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心生警惕。
商清晏道:“也罢,无论她想干什么,现在助我一臂之力是实打实的,我得谢她。”
竹影深以为然。
另一边,章知府也按照虞安歌所说,开始在州内大肆剿匪,弄得声势浩大,并且广招名医,给“奄奄一息”的南川王救命。
然而这些名医都没有见到南川王的面,倒是先给岑探花医治上了。
岑嘉树正为退婚的事情发愁,却见外面一阵马蹄声响起,紧接着是侍卫的惨叫。
岑嘉树刚掀开帘子,一支箭羽就射向他的右肩,鲜血很快浸染衣服。
他叫了声,疼得眼前一黑,抬眼之间几个杀气腾腾的山匪,将马车团团围住。
身边的仆从先是尖叫一声,而后色厉内荏道:“大胆!马车里坐的乃是圣上钦点的新科探花!你们焉敢伤人!”
听到探花二字,几个“山匪”才停了手,面面相觑后,一个“山匪”骑马凑近辨认,那仆从便被吓得两股战战,话都说不出来了。
面对这些手持刀剑的“山匪”,岑嘉树心里也有些发怵,强忍着肩上的伤,对他们道:“诸位好汉,我是神威大将军的未来女婿,若我在此出了事,虞将军必会为我报仇。这是一些银钱,诸位好汉拿去买酒喝。”
岑嘉树也不想提及虞父,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在边关,神威大将军的名号远比永昌侯府响亮。
这些“山匪”也不知有没有把话听进去,只是强硬上前,把岑嘉树和仆从从马车里扯了出来。
岑嘉树肩伤在身,被拖下来时没站稳,整个栽倒在地,疼得他几近昏厥。
那些山匪上上下下搜查了马车,发现并没有商清晏的影子,竟一言不发走了。
眼下岑嘉树带来的侍卫死了两人,重伤三人,鲜血染红一片草地。
仆从赶紧来搀扶岑嘉树,替他捂住伤口,颤抖着声音问道:“公子,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呀?”
岑嘉树疼得满头大汗,看着这群山匪离开的背影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他们武功招式很眼熟?”
仆从差点儿丢了小命,哪儿还能注意得到那些武功招式,便带着哭腔道:“小的看不出来。”
岑嘉树因疼痛大口喘息着,脸色沉郁。
他虽是个读书人,却因跟虞家定亲,祖父担心神威大将军瞧不上他,便让他自幼习武。
刚刚他看那些山匪动手招式,竟有圣上身边龙翊卫的影子。
龙翊卫乃圣上亲卫,最高指挥使虽然仅有六品,却只听任圣上差使。
仆从道:“公子是在哪儿见过这些招式吗?”
岑嘉树压下心里的不安:“应该是我看错了。”
他低调前往望春城退婚,什么都没做成,怎么会招惹上龙翊卫?
岑嘉树定定神:“留个人,先将这两个侍卫安葬了,回去好生补偿其家人。”
仆从心有余悸地点头。
岑嘉树又问道:“我们现在离哪个官衙最近?”
仆从道:“离岐州府的官衙最近。”
岑嘉树想了想:“快赶车前往岐州府衙。”
来的时候他只想低调退婚,可现在婚没退成,他还受了重伤,保险起见,还是要寻求官府保护。
让岑嘉树没想到的是,他拖着伤来到岐州官衙,却在这里遇见了他名义上,未来的大舅子。
虞安歌站在屋檐下,阳光穿透夏日的绿荫,投射在她身上,沐光而立,苍翠满身。
分明是玉树临风,清新俊逸的人,可她如墨的眼眸却渗着寒光,夏日的暖意也未能驱散半分。
不知为何,岑嘉树脑海中浮现了虞安歌小时候的样子。
或许是他失血过多,意识昏沉,一时之间,眼前的虞安和竟与幼时的虞安歌样貌重叠。
岑嘉树用力摇摇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小吏搀扶着岑嘉树迎面走来,虞安歌故意拦在他们面前,语气淡淡:“岑探花这是怎么了?”
岑嘉树对虞安歌心里有亏欠,面对虞安和自然心虚,一时面露尴尬,不知说些什么。
一旁的小吏道:“岑探花遇见了山匪!受了重伤。”
虞安歌把目光转移到他的肩膀,薄唇轻启:“哦?那岑探花可真是...”
命大啊。
可惜了。
岑嘉树没听懂虞安歌未尽之意,只是在接触到虞安歌目光一瞬间感到如芒在背,像是有一双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让他呼吸不得。
小吏不知岑嘉树跟虞安歌的恩怨,看着岑嘉树脸色青白,鲜血从肩膀流了一身,状态实在不好,便道:“劳烦虞公子让一让,岑探花得尽快疗伤。”
虞安歌垂下眼帘,侧身给岑嘉树几人让了路。
待人走后,一道戏谑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看来岑探花活着回来,让虞公子很失望。”
虞安歌转头看向来人:“王爷‘命不久矣’,还挂念旁人是死是活吗?”
第13章 废了岑嘉树的右手
商清晏走近虞安歌:“本王不挂念旁人是死是活,只挂念虞公子的心事。”
虞安歌知道商清晏又在试探她了:“王爷倒是说说,我的心事是什么?”
