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炒小鹿
皇后和镇北王妃压着时间慢悠悠的在后面走着,乐安公主拉着沈云舒快步先行跑到了琼华台,正好遇上了迎面走来的太子。
来人身着绛紫色锦缎长衫,胸前有着一条用金线绣成的四爪金龙,彰显着独一无二的身份。
“太子殿下万安!”
沈云舒记得太子的异常,再加上此处是宫宴,人来人往,便给太子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
“云舒妹妹不必多礼,还是和幼时一样,跟乐安一起唤我太子哥哥便好。”
太子从衢州治理水患回来不过两月,整个人的气质却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更加的随和内敛,但是气势却比之前高了不少,俨然已经显现出一代明君的潜质。
太子看着沈云舒的目光也没有了两个月前那样的打量,现在的太子,看上去似乎不太会像之前那般情绪外露了。
“太子哥哥。”
沈云舒从善如流的唤了一句。
太子满意的点点头,“我还有事要忙,你们去找你们的玩伴吧,不要跑得太远,怀文和怀瑾会注意着你们的。”
见乐安和沈云舒点头,太子便迈步离开去了另外一边,对着正在招呼几位世家公子的沈怀文、沈怀瑾说了句话,二人便同时抬起头看向沈云舒和乐安这边。
沈怀文跟太子说了声什么,大步走了过来。
“乐安、舒儿,你们来了。”
沈怀文因着常年在宫里,也算看着乐安长大,便没有那样见外。
好久没见自己妹妹,沈怀文想要像以前那样揉揉自己妹妹的头,却发现妹妹今天的发髻梳得格外精细,还带着好看的簪子,便只能半路一转,轻拍了拍沈云舒的肩膀。
“大哥!”
沈云舒看见自己大哥很是高兴,毕竟从大哥二哥进宫当伴读之后便不能常常见到了,想念的紧。
还记得娘亲说怀自己的时候,大哥二哥就因为外面的人说她们镇北王府没有妹妹,坚定的相信娘亲的这一胎一定是妹妹,每天都跟嬷嬷询问娘亲生产的日子,等着要看自己的妹妹出生。
可惜娘亲发动的时候是子夜,自己出生则是在天将破晓之时,那时大哥二哥还在睡觉。
娘亲说等到大哥醒来之时,发现娘亲已经把妹妹生了出来,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去告诉了二哥,说他们的妹妹已经生了,然后两人就对着大哭了一场。
就因为他们计划了很久娘亲生妹妹的这一天,却没想到一觉醒来娘亲就生了,两人到底没能守着妹妹出生,为此还郁郁寡欢了很久。
再后来沈云舒大一些,几乎身边的各种可以逗趣儿的小玩意儿、各种娱乐方式都被两个哥哥包了,甚至连骑大马这种游戏都毫不忌讳的带着她玩了。
在这个时代,这种事情那是大多数人家的公子哥绝对不会做的,一般只有奴才们哄自家小主子时才会做。
沈云舒虽然有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但是因着两个哥哥的功劳,也像所有的小孩子一样,过了一个幼稚又快乐的童年。
“娘亲陪着皇后娘娘说话呢吧?妹妹跟着公主不要走太远,让奴才们随时伺候着,我和你二哥跟着太子殿下在男眷那边,不一定顾得上你们。”
“大哥放心,云舒会照顾好自己。”
“怀文哥哥放心吧,我会带着云舒,不叫她走丢的!”
乐安‘啪啪’的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保证。
沈怀文看着乐安的样子轻笑出声,“那便多谢公主了。”
乐安和沈云舒一起目送着沈怀文离开,然后拉着她就向文沛菡和纪欣怡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你们可算是来了,等了你们好久。”
纪欣怡百无聊赖的咬了一口手里的蟹粉酥,看着才走过来的乐安公主和沈云舒抱怨道。
乐安看了一眼纪欣怡面前已经快要空了的盘子。
“我看你也不是很闲着。”
纪欣怡毫不在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渣滓,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我这不是无聊嘛!”
文沛菡看着纪欣怡叹了一口气。
当着公主的面说她举办的宴会无聊,也就是她这没心没肺的,才能这样在公主面前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文沛菡可没办法做到像她这样,他们文家和皇室本来没那么好的关系,只是因着和纪家关系不错,她结识了沈云舒和纪欣怡,这才能结识当朝最受宠的乐安公主。
“我们为了等你们,躲了好多世家小姐的攀谈,她这是累了。”
文沛菡对着乐安公主行了个礼,无奈开口。
现在所有世家小姐都知道她们和乐安公主关系好,只要遇见就要攀谈几句,就好像跟她们关系好了就能间接跟公主的关系也好了一样。
为此她爹和她娘耳提面命,让她现在交朋友一定要谨慎,不要什么样的人都结交,免得给公主惹麻烦。
纪欣怡还有好几次被她娘拘在家里不得出去,就怕她太没心没肺。
其实她们都知道纪欣怡这种性格其实是大智若愚,她看似很好说话谁跟她都能说几句,其实纪欣怡除了她们三个,还没真正跟谁的关系很好过。
第17章 曲水流觞(一)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一片整齐的问安声响起,原是皇后娘娘携着镇北王妃出现了。
“王妃安好。”
有一些等级不够的,也给镇北王妃行了礼。
“好了,不必拘礼。今日的赏花宴是乐安的主场,让孩子们在这里玩儿吧,我在旁边的园子里叫人搭了戏台,姐妹们不如随我一起去看几场戏去吧。”
皇后不耐烦跟这么多人闲话,早早的叫人请了戏班子,准备从头到尾听戏,这样也能少说几句话。
“还是皇后娘娘想的周到。”
一群人拍着马屁跟着皇后娘娘走了,临走之前还各自给自家孩子使了几个眼色。
琼华台分东西两处,宴会开始后便会用透光不透明的屏风相隔,除了设置曲水流觞的水道,只留一垂花拱门相通,是为男女眷分别招待所做。
但其实也只是意思一下,烿朝男女大防并不算严格,因而这种屏风也并不高,常人起身便能看向对面,只人落座之后方才能够遮挡视线。
这些都只是礼仪所在,走个过场而已。
“阳春三月,桃花时节,琼华台特意种了这满园桃花,望诸位看着还欢喜。之前各位想必也都逛得累了,不如坐下歇歇、用点吃食,再配上曲水流觞助助兴如何?”
