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岑嘉树跪着对大皇子一叩头:“下官愿以性命担保!”
岑嘉树自认有几分看人的本事,宋侍郎唯利是图,若真是二皇子的人,只怕不会留下宋锦儿的性命,顶着骂名来投靠大皇子。
而宋锦儿,岑嘉树握紧了拳头,他对宋锦儿的感情过于复杂,连他自己,都难以分辨对她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大皇子道:“让宋侍郎自己找机会来孝敬我。”
岑嘉树的心这才往下落了落:“是。”
大皇子又忽然问道:“我记得你是习过武的。”
岑嘉树道:“略懂几分拳脚功夫。”
大皇子道:“前段时间你因流言受到父皇申饬,这次秋狩好好表现,别当一辈子的庶吉士。”
岑嘉树想到自己受伤的右手,身子僵硬了一下,最后还是咽下苦涩,回到:“是,下官必定竭尽全力。”
第79章 如履薄冰
转眼便到了秋狩的时间,今年前来参加秋狩的青年才俊比往年多了一些,不仅虞安歌来了,连同今年稍微年轻点的新科进士也都过来了。
虞安歌过来的时候,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她刚露面,便引得一些人转头关注。
秋风飒飒,她一袭玄色骑装干练利索,头发被高高束成马尾,随风轻扬,她脸上没有过多表情,更显得她人气质超然,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这还是虞安歌入京后,第一次出现在百官面前,神威大将军声名远播,他的儿子自然备受关注。
回京这段时日,众人对虞家大公子的谈论良多,种种传言扑朔迷离,现在一见,属实让众人眼前一亮。
潘德也看到了虞安歌,便站在圣上身边,小声提醒道。“圣上您看,那位便是神威大将军之子。”
圣上抬眼望去,遥遥看不真切,便对潘德道:“去,把她叫到朕跟前来。”
潘德低着头把虞安歌叫了过去。
虞安歌想到爹爹给她的信,上面说皇命难违,圣心难测,让她千万小心。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虞安歌都没有跟圣上打过交道,但她心里清楚,上面这位,绝不是一个仁厚之君,否则她也不会像质子一样,被扣在盛京。
好在虞安歌是见过金戈铁马大场面的人,心生警惕却无惴惴,她脚步稳健地来到圣上跟前行礼:“神威大将军之子虞安和拜见圣上!圣上万岁!”
圣上坐在龙椅上,没有叫起,而是细细观察着她,潘德此时奉了茶来,圣上伸手接过。
虞安歌在下面跪着,他却慢条斯理品起茶来,一边喝,一边细细观察着虞安歌。
虞安歌跟其父虞廷生的有五六分像,只是身量偏瘦弱了一些,但或许是那双眉眼冷冽坚毅,并未折损她的气质。
喝了几口茶后,圣上才慢悠悠开口道:“不愧是神威大将军之子,果真气度不凡。”
虞安歌摸不清圣上的想法,便低着头,不欲让圣上过多探究她的想法,便道:“圣上谬赞!”
圣上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远处又引发了一阵骚动。
随行的内侍高声道:“南川王商清晏到。”
许多人面面相觑,谁不知道南川王商清晏体弱多病,从来不参加秋狩的,今年圣上怎么把他给叫来了?
商清晏还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旁人都穿着干练的骑装,他还是老样子,广袖交领,白衣胜雪,外面还搭着毛茸茸的狐裘披风,更衬他肤色雪白,虽然来到秋狩围场,却没有要骑射的样子,仿佛只是应圣上之邀,来看个热闹。
商清晏自然看到了站在圣上跟前的虞安歌,但他只是快速瞟了一眼,便对圣上道:“臣拜见圣上。”
围场广阔,秋风呼啸,商清晏说完,便像是呛了风,用手背捂着嘴,咳嗽起来。
跟着圣上一同前来的辛淑妃看到这一幕紧张极了,连忙坐直了身子,又察觉到自己失态,面露担忧地坐了回去。
辛淑妃坐得离圣上比较近,圣上自然注意到了,他眼中浮现出几分复杂,而后露出关切的表情道:“你身子骨不好,出来怎么不多穿点儿?”
