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商渐珩看出他的疑惑,便顺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跟在孤身边,别光长武力,不长脑子。”
方内侍道:“哎呦奴才脑子不好使,您给奴才指点一二吧。”
商渐珩轻笑一声,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肩膀,而后脸上的笑一点点淡去,逐渐成为毒蛇般的阴冷。
围场惊变那日,他身体虚弱,原本方内侍已经带着他逃走了,孰料在浓烟之中,他的肩膀还是被虞安歌的箭射中。
逃亡的路上危险重重,商渐珩险些因为那一箭丧命,好在苍天有眼,知道他命不该绝,让他挺了过去。
只是他现在的肩上,还留着一道骇人的疤痕。
每至阴雨天,伤口处便要发作,不断提醒着他,此伤何来,被谁所伤。
商渐珩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因虞安歌而产生的暴戾情绪,道:“老二那个蠢货,走的最愚蠢的路,便是以虞家兄妹为要挟,逼神威大将军入京。”
倘若是他,不论虞安歌情不情愿,他都会将虞安歌强纳入宫,就算虞安歌不爱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他也要像囚禁一只金丝雀一样,把虞安歌囚在宫中。
商渐珩都不用想,便知道他这个二弟为什么没选择这条路。
一来谢皇后的确善妒。
二来嘛...
呵。
商渐珩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他那个二弟的性子,胆子似乎给狗吃了,跟崔太后一样,一味只知隐忍,退让。
面对虞安歌这样一个强势又心狠手辣的女人,他二弟别说跟虞安歌同床共枕了,就是多跟虞安歌对视几眼,只怕都要打退堂鼓。
没用的废物。
九五至尊的位置怎么就给他捡了漏!
不过也幸好是被他捡了漏,否则四皇子登基,有虞安歌,商清晏,以及昭宜大长公主把持朝局,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商渐珩道:“凉国虎视眈眈,边防比什么事都要紧,他却在这个时候逼神威大将军回京,企图夺了神威大将军的兵权,便是要将大殷这块儿肥肉往凉国嘴里送。神威大将军本就因军司一事,对圣上的忠诚大打折扣,此番动作,无疑是逼神威大将军反。”
方内侍倒吸一口凉气:“那神威大将军会反吗?”
商渐珩摇摇头:“反?他拿什么反?边关十万神威军,他会带入京吗?”
方内侍道:“他不会,以神威大将军的性子,便是他虞家满门死绝了,他都不会将守护边关的神威军调离。”
商渐珩道:“正是如此,所以他不敢反,只敢扶人上位,趁机谋权。”
方内侍一下就想明白关窍:“他们是想另立新君...”
方内侍小心翼翼看了商渐珩一眼:“可虞小姐如今在牢狱,为人鱼肉。”
商渐珩眼中微凉,再次想到自己肩膀上的伤:“别忘了,她现在还是昭宜大长公主的义女,南川王的未婚妻。”
不知为何,他说到未婚妻这三个字的时候,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方内侍苦着脸道:“爷,她坏了您的大业,您不会还想着她吧。”
商渐珩道:“想,怎么不想。”
他做梦都想着虞安歌,围场那日,若非虞安歌出手,他岂会落到这个地步?
他对虞安歌谈不上恨,是他当时大病初愈,过于心急,中了父皇的圈套,又遭齐纵背刺。
计不如人,输人一等,他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肩膀这一箭,着实让他吃了苦头。
倘若有一日,虞安歌落到他手里,他必定要加倍讨要回来。
商渐珩道:“等着吧,虞安歌入狱,昭宜大长公主和南川王必定不会袖手旁观,今天试火场必定起乱。”
方内侍道:“若是他们在外面招呼,是要扶持四皇子登基的意思啊,可您别忘了,围场那日,四皇子可是在临门一脚,背刺了南川王,葬送了自己的皇位不说,南川王也险些没命,有这层恩怨,他们还会扶持四皇子吗?”
商渐珩冷笑一声:“他们哪里是要扶持四皇子?你别忘了,南川王可是曾经有名的神童太子,装了这么多年,他总算露出了狐狸尾巴。”
方内侍满脸质疑:“他?能行吗?”
商渐珩转头看了方内侍一眼:“你当我们入京之后,为何联系不上从前的人了?”
方内侍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商渐珩握紧了拳头:“孤真是小瞧他了。”
方内侍道:“那...那该怎么办?”