宴会多半都是这一套,在座的自然都应声说好。
“本公主喜爱桃花,看着这满目桃花便觉得欢喜,不如今日就以花草为题吧!”
乐安公主随意说了一句开场白之后,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特制小木碟,在上面放置了一个琉璃小盏,里面盛着不会醉人的葡萄甜酒。
一手扶着广袖,一手将小木碟放进水道里,让它漂浮在水面上,指尖轻轻推动,木碟盛着琉璃盏顺流而下。
一般贵族之间的宴会都有这个项目,叫做曲水流觞。
大家对着乐安公主的方向拱手致意,然后分坐水道两旁放置好的矮榻上,桌上放了些时令瓜果,在酒杯缓慢前行的过程中,笑谈闲聊。
酒杯很快在一位贵女面前停了下来,小太监将水道里的酒杯取来递给那位贵女,示意她可以作诗了。
只见那贵女将琉璃盏中的酒一饮而尽,抬头略带些哀怨之色的看向屏风另一面的男眷那边。
“春寄愁思来,花开人清减。”
正与乐安公主说话的沈云舒愣了一下,这诗作的,怎的带着一股春闺怨气?
其余贵女也愣了一下,也是没想到这宴会刚开始就有人来这一套,是谁这么没脑子,敢扫公主的兴?
霎时间宴会上静了一瞬。
纪欣怡看向作诗的那位贵女,差点没被嘴里的糕点噎着。
那胆大包天敢在宴会开始就扫公主兴致的贵女不是别人,正是她表舅舅家的表姐韩若冰。
她表舅舅今年刚升任从五品著作郎,勉强有了可以上朝面见天子的机会。
而她这位八竿子远的表姐,也是因着她舅父家的小表妹刚刚髫龀之年,还不能出门参加这种宴会的关系,才勉强蹭进了皇家的琼华宴,却没想到居然这么不知分寸。
纪欣怡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起身,“若冰表姐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这诗作的怎的一股子伤怀之气?今日这景儿极好,开场诗可不兴是这个调子,不如欣怡帮表姐改一下如何?”
韩若冰之前一直注意着男眷那边的动静,这时经纪欣怡提醒,好像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诗作的不合时宜,赶忙对纪欣怡讨好一笑。
“是我煞风景了,劳烦欣怡表妹了。”
纪欣怡脸上笑嘻嘻,心里已经要骂人了。
她就是迫不得已救个场,作什么诗她也没想好啊!
“我看不如就改成‘春日鸿雁来,花开寄鸾笺’如何?”
纪欣怡灵机一动,尽量将韩若冰的诗句改成了不那么伤怀的。
反正就算她诗句作的一般,公主也会给她个面子把这事情过去的。
韩若冰听了纪欣怡改动的诗句,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
这位纪家表妹,是拿她给男子寄鸾笺的事情取笑吗?
有不少知道一些事情的贵女,用帕子挡着嘴轻笑。
“甚好,表妹这一改,活泼了许多。”韩若冰极其尴尬勉强的应和了一句。
沈云舒、文沛菡和乐安公主的三颗小脑袋,也都同一个步调的转头诧异的看向纪欣怡。
韩若冰给陆明哲写情诗的事情,他们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没想到纪欣怡居然当着韩若冰的面说的这么直白。
而且纪欣怡什么时候还有了用诗句嘲讽别人的本事了,她可向来是跟着自己的舅舅骠骑大将军韩晋,学得一身舞刀弄枪的好本领,不甚喜舞文弄墨这一套的。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相信么?”纪欣怡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乐安翻了她个白眼,“信,你的作诗水平什么样谁不知道!不过你那表姐怎么回事儿?”
纪欣怡无奈的叹了口气,“我那表姐,前些日子不是看上了尚书令的嫡子陆明哲嘛,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做了许多小动作,人家却始终没有表示。
之前你们没来的时候,大家都在赏花,那陆明哲和太常卿家的嫡女江暄妍聊得甚是投机,我那表姐大概是被醋意冲昏了头脑,才会这样没分寸。”
还有一点她不方便在这里说。
她那个表舅舅,一天就知道到处逢迎拍马,还曾动过让韩若冰进宫为妃的心思。只是前几年皇上也不曾采选秀女,所以他也不确定皇上近几年会不会准备选秀,所以这心思也就是稍稍动了一下便歇了。
可是虽然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嘴,她那个表姐却被吓得提起了心。
皇上如今虽然也神武威猛,但是到底不算年轻了,韩若冰少女情怀,还想着嫁给一个俊俏少年郎,于是便开始急于为自己定下一个完美的夫君,这样即使皇上选秀,定了亲的也是不必参加的。
只不过,她仗着自己有几分颜色,便有些心比天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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