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俟司灵
宁苏苏被厉姝这眼眸一亮,反问她的话顿时给弄沉默了。
虽然她奶他爹娘能够接受她爷爷的托梦,但是梦里忽然来个大美人,这个……这个有点吓人吧?
“我爷爷也去世了,这几年,都是我爷爷和我家里人说。”梅浅委婉一下,决定让自己爷爷来应对一下“见家长环节”。
不过,梅浅将她爷爷召唤出来之后,简单介绍了祁禯和厉姝之后,便拉着祁禯跑了。
今晚明明是除夕,为什么就发展到了如今这样了?
“今晚的事情你有想过到如今这一步么?”
说实话,祁禯没敢想。
这事情发展属实出乎意料,可是又很顺理成章,祁禯用宽大的袖袍遮住自己抓着梅浅手的动作,然后问:“年后,我就让礼部安排我们的婚事了……”
又是一新年。
只是今年大年初一,梅老太意外睡了懒觉。
韩氏也没想到今年新年她居然能起的最早。
招呼着翠儿先去厨房蒸饺子,等到饺子也蒸好了韩氏便迫不及待去喊人了。
“老二、老二家的?”
她婆婆睡懒觉本来就够稀奇了,梅二虎夫妻俩也是一年到头没怎么睡过懒觉的。
今天怎么都睡懒觉了?
大年初一就睡懒觉,这不妥吧?
婆婆门不敢喊,韩氏便去喊梅二虎他们。
听见韩氏喊话,从梦中惊醒的梅老太醒着拍了拍自己的脸,听着屋外韩氏那个大嗓门都传到了自己这边,梅老太坐在床上还用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脸:
“嘶!痛!不是做梦啊……不对不对,梦里老头子说什么来着?”
大年初一,梅老太九就收到了“暴击”。
“这前程……咋这样奔的?”
她想不明白昨晚那梦究竟是真的托梦,还是她自己太离谱,怎么就梦见自家孙女成了皇后?
“不是侯爷么?”
这时候东侧间梅二虎夫妻俩也醒了,他俩反应几乎和梅老太一样,眼睛一睁,穿戴好了就往里屋冲。
梅老太刚从卧室里出来,看见这对急吼吼冲进来的夫妻俩。
三人目光一对立马就就明白了,昨晚梦里,那说的都是真的。
当即,梅二虎脚一软直接就跪在了梅老太面前,吓得韩氏一跳。
“嘿!老二你也太积极了吧?”
韩氏感觉自己在婆母心中地位不保,立刻不甘示弱地也跑到梅老太一旁磕头拜年。
这下倒好,将梅老太直接给堵在卧室门口。
“全蛋!小老四!快来,快来给你太奶、你奶磕头!”
韩氏跪完还不忘招呼小的。
全蛋和小老四早上醒来就被那厨房饺子勾了魂,这听见韩氏的喊话声也纷纷跑过来。
一时间,梅老太的屋门口跪满了人,惹得梅老太满头黑线。
最终她想着大年初一头一天,这才忍下来破口大骂的想法。
一帮子蠢得都不会看眼色的,谁家拜年把人堵在卧房门口的?!
等梅老太忍了半天之后,一大家子吃完早餐,梅老太这才找了梅老二夫妻俩合计了起来。
“娘,爹说的靠谱么?”
梅二虎开门见山,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
“废话,你见过你爹说什么话不算话么?”
被梅老太一堵,梅二虎也不说话了。
那这不就说明了,他闺女真的要当皇后了?
“那、那不是,皇帝怎么看上浅浅了?那么多官家小姐什么的,这都没能看上的?”
“咋?我孙女怎么就不能被皇帝看上了?长得又不丑,人又聪明,先前还当了官,这么厉害,可不得娶回家么?”
梅老太本来也想说为什么皇帝能看上浅浅,但是梅二虎这么一说,一向护短的梅老太又忍不住护着梅浅说话了。
但是不得不说,梅老太这段夸夸听着还挺那么回事的。
“可,可是门不当户不对的……以后浅浅要是受了委屈可怎么办?”
这种一步登天的事情,换做别人家怕不是早就高兴疯了的,哪里还管什么受不受委屈的?
但是蒋氏作为母亲这么担心,梅老太也没说她,就连梅老太自己都心里嘀咕,更是想象不到梅浅是怎么做到的。
“真的是,老头子昨晚也没能仔细说,害得现在咱们这般担惊受怕!”
