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虞安歌带领的军队逐渐逼近,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要应苍的命!
虞安歌手持疏狂,在凉兵之中杀得昏天黑地。
鲜血染红雪地,又很快凝结成冰,被人踏成雪泥。
她那双眼睛,宛如一对黑曜石,又黑又亮,又充斥着冷意和凶光,看得人不寒而栗。
应苍在逃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那么黑色的身影,在一片腥风血雨中那般凶恶。
应苍闭上眼,咽下心中苦涩,虞安歌真是他命里的克星。
这场仗以凉兵惨败结束。
茫茫大雪过后,无数尸体被掩埋在雪下。
应苍虽然在军队的护送下离开,但因为逃离过于仓促,留下许多行迹。
虞安歌稍微整顿军队,便再次率领手下兵马,沿着行迹追去。
...
天方破晓,下了一夜的雪,隔日却是个罕见的晴天,霞光万里,风雪俱灭。
虞廷沿着夏琪睿一路留下的线索,寻找应苍等人的行迹,不忘对古旌道:“你算得果然不错,这难得的好天,天朗气清,更好寻找凉兵。”
古旌还没回话,就听到一旁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寻声看去,商清晏脸色似乎比雪还白,唯有眼角带着点儿湿润的一抹红色。
他穿着厚重的狐裘,却愈发显得身子骨消瘦难支,咳嗽时双肩震颤,恨不得把肺都给咳出来。
古旌知道,商清晏不是故意打断他跟虞廷的谈话,找存在感来的,而是他的确身体不适。
古旌之前在盛京见到商清晏时,商清晏虽然一脸病容,但身姿还算挺拔。
如今他一路奔波劳累,没个休息时候,再有边关的风寒入体,实打实让他受过重伤的身子雪上加霜。
虞廷看他这样,也是十分担忧:“王爷可还撑得住?”
商清晏点点头,声音略带沙哑:“无妨。伯父不必管我,我可以的。”
虞廷见此,也不再多劝什么。
虞廷知道商清晏在没见到虞安歌,确认虞安歌安全之前,是不会停下休息的。
况且商清晏虽然生了病,但随军这一路也的确没有拖累他们,反倒在大雪覆盖痕迹凉兵的关键时候,还准确指出该走的路径,令他们不至于迷失在风雪之中。
虞廷心中暗惊,商清晏对凉国的熟悉,甚至超越了他这个驻边几十年的大将军。
虞廷不知道的是,商清晏早在上辈子便把凉国边境的舆图摸索得一清二楚,就连舆图没有标注的内容,他也命人潜入凉国勘察,一一记录下来。
可惜上辈子大殷实在势弱,他耗费多年时间,才勉强将凉兵击退,后来大殷又经历了连年的内乱,山河满目疮痍。
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即便他有想要攻入凉国,为虞安歌复仇的念头,也不能罔顾苍生,贸然发起战争。
大殷在他的统治下逐渐恢复生机,逐渐富强起来,可他已经年老体衰,只能带着这个遗憾离世。
大军继续在雪地中行走,古旌默不作声来到商清晏旁边,对商清晏道:“我算过了,你命格的确不凡。”
商清晏眼神闪烁,不知他算到哪一步了。
古旌接着道:“但你若不能养好身子,再好的命格也是白搭。”
商清晏颔首,唇色十分苍白:“等战事平息,我会好好养身子。”
古旌递给他一个荷包,商清晏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符篆。
古旌道:“这是我给你画的化煞符,最近带着它,可短时保你平安。”
商清晏有些意外,他挑了一下眉头,对古旌道:“多谢。”
古旌哼了一声:“只是不想让安歌过多为你操心罢了。”
商清晏接受了这个理由,将荷包装在怀里,但古旌直接唤安歌的名字,未免过于亲密,便道:“我会长命百岁,跟安歌共度一生的。”
“你!”古旌气得脸歪,对商清晏呸了一声,就骑马往前走了。
商清晏失笑摇头,又咳嗽两声,他说的是实话,不知道这个古旌在破防什么。
一众兵马行至午时,斥候来报:“发现凉兵队伍,就是东南方向十里处!”
所有殷军都振奋起来,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堵了凉兵的去路。
斥候还道:“遥望凉兵情况,似乎经历了一场激战,兵马不足五千,个个形容狼狈!凉国皇帝御驾正在其中!”
