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邪修穿成炮灰假千金 第12章

作者:故久如 标签: 穿越重生

  “有关今天的命案,还有拍卖会上没来得及展出的最后一件东西。”

  听到后者,容意挑了挑眉。她想了想道:“回答你们的问题也可以,不过你们得送我回家,我们路上说。”

  何舟一口答应:“这是应该的。”

  没来得及插话的裘致这时才吼出声:“应该个屁啊!你知道她住哪吗?!”

  几分钟后,绝望的裘致被迫再度开着他的爱车,前往暮山小苑。一路上他嘴里的碎碎念就没停过,大抵是一些自己这车以后怕是不能要了之类的话。而坐在后排的两人完全把他当司机使,根本没人关心他在念叨什么。

  何舟直入正题道:“因为被命案的事压过去了,所以容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今天目录页的最后一件非拍品,被人偷走了。”

  容意发现她明明没有自我介绍,眼前这个男人却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没有因此慌张,只安静地等着对方的下文。

  何舟:“我从裘致那里得知,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身上好像就穿着那套嫁衣。但付先生说,嫁衣是他从一家当铺买来的。我冒昧问一下,你曾穿过的嫁衣,怎么会辗转到了付先生手上,而你又刚好今天也在现场呢?”

  “你可别说两套嫁衣不是一套啊!我绝对不会认错!”驾驶座上的裘致不甘寂寞地刷存在感。

  “是一套,不过我处理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容意平静地看着何舟,“那套嫁衣是别人送我的东西,我不喜欢,就卖给源进典当行了。至于我为什么那么巧合地出现在今天的宴会上……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应该也知道了容家最近的八卦消息才对。”

  何舟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

  对方此时黑发垂肩,坐姿端正的模样看上去仿佛乖巧温驯的洋娃娃。但眼神却有种让人不敢与之长久对视的压迫感,仿佛她才是上位者,而其他人对她的任何质疑,都是僭越。

  就在何舟挣扎着该转开视线,还是继续刚下去的时候,容意身上逼人的气势收敛了起来。

  何舟长舒一口气,摊了摊手道:“看来我应该坦诚一点,不然我们这么一直绕弯子,等车开到目的地也谈不出什么结果来。”

  何舟:“今天金枇杷酒店这两桩案子的负责人是我的一个亲戚。我在得知所有来宾都需要登记身份后,为了替老裘出口气,向他打听了你的身份。作为交换,他也要求我帮忙问一下你那身嫁衣的来历,以及此前有没有围绕那身嫁衣发生过什么纠纷?你现在告诉我的话,我转告他,大家都省事,不然警方给你发个传票之类的,把你叫去配合调查,也不太好吧?外面会把你穿成嫌疑犯的。”

  “那也没什么,我这段时间反正一直都很‘出名’。”随口开了句玩笑,容意也不想跟这些人多费唇舌,坦然说:“那嫁衣是爸爸送我的,到底什么来历,我也不清楚。我只在家族祭祖的时候穿过一次,觉得它让人不舒服,事后就处理掉了。”

  “祭祖?”

  何舟跟裘致听到这儿都很惊讶。

  谁家祭祖穿婚服啊?!

  容意仿佛此时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抬手捂住嘴唇道:“啊,这是容家的秘密……请你们除了告诉警方之外,别往外说。”

  “所以那天半夜我遇到你的时候,你不是在搞探灵直播,也不是婚礼上被人甩了,而是刚参加完容家的祭祖仪式?”裘致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索性把超跑靠边停下,回头问。

  容意点头。

  车内的气氛有些微妙。何舟跟裘致看容意的眼神都渐渐带上同情——什么样的人家,大半夜的办完祭祖仪式竟然会不管一个年轻姑娘,任她自己走路回城啊?难道这也是所谓祭祖仪式的一部分?

  都是富二代,裘致二人自然知道,他们这圈子里搞什么乱七八糟事情的都有。容家这所谓祭祖,搞不好也是什么邪门术法之类。这涉及到人家的阴私,他们不好细问,就算问了,容意大概也不会说。

第22章 偷听线索

  为了感谢裘致二人送自己回家,容意客气地邀请他们上楼喝杯茶再走。

  裘致受到她的邀请十分感动,然后把头摇得都快掉下来了。

  容意觉得自己作为暮山小苑的住户,应该替它正一下名:“这里其实很好的,风景优美,邻居也很好。上次我遇到歹徒入室,还有人替我报警。”

  “这地方还有抢劫的?!”裘致非但没有被安慰到,表情反而更害怕了。

  容意:“……”两世为人,她真没见过胆小成裘致这样的。

  确认裘致二人是真的不肯上自己家做客后,容意也不勉强。不过分开前她要了两人的联系方式:“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说了,我对这个案子也很感兴趣,之后你们如果知道什么内幕的话,记得跟我分享一下。”

