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宋锦儿躺在地上身体蜷曲,死亡的恐惧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嗓子依然像是被人捏住,虽能呼吸,却十分痛苦。
宋侍郎有些不耐:“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快说!”
宋锦儿摇摇头,示意自己一时说不了话,宋侍郎无奈,只能俯下身喂她一些水,让她稍微缓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宋锦儿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她对宋侍郎道:“此话,我只能跟爹爹说。”
宋侍郎也觉得事关紧要,对着宋族长又是一番作揖请罪,然后命人把宋锦儿带到了一处无人的小房间里。
宋侍郎脸色凝重:“快说,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宋锦儿头晕目眩地瘫倒在地,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盐。”
第68章 让大皇子救我出去
旭日东升,有人劫后余生,有人不甘烦闷,有人愤愤不平,有人冷眼旁观,有人将谣言推到高潮。
宋锦儿身为盛京贵女,曾经的“才女”,逛青楼一事自然惹得众人关注。
许多人等着看宋府的处理结果,早先知道宋氏族人都过去后,还当宋锦儿会“自缢以示贞烈”,可没想到最后被宋侍郎轻拿轻放,只是关进家庙了事。
众人猜测着其中的缘由,但都没个头绪,只当宋侍郎爱女心切,不忍女儿殉节。
只是这样一来,宋府的名声彻底扫地,一时间就是路过宋府的乞丐,都忍不住啐上一口。
宋夫人直接被气得卧病在床,屋子里满是药味儿,看到宋侍郎进来,宋夫人抓着一旁的汤药碗就砸到他身上:“畜生!你就是个没有良心的畜生!”
激动之下,她又猛烈咳嗽了几声,一旁眼睛红肿的宋湘抚摸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宋夫人声音嘶哑道:“你不杀她,宋府在盛京,就永远抬不起头来!我的湘儿,就永远没脸出门!”
宋侍郎知道这件事对宋府的影响,但是想到宋锦儿说的那些话,还是掸了掸被汤药打湿的衣衫。
“我自有我的考量,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要再插手锦儿的事了。”
宋夫人气得目眦尽裂,她挣扎着起身,朝宋侍郎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打宋侍郎,但她病中虚弱,一下子跌倒在地。
宋湘连忙去扶,一时手忙脚乱。
宋侍郎只是撇撇嘴,转身走了出去。
宋夫人不禁抱着宋湘大哭:“我的湘儿!我的湘儿你可怎么办啊!”
宋湘也觉心碎,她同样不明白,为什么事到临头,宋侍郎又反悔留下宋锦儿一命。
同样生病的还有岑夫人,儿子不孝,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连母亲都不顾了,让她着实心碎。
岑嘉树昨夜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伤,回府不久后,就收到了宋锦儿没死,被送往家庙的消息。
但他算不上松了口气,反而忧心如焚,若宋锦儿无人拯救,宋侍郎就饶了她一命,只能说明宋锦儿把那个秘密告诉了宋侍郎。
这不是件好事,眼下却无破解之法。
岑嘉树只能按捺下心情,再次对官衙告假养伤,岑夫人不愿见他,他便带着伤跪在门前,用苦肉计求取岑夫人原谅。
到了晚上,岑嘉树的身子摇摇欲坠,终究是岑夫人心软了,让他进了门,却不跟他讲话。
岑嘉树伺候岑夫人喝了汤药,岑夫人才开口道:“你给我记住,若你一定要让宋锦儿那个祸害进门,就只能等我死了!”
岑嘉树只能握紧拳头,红着眼对岑夫人道:“是,孩儿记住了,母亲千万保重身子。”
岑夫人说完,便闭上眼睛躺回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滑下,一会儿便浸湿了枕头。
岑嘉树从岑夫人的房中出来后,便看到了田正。
田正连忙迎了上去,对岑嘉树道:“公子,宋家家庙传来消息,说宋小姐要见您。”
岑嘉树想了想,还是趁着黄昏悄悄出了门。
宋家家庙在城郊的一座小山上,寻常庙里清寒简陋,只有三五仆从守着,日日进香。
这几天却是“热闹”起来,先是送进来一个头发烧断的侍女,又送进来一个失了名节的千金小姐。
随着宋锦儿一起来的,还有十个五大三粗的仆从和十个膀大腰圆的仆妇,名义上是照顾宋锦儿,实际上是保护,是看管,是监视。
宋锦儿来到家庙后,终于吃上了饭。
家庙的饭清汤寡水,不见油星,但宋锦儿吃得格外认真,连一粒米都没放过。
差点儿被宋氏族人勒死,让她迸发出无限求生欲望。
吃完后,她把碗一放,不等仆妇催促,便双目无神地去宋氏的祖宗牌位前上香祈福。
许是宋侍郎有吩咐,岑嘉树暗中过来时,没有遭到阻拦。
岑嘉树走到庙中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短短几天,宋锦儿就瘦了一大圈,身上穿着灰扑扑的僧服,头上还给死去的方姨娘带着孝。
她未施粉黛,脸色蜡黄,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再无先前的半分灵动。
岑嘉树进来后,仆从和仆妇自动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人走后,宋锦儿才算原形毕露,她愤恨地把手中的香柱用力插在香炉里,而后转身一头扑到岑嘉树怀中。
岑嘉树有伤在身,猝不及防的冲击让他闷哼一声。
“我好恨!我好恨!我要杀了他们!把他们千刀万剐!”