商渐珩沉思几息,对方内侍道:“时刻留意监牢的动向,无论如何,要将虞安歌抓到咱们手里。”
方内侍不敢耽搁,一溜烟儿就走了。
商渐珩眼中再次浮现出毒蛇般阴冷狠厉的光彩,上一次,他折在这群人手里,这一次,他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第498章 试火场
圣驾前往试火场的过程倒是十分通畅。
此时的试火场前已经跪满了工部官员,或许从去年的围场惊变吃到了教训,此次圣驾出行,试火场四周,被六百多官兵守得严严实实,圣上周遭,更是围着十个龙翊卫。
除却这些侍卫,还有武侯铺的人,这是官设用来防火防水防盗的官差,今天候在此处,是为了防止一会儿火药发射,可能会引起的火灾。
圣驾初至,所有官员齐声高呼“万岁”,工部尚书率先上前,亲自恭迎圣上从龙辇下来。
只看守卫的人数便知,试火场非常辽阔。
今日是个大好的天气,天高云淡,东风阵阵,除却日头有些毒辣之外,再没什么不好的了。
圣上龙心甚悦,当即对身边人道:“司天监选的日子不错,当赏。”
后面跟着的司天监官员自然跪地谢恩。
工部尚书将圣上引入试火场,坐在了最高处的露台上时,便指向场中候着的霹雳烈火和破天神箭。
工部尚书道:“这霹雳烈火,需先点燃上面的引线,而后放置投石车上,投向敌营。这破天弩箭要稍微复杂些,一台弩床需要配合五人在旁瞄准发射。”
圣上点头,满眼兴味:“哪个更厉害?”
工部尚书笑道:“霹雳烈火以攻城占地为主,破天神箭可用于两军交战,只要发挥得宜,都厉害。”
蔡侍郎在一旁道:“此神兵一旦现世,必将所向披靡,令凉贼未战先怯。”
圣上被这些话哄得心花怒放,大叫了一声:“好!”
高兴完之后,圣上又看了看床弩和投石车:“天干物燥,火药发射,可能确保万无一失?”
蔡侍郎指向不远处的河流:“此河距火药发射地,刚好三百步,一会儿火药发射,会落入水中,不会引起火灾,圣上不必担忧。”
圣上道:“中途会掉落火星吗?”
工部尚书斩钉截铁道:“试火场上下已经检查过不下五次,圣上大可放心。”
蔡侍郎此时跪在地上,满怀恭敬对圣上道:“臣想讨个好彩头,亲自前去试火,还望圣上成全臣的一片心意。”
工部尚书看了蔡侍郎一眼,知道蔡侍郎这是在抢着出风头,倒也没说什么。
圣上心情颇好:“蔡侍郎敢亲自过去试火,看来这火药的确安全可靠。”
蔡侍郎道:“臣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圣上大手一挥:“去吧!取个好彩头,朕重重有赏!”
蔡侍郎得令,当即走了下去,站在霹雳烈火和破天神箭旁边,一副自信满满的姿态。
圣上感慨道:“若大殷上下,各部朝臣都如蔡侍郎这般雄姿英才,昂首挺立,该是多好的一件事啊。”
工部尚书到了乞骸骨的年纪,也愿意提拔一下手下人,便道:“蔡侍郎德才兼备,的确是个人才。”
龙椅旁君臣相宜,火药旁的蔡侍郎却没他们想象中那般自得。
他身处的地方,可以说一点儿火星子都会引起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他又要在这极度危险的地方做那等满门抄斩的死罪。
别看他今天精神满满,实际上昨天一整夜,他连半刻都未能安眠,甚至起身写了遗书。
写完之后,他又苦笑几声,点燃烛火给烧了。
如履薄冰已经不能形容他的处境了,得用上刀山,下火海来形容。
倘若事败,等待他的是株连九族,写遗书又有什么用呢?
就这一会儿功夫,蔡侍郎思绪万千,已经将从小到大的大事小事全都在脑海里过了个遍,仿佛是临终前的回忆。
就在此时,场中开火典仪已经进行完毕。
一个小吏手捧火折子来到蔡侍郎面前,对蔡侍郎道:“侍郎大人,请火。”
蔡侍郎看着托盘上的火折子,心跳如鼓,久久不敢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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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崔太后跪在佛像面前,低声念着佛经。
人老了,总容易因为过往犯下的错感到内疚。
那两个死在她手里的孙儿,让她昼夜不宁,再加上圣上因此怨她,与她疏远许多,所以无事的时候,她便愿意来佛堂念念佛,为两个孙儿祈福。
念完佛经后,崔太后照例点燃三炷香,准备插入香炉之中。
可就在点燃香火,抬手之际,三炷香居然齐齐断裂。
崔太后看着掉落在地的三节断香,眼皮子忽然不正常地抽搐起来,随即,她的心脏猛然跳动,心悸得厉害。
“银雀!银雀!”
崔太后急促的声音传出去,银雀迅速进来,看崔太后脸色不对,便搀扶着她道:“太后娘娘,您怎么了?”
银雀当即喊着传御医,崔太后紧紧握着银雀的胳膊问道:“圣上何在?”
银雀道:“圣上去试火场看新制成的霹雳烈火和破天神箭去了,您知道的呀。”
崔太后是知道,还劝过圣上不要轻易出宫。
可圣上现在不怎么听她的话了,万事都有自己的主意,崔太后劝不住,只召来工部尚书详细问询一番,确认万无一失,这才放任圣上去了。
崔太后道:“速速派人前去试火场,就说哀家身体不适,无论如何,都要请圣上快点儿回来。”
银雀连忙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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