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早死的炮灰原配,我怒嫁反派 第105章

作者:烽火尽染 标签: 穿越重生

  提起万民伞一事,张献不免提起自己的担心。

  他就是凭借这把万民伞的功绩,在新帝跟前亮了一次相,不然新帝哪知道张献是谁啊。然这万民伞多少有点水分,他拿着有点心虚啊。

  “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个,反正新帝又不会亲自到通华县察看,难道你将青龙寨连根拔起的事是假的吗?让通华县老百姓不再受山贼祸害是假的吗?老百姓对你的感激是假的吗?”

  吕德胜接连几个反问,张献都摇头。

  吕德胜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所以,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他只是稍微吹了点牛而已,吹牛犯法吗?

  吕德胜接着又道,“不过,你会有这种担心和疑虑,那是你在新帝跟前还没完完全全地站稳脚跟。我说的站稳脚跟,是固若金汤的那种稳固,别人无法动摇你在新帝心中的位置的那种。”

  张献沉吟,就像吕大人之前在康成帝心中一样吗?

  吕德胜直接和他说,“你不能学我,做孤臣。如今,你既入了朝,在新帝跟前露了脸,那你一定要趁机发展自己的班底和势力。不然,你不会有好下场。”

  新帝不是康成帝,护不住他。

  想想,新帝登基不到两月,前后提拔任用以及罢黜贬谪的官员,比康成帝在位时一年都多,不对,是比他爹两年都多。

  总而言之,新帝登基之后,有些费大臣。

  张献闻言,神色一凛。

  他再次起身,一揖到底,“献再次谢过吕大人提点。”

  吕德胜再次将他扶起后,坦然地道,“我也不瞒你,我之所以助你一臂之力的原因,一是厌恶严华,二是欣赏你张献这个人。当年你真的是天纵之资,却被严华那老贼蹉跎至此,令人唏嘘。”

  吕德胜提起严华时,张献眼中也划过一抹厌恶之色。

  “另外就是,如今的尚书令左安民左大人,乃是原中书舍人谢湛所荐。你回来长安也有一段时日了,多少都应该听闻我们秦吕两家和谢赵两家的恩恩怨怨。故我担心他会向皇上进佞言,加害于我小闺女。”

  张献:不至于吧?吕二都跟着秦家流放到平州去了,左安民还会找她麻烦吗?另外,吕大人竟然如此看重这个嫡次女?而且他近日有所耳闻,吕大人竟然请奏外调,外调之地,据说他本人指定了,非得在平州附近不可。

  “其实,说起来,你我之间有如此缘分,还多亏了我那小闺女。”吕德胜决定挑明了说,也好让他知道,究竟是谁才是他的贵人。

  张献不解。

  “当初给你定信,称你为世叔之人,不是我小儿子吕明志,而是我的小闺女吕颂梨。”

  张献瞪大了眼,写那封信的人竟然是令媛?

  难怪,难怪。张献恍然大悟。

  他回到长安后,本以为,像吕明志这么聪慧通透的少年,一定会名满长安的。

  可是让他疑惑的是,吕明志在长安的名气是有,但不及他二姐,他二姐吕颂梨的名声,怎么说呢?

  在年轻一辈中,提起她,可以看出他们眼中的佩服和崇拜,提起原因,对方却不说了,给人一种讳莫如深的感觉。

  张献回长安时间短,很多事还不够了解。

  但是,对于那些浸淫朝堂多年的老狐狸来说,先帝驾崩至今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通过对这一场在皇权交替中发生的明暗之间的博弈,反复的复盘思考和分析,多少都能看出来一些东西了。

  比如吕家背后有高人这一点,否则以吕德胜那蹦跶不行的性子,能在先帝钦点的一众陪葬官员中全身而退?吕德胜那破嘴厉害,但脑子绝对没那么聪明!

