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藏
宋斐然?笑了:“一本心法而已,没有无上心法之前我?能赢你,你拿了这心法照样是?我?的手下败将?。”
她满不在乎的收回手说:“我?若是?成为宗主,就让万剑宗弟子人人可以修习无上心法,世人修道无非是?想成仙,既然?他们?认为无上心法是?捷径,我?又何必捏着一本心法吝于分享?”
萧承被她这个说法惊讶到了,他还?不曾见过哪位强者愿意?共享资源,别说魔道妖道,就连名?门正派和朝堂,真正的资源、顶级的秘籍、法器,哪一个不是?掌握在当?权者手里?
一时之间他竟很?难说清,她这个想法是?天真还?是?聪明?
她已穿好?衣服要走。
“既然?你不用亲自去见沈琢羡,为什么要急着走?”萧承又横臂要抱她。
却被她震开了手臂。
她停在原地看着他说:“裴一在等我?。”
萧承的脸一下子就沉了、黑了,裴一果然?没有去京都一直和她在一起。
宋斐然?跨出门的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萧承看着门口,心里堵了什么东西似得,在她心里还?是?裴一最重要,哪怕他的元阳给了她,他任她采补修为,愿意?被她利用,也照样比不过裴一。
裴一真该死。
萧承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简,一想到沈琢羡也违抗命令,没有向他禀报就与宋斐然?私下约见,现在就在不远处的酒楼里等着宋斐然?,上赶着做她的鼎炉……他就觉得,沈琢羡这枚棋子也留不住了。
他打开玉简翻了翻,却发现玉简里写明了,想修炼无上心法必须是?元阳之身,才可练成纯阳元婴。
他忍不住就冷笑出声了,好?个宋斐然?,到这种地步了还?戏耍他。
明知他的元阳才刚刚给了她,却还?跟他说可以修习无上心法。
她到底有没有半点?真心啊?还?是?她的真心只?对裴一才有?
……
她有真心吗?
茫茫夜色里,裴颂跌跌撞撞地摔进小溪里,冰冷的溪水浸着他滚烫的身体才觉得好?受一些,又忍不住伏在溪水中吐了起来,却因为辟谷太久没有进食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将?喉咙吐得要扯开一样,整个身体颤抖着弓起来。
好?冷、好?热。
他分不清自己现在的状况,只?觉得身体一阵冷一阵热,腹部的伤口泥泞的涌出很?多岩浆一样的东西。
又痒又麻,他的手指压在上面用力的整个身体在颤抖,仍然?得不到缓解。
这是?怎么了?
他像个法青的畜生一样,想宋斐然?,想她弄痛他的手指,想过去的每个夜晚……
可那些画面又令他恶心的吐起来,因为宋斐然?此时此刻就在和萧承做着同样的事,或许她接下来就会去和沈琢羡做这样的事。
对她来说,他和他们?没什么分别,只?是?更有利的鼎炉罢了。
他每一夜上赶着去让她采补,怕她走火入魔,尽可能的将?修为多给她一些……
他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予取予求,她就不再需要别的鼎炉,他就可以一直这样陪着她。
太可笑了。
裴颂甚至在这一刻才明白过来,她今日要他去万剑宗是?不是?为了支开他?
万剑宗里他没有见到沈琢羡,因为她把沈琢羡约了出来对吗?
一切如此清晰明了,她从来不曾许诺过只?需要他这一个鼎炉。
可她答应过,绝不将?无上心法给别人,绝不和萧承联手……她说过,再也不欺负他了……
裴颂将?滚烫的脸埋进溪水里,手指抓破了腹部的伤口,仍然?没有得到一点?平复……
他的脑子、身体、肌肤……每个地方都在疯狂地想念宋斐然?。
他恨自己这么贱。
都是?这道伤口……从有这道伤口开始他就变得无法自控,变得无法抵抗宋斐然?……
裴颂抬起手,抽出了自己绯色的灵剑,朝着腹部那道伤口要捅下去——
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腕。
“裴颂!”宋斐然?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炸在耳边。
裴颂浑身一颤,在溪水中抬起头看见了眼?前的宋斐然?,以为是?一场幻梦。
可她浓烈的花露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他的身体比他先反应过来,发红、战栗、收紧每一寸肌肤。
“不要伤害自己裴颂。”她原本蹙着眉在看到他之后松了开,仿佛心疼似得,伸手要摸他湿淋淋的脸。
“不要碰我?。”裴颂像受惊的动物,痉挛着躲开,想要甩开她擒着自己的手:“放开我?,放开我?……”
他声音很?热很?哑,整个身体边发颤边挣扎,像是?听不见宋斐然?的叫他一样,不停在说:放开我?。
手里的剑死死握着,要去割自己腹部的伤口。
溪水和剑光全溅在宋斐然?脸上,她的火气被他挣扎出来,没忍住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可扇过之后她又有些后悔,他的腿在流血,眼?睛里在落泪,他望着她很?低很?哑的说了一句:“这样欺负我?你是?不是?很?开心?”
她的喉咙里酸涩起来,她想起来答应过他,以后不再欺负他了,免得他母亲难过。
宋斐然?伸手摸了摸他红肿的脸。
他颤抖着躲开,眼?泪一滴滴砸进水里。
“我?不想这样的。”宋斐然?蹙紧眉叹息一般说:“裴颂,我?不想欺负你,可你不该伤害自己。”
她难得向他解释说:“我?知道你去了天子一号房,你都听见了,我?不想欺骗你,萧承做了我?的鼎炉,我?不清楚你是?介意?他做了我?的鼎炉?还?是?介意?我?和他联手?”