  “那可不行,万一你是嫌疑人呢?”裘致嘴贱了一句。

  容意眯起眼看了看对方,忽然想起似地说:“对了,今天现场的那些血脚印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我看着脚印觉得像是绣鞋踩出来的。”

  裘致眼角有些抽搐:“你这时候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容意无辜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件嫁衣像人一样到处走动,杀了人,慢慢离开酒店洗手间的画面罢了。对了,上次我送你的那枚戒指,跟嫁衣是一套的呢。如果那嫁衣真的邪门的话……”

  不等容意说完,裘致拉上何舟,头也不回地开车逃了。

  “容家的东西?”从何舟口中得知他打听到的情况,一名长相就很严肃的领导模样的中年警察皱起眉头。

  何舟点点头:“说是祭祖的时候用的。我就觉得奇怪,谁家祭祖穿嫁衣啊?而且谁家祭祖挑大半夜的西郊……”

  “容家在西郊确实有座老宅。”庄甘元插嘴道,“前段时间调查胡安复那个案子时,我和师父去那边看过。”

  “胡安复案也跟容家有关?”领导惊讶了。

  “他们家跟胡安复来往还挺密切的,在胡安复生前,容家几乎每个月都会请他上门看看风水之类。”庄甘元翻着自己的记录册。

  何舟本来以为容意忽然说什么“嫁衣杀人”只是为了吓唬裘致,现在旁听警方的讨论,他竟也觉得背脊有些发凉。莫非那不是玩笑话,而是歪打正着说中了?

  领导道:“看来得找个理由把容先生请来问一下了。老石今天不在吗?”

  庄甘元:“师父之前好像想到什么,跑去翻旧档案了。”

  领导点头:“等他回来,你把金枇杷酒店这个案子跟他说一下。让他跟楼家联系,请楼家那个少主去现场看看。”

  提到楼家人,庄甘元表情顿时有些微妙。

  何舟还想问一下楼家是什么人,就被领导撵出门去。

  “你一个外行,还想在这边站着听多久?走走走。”

  “二叔,您这是过河拆桥啊!”被拖出门,何舟不死心地问:“你们刚才说的楼家是什么人?我们圈子里好像没有这么个人家啊!都现代社会了,怎么还有‘少主’这么复古的称呼……”

  何则刚看着自己这个好奇心过剩的侄儿,头疼地抬起手,给他后脑勺轻轻来了一下:“早就跟你说不相关的事不要瞎问,你怎么就是记不住?楼家不是普通家庭,正常人不与他们扯上关系才是最好的。”

  “您不说,我自己到处问不是更危险?”何舟坚持。

  “楼家是专门处理‘那方面’事情的家族。”何则刚说,“他们和我们合作很多年了。”

  何舟傻眼:“那方面……您是说,鬼?”

  “鬼怪,或者邪术。”何则刚不喜欢在这样的话题上多聊,简短道:“最近这一年,全国各地怪事越来越多了,所以这些玄学家族也开始活跃起来,楼家是其中的佼佼者。对了,你最近晚上别乱跑了,阳泽市现在也不太平。”

  短短一周的时间里,连着两桩手段凶残的命案,也亏得死者都不是名人,否则早引起恐慌了。

  跟何则刚聊完,何舟立马给自家兄弟打电话:“老裘,你要不赶紧把那个容意给你的戒指送到警局吧,我感觉这事真的有点邪。”

  裘致几乎是飙车赶来的。

  他到场的时候,那位神秘的楼家少主刚好也来了。

  年轻男人不像其他玄学界人士刻意做复古打扮,而是穿着质感很好的休闲款衬衫长裤。他容貌清俊,面无表情,看着仿佛白玉雕成的人像,美则美矣,却缺乏生气。

  楼续年戴上警方提供的塑胶手套,接过裘致递来的祖母绿戒指,细细端详了片刻。

  “没有邪气。”楼续年笃定道,“不过这是真的老物件,应该有两百年左右历史。”

  石建强闻言,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写下“重点调查古董交易”的字迹。之后他拿出一份档案,翻到某一页道:“昨天看了金枇杷酒店的现场,我忽然想起十年前好像也有类似的案子,去查了档案,果然是的。”

  档案中记载,十年前有个叫汪健平的男人死状与昨晚的受害者一模一样,都是被活活剐眼拔舌,而后割开咽喉。

  “汪健平这个案子至今也是悬案。还有一点……”石建强又翻到另一页,用手指出其中某段,“汪健平遇害当天,他邻居家的女儿失踪了。昨晚金枇杷酒店的案子,我们排查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女服务员下落不明。”

  从警方查案的思路,石建强推理道:“也许这两个案子是同一个犯人做下的。而且受害者不止一个死者,每次都是一男一女。”

  讨论中,没有人注意到裘致身上有一缕淡淡的黑雾飘散。

  身在暮山小苑中的容意睁开眼,有些不太满意地轻哼了声。她借着提醒裘致“戒指”这个关键词的机会,给对方下了言咒,短时间内可以遥遥感知裘致的所见所闻。按理说,言咒的持续时间至少也有三日以上,结果她现在功体虚弱,对方身边似乎又有那种正气充沛的人在场,导致她的言咒才区区半日就撑不住了。

  看向立在自家客厅里,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流着血,不停张合空荡荡的口腔却说不出一句话的男鬼,容意道:“你也听到了,此界的差役正在查你的案子,而且已经有线索了。你缠着我没用,去找他们吧!”

