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藏
她到底是?谁?
大?老板也跟着站了起来,伸手拦了她一下。
“怎么?输不起?”宋斐然垂眼看了他阻拦的手臂。
裴一在?她身后握紧了佩剑,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护她周全,哪怕她如此对不起恩师。
“宋姑娘误会了,愿赌服输,你?赢了当然可以带走裴一做你?的鼎炉。”大?老板挂上了温和的笑意,收回手臂说:“只是?想和宋姑娘商量一下,你?方才也说只是?想要个元婴期的修士做鼎炉,是?谁不重要,那能?否为你?换一个修士?”
宋斐然倒是?没想到,这位狡猾奸诈的废太子居然对裴一还?有点真感情?,虽然不多。
那裴一怎么想呢?他是?想自己做她的鼎炉呢?还?是?想另外一个男人做他师母的鼎炉?
她再次看向裴一,好玩似得故意问:“倒也不是?不可以商量,我说了不喜欢强迫人,若是?裴一不想做我的鼎炉,那就?换个吧,元婴期,身材好,还?有元阳在?的就?可以。”
裴一的眼神?都?凝成了冰。
一旁的天枢都?听的面红耳赤起来,身材好,元阳在?……他从未听过第二个女子这么随意的说出这些话。
而她又说:“老板这样的身材就?还?可以,只可惜老板不是?元婴期。”
101告诉她,这位老板才刚刚结丹。
荒唐!
裴一面具下的耳朵发红,她就?不怕她的亡夫在?天之灵在?看着她吗!
更?荒唐的是?,他看见大?老板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她,连声音也放低放柔了与她玩笑一般说:“宋姑娘非元婴期不可吗?结丹期不考虑吗?”
这话难道不是?在?调情?吗?
裴一手指冰冷,为恩师感到心寒,见她居然要顺杆子答话,终于再忍不住上前?一步站在?了她二人之间,抬手比了个手势。
大?老板的目光落在?裴一的手势上。
“裴一是?说。”天枢解释道:“他愿意跟宋姑娘走。”
大?老板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抬眼看向裴一有些看不懂他了,他愿意做宋斐然的鼎炉?他不是?从来不近女色,甚至厌恶女人吗?
宋斐然却笑了:“那再好不过了。”
那就?他自己来给他的师母做鼎炉吧。
大?老板又说明:裴一只是?给她做鼎炉,除了双修之外,裴一仍然是?他的人,来去自由。
宋斐然也大?大?方方的点头说,他只要在?她需要双修的时候出现就?行。
裴一站在?一边听得耳朵发烧,脑子里打结了一般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她难道真要找鼎炉双修?她这样的体质找人双修只会被采补她不知道吗?
大?老板却再没有什么理由能?阻止她离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带上裴一走出甲等棋室。
他立刻抬手打开灵境,反转了镜面,镜面中映照出棋修社大?厅的画面——乱糟糟的围观者全在?质疑吵闹,还?有些在?骂宋斐然,哪怕小鹿在?高?声请大?家回到自己的棋室,也无人理她,全都?吵嚷着要去见宋斐然,要和她下一局。
这些蠢货以为宋斐然能?赢是?他这个大?老板粗心算错了棋,他们人人都?可以赢宋斐然。
可宋斐然带着裴一出现在?楼梯上,那些蠢货全都?不约而同地?没了声音,一个个盯着宋斐然和裴一,只敢小声议论:她居然真赢得了元婴期修士做鼎炉……
宋斐然施施然从楼梯走下去,背后是?握着剑沉默如冰的裴一。
她谁也不看,谁也没有放在?眼里。
“等一下。”终于有人拦住了她,是?个高?大?的男修士:“我要和你?下一局。”
宋斐然停住脚步看他,目光里露出了厌恶:“凭你??拿你?的贱命一条和我赌吗?”
一句话彻底激怒了一众男修。
站在?灵境下的大?老板皱着眉,吩咐天枢说:“把这群不自量力的蠢货男修赶出去,凭他们也想和她赌棋?”宋斐然好歹是?他的对手,是?唯一赢过他的对手。
可不等天枢出去,外面的裴一已经动了手。
他只是?轻轻地?一剑就?震开了要对宋斐然动手的几名男修。
但这下更?引起了众怒,一群窝囊的男修躲在?人群里大?声嚷嚷骂裴一:“元婴期的修士居然心甘情?愿给这个老女人做鼎炉!你?丢尽了天下男修的脸!你?连男人也不配做!”
“就?是?!你?还?维护这个老女人!丢光了男人的脸!还?元婴期……”
一群卑劣又窝囊的蠢货。
大?老板推开天枢,自己要下去将这群人全丢出去。
才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了宋斐然的声音。
她说:“他们骂你?骂得这么难听,你?杀不杀?”