裴颂听着她说,觉得可笑,他在介意?什么呢?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可她说:“萧承和沈琢羡只?是?我?的棋子罢了,你有什么好?介意?的?难道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个鼎炉吗?”
裴颂惊愣在溪水里,扭头看她:“只?有我?一个鼎炉……你……”
他喉咙在颤,声音很?哑,不可思议地问:“你知道……我?是?裴一?”
宋斐然?沉默的望着他,像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裴颂突然?觉得彻骨冰寒:“你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的裴一?”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她的眼?,试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难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裴一?”
他喉咙里很?干,他在这一刻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情绪,只?觉得惊惧和难过,如果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裴一……那他是?不是?也是?她的棋子罢了?来棋修社赢得他这个赌注就是?她的一步棋。
可为什么呢?
他脑子发热想不清楚为什么,只?觉得她很?恐怖,既然?知道为什么能一次又一次跟他演戏?演得如此逼真?
这么久以来她在面对裴颂时,在夜里面对裴一时是?完全两个状态,难道她的每句话、每个动作、每一场欢好?都在演戏?在骗他?而他像个笑话一样每天在她眼?前变幻身份。
一个人……怎么能演得如此情真意?切?
他多希望她否认,但她只?是?有些无奈地说:“这重要吗?”
他如被雷声灌耳,怔怔的落着泪:“不重要吗?我?和你相处的每一天每一夜你都在演戏,你和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谎言……不重要吗?”
“我?是?个人……”他痛苦的颤抖说:“师母,我?也是?会难过会痛苦的人……”
为什么要这样骗他?欺负他呢?
她蹙蹙眉,既心痛又有一丝丝不耐烦,无奈地对他说:“你的腿在流血,裴颂你现在在情热期,情绪和状况很?不稳定,我?先带你进去止血,之后再说。”
她伸手要将?他扶起来。
“别碰我?!”他颤抖着甩开她的手,却仍然?舍不得对她挥剑,恨自己恨到想杀了自己,低头近乎哀求的说:“求你,别碰我?了。”
因为他很?清楚,她一碰他,他就会忍不住原谅她,爱她爱到发疯。
可那样的裴颂,会让他恶心,他会杀了自己。
“就让我?待在这里……自生自灭吧。”裴颂分不清脸上是?泪是?水:“祝你……早日坐上宗主之位,我?不会再对你提要求了……”
她有了灵根,很?快就要元婴期了,萧承和沈琢羡在帮她,她那样聪明一定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她不用他照顾也可以了……
就这样吧,裴颂绝望的想,就在这一刻分开他才能死心,才能不那么恨自己厌恶自己,让他留下一点?点?自尊吧……
可她突然?伸出手强硬的抓住他握剑的手,用力卸下他手里的佩剑将?他扑倒在了溪水里。
灵剑在溪水里红光隐隐,映照她的眉眼?,她带着怒气在找到他泥泞的伤口,探了进去。
裴颂几乎痉挛起来,不是?痛,是?令他耻辱地渴求……
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变得无力,身体感官在她的气息下全部放大,每个毛孔仿佛都在叫着她的名?字,希望得到她的安抚。
她就那样轻易地把泥泞的伤口变得化成岩浆,再把手指取出来捏住他的脸。
手指上的岩浆和气味清晰无比的粘着裴颂,她说:“裴颂,你根本离不开我?,你没感觉到它那么烫,那么需要我?吗?”
“别这样对我?……”裴颂看着她哽声说:“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别这样对我?……”
“我?当?然?喜欢你。”宋斐然?毫不犹豫回答,手指摸他的唇,很?温柔地说:“因为喜欢你才这样对你。”
“你真的喜欢我?吗?”裴颂困惑地皱眉,眼?泪滑下去问她:“无上心法……在哪里?”
她温柔的神色一下子顿了住。
“你已经?交给沈琢羡了?”裴颂看着她,“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她忽然?生起气来:“我?不明白沈岁华都死了,你还?那么在意?一本心法做什么?在你心里沈岁华就比我?重要吗?”
裴颂哑在那里,心碎得要命,只?不停地流泪说:“你明明知道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重要……你明明清楚我?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还?一点?恩情……可你还?要这么说……”
她就是?故意?在击碎他。
就像她现在恼羞成怒地伸进他的伤口,拨弄得他快要失控,又很?用力吻他说:“那你恨我?吧,就算恨我?你也离不开我?。”
裴颂在她的手下绝望地失控了一次,他脑子里烧得像熟了,没有一丝理?智,完全变成了法青的畜生。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被带去了溪水旁的药庐里,只?记得自己没有又痛又快乐,后面连泪水也没有了,只?剩下汗水。
身体像是?无法控制一般,紧贴着她,找她的手、她的唇……她的一切。
狭小的药庐里没有生炉火,阴暗又潮湿。
他们?在漆黑之中恨死了对方似得缠绵,他的背也磨破了,却总觉得不够,不够。
桌子、椅子翻倒在地上。
裴颂像是?断了片似得,只?记得她在漆黑之中用唇和she,湉了他的伤口,他体会到窒息一样的快乐……
他似乎又落泪了,她温热的唇吻掉他的眼?泪哑声叫他:“小颂,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