太无情了些,哪怕对于一个帝王而言,无情总比留情好。
萧尝心中烦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几遭:“那谢皇后小产,反倒让凉国落了下风,再去讨要宋锦儿,只怕没戏了。”
应苍听到这句话才算是将杂书合上,脸上露出阴郁之色。
“无论谢皇后有没有小产,殷国都不会交出宋锦儿的。”
萧尝道:“那主子的意思是...”
应苍道:“观殷国圣上和百官隐忍的样子,只怕这火药再好,也没有造出来。”
萧尝道:“真要开战吗?若是真要开战,得抓紧时间了,赶在火药制成之前。”
应苍“嗯”了一声。
第469章 辛太妃薨逝
南川王府也布满了缟素,商清晏一袭白衣,立在廊下,看大雪纷飞,天地一片洁白。
虞安歌站在他身边,想要安慰他,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满皇宫都在操持皇太子的丧仪,辛太妃薨逝的消息过了两天才从永安巷传出来,静悄悄的。
除了辛府之人和商清晏,无人在意,更无人帮她筹备丧事。
辛太傅倒是入宫请求让辛太妃的尸身入皇陵,可圣上沉浸在皇太子的哀恸中,连辛太傅的面都没有见。
还是暂时替谢皇后掌管宫权的洛嫔,接下了此事,只是丧仪简单,不许旁人前去哀悼,在皇太子的丧仪之下,显得那般潦草。
这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竟是以这种方式落幕,实在令人唏嘘。
虞安歌站在商清晏身边,低声道:“据说被囚禁在东安高墙里的四皇子,知道辛太妃离世后,吐出了一口血,至今昏迷不醒。”
商清晏双目失神,不知在想什么,喃喃道:“昏迷着好,他要是醒着,必会闹起来,又是一桩麻烦。”
虞安歌已经知道,辛太妃临死前请求商清晏的事情,也知道辛太妃是因此而死。
平白无故,辛太妃要让商清晏将四皇子救出来,商清晏必然不会答应。
但辛太妃为此而死,是用自己的命,告诉商清晏所有过错她都背了。
辛太傅又在此时送上一个名单,那是原本四皇子在朝中的拥趸,以后商清晏若要起事,皆可用之。
虞安歌站在商清晏旁边,能感受到商清晏身上散发出来的哀伤。
商清晏不明白,那个愚蠢的四皇子,为何能得辛太妃以命相护,能得辛太傅倾力相助。
商清晏自嘲一笑:“从前还能骗骗自己,是因为时运不济,才迫得血亲离我远去,怎么轮到他身上,就全然不同了呢?”
虞安歌本可以安慰他,商清晏当时太过年少,是明帝一手带大的,而四皇子已经到了独当一面的年纪了,是辛太妃和辛太傅带出来的,情分或许差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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