  可是,当这些官场老狐狸们得出吕家背后的高人乃吕德胜的小女儿吕颂梨时,还是非常吃惊的。

  但再怎么吃惊,它事实就是如此。

  首先,是秦吕谢赵四家在大理狱大门前的对话。吕颂梨本人也承认了,她以阶下囚的身份扳倒谢赵两家。

  而且大理狱秘闻,谢赵两家倒台前,吕颂梨见过当时还是四皇子的新帝,这也侧面印证了吕颂梨的手段。

  其次,谢两家倒台,谢系一派的官员被牵连,有些个为了保存自己,便出卖谢家的一些机密。

  但随着谢家的倒台,他们原先掌握的信息都变得没什么价值,唯独当初谢湛对吕颂梨的分析还能拿得出手。

  卖消息的那家人,一开始只觉得这只是个搭头,但那些老狐狸却觉得这条信息是最有价值的。

  然后这些官场老狐狸们通过反推,可以影影绰绰地推断出她出手的痕迹。

  比如她对四皇子用的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所以,新帝明知道她这是报复是借刀杀人,但是他能拒绝吗?从新帝的利益出发,他很难拒绝。

  老狐狸们越是分析吕颂梨这个人,对吕德胜就越是嫉妒,对家里本来还算顺眼的小辈,也觉得处处不如人家一个姑娘。

  有段时间,这些长安城的公子贵女们也感受到了长辈们挑剔的目光,对此他们既不解又不满,直到长辈们将原因告诉他们,他们直接呆滞了。

  这会,张献只感叹,吕公有福气,生的儿女都好聪明。

  “吕大人,你和令媛对我恩重如山……”

  吕德胜打断他,“打住,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话,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准备,并不是想挟恩求报。你如今也不必感到为难。但是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明白,你和左安民注定不是一路人。左安民不是一个能容人的,你想上位,他必不能容。”

  吕德胜的意图很明显,就是送张献上位,和左安民打擂台。因为他太清楚枕头风,呸,是天子近臣的作用了。而且他相信,左安民和谢家谢湛应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既然他在天子身边安排了人,那他们也不能落后。

  小闺女在流放途中,不清楚长安这边的局势,但吕德胜相信,她将张献送到他跟前,也是想用上他。

  张献在吕家做客半个时辰,才离开。离开的时候,吕德胜送给他一个锦盒。

  张献到家后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本小册子,薄薄的小册子上记载了吕德胜为官多年的心得。

第180章 众臣惊恐

  张献看到这本小册子的时候,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年少命途多舛,于春风得意之际,遇到严华这个不类人师的师傅,仕途被他生阻于康庄大道之外,外放边陲之地没日没夜地熬着,青丝熬成了白发。

  这十二年,他能得到的,来自官场同僚的帮助和善意极少极少。他没想到,偶遇的吕氏父女不仅在仕途上狠狠地扶了他一把,后面还给予他如此大的帮助。

  此时此刻,他已经在心里将吕德胜当作了给自己授业解惑的恩师了。

  其妻张氏默默地陪着他,只有她能理解他的不容易。

  张献收拾好情绪之后,便让妻子先去休息,他告诉妻子,他得好好思考接下来他要走的路。

  这一晚,张家的书房灯亮了整整一晚。

  张献也思考了一个晚上,他觉得吕大人说的是对的,他的建议,也是最适合他的。

  他发现自己确实不适合做孤臣。另外就是,现在朝中,派系林立。但总的来说,分为三个派系,四位顾命大臣两两一派,左安民协助新帝,自成一派。

  他要在朝中站稳,要么投到左安民阵营里,要么直接和他对上。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如果投到左安民麾下,左安民于他,是大树,也是掣肘。

  或者投到两方顾命大臣麾下,和投到左安民阵营是一样的道理。

  但是张献是外放过的人,没那么天真,他深知在别人手底下干活的为难。

  既然都要一搏,那么,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做鸡头,自成一派,直接由皇帝定生死。做凤尾,无端端地在自己头上顶着一个婆婆,多了一个能左右自己的人。