梅老太这边念叨梅老头说的太少了,那梅老头自己也是震惊不已啊?
死久见了这事!
皇帝看上平民百姓人家的女儿不说,直接还要做皇后?!
就算和皇帝亲娘交流了好一会,等到梅老头将事情带回来转述的时候,他这话就不灵光了。
自己也说不好了,更没法解释了。
总之就是一句“浅丫头要当皇后了。”
这话总结的,犹如晴天霹雳。
“这事外面不传,咱们就当不知道,将事情咽进肚子里去!”
想不通归想不通,但是这消息梅老太还是知道该如何对待的,狠狠地嘱咐完梅二虎夫妻之后,梅老太又是日常点香。
这次倒是没让梅老头保佑全家什么的,碎碎念着希望梅老头哪天能够私下和她继续分享这个“八卦事件”。
第289章 计划有变
姚临,皇城内。
慈安殿内,不过双十年华的肖妘如今以太后的身份坐在这里。
她默默坐在梳妆台前,伸手摩挲着一个老旧的妆奁,痴痴地盯着入了神,殿外的宫人催了好几声她这才回神。
“启禀太后娘娘,陛下已经等候您许久了,就等您带着接受百官的朝见了。”
新年之后的第一次大朝会居然来的这么快。
肖妘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将刚才遣出去的宫人招进来继续给自己化妆、穿戴。
看着自己不大的脑袋戴上重重的金冠,由着宫人给自己画着老气端庄的妆容,肖妘眼神中又带上了几分不舍看向那个老旧的妆奁。
那是她进王府前,她小娘给她准备的。
里面不是什么金贵物件,可是都是当年京中闺女最为时兴的花样首饰,不一定都是贵重的,但是这么多数量累积在一起,也是不少的银钱。
她小娘,在她的记忆中,也就在她年幼的时候曾经受过父亲的恩宠,后来便和那到了花期一样的花朵,过了季便已经凋零一地,无人问津。
也不知道当年那些首饰究竟花了她小娘多少家底。
再次抬头盯着铜镜里快要认不出的自己,肖妘强忍着想要毁去这妆容的冲动,又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去江北的官员可有回来的消息?”
“回太后娘娘的话,江北那边还没消息。”
肖妘听见这话,刚刚亮起的眼眸又渐渐暗淡下去了。
江北的人什么时候能南下呢?
肖妘忍不住痴心妄想,若是江北的人来了,她和她的孩子便不再陷入这皇宫里。
到时候、到时候新帝能不能看在他们主动退位的份上带着点心慈,饶了他们母子一命。
哪怕被贬为庶人,又或者被圈禁,总归比现在被人推上这本就不属于自己的高位,每一天战战兢兢、夜不能寐地过着每一天都好啊?
被人收拾打扮了一圈之后,她便去了皇帝那边。
看着还被内宦抱在怀中的皇帝,像是母子血缘的牵引一般,小皇帝看见肖妘的第一眼,便伸着胳膊想要肖妘。
“陛下,我、哀家牵着你可好?”
在周围人不认可的目光下肖妘将抱孩子最后改成了牵着孩子。
一直到了朝会大殿之上,肖妘将孩子放在那宽大、僵硬的龙椅之上,这才恋恋不舍地坐在了龙椅后方,坐在了专门为她设立的垂帘听政的地方。
隔着重重珠帘,肖妘像个泥塑的观音一般坐在那里,神游天外。
朝上由宰相决断一切,她什么也不懂,除了说上一句“一切由宰相决断”别无她语。
反正,真正做决定也不是她。
这般想着,走神的肖妘盯着悄悄爬进大殿门槛的春阳,她忽然想起来又是一年春光好,这马球会是不是又要办起来了?
自打被祁毓纳进府中之后,肖妘已经许久没有参加过外面的宴会了。
好像当年马球会上夺魁已经是前世发生的事情了。
肖妘就这样走神结束了整个朝会。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样走神习惯了,她还能分点神关注了一下今日的朝会。
今日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
···
“江南这些使者就这么送回去,你不留下来?”
新年不久,在除夕夜宴上被那突如其来的密诏冲击地不知东南西北的江南官员们在祁禯派人刻意提醒下,让他们赶紧离开江北。
站在城门之上,祁禯和梅浅伫立远眺,看着仓惶离开的背影,梅浅转头看向祁禯问了这么一句话。
“"谣言"都传到了江南,不得让这些人回去证实这并非谣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