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闫桔
“继子不听话,那就让他不听话,纵着捧着,在外头闯了祸该入大狱就入大狱。
“反正是苗家的根儿,就让他们自己去跑关系折腾,关你琴娘屁事!
“你操持家业,家里的钱银商铺布庄都握在自己手里的。
“这些是陪嫁,苗家清高,占不了你半分便宜,日后都留给闺女,岂会便宜了继子?
“再说回苗光华,读书人清高迂腐,喜欢附庸风雅,你便多哄着他。
“那小子除了没什么魄力和主见以外,屋里头也算干净,没有那些花花肠子给你找不痛快。
“这年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一堆烂摊子等着主母收拾?
“且苗光华才四十出头,以后还会在仕途上一步步升迁,你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男人,岂能白白便宜了他人?
“咱们就得把他握在手里,用他的身份给兰兰提身价,这不就是当年你嫁进苗家意图翻身的目的吗?
“琴娘听姨母一句劝,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姨母是过来人,你的一辈子还长着,倘若今日执意与苗光华闹翻脸,日后你当如何在京中立足?
“兰兰的前程又在何处?你可曾为她考虑过?”
李氏神色激动,“姨母,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卫氏看着她,“那还不简单,打回去!
“咱们不仅要打回去,还得打得理直气壮!
“这会儿你的诉状还压在京兆府呢,他们纵有天大的怨气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倘若决定回去,首先就得把主母的威仪给立起来,先把继子打一顿再说。
“继子打母,那是不孝!继母打子,那是教导!
“苗少冲有错在先,你就算下狠手打断他的腿,苗家人也别给我吭声。
“若不然告他偷盗打母,判他入大狱,我看苗家还能怎样。
“日后就别管那家子的烂事了,我以前听说苗老夫人有中风的毛病,你便大鱼大肉供养着,吃死她。
“继子叛逆不易管束,你便放纵他,给他钱银让他在外生事,气死苗家二老,急死苗光华。
“苗家有事操劳,你便装病不起,让他们自个儿去折腾。
“琴娘只管教养好兰兰,为她筹谋前程,其他的什么都别去掺和。
“若不然,你的十年操劳,全都白干了。”
她的一番劝解,直接把李氏干得沉默了。
她又何尝不知跟苗家撕破脸会是什么结局,可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卫氏年长,看的事情多,一旁的孙婆子原以为她要劝自家娘子服软,结果是这么个劝法,也是瞠目结舌。
卫氏不走寻常路,才不会劝甥女大度,她只会劝甥女搞死那家人报复回去。
他们是商人,可没有读书人那般清高,也干不出磋磨人的本事来。
既然今日苗家做了初一,那明天就该李氏做十五了,有借有还,方才是生意人的诚信。
李氏也被卫姨母的劝说整懵了。
到底是娘家人,知道心疼自己,才不会劝她隐忍大度,劝她顾全大局。
李氏内心复杂。
她是凭着一口气非要送继子见官的,而不是把他打一顿就了事。
亦或许卫姨母说的话也有一番道理。
倘若她后退一步,苗家也退一步,借着诉状在京兆府的威胁,回到苗家把继子收拾一顿,立下主母威仪,往后就像卫姨妈所言那样,似乎也是一条出路。
这个法子能全了两家的颜面,既能保住官夫人的体面,也能保住女儿的前程。
如果和离,闺女苗少兰她是不会让给苗家的。
与夫家闹成了这般,苗家二老指不定怎么磋磨闺女。
那是李氏的底线。
先前李氏发愁怎么才能顺利庭审,因为她的案子极其难办。
她有三告。
一告继子偷盗打母,想送他入狱。
二告丈夫苗光华纵容继子行凶,请求判和离带走嫁妆。
三则是跟苗家争夺女儿的抚养权。
无论哪一个,都是非常艰难的。
这场官司她毫无胜算,甚至连第一步庭审都无法推进。
现在卫姨母的劝解给了她第二条路走。
是选择身败名裂,无法在京中立足,还是选择继续在苗家的泥潭里挣扎?
李氏一时有些茫然。
女子不易。
她想挣脱夫家的束缚谋求新生,可是前路荆棘丛生,一个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她又不甘心重新回到那个泥潭,把余生都折进去。
她已经折进去十年了。
人生究竟还有多少个十年够她挥霍呢?
李氏走到了十字路口,一时踌躇不决。
卫氏在这里小住了两日,她是偏向于李氏保住体面的。
宁愿让她打回去手撕苗家老小,也别拼得鱼死网破,落得两败俱伤。
李氏则偏向于挣脱苗家重获新生。
她毕竟才三十岁,手里不缺钱银,又懂得经营,可以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只是这个未来路并不好走,需要巨大的勇气跨出去。
在她苦于寻不到出路,看不清方向时,有人给她指了路。
第三十五章
玉阳长公主家宴,不仅给周瑾行送了帖子,也给温颜送了一份。
看到内侍送来的请帖,李娴妃打趣道:“妹妹到底有本事,竟能跟长公主攀上交情。”
温颜笑道:“公主府明日家宴,姐姐若有兴致,也可随我去凑热闹。”
李娴妃摆手,“我还是免了,跟玉阳长公主不是一路人,凑不到一块儿。”
温颜:“我也不过是去混个脸熟。”
二人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先前周瑾行担心李娴妃绿他,把温颜带坏了,现在则开始担心起玉阳把她带坏了。
玉阳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行事我行我素,是最不靠谱的。
她送来家宴请帖,周瑾行原是不想去的。
结果听说温淑妃欣然应允,立马不高兴了,发牢骚道:“小小年纪,跟那些长舌妇凑什么热闹?”
钱嬷嬷掩嘴笑道:“淑妃娘娘性情活泼,又好动,正是爱闹的年纪,陛下总不能一直把她关在长春宫不出门。”
周瑾行:“病了一场,倒是消停了几天,朕就怕她闲不住又生事。”
钱嬷嬷笑笑不语。
于是次日上午二人去了公主府。
因着是家宴,前来聚会的都是玉阳的私交好友与宗室亲眷。
公主府占地面积大,园子里头摆放着不少秋菊,非常招人喜爱。
周瑾行走在前头,玉阳同他唠家常。
温颜则跟在他们身后,观园子里的风景。
到底是天家受宠的公主,衣食住行皆是最好的。
温颜不由得羡慕。
这万恶的封建主义,只要是在世道太平之下,唯有做公主才是最舒服的。
皇子有夺嫡的嫌疑,容易翻车。
公主最爽了,不但能开府自立门户,还吃穿不愁,也没有权力争斗的风险,日子完全可以躺着过。
她为什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不能穿个公主,偏偏捞了个皇帝的小老婆呢?
【哎,我要是个公主就爽了。】
【堂堂一国公主,养两个面首算个卵,四个五个都嫌少,反正靠皇帝养。】
走在前头的周瑾行:“???”
什么乱七八糟?
他可没兴致喜当爹!
行至凉亭下,几个宗室叔伯正在说着什么。
先帝排行老二,有五位兄弟。
老大齐王去得早,现在宗族里还有三位王叔,分别是老三端王,老四肃王和老五魏王。
而太子周渊,则是从齐王房里抱养来的。
嫡出要承爵,周瑾行挑了一位庶出子嗣,瞧着敦厚可爱,也亲人,便改了玉牒过继到他的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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