第23章 告诉我,你怎么死的?

  男人长着跟金枇杷酒店洗手间里那位受害者一模一样的脸。或者更准确的说,他在容意进入洗手间查看后,就从金枇杷酒店一路跟到了容意家。之前搭乘裘致的车时,男鬼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只是除容意之外,没人看得到他罢了。

  因为这个男人顶多只能算怨念,并不带凶煞之气。

  “我知道你是被人害了。”容意说,“但又不是我害的你,你找我也没用啊,我在此界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听到容意的话,男人激动地挥舞双臂,似乎想通过肢体语言向她传达什么,但容意根本看不懂。她皱眉看着带有对方怨气的血飞溅到客厅各处,最终认命地拿过放在茶几上的速写本,撕下一条,而后运起仅剩的法力,用笔在纸条上写下一个“舌”字。

  收笔后,容意一挥手,纸条便顺利飞入男人空荡荡的口腔中。

  “……是、是个女的,她……”忽然能发出带着嘶嘶气音的声音,男鬼怔了怔,激动得眼眶中流出的血泪更多了。他利落地朝容意跪下,喊道:“高人,高人帮帮我,替我报仇!”

  容意两条腿都缩到沙发上,避开了男鬼漫无目的的摸索,没让他碰到。

  “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容意问。

  她可不是正道那些大善人。上次帮小餐馆老板何朋兴,不过是因为对方先帮了她,双方结了因果。但这次这只鬼却是自己缠上来的,容意没有驱逐对方,已算大度了。

  似乎察觉到面前这位高人不像各种民间传说中的那么热心,男鬼想了想道:“我还有些积蓄,您如果能帮我报仇的话,事后全给您作为谢礼!”

  容意闻言轻笑了声。

  且不说她现在暂时不缺钱了,这只鬼……

  “你欠了一身的赌债,哪来钱给我?”容意在洗手间观察对方尸体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男人的面相上萦绕一层缺财的晦气,她轻松就能掐算出对方好赌,且因此才招来今日的杀身之祸。

  不过……男人之死虽然与赌博有关,却不是他那些债主所为。

  被容意当面揭穿谎言,男人畏惧地颤抖了一下。片刻后,他以头抢地,自虐般拼命磕着头道:“我知道我不该赌!是我鬼迷心窍了!如果不是欠了四十万的债,庄家威胁再不还钱要打死我,我也不会对那套嫁衣——”

  容意左手食指、中指并拢一挥,给男人下了封口咒,但为时已晚。

  在男人说出“嫁衣”的瞬间,一道代表因果的暗红细线就将他与容意联系到了一起。容意僵直一瞬,放弃地叹了口气,挥挥手重新解除对男人下的禁制。

  她道:“把你今晚经历的,事无巨细,全说出来吧。”看来此界的天道喜欢用因果逼人办事,她现在只希望自己办完事之后,天道能大方点,再给她几点功德。

  男人名叫田满志,是金枇杷酒店客房部的服务员,平时主要负责酒店房间打扫和一些日常的维护工作。他本来有个幸福的三口之家,老婆是他的同乡,两人当初一起来这个大城市打拼,他在工地上工作,老婆则做保姆,日子过得虽苦,却还算安稳。

  直到有一天,他被工地上的工友带进一个地下赌场。

  赌鬼的故事开头似乎总是一样,田满志刚入场时一直赢,渐渐觉得自己运道好,于是下注越来越大。然后就是输,一直输,一直输,贴光了自己的工钱,赔掉了家里的积蓄,他仍然不死心不听劝。在他为了赌,甚至翻出老婆藏起来准备给孩子报名上学的钱后,老婆带着孩子走了,留下他孤家寡人。

  田满志想过悔过自新,于是千求万恳地托老熟人把他介绍给金枇杷酒店人事部的经理,在客房部谋到一个职位。刚开始他也正经工作了一段时间,但以前接触过的赌场人员又跟他联系上了。

  他又入场了,输光准备用来挽回老婆孩子的钱,还反欠下巨额的债务。

  赌场的人在这个时候塞给他几个隐藏式的摄像头,暗示他装到金枇杷贵宾房的角落,拍入住的客人的隐私。

  “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私下里是什么模样,好奇的人可多了,还有人愿意花钱看。”对方这么暗示田满志。

  正在这时候,付松宣布要办慈善宴会,拍卖些藏品,把田满志抽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