这也就是说,虞安歌已经跟他们杀过一回来。
说不定虞安歌的兵马还在围堵。
如此,两面夹击,那应苍必然逃无可逃。
殷军上下全都振奋起来,若能杀了应苍,便是为国建功,何愁不能封侯拜相?
商清晏病弱的脸上瞬间带着奕奕神采,心跳如鼓。
近了。
等杀了应苍,便能见到虞安歌了!
前世的仇恨和遗憾,也能一并了却!
第591章 苍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血,漫天的血。
手上,身上,都是血。
温热,粘稠,散发着令人几欲呕吐的腥味儿。
应苍知道,民间曾传过他是暴君,因为他曾经一天杀了三十多个忤逆他的大臣,连带其家眷,一共二百多人。
为什么杀那些大臣呢?
应苍仰头,看着红色的雪花,落在人身上,几乎要将人压垮。
因为那些大臣阻止他进犯殷国。
他们说,殷凉两国和平已久,贸然起战,恐伤天和,损人而不利己。
应苍吐出一口雾气,白色的烟儿很快被凛冽的北风吹散。
什么恐伤天和?
真是笑话。
大殷土地丰饶,偏偏国君昏庸,民不聊生,实在浪费。
等他占据了殷国,自然会让天下人知道,什么叫做雄主,会让后世人知道,什么叫做千古帝王。
恰逢凉国日渐昌盛,兵强马壮,国库充盈,对比江河日下的殷国,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此时不入侵,更待何时?
应苍下旨杀了那些劝谏的人,朝中无人再敢置喙他的决定。
朝野上下,皆是附和之声。
御驾亲征之前,百姓夹道相送,期盼他一举攻入殷国盛京,为大凉开疆拓土,将殷国的金银财宝,香车美人,全都抢夺过来。
应苍在百姓的赞颂中离开,一向顺风顺水的人生,却迎来一次又一次失败。
骄傲如他,不得不想到那些被他所杀的大臣的话?
贸然起兵,有伤天和,损人而不利己。
北风卷起地上的雪花,空气中尽是血沫子,扑在人脸上,冰冷刺骨。
费逸礼手持盾牌和刀剑,围在应苍身边道:“圣上,南川王和虞廷的军队也攻上来了,末将护送您离开!快走!”
费逸礼拉起他的胳膊,就要带他突出重围。
应苍却用力挣开,头发在风中散乱,显得他人有些疯癫:“走?朕还能走到哪儿去?”
应苍举目四望,尽是殷军。
凤翔将军的军队,南川王的军队,虞廷的军队,像是潮水一样涌来。
他引以为傲的破山神弩,在殷国的破天神箭和霹雳烈火之下,显得那般渺小可笑。
他带的明明是凉国最精锐的军队,但是一个个倒在殷军的刀剑之下,火药之中。
冰与火在鲜血的浇灌下,对撞出妖冶可怖的色彩。
四面八方,尽是敌军。
北风、冰雪、烈火、尸山血海,残忍而又壮丽。
仿佛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应苍忽然大笑出声:“是天要亡朕!朕还能逃到哪儿去?”
就算他今日跟费逸礼突出重围,再次逃了又能如何?
凭他们这些残兵败将,如何能抵挡得了这些密如潮水的殷军?
费逸礼心里难过,望着四周杀来的殷军,心里同样涌起绝望。
但他死了不要紧,应苍乃是凉国皇帝,不能死在这儿啊!
费逸礼语气中带着哀求:“圣上!逃出去,还有一线生机啊!”
应苍一把将费逸礼推开:“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罢了。”
费逸礼还要再劝,应苍却似是看到了什么,指着一个方向,眯着眼道:“费逸礼,你看!”
费逸礼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正在朝他们逼近。
应苍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恨意:“费逸礼,你看到了吧。”
费逸礼道:“是,末将看到了,是凤翔将军。”
应苍道:“没错,是凤翔将军,那就是害死你兄长的罪魁祸首!”
听到兄长这两个字,费逸礼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
他不敢想象,兄长当初在国宴之上,是怎么被虞安歌戳瞎了眼睛,在殷国绝望而亡,连尸骨都不能归乡。
上一篇:读心纯欲娇妻,禁欲军官面红耳赤
下一篇:我真的不想再走捷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