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剩下两个侍从,一个人搀着腿有些软的虞二爷,另一个人拖着昏迷不醒的卫元明上了马车。
等虞二爷回到虞府许久之后,侍从才回来道:“看到他们几个去了赌坊,然后又往恒亲王府的方向走了。”
虞二爷瘫坐在凳子上,再次问道:“你们确定?”
侍从道:“咱们不敢跟得太紧,但的的确确是进了亲王府那条街。”
虞二爷一时间又出了好些虚汗,看来那群人的确是恒亲王的人。
但现在更棘手的事情来了,虽然侍郎之位十分诱人,但虞二爷再怎么也不可能在十天内,就凑齐一万两黄金。
就在虞二爷发愁之际,一个侍从道:“二爷,考功司马上就要进行政绩考核了,您若是敢放开手,一万两黄金,也不是凑不齐。”
虞二爷心头一跳,往年政绩考核,就是吏部上下最热闹的时候,也是他充盈钱袋的好机会。
侍从道:“二爷,机会就在眼前,您千万别畏首畏尾啊。等您当上了吏部侍郎,又有恒亲王给您做靠山,谁还敢得罪您?”
虞二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我只怕做得太过。”
一万两黄金,实在是太多了些,他从前都是求稳,可没一口气收过这么多贿赂。
侍从道:“二爷,您听小的一句劝,这次的机会太难得了,若侍郎之位被旁人夺了去,您再想升迁,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虞二爷咬了咬牙,的确,就算没有恒亲王算计他这一遭,他也是打算想办法攀上罗侍郎关系,让罗侍郎在圣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补上侍郎空缺的。
现在恒亲王横插一脚,只能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虞二爷点了点头:“就这么着吧。”
第114章 一碗白花花的细盐
盛京的一处酒楼里,早上还钳制着虞二爷的几个大汉恭恭敬敬地对虞安歌拱手道:“公子,事情已经办好了。”
虞安歌取出一个钱袋道:“辛苦了,这些钱你们拿去喝酒,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在盛京出现了。”
大汉道:“为公子做事,是咱们哥几个的荣幸,咱们怎么会要公子的钱!”
虞安歌语气坚定道:“拿着!”
大汉挠了挠头,只好收下。
这几个人都是早年因伤,或者家中变故退伍的神威军,表面上是走镖的镖人,实际上负责联络各地散落的神威军,只要虞安歌召集,他们便会前来相助。
其中一个大汉愤愤不平道:“虞二畜生亲口承认那个老妖婆对您是捧杀,还说只要恒亲王想,他就会对您下手。”
其他几个大汉看向虞安歌的眼神带着担忧,毕竟他们印象里的大公子,就是个斗鸡遛鸟的闲散公子。
现在大公子孤身一人在盛京,要顶住圣上的猜忌不说,还深陷虞府这个腌臜之地,时刻防着自家人的背刺。
虞安歌对虞二爷的所作所为并不意外,反而安抚他们道:“你们放心,二房不会蹦跶太久的。”
另一个大汉脸上挂着担忧:“公子,咱们冒充恒亲王的人容易,大不了出去躲躲风头,但您在盛京抽不开身,虞二和恒亲王会不会怀疑到您身上?”
虞安歌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关心,问道:“你们知道怎么打蛇吗?”
大汉道:“打蛇打七寸嘛,这谁不知道!”
虞安歌嘴角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意:“没错,这次出手,便是同时打了我那二叔和恒亲王的七寸。等他们怀疑我的时候,便是将死之时,无力回天。”
虞二爷或许会怀疑有人对他设下陷阱,但是当陷阱里的诱饵足够诱人时,他便忍不住存着侥幸心理。
上辈子的虞二爷便是在这一年,把十五岁的宛云嫁入恒亲王府做填房,只为换取侍郎之位。
虞安歌知道,此时他迫切地需要一个晋升的机会,虞安歌亲自给他开一条“捷径”,不信他不踏足。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按照公子的要求做了,但只不过是装作恒亲王府的下人,对虞二爷说了几句狠话,怎么就打了虞二爷和恒亲王的七寸了?
他们心有疑问,可看到虞安歌胸有成竹的表情时,竟然下意识信服。
虞安歌没有跟他们解释太多,只叮嘱他们最近两个月不要出现在盛京,便让人散了。
人都走后,鱼书忧心忡忡地过来禀报了一件事:“公子,宋锦儿消失了。”
虞安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带着几分怒气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看紧她吗?”
虞安歌虽然性格冷酷,但鱼书和雁帛跟在她身边多年,待他们一向宽厚,现在听说宋锦儿消失,虞安歌克制不住地发了脾气,可见宋锦儿在虞安歌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鱼书当即半跪下来请罪道:“咱们的人日夜在家庙外守着,但昨夜山上的雨太大了些,盖住了许多动静。今晨再去家庙里探,发现宋锦儿已经不见了。属下办事不力,请公子责罚。”
虞安歌握紧了拳头,趁着雨夜,不惊动宋氏家庙的人,就能把宋锦儿接走,只能说明宋锦儿的消失是宋府的人默许的。
虞安歌只能想到两个人,岑嘉树,亦或者是大皇子。
岑嘉树仕途受阻,自顾不暇,大皇子的嫌疑最大。
虞安歌回想了一下跟大皇子的这几次接触,不得不承认,大皇子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若是大皇子接手了宋锦儿,她再想对宋锦儿出手,只怕要麻烦许多。
虞安歌厉声道:“去找!密切关注岑府和大皇子府上的动静。再放出消息,说宋锦儿逃出家庙!”