他穿得原本就比旁人厚,但圣上既然开口,他也不好反驳,只是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圣上说的是,没想到天一下子就冷下来了。”
圣上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许是有些尴尬,便给自己找补道:“年轻人还是要多出来走走,整日蜷缩在府上,于你的病情也不利。”
商清晏神色淡然道:“臣多谢圣上体恤。”
虞安歌在一旁暗自皱眉,圣上对商清晏还真是“体恤”,明知他身子骨不好,还让他出来吹风,生怕冻不死他似的。
好在商清晏的病是装的,不然只怕早就被圣上折腾死了。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斜插进来:“淑妃妹妹怎么脸色也不好了?可是这一路奔波劳累,没休息好?”
虞安歌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满头金钗玉簪,偏她明艳娇媚,压得住这华丽富贵,浑身气度就连坐在圣上身边的崔皇后都被比下去了。
此人正是大皇子的生母周贵妃,虽然她年近四十,但依旧光彩照人,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圣上念旧,周贵妃不仅是圣上身边第一个女人,还为他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所以多年来,周贵妃在后宫盛宠不衰,就连崔皇后都要避其锋芒。
只是放眼后宫,唯一让周贵妃如鲠在喉的,便是这位白月光一样的辛淑妃。
商清晏的到来,让辛淑妃的担忧溢于言表,周贵妃便趁机提醒圣上,辛淑妃曾是先帝的女人,为先帝生下了一个孩子,如今时过境迁,她的心思依然在这个孩子身上。
辛淑妃低着头,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对周贵妃道:“多谢姐姐关怀,妹妹无碍。”
周贵妃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听说前段时日你病到食不下咽,可是把我们吓坏了。”
不是食不下咽,而是辛淑妃为了让圣上收回对商清晏的杀心,不惜绝食相逼。
谁都听得出来周贵妃的讥讽,但两个女人都是被圣上放在心尖上的,谁都不敢多言。
辛淑妃知道周贵妃不怀好意,但她无力跟周贵妃抗衡,只是低着头,不再接话。
周贵妃气焰未灭,反而把矛头转向一旁的四皇子道:“小四是有孝心的,整日跟在淑妃妹妹身边嘘寒问暖,可把我羡慕坏了,不像珩儿,早早出宫立府去了,我寻常见他一面都很是不易。”
她口中的珩儿便是大皇子商渐珩,圣上为了磨砺大皇子,在大皇子十四岁的时候,便将其迁出宫外立府。
的确是早早离开了母亲,却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圣上对这个长子的看重。
只是这话放在现在的场景中十分不合时宜,简直是往商清晏和辛淑妃心里插刀子。
虞安歌悄悄去看旁边的商清晏,自始至终,商清晏就像是一个局外人,站在那里不喜不悲,仿佛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虞安歌莫名腾起一抹心疼,知道商清晏在盛京如履薄冰,却还是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他的日子是这般艰难。
第80章 二皇子
生母成了夺他皇位的皇叔的女人,更是在亲生父亲的葬礼上,怀上了同母异父的弟弟。
而同样是辛淑妃的孩子,四皇子得以在辛淑妃身边长大,商清晏却是在宫外独自成长,终年见不到生母一面,还要谨小慎微,对皇叔折骨屈膝。
或许是察觉到虞安歌的目光,商清晏转头看她,秋水一样的眸子如蒙了一层寒江薄雾,朦胧神秘,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母妃这话说的,一直夸四弟孝顺,莫不是觉得儿子不孝顺?”
