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星兔子
左浩然说道：“和絜钩有关。”
左浩然看向左宝珠，“宝珠，我记得时淼挺喜欢你的，你带爷爷去见时淼一面吧。”
“除了时淼，没有人救得了我。”
让他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对心高气傲的他来说是奇耻大辱，但在现实面前，左浩然不得不低头。
左宝珠看到从小疼爱她的爷爷变成这样，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她连忙点头，“我打电话给时淼。”
左家其他人看着左宝珠的眼神都不由自主流露出淡淡的嫉妒，宝珠的运道也太好了吧。明明是个连修炼都做不到的废人，偏偏在家有爷爷护着她，现在连时淼这个玄门第一人都对她另眼相待。她何德何能！
左宝珠感受到其他人投注过来的视线，避开他们，打电话给时淼。她才刚提了这事，就听到电话那头时淼说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左宝珠感到很安心。
她连忙和爷爷说了这事。时淼和她定好的时间就在明天。
左少华说道：“到时候我陪你们一起。”
左浩然忍着身体各处的疼痛：“你留在家里就好。”如果他到时候玉石俱焚了，他死了，至少左家还有少华。有少华在，即使左家会陷入低谷一段时间，但迟早也能重新崛起。
不，在那之前甚至得将少华给送出国。
左浩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固然是自己，其次就是左家的未来。他不想成为左家的罪人。
……
左浩然和左宝珠一起去时淼的别墅。
只是才刚踏入院子中，上面的天空便出现了一道闪电，冲着左浩然而来。
左宝珠花容失色，声音都尖了，“爷爷！”
若是左浩然活蹦乱跳的时候，这点闪电他未必放眼里，轻轻松松就能够卸掉。然而这段时间的他被絜钩带来的疾病折磨着，体内更是没有半点法力，想要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眼看着闪电就要落他身上，就被一道剑光给化解了。
余望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左浩然的表情很冷，“左老鬼，你可真是好得很啊。有求于我师父，还对她包藏祸心。”
“这院子里我师父很早以前就布了阵法，对我们心怀恶意的人进院子就会被雷劈。”
“一边求着我师父救命，一边想害他，白眼狼说的就是你。”
左宝珠惊呆了，结结巴巴说道：“余先生，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余望语气笃定，“这阵法就没出错过。”
根据师父的说法，阵法是针对人身上的人之杀机和恶意布置的。反正余望现在都是炼气期修士了，但一样布置不出来。他估计最少也得是金丹才有可能。跟在师父身边越久，就越发觉得她实力深不可测。
左浩然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想治就直说。”
余望可没那么容易受激将法，他沉声说道：“你既然说自己对我们没有恶意，那你敢发誓吗？”
“来，对着这誓言之锁发誓，你若是对我们有恶意，就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他掏出了一个锁，那锁并非实体，而是一团的黑白相间的光团，只是看着，都有心脏被看不见的大手揪住的感觉。这誓言之锁是时淼给余望的法宝，说是让余望能够时时感悟里面的大道真意，对他修炼的功法有好处。
左浩然作为金丹宗师，即使目前法力丧失，也能敏锐感受到这锁散发的大道真意。他眼睛都要因为嫉妒而泛红了。这样的法宝他们左家都没有，时淼却能随便赠与弟子，她到底是获得了什么样的传承。
左浩然明白自己要是真的发誓了，只怕要横死当场。
“爷爷，我来发誓！”在左宝珠心中，爷爷的形象还是十分伟岸的，她以为爷爷只是拉不下脸而已。她作为小辈，发誓一下也没什么。
“我左宝珠在这里发誓，要是我和爷爷对时淼……”
话还没说完，左浩然脸色大变，打断她，“闭嘴！谁让你发誓了！”
差点被这个愚蠢的孙女给坑死了。左浩然有些后悔将孙女养得这么天真单纯。
左宝珠反应过来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左浩然，“爷爷，你真的想害时淼姐姐？”
左宝珠不明白，爷爷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是他变了，还是他从来都没变过，只是过去一直隐藏得很好。
滤镜碎了一地的左宝珠痛苦又愧疚，愧疚主要是对时淼。毕竟时淼是看在她的份上才点头应下这件事的，而她还一无所知地把爷爷带过来。
左浩然咬牙，他阴冷的目光落在余望身上。有了这一出，时淼大概率不会见他了。他的计划可以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坑不了时淼，那就拖余望下水得了。
他忍着极致的痛苦，手指戳破特地带过来的灵器，血液滴落在灵器的尖端上，强行用灵器里蕴含的灵力补充干涸的身体。他竭力调动久违了的法力，正要玉石俱焚。忽的一股强大的威压压了过来，体内的法力瞬间凝滞，连思维都要凝固。
左浩然有些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淼。
时淼的语气淡淡的，“在我的眼皮下想伤害我的弟子，你还不够格。”
左浩然嘴一张，呕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
他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带着刻骨铭心的仇恨，“时淼。”
左宝珠回过神来，“爷爷，为什么？时淼和你无冤无仇啊。”
她控诉的声音充满了不解和痛心。
时淼说道：“因为我比他强，比他年轻，还是个女人，所以他恨我。”
左宝珠觉得可笑极了，就因为这原因？