宋锦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岑嘉树心里装着事,直接问道:“你把盐的事情告诉宋侍郎了?”
宋锦儿道:“是,我说了,我不说就是个死!”
岑嘉树皱紧眉头,这件事麻烦了!
宋锦儿满脸泪水,用力捶打着岑嘉树:“你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你只顾着你自己!你都不知道,我昨天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我帮你这么多,你怎么不来救我!”
岑嘉树本就心急如焚,哪里有心思哄她,抓着她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昨天遇见了危险,我本来想去救你的,但半路被虞安和拦住了。”
宋锦儿也一下子想到,在醉红楼的时候,是虞公子道出她是侍郎之女的,原以为虞公子是为了给她解围,没想到是把她推入深渊。
宋锦儿红着眼睛哽咽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她,让她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岑嘉树的耐心彻底没了:“她就是条恶狼!咬住人不会放的!以后你遇见她小心些!”
宋锦儿又道:“你快救我出去,我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家庙里全都是牌位,每天十几双眼睛盯着她一举一动,她还要不停地上香念经,让她生不如死。
岑嘉树摇着头道:“我不能救你出去,我母亲发了誓,除非她死了,你才能进岑府的门。”
宋锦儿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道:“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不要在这里呆一辈子!我会疯了的!”
她咬着指甲,神情惶恐了许久,而后抓着岑嘉树的胳膊道:“大皇子!大皇子备受圣上宠信,一定可以救我出去!你去求他,让他救我出去!”
第69章 我还会很多很多东西
宋锦儿看他犹豫,便急切道:“现在我爹知道了盐的事情,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宋府跟大皇子紧紧绑在一起了,你去开口求他救我,有他开口,爹爹一定会放我出去的!”
岑嘉树看着宋锦儿,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宋锦儿的名声扫地,谁都不想跟她扯上关系,大皇子身份贵重,又岂会愿意沾手?
岑嘉树倒是有心救她出去,可岑夫人态度强硬,是不会答应的。
岑嘉树道:“你再等等我,等我找到办法,一定救你出去。”
宋锦儿面容有些扭曲:“我等不了了!我一刻也等不了!”
现在她再也不会说什么要自由的傻话,但是她的心依然是向往自由的。
在家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觉得煎熬,她一闭上眼,就是方姨娘死不瞑目的样子,还有祠堂里所有人逼她自缢的画面。
岑嘉树看着她的表情也觉心里焦躁:“锦儿,你冷静一点!”
宋锦儿扑在岑嘉树怀里,崩溃大哭起来:“救我出去!无论什么法子!求你一定要救我出去!”
岑嘉树不禁想到曾经的宋锦儿,她虽然爱说些傻话,但古灵精怪,天真烂漫,而现在的宋锦儿,形容枯槁,憔悴萎靡。
似乎真的会如她所说,若再在这里待下去,她就会彻底疯掉。
岑嘉树咬了咬牙:“我知道了,你安心在这里等着,我这几日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宋锦儿不依不饶:“你发誓,你发誓一定救我出去!”
岑嘉树道:“我发誓。”
但宋锦儿这几日经历了太多变故,再也无法轻易相信旁人,她抛出一个让岑嘉树无法拒绝的理由。
“我不仅会制细盐,我还会很多很多东西!你们救我出去,我都告诉你们!”
岑嘉树再次震惊,他曾经以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深谙制作细盐之法,已是惊世骇俗,没想到她竟还会很多。
再联想到空山雅集上宋锦儿剽窃的那些诗作,岑嘉树不禁问道:“你究竟是从哪里学会这些的?”
宋锦儿眼神有些躲闪:“我从一本古籍中看到的。”
她害怕自己说出真相来,岑嘉树会像方姨娘那样要把她逼死。
岑嘉树自然不信,但看宋锦儿的样子,是不会跟他说实话的。
岑嘉树嘱咐道:“这些话不要再跟第二个人说了,就是宋侍郎也不能说!”
宋锦儿点头如捣蒜,原本以为宋侍郎宠她,实际上遇见问题,宋侍郎是第一个将她推出去的人。
外面传来敲门声,是守在家庙的仆妇来提醒他们的。
岑嘉树对宋锦儿道:“我先走了,你在庙中千万小心。”
宋锦儿虽然不舍,却别无他法。
岑嘉树走出房间后,被一个仆从拦住,那仆从对岑嘉树十分客气道:“岑公子,我们老爷有请。”
宋侍郎为人虚伪又贪婪,现在知道了盐的事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攀附的绝佳机会,他来见自己,在岑嘉树的意料之中。
随着侍从过去后,岑嘉树脸色不大好,对宋侍郎行礼道:“晚辈见过侍郎大人。”
宋侍郎连忙上前搀扶,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岑探花多礼了,快快请坐。”
岑嘉树也不客气,撩起下摆坐在了他的面前。
宋侍郎道:“小女无知,犯下大错,没想到岑探花顾念旧情,肯前来家庙雪中送炭。”
宋侍郎此言,是在试探岑嘉树。
上一篇:读心纯欲娇妻,禁欲军官面红耳赤
下一篇:我真的不想再走捷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