商清晏看向岑嘉树离开的方向,沉吟了一下:“虞公子如此憎恶岑探花,左不过是跟虞小姐有关。”
虞安歌垂下眼帘:“倒也没错。”
商清晏道:“像虞小姐那般负气含灵的人物,他岑嘉树也忍心辜负,的确是有眼无珠。”
虞安歌微微诧异:“王爷知道我妹妹?”
商清晏看着虞安歌的眉眼一挑眉:“略有耳闻。”
虞安歌道:“我和妹妹离京多年,盛京竟还有人记得吗?他们都怎么提及我们兄妹?”
商清晏心道,盛京除了提一句虞公子废物,倒真没人记得这对兄妹了。
只是他记着虞安歌小时候把他门牙打掉了,便多留意了几分罢了。
商清晏道:“盛京的传闻不知经过了多少人之口,做不得真。不过虞公子这个做哥哥的,定然对虞小姐十分了解。”
贸然打听旁人家的女眷难免失礼,但商清晏也不知为何,禁不住将这失礼之言脱口而出。
虞安歌则是想到上辈子声名狼藉的自己,下意识想要辩解几分:“我妹妹,绝非岑家仆从口中私德不修之人,她进军营,习武功,是想有一日,能像父亲一样保家卫国,守护边疆。”
虞安歌言尽于此,便跟商清晏告辞了。
或许武将就是如此,盼望着上阵杀敌,一展抱负,可又在战争来临时,为家国百姓痛心疾首。
商清晏只见她那双冷寂的眉眼,带着化不开的愁思,不知为何,对岑嘉树燃起了无端的怒意。
“虞妹妹心有丘壑,实在不该遭到那起子小人妄言。”
虞安歌脚步一顿:“无妨,我会为妹妹讨回公道的。”
语毕,虞安歌的身影消失在墙角。
商清晏把玩着手中的佛珠,琉璃目中升起一层寒雾:“竹影,废了岑嘉树的右手。”
竹影悄然来到商清晏身后:“您与岑探花无冤无仇,何故多此一举?”
商清晏指尖滚动着佛珠,压抑着心里的恶念:“我欠了虞公子的人情,礼尚往来罢了。更何况,岑嘉树是大皇子的人,我乐得见他们倒霉,不行吗?”
竹影知道自己劝不动,便照商清晏的吩咐去做了。
商清晏低头看着手中白玉无瑕的佛珠,耳畔隐隐约约又响起梵音。
“佛祖,我又害人了。不过谁让是旁人先起的歹心呢?”
“女子名声何其重要,他们怎么敢拿虞安歌造下口业。”
-------------------------------------
岑嘉树再次醒来时,床边围着一群人,不仅章寿和虞安歌在旁,京都使者也来凑了热闹。
章寿指着他床边的大夫道:“岑探花,这位是宫里的刘御医,正要为你施针,你忍一忍。”
岑嘉树刚到府衙时,已经被城里的大夫包扎过伤口了,但想来刘御医的医术定在那些大夫之上,岑嘉树便道:“劳烦。”
刘御医取出几根银针,在岑嘉树胳膊上扎了几针。
或许是他心理作用,他觉得右臂的伤痛深入骨髓,比他刚受伤时还要难忍,他禁不住痛呼出声。
刘御医摇着头道:“那些庸医误人啊。”
岑嘉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刘御医此话何意?”
刘御医道:“岑探花这条手臂伤得太严重了,又没有得到妥善救治,往后怕是执笔有碍。”
岑嘉树如遭雷劈,他才刚中探花入文翰,若执笔有碍,就算他有满腹文采,也无法亲笔呈交圣上,仕途必定因此大为受阻。
岑嘉树彻底慌了神,瞪大眼睛道:“刘御医救我!我的右手绝不能废!”
刘御医依然摇摇头:“老朽只能说尽力而为,只是岑探花的右手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全靠天意。”
岑嘉树听了这话满眼绝望,牙齿都在打颤,嘴里不停重复着:“不能废!我的手不能废!”
虞安歌站在人后冷眼看着,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她翻遍尸山血海,寻找爹爹遗骸的景象。
那时爹爹带着神威军拼命厮杀,却因军情泄露,被凉兵层层围剿。
等她赶去时,数万神威军曝尸荒野,血流成河。
她在尸山血海中找了三天三夜,却只找到了爹爹的头颅,和那只无数次抚摸她头顶的右手。
爹爹右手食指侧边有一道疤,说起来可能没人相信,那道疤是爹爹在她幼时,为她篆刻小木偶,失手留下的。
这样一个慈父,这样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却是被凉军五马分尸而亡。
爹爹的那只右手,还紧紧攥着神威军军旗的一角布料。
她在尸山中仰天痛哭,回应她的只有秃鹫的啼鸣,和数万英魂在风中愤怒的嘶吼。
“唉,岑探花,右手没了还有左手,你节哀啊。”刘御医劝慰道。
上一篇:读心纯欲娇妻,禁欲军官面红耳赤
下一篇:我真的不想再走捷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