“对不起。”左宝珠根本没脸拜托时淼救她爷爷。
“明明爷爷一直最疼我的，我以为他是最开明的人。”想到过往爷爷对她的疼爱，左宝珠的眼泪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时淼可不希望左宝珠因为这种人而内耗，“他疼爱你，是因为能从你身上获得好处。”
“毕竟他是通过炼化龙脉这样的旁门左道来突破的。他不愿意承担炼化龙脉带来的反噬，所以就将反噬转移到你身上。”
左浩然眼神闪了闪，“你居然知道这些……这也是你算出来的？”
元神真人就那么强大吗？强大到完全反抗不了。
左宝珠愣愣地看着爷爷，“居然是这个原因……”
原来从一开始的疼爱，就是假的。
时淼继续说道：“可惜他太贪心了，炼化了以后，又嫌龙脉不承认他，无法完美被他所用。所以他又窃取了你的命格，害你当时重病，险些身死。”
左宝珠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的过往的认知在此刻被全部颠覆。
她多希望爷爷能够出声反驳，然而他只是冷笑着，“成王败寇，只能说是我技不如人，才会让你这样的黄毛丫头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左宝珠心彻底凉了。
时淼继续说道：“可惜他太贪心了，将自己给逼上死路了。”
“龙这样的神兽，本身在末法时代受到法则的压制。他借了你的命格，也就承担了你的因果。”
时淼望着左宝珠的语气很温和，“恭喜你，摆脱了早夭的劫难，甚至还能踏入修途。反正因果有你爷爷承担。”
“嗯，论迹不论心的话，左浩然也算是Z国好爷爷吧。”
左浩然呆住了，下一秒，他血吐得更厉害了。
第192章 将功赎罪
左浩然原以为自己会落得现在的境况，只是因为太过轻视絜钩的威能。若是提前做好准备就不至于如此。
结果听时淼的话，才意识到，从他一开始谋划宝珠的时候，就已经走上不归路了。
只能说时淼的确很懂得什么叫做杀人诛心，这话把他刺激得神智都要混乱了。
左浩然吐的血将他身上的衣服都浸红了，脑袋也一片嗡嗡作响。
他想要止住血，但根本止不住。
为什么时淼要告诉他这些？他宁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刻，左浩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痛彻心扉，问就是很后悔。
换做是平时，看到他这么凄惨，左宝珠肯定会想方设法帮他，但现在的她还沉浸在世界观被粉碎的茫然状态。
时淼看到左浩然这样，有些解气。
不知道吐了多久的血，左浩然勉强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所以我会遭遇絜钩的暗算，也是因为法则的压制吗？”
时淼神色平静，“对。絜钩引起的瘟疫对普通人来说的确难解，但对于金丹大师来说，想要消除并不难。你之所以会中招，一部分是法则的压制，让你走霉运。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你体内的龙脉还活着。”
左浩然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我已经完完整整地炼化它了！”
时淼不介意让他做个明白鬼，“炼化龙脉可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更别说你们左家的功法根本不完整。”
就算是修仙界的大宗门，也不会轻易炼化龙脉。主要是为了龙脉那点力量而承受因果，不值得，还很容易断了自己的前路。为了那点力量跑去炼化龙脉可以说是很短视了。左家的功法是自己研究出来的，祖上最高也就是金丹，功法自然有缺陷。
左浩然根本受不了时淼语气中流露出的对左家功法的看不起，仿佛他视若珍宝的东西在她那边只是垃圾一样的存在。
“你什么都不知道……”她这样运气好能得到上古传承的人，哪里知道他背负的压力和雄心壮志。
时淼继续说道：“你体内的龙脉还活着，因为你经常喂养天材地宝和灵气的关系，它恢复的情况越来越好。在这点上，龙脉还得感谢你呢，没有你炼化它的话，它不知道还要沉睡多少年。”
这样的感谢左浩然一点都不想听。
噗！他又吐血了！
余望在旁边忍不住摇头：左老鬼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太差了。
“你现在之所以还没死，是因为体内瘟疫的力量和龙脉的力量达成了某种平衡。若是消除了瘟疫，龙脉的力量将彻底占上风。要是抽出龙脉，瘟疫的力量会在瞬间侵入你的五脏六腑，死是死不了，只是伤势得养好多年。”
“看在你误打误撞帮了宝珠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一回。你要选哪种？”
反正无论选哪种，结局都是一样的。
如果可以的话，左浩然当然想要祛除瘟疫，然后让时淼帮他压制住龙脉。只是看着时淼似笑非笑的样子，用膝盖想也知道她不可能。
尤其现在时淼甚至都知道了炼化龙脉的事情……她肯定会汇报给官方的。
左家完了。
左浩然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出门之前，就安排孙子左少华出国了，不然怕不是要被一网打尽。
余望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不直接取出他体内的龙脉。”
万一他找到法子彻底炼化了怎么办？
时淼说道：“他继续活着的话，还能继续养着龙脉啊。龙脉的势已经成了，不是他想压制就能压制得了的。”
“等龙脉脱身后，无论左浩然在哪里，它都会自动回国的。毕竟龙脉和某些狼心狗肺的人不一样，它对这片土地是有感情的，可不会承认外面的人。”
左浩然又想吐血了，这是把他当做龙脉的养料了。他就说时淼不可能那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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