似乎是?在?问裴一。
大?老板快了两步停在?楼梯口?处,看见了宋斐然的侧影,她微微抬着眼在?对身后的裴一说话,唇边和眼角挂着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宋斐然望着裴一时眼神?是?暧昧的,可她……不应该认识裴一才是?。
裴一站在?那里没有动。
宋斐然收回目光看向那群男修,言语带笑的说:“你?不杀,我可就?杀了。”
她抬起手将玉指环套在?了手指上——
巨大?的白?光震荡而出,大?老板慌忙挥袖当下袭过来的白?光,没来得及看清,就?只见白?光中一道青色的身影握着一把剑在?人群中骤然来回。
惨叫声和血喷涌在?大?厅,整个棋修社全乱了。
而那道青色的身影只是?几秒之间就?又回到了裴一的身边,将手里的剑在?掌心翻转“铮”一声重新入鞘插回了裴一的剑鞘中。
大?老板吃惊至极,他同样看见裴一吃惊的眼,好快的身手,居然快到能?抽走裴一的剑,几秒中来去。
强行使?用玉指环,她这样没有灵根修为的人怎么还?能?好好站着?不被震碎五脏六腑?
他盯着她看。
她却只是?重新摘下了玉指环,抬手轻轻擦掉了脸颊溅上的血渍说:“这次没吐血。”
唇角竟还?挂着笑。
白?光暗淡下去,地?上倒着数十名男修,全被一剑封喉。
她到底是?谁?到底有多少惊人之处?
大?老板放下的衣袖在?震动,心仿佛也在?动荡,他看着她要走,立刻就?追下了楼梯,叫了一声:“宋姑娘。”
眼见宋斐然拿出疾行符要离开,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臂,隔着青色的衫子他也感觉到她手臂在?细微的颤。
是?强行使?用玉指环伤到了她吗?
怕她不悦,他立刻收回了手,对她说:“外面似乎下雨了。”
下雨?
宋斐然看了一眼外面,这里是?地?下看不到天空,只能?看见用结界包围的假天空,外面下雨了吗?
裴一也看了一眼,这哪里是?下雨了,是?他想留下宋斐然吧?
背后的惨叫声让大?老板心烦,技不如人死了活该,只是?脏了他棋修社的地?砖。
他实在?对她太好奇,太想看清楚她这张脸的样子。
“不如宋姑娘就?在?棋修社留一晚?明日雨停了再走?”他的声音温柔极了:“宋姑娘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棋修社后是?交易城中最?大?的酒楼,那也是?我的产业,最?好的天字房给你?留下。”
宋斐然戴过玉指环的手臂发麻发颤,她刚才那一下已经耗光了身体里原本吸取来的修为,靠着这些修为才没有被再次震伤五脏六腑。
她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
因为她猜裴一不想留在?这里,他一定急着要带她离开地?下交易城,和她摊牌:他是?裴颂。
那怎么能?行,她赢了就?要享用赌注。
裴一果然比划了什么。
但宋斐然看也不看,直接往酒楼去。
……
酒楼比她想象中还?要大?,但是?天字房就?是?一整个小院子,院子中还?有热气袅袅的温泉。
两名男修在?外服侍,房间里还?贴心地?备了酒菜。
只是?宋斐然进去,大?老板也跟着进去落了坐,没话找话的问她需要什么,吃食上有没有什么忌口?。
宋斐然坐在?椅子里,看看他,又看门口?站着的裴一,他木头一样杵着不过来。
“这里似乎有温泉室?”宋斐然边问目光边看向了内室,内室一扇横拉门后就?是?引入了温泉的温泉室。
大?老板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跟他聊,她只想尽快享用鼎炉。
“劳烦两位男修服侍裴一去温泉室等我。”她说的很直接。
两位男修应是?,上前?要去服侍裴一。
木头似的裴一避犹不及地?躲开,无数的话压在?喉咙里,看了一眼还?坐在?那里的大?老板,只能?比划说:他不需要服侍。
他握着剑向上杀场一样走进了温泉室,将门“砰”的拉上。
宋斐然再看向大?老板,一副请他走的样子。
他无奈的笑了笑,“宋姑娘真是?一句也不想与我多聊,就?这么对我不感兴趣?”
……
温泉室中,满室雾蒙蒙的热气。
裴一衣衫齐整的站在?温泉旁边,面具后的脸热的发红,他清楚的听见外面的对话,大?老板对她浓烈的兴趣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她该拒绝他,该表明自己是?有夫之妇,她的丈夫刚刚下葬尸骨未寒……
可她却拿亡夫的重要之物做赌注来赢男修做鼎炉,并且还?答应了在?这里留宿一夜。
她难道还?真打算在?这里使?用他这个鼎炉双修不成?
她真要背叛师父吗?
他身上被热气蒸的发烫,心里却一片冰寒,好,真好,她甚至是?拿着他芥子囊里的法器来了这里。
她说是?为了防身,没想到是?为了来棋修社找鼎炉。
她就?不怕被“裴颂”发现吗?
她与师父夫妻十年就?没有一点情?分吗?
热气中不知道是?熏了什么香,散发出一股类似月桂花的香气,但太浓太热了,渐渐让他感到头晕目眩,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