  张献这个决定一下,再回想吕德胜的话,他深知自己也领教了一番吕大人的手段。吕大人用的是阳谋,却让他心甘情愿地按他的想法入局。

  对于他的选择,吕德胜并不意外。

  吕德胜对他非常的了解,他本身的性格以及自身的经历,让他做不了孤臣。

  人都是需要安全感的。像他这般的孤臣,就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刀,自己自动摒弃防御,不防守,只攻击,相当于将一切都押在皇帝身上。

  张献给仕途不顺的经历,会让他在得到权力之后,会下意识去抓住更多的东西,来保障自己。

  另外就是,目前的政治环境也不允许他做孤臣。新帝也不够强大,他保护不了他手中的剑。

  做他的剑,一旦一旦残缺了,废了,不够锋利了,就等着被抛弃吧,后面新帝又会很快地选出他的新剑。

  对于新帝这没多少日子就抛弃一个大臣的毛病,吕德胜莫名有些心虚。

  新帝这毛病,好像还是小闺女在大理狱那回,给他养成的?当时小闺女好像和新帝说过,他富有四海,人才济济,欲为他效劳的人才前仆后继,让他不要在意秦家几个小将。

  这话,很显然,新帝听进去了。

  但新帝这样,也让大臣看到了其凉薄的性子。

  接下来一段时间,张献在家苦读小册子。

  新帝登基之后,早朝像极了菜市场,热闹得很。

  很多以前不需要议的政事,如今都要拿出来议一议才能确定往下该怎么办。

  并且,很多事情,议到最后,还是没个结果。

  现在大朝,就像菜市场一般热闹,你方唱罢我登场,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你给我使绊子,我给你添点油加点醋。

  某日大朝,吕德胜难得没有托病,来了。正好,左安民因出城办事,告假了。

  因春汛将至,新帝欲派遣钦差前往南方巡视。这事,他欲交给己方的人来办,然后他准备任命的那位大臣,就被顾命大臣阵营的臣子攻讦了。

  新帝脸黑得不行。

  就在这时,张献出列了。他将两方顾命大臣准备的人选从能力到私德,喷了个体无完肤。对比之下,倒显得原先新帝准备的人只是私德有小亏,能力出众了。

  众大臣心中一突,这种喷人怼人噎人的风格,莫名地熟悉。

  越听,众大臣越是头皮发麻,这该死的,熟悉的谏言风格,怎么和吕德胜那么像?

  众大臣的目光在吕德胜和张献之间来回地扫视。

  先是怀疑地看着张献,你和吕德胜两人,什么时候媾和在一起的?

  再看吕德胜,你这个骗子,不是说不收弟子门生的吗?连指点一二都拒绝的吗?张献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们,他是无师自通?!

  龙椅上,新帝愉快地将任命颁布下去了。

  这是新帝登基后第一次这么畅快,原来有个人在朝中,给自己看不顺眼的大臣找茬儿,让不顺眼的大臣吃瘪是这么爽!他突然理解了先帝为什么那么宠信吕德胜了。

  下朝之后,大臣们还没走出金銮殿,新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就来将张献请走了。

  张献跟着太监总管来到御书房之后,撩起衣袍往地上一跪,嘴上说着请皇上恕罪的话。

  新帝正因为刚才金銮殿的事欲对他大加赞赏呢,见此,稀奇地问起他,“张爱卿,何罪之有?”

  “其实上次面圣时,微臣就想说了,微臣才疏学浅,当不得皇上如此盛赞。”

  新帝:“可是朕看你今天,十分有才啊。”

  “皇上,其实这是微臣向吕大人学的一点皮毛。”张献不好意思地道。

  新帝因为登基前年岁小,加上不受先帝重视,甚少上朝,不了解吕大人的谏言风格。这事他不说,也会有臣子向新帝禀报的。倒不如他来说。

  “哦?”新帝稀奇地道,朝中谁不知道吕德胜是一个敝帚自珍的人哪,张献竟然入了他的眼?

  “皇上,其实微臣前些日子拜访过吕大人。因吕大人与先帝,君臣相得,实在令下官羡慕。微臣前些日子试图给吕大人投拜帖想拜访一二,心里其实也没底,觉得吕大人不一定会见微臣。但没想到,他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