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闫桔
听到这话,采青感激地想爬过去寻求庇护,但见对方的脸,顿时又缩了回去。
她那种复杂的表情看得温颜有些不忍,朝她招手道:“采青过来。”
采青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自家娘娘忽然变成了一个男人,且还是天子,她现在是怎么都不敢去抱大腿求安慰的。
周瑾行没好气道:“此事不可再让他人知晓,包括程嬷嬷,采青你明白吗?”
采青连连点头,“奴婢明白。”
周瑾行:“若程嬷嬷问起,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吗?”
采青:“奴婢知道。”
她到底年幼些,满脑子都是冲击。
温颜怕她出岔子闯祸,索性把她叫到偏殿开导一番。
没有他人在场,采青紧绷的神经稍稍得到缓和,但还是有些崩溃,恐惧道:“娘娘昨晚都好好的,怎么就,怎么就……”
温颜安抚道:“采青莫怕,我没事。”
采青着急道:“可是……”
温颜看着她的眼睛,打断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务之急是莫要把消息走漏出去,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明白吗?”
采青点头。
温颜继续道:“你务必要守口如瓶,包括程嬷嬷,也别让她察觉异常。
“目前只有你和黄内侍,还有钱嬷嬷知晓我跟圣上的情形,断不可再让他人知晓,哪怕是温御史。
“事关朝廷,一旦让外人知道我一个女人家竟然坐阵朝堂,只怕得掀翻天,你明白吗?”
采青连连点头,“娘娘放心,奴婢知晓厉害。”
温颜上前扶她起身。
采青有些怕她,情不自禁往后缩了缩脖子,温颜道:“你怕我作甚?”
采青严肃道:“娘娘现在是圣上,奴婢看着你的样子心里头怂。”
温颜失笑,调侃道:“那你看着隔壁的圣上,岂不是更怂?”
采青:“……”
她偷偷发牢骚,“今儿一早奴婢就被圣上训斥了一顿,奴婢害怕伺候他。”
温颜默了默,“黄内侍也害怕伺候我。”
采青:“……”
温颜安抚她道:“我会同圣上说一说,让他莫要为难你,省得你出岔子。”
采青连连点头。
温颜又道:“你无需紧张,放平常心就好,有什么事就找钱嬷嬷他们处理。”顿了顿,“现在圣上多半已经怀有身孕,你……”
话还未说完,采青就偷偷道:“可圣上是男人,他怎么怀孕?”
温颜差点失笑,硬生生憋下道:“这你甭管,万一怀上了,头三月坐胎不稳,务必要处处小心。
“倘若他脾气暴躁了些,你便当耳边风,不用记到心上。
“你只需帮着瞒住程嬷嬷和长春宫里的其他人便是。”
采青忧心忡忡道:“程嬷嬷也瞒吗?”
温颜点头,“瞒着,你是我从家里头带进宫的,她不一样,越少人知道越好。”
采青好发愁,哭丧着脸道:“娘娘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温颜默了默,“这事实在蹊跷得紧,咱们先把眼下的情形应付了再说。”
经过她好一番安抚,采青恐慌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些。
周瑾行一大清早就折腾,为免长春宫那边生出疑虑,暂且回去应付着。
他们商量着各自回到自己位置,从长计议。
温颜送主仆出去。
采青频频回头看她,欲言又止。
周瑾行不满道:“采青莫要瞎看。”
采青:“……”
周瑾行板着棺材脸道:“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勾引圣上。”
这话把采青给噎着了。
她不知从哪里借来的胆子,不大痛快道:“娘娘也不能总是板着一张脸。”
周瑾行凌厉地瞥了她一眼。
采青硬着头皮道:“我们娘娘素来都是笑脸相迎,极少臭着脸示人,恐叫程嬷嬷起疑。”
周瑾行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而回到殿内的温颜则对黄内侍笑脸相迎,反倒令他毛骨悚然,嗫嚅道:“娘娘千万别笑。”
温颜:“???”
黄内侍严肃道:“圣上素来老沉稳重,极少露笑容,你这一笑,老奴瞧着心里头发憷。”
温颜:“……”
系统009也提醒她,“宿主,你不能崩人设。”
温颜:“意思是我得天天板着棺材脸罗?”
系统009:“对,周老板高冷人设,你要是随时都笑脸相迎,特别是对女性,指不定人家误解,以为你有心思。”
温颜兴致勃勃道:“万一我真有心思呢?”
系统009:“……”
这是剧毒好吧!
温颜:“今天我该干些什么消遣?”
系统009:“适应人设。”又道,“周老板怀胎十月,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日子要适应这个新人设不崩。
“还有你今日推掉朝会,总不能次次都推。”
温颜:“我不想批阅奏折,看不懂。”
系统009:“那就让周老板过来指导你批阅,如果他有心情的话。”
现在周老板明显没有心情处理政务。
他回到长春宫后,殿内的一切都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陌生的是自己,熟悉的也是自己。
周瑾行神经质地走到衣冠镜前打量镜中的女人,他确实变成了女人不假,如假包换的女人。
只不过气质跟以往不太一样,因为他总是一副脾气很臭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相处。
只要没有传唤,采青有多远滚多远,一点都不想跟他接触。
外头的程嬷嬷想说什么,终是忍下了。
长春宫里的仆人一大清早就被折腾了一番,他们总觉得有点怪异。
采青为了打消程嬷嬷的胡思乱想,故意用玄学来忽悠,悄悄把她拉到某个角落里,压低声音道:“明日广灵寺方丈会进宫来为娘娘祈福。”
程嬷嬷:“???”
好端端的,祈什么福?
采青干咳一声,解释道:“咱们娘娘兴许是有身孕了。”
此话一出,程嬷嬷狂喜不已,试探问:“当真?”
采青点头,“今晨御医诊过脉,疑是喜脉,但时日太短,一时还不敢确定。”又道,“娘娘葵水已经推迟好些日,多半跑不了。”
程嬷嬷欢喜道:“那可是件大喜事。”
采青:“娘娘心情不好,脾气有些暴躁,这几日嬷嬷多担待着些,莫要记到心上。”
程嬷嬷连连摆手,“我是过来人,女子生养不易,孕初期情绪都不会太好。”又道,“你这一说,我倒是能理解,难怪今早发这么大的脾气,原是这茬儿。”
采青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可算把她给忽悠过去了。
“钱嬷嬷说头三月坐胎不稳,切莫张扬出去。”
程嬷嬷点头,“我都知道。”
她的心情很是欢喜,因为母凭子贵,只要温淑妃顺利产子,以后便有更多的底牌爬上皇后之位。
就算这次生的不是皇子,也始终是周天子的第一个孩子,甭管男女,都是万众瞩目的。
而殿内的周瑾行则像木头似的坐在榻上。
若是往常,他已经在乾政殿忙日常政务了,但今天却不用了,更或许短时期内都不用了。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仔细回忆昨日到底是哪里不对。
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就翻天覆地了呢?
想起去年许太后也是冬日被他灌药,当时他离开寿安宫时,一道冬雷霹雳而来。
那时许太后诅咒他断子绝孙,他嗤之以鼻,并未放到心上。
而巧的是昨晚也曾有一道冬雷把他惊醒,结果第二天醒来阴阳颠倒。
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因果?
周瑾行不由得胡思乱想。
他从不信什么鬼神报应,如果报应管用,他早就死千百回了。
战场上杀那么多人,没见鬼魂来报复;搞那么多牢狱灾,也没见他生疮害病。
唯独这次,令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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