鱼书当即应下,转身去找人。
虞安歌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躁。
她做事向来干脆利落,不下手则罢,一下手必为死手。
可是宋锦儿,却屡屡能从她设下的死局中脱身。
这就是书中所说的女主光环吗?难道这个世界,就一定要围着宋锦儿转吗?
虞安歌再一次对自己的重生产生了不真实感,她打开窗户,看到楼下的街道人潮如织,人声鼎沸。
有满身补丁的农夫,有衣着光鲜的贵妇,有挑着扁担往来的贩夫走卒,一切又都是那么真实。
虞安歌摒弃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让宋锦儿祸乱江山。
虞安歌下了楼,一路回到虞府。
虞二爷忙着凑一万两黄金,不出意外地又要逼着向怡拿钱。
向怡看虞二爷着急的样子,知道自己就快要从他手里解脱了,于是假意答应给虞二爷凑钱,又祸水东引,引导虞二爷去跟三房和虞老夫人要钱。
因为卫元明的关系,虞二爷跟虞三爷之间不可避免地产生了龃龉。
虞二爷对三房的不满逐日剧增,凭什么他在这里焦头烂额,三房却坐收渔利。
当天下午,虞二爷又去三房闹了一通。
卫水梅拿虞府的钱去补贴卫府,自然不会让卫水梅再管家了,虞老夫人年纪大了,又因为这闹得不可开交的两兄弟头疼不已。
恰在此时,管事把一堆烂账抬了上来,虞老夫人看了一眼,便觉得头晕眼花,索性把账目交给向怡处理,言语间,还有让向怡填补烂账的打算。
从前向怡自然会借口推辞,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想要看看,过去十几年里,她往虞府这个大窟窿里填了多少进去。
正算账时,一个向家铺子的小厮从后门找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向怡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那小厮把食盒里的东西取了出来,竟是一碗白花花的细盐。
小厮道:“二夫人,江南涌现了一批上品私盐,利益颇高,家里犹豫着要不要掺和一脚,老爷子让小的来问问您,虞府有没有这方面的路子。”
第115章 婶婶,你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听到“私盐”二字,向怡就神情紧张起来。
从古至今,靠私盐发家的不计其数,但是因贩卖私盐被处死之人也不计其数。
向家是江南首富,靠丝绸发家,跟官府联系密切,每年往宫里进贡的丝绸不计其数,这么多年来在江南屹立不倒。
可最近半年江南私盐泛滥,盐商迅速崛起,为首者,隐隐有超越向家,成为江南第一富商的势头。
商业本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看似私盐泛滥和向家的丝绸生意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实际上私盐横行,官商勾结,掠利于民,会导致江南百姓骤贫,大大影响丝绸生意。
现在只要沾上私盐,那便是巨利,所以向怡的祖父,现在的向家当家人难免有些坐不住。
向家想要插手私盐生意,又担心利益越大风险太大,若虞家想要掺和进来,有虞家兜底,向家或许能有底气一些。
但向家家主也考虑到,虞家二房贪婪成性,想要凭借虞家的势,又犹豫不决,于是派人来跟向怡打探。
且不说向怡已经打算跟虞二爷义绝了,就算放在之前,向怡也绝对不会同意让向家借着虞府的势,插手私盐。
她太了解虞二爷了,虞家的势或许好借,但这个无底洞是永远填不完的。
向怡坦言:“你去告诉祖父,高楼易起更易塌,私盐的水太深,虞府担不下这个责,千万别去碰。”
那小厮应了下来。
向怡想了想又道:“还有件事,最近虞二爷会问向家的铺子要钱,务必要通知各处不要给他,他若逼得太急,就给个几百两打发,再多可不许给了。”
那小厮疑惑道:“虞府要的钱虽然不少,但老太爷说过,若是能让您和宛云小姐在虞府过得舒坦一些,不值当什么的。”
向怡沉默了几息,她的祖父向家家主虽然疼她,但是把向家的未来看得最重。
当初把她远嫁到盛京虞府,是为了向家考虑,借着虞府的势,官商通婚,便于向家这个第一首富在江南屹立不倒。
这么多年源源不断往虞府送钱,则是出于对她的疼惜和愧疚。
义绝已经是向怡所能想到的,最不影响向家的法子了。
但妻告夫,终究为世俗不容,向怡心里空荡荡的没有底,还是会担心向家不再接纳她和宛云。
小厮看向怡脸色不好,以为虞二爷又做了什么混账事,惹得向怡难过了。
小厮出言安慰道:“老太爷早就说过,若二夫人在盛京受了委屈,千万别一个人忍着,向家会给您撑腰的。”
小厮没想到自己一句寻常安慰的话,竟让向怡掩面痛哭起来,无人知道的地方,不知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向怡从小懂事,她知道祖父年事已高,还要操心整个向家的兴衰,从来不愿意让祖父为她牵肠挂肚,多年来虽然过得不好,但都是报喜不报忧。
这一次,向怡终于想要任性一次,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宛云。
她受多大委屈都不要紧,宛云不行。
向怡擦了擦眼泪道:“你告诉祖父,向怡不孝,马上要做辱没门楣之事了。不敢奢求向家庇护,但宛云身上流着向家的血,还望祖父届时收留宛云。”
小厮一惊:“二夫人这是什么话,您怎么就要辱没门楣了。”
向怡摇了摇头,事成之前,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她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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