又一道声音传来,也打断了虞安歌和商清晏的对视。
虞安歌连忙敛神转头,看到是大皇子缓步走了过来。
大皇子和周贵妃如出一辙的明艳,只是周贵妃的妩媚在他脸上便成了张扬,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勾人心魄。
大皇子的到来让焦灼的气氛得以缓和,他知道母亲的缺点,虽有些心计,但嘴上总是不饶人,这样夹枪带棒的话若是再说下去,圣上定然要生怒的,所以他急忙过来,用玩笑话打断。
周贵妃跟大皇子还算母子连心,看到他的神情,便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娘是盼着你多入宫几趟呢,但你整日忙于公务,替你父皇分忧,娘又岂会耽误你的时间。”
圣上看到长子,刚刚的不悦便一扫而空:“珩儿是孝顺的,听闻他为了这次秋狩苦练骑射,就为了多猎一些野兽,给你制衣做被。”
周贵妃捂着嘴笑,欣慰地看着大皇子。
大皇子摇着头道:“父皇这话说得可不对,儿臣是想猎兽制衣,但挂念的可不止母妃,还有您,皇祖母和妹妹的呢!”
圣上道:“哦?这么多人,那你今天可要辛苦了”
大皇子道:“只怕儿臣不及父皇英勇,猎的野兽让父皇不满意呢。”
圣上大笑起来:“你辛苦猎来的野兽,朕高兴还来不及,岂会不满意?”
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衬得在场其他人都成了外人。
除了辛淑妃,四皇子和商清晏,最局促不安的,只怕要数崔皇后和二皇子,明明是正妻嫡子,却连话都插不进去。
崔皇后出身不高,行事低调,虽然执掌凤印,但后宫依然是周贵妃的天下,圣上除了初一十五,等闲不见崔皇后一面。
而二皇子,虞安歌悄悄去看他,比起明艳张扬的大皇子来说,二皇子实在不显眼。
他生得眉清目秀,谦逊有礼,月牙一样弯弯的眼睛,即便不笑,都给人一种亲和力,笑起来更是一派温良,不像皇家子孙,倒像是邻家儿郎。
相比于雷厉风行,让人心生忌惮的大皇子,二皇子在朝中素有贤名,只是被大皇子的光芒所掩盖。
好在二皇子还占着一个嫡出名义,受到一些直臣支持,勉强能跟大皇子分庭抗礼。
众人默契地把话题从辛淑妃身上转移,大皇子笑过之后,指着虞安歌像是随口道:“这位便是神威大将军之子虞安和吧。”
虞安歌对大皇子拱手行礼:“虞安和见过大皇子。”
大皇子走了过去,来到虞安歌身边:“说起来神威大将军还入宫指点过我的功夫,你当时也在我旁边看着,还闹着大将军要骑我的马。”
当年她哥哥是随着父亲入宫过,想必事情就是发生在那个时候。
虞安歌道:“回大皇子话,幼年发生的事情,我隐约有些印象,只是记不太清了。”
大皇子道:“也对,当时你才五六岁的样子,记不清也在情理之中。”
他伸出手来,用手拍了拍虞安歌的肩膀:“瞧着瘦弱,肩膀倒结实,不愧是神威大将军的儿子。”
商清晏看向那只手,眼神微冷。
虞安歌心里有鬼,寻常都不让人近身,唯恐暴露了身份,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好悬忍住,没把大皇子的手给掰开。
大皇子道:“一会儿上场狩猎,你可要好好表现!到时我送你一匹好马!”
虞安歌对大皇子拱手道谢,顺势把肩膀从他的手下拿开:“多谢大皇子慷慨!安和一定尽力而为!”
大皇子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察觉到虞安歌对他无声的抗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二皇子此时也站了出来:“大哥骑射功夫了得,虞公子是神威大将军之子,骑射功夫定然也不弱,只是不知大哥和虞公子比起来,谁更胜一筹呢?”
二皇子略带笨拙的挑拨引得大皇子发笑:“要论骑射功夫,为兄和虞公子可都不敢自夸。”
二皇子道:“哦?”
大皇子道:“放眼大殷,骑马射箭谁比得过父皇呢?”
大皇子四两拨千斤,连带将圣上也给哄得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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