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家小九
隔着阵法,他双目含煞地剜着钟傅庭,“卑鄙!”
就算听不见,钟傅庭也知道曲谦君骂的什么。
他手段确实不够光彩,但又如何?
十万性命攸关,难道他还要拘泥什么君子道义不成?
跟小人讲君子道义,是愚。
钟傅庭没理会曲谦君,他并没有多少时间。
锁仙阵只能困住曲谦君一时,困不了他一世,自己必须争取时间,迅速破阵。
他回头看着眼前的献祭阵,九九八十一个高手的灵魂与肉身炼化,怨煞惊人,这献祭阵比他先前破过的所有阵法更高深过千万倍。
钟傅庭没信心能破得了。
破阵不是解题,并不是破不了便破不了那般简单,破法一旦开始便没有退路,要么成功,要么失败被阵法反噬。
弄不好,他得赔上自己的性命。
但是有些事情,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钟傅庭现在明白当初江谣跟玄天大战的心情了。
钟傅庭深深地看了那头的江谣一眼,她此时正盘膝调息着,看似无恙,实则虚弱无比。
见他望来,江谣也抬眸回望他。
她目光清润,盈盈有光,泛白的唇瓣噙着笑。
看样子,对他充满了信心。
钟傅庭回以一笑。
下一秒,飞身而起。
大不了一死,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一次没有容错机会,钟傅庭每一步都极为小心谨慎,身法繁复地在阵内各个方位来回穿梭施法,随着他的动作,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有了变化。
这一瞬间,乐灵感觉自己仿佛身处无边地狱。
血光冲天,还有血水不住翻腾,发出令人作呕的阵阵腥气,还有红煞白影浮浮沉沉。
她定眼望去,才发现是骸骨残肢在漂浮,残骸上面,还挂着血肉,滴着血水。
而九九方位上,挂着一具具残碎的尸首,姿态各异,形容恐怖。
看得出来,这些人死前都遭受了极为残忍的酷刑对待。
每一个的身上,都带着强烈的怨煞之气,浓得就欲滴出血来。
乐灵觉得浑身发毛,从骨子里觉得不适。
小珍珠倒是觉得舒服,那些阴气于它都是美味,换做往常,它绝对忍不住要吃上几口。
但那是往常,不是现在。
它很清楚那是阵法,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擅动。
江谣神色也不轻松。
破阵的关键是阵眼,但这次的阵法……
哪怕她不擅长阵法也看得出来,眼前的献祭阵,没有阵眼,也可以说处处都是阵眼。
九九方位,每一具阴骨血肉,都是阵眼。
这些阵眼相互牵连,同气连枝。当一个阵眼受到攻击,其他阵眼便会立刻群起而攻。
以钟傅庭如今的修为,破阵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但江谣还是相信钟傅庭,他总会想到解决办法。
只是她绝想不到,钟傅庭会用那样的办法。
却见钟傅庭目光一沉,咬破舌尖血,手快速捏诀,口中念着咒语。
他竟试图透支生命之力强行提升修为!
“不,阿庭,不要!”
意识到钟傅庭在做些什么的江谣大惊,慌地疾呼意图阻止。
想当初在44路公交车上,寇阳阳就曾经试图以透支生命之力强行提升修为,被自己阻止了。
生命之力如何能随意透支,那就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啊。
哪怕他们是修长生之道的,却也不是不死身。
生命透支过度,一样会死。
江谣心痛不已,她恨自己此时没有足够的力量助他一臂之力,不然也不会逼得钟傅庭走这样的极端。
钟傅庭不是没听见江谣的疾呼声,但他已别无他法。
他清楚地感觉到修为上了一层楼,九九阵眼都是一样的,他干脆随便选了一处,用道力劈开。
原本还算安静的阵法瞬间凶煞起来,所有的阴煞血骨,呈包围之势力向钟傅庭发起猛烈攻击。
几乎一瞬间,钟傅庭被浓烈的煞气包围得彻彻底底,几乎密不透风。
乐灵紧张地观察着阵中战局,但除了一片血雾,她什么也看不见。
那样可怕的血雾,修为差点的人,撑不了三秒就会被吞得骨头也剩不下。
也不知道那位……
乐灵下意识看向大佬,她想大佬的心情应该比自己更加焦惶,毕竟谁都看得出来大佬跟那位关系非同一般。
却不想大佬却分外淡定,兀自闭目沉息,入定般镇定。
乐灵诧异,又觉得佩服。
怪不得人家是大佬呢,光这份处变不惊,就非常人可比。
乐灵不知道,江谣哪是处变不惊,而是闭眼用灵识看得更清楚些。
钟傅庭的处境并不好。
饶是修为提上来了,他应对起来也并不轻松,甚至是艰难。
是啊,又要小心四面八方攻来的阴煞,还要保存实力虚空画符破阵,如何轻松得了?
再一次将离自己脖颈半寸的阴鬼踹飞,钟傅庭咬破指间血,虚空画着繁复的破阵符。
这不是个容易的过程,容不得半点错漏迟滞。
跋前疐后,左支右绌,钟傅庭只有两只手,分出一只手画符,战斗力势必下滑。
江谣眼看着他开始不停负伤,血越流越多,脸色越来越苍白。
饶是如此,他右手依旧没有丝毫停滞,依旧平稳灌力。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江谣看见钟傅庭几经艰难终于画到符箓的最后一部分,也是最关键的一部分。
还不等她高兴,却听刺啦一阵破空声传来。
曲谦君出来了!
第492章 玄神的力量
曲谦君成功出阵后第一件事,就是趁人之危,背后偷袭钟傅庭。
背后罡风起,钟傅庭不是没有察觉。但是此时他一手画符,一手压邪,甚至因为道法被破遭反噬还吐了血,根本没有余力对付曲谦君。
就在他准备咬牙闷头承受时,忽然一道巨大的黑影飞掠而来。
小珍珠!
赶在曲谦君的手挨上钟傅庭前,小珍珠赶到。
它呈守护姿态地挡在钟傅庭身后,血口大张,极富威胁地恫吓着意图不轨的曲谦君。
曲谦君与小珍珠缠斗,他自信不会输给一条蛇,他是没时间。
他当机立断,即刻改变策略,朝江谣奔袭而来,直取江谣命门。
见状,小珍珠当下甩开钟傅庭,飞速追去。
到底是慢了一程。
乐灵试图阻拦曲谦君,但二人实力过分悬殊,曲谦君罡风一扫,她便倒在地上。
等她爬起来的时候,江谣已经落在曲谦君手里。
曲谦君一手掐住江谣的面门,一手狠狠掐在江谣细嫩的脖颈上,威吓钟傅庭停下手里的动作。
钟傅庭深深看了江谣一眼,动作没有任何停顿,反而加快了。
“你疯了,钟傅庭,你以为我真的不会下手吗!”
见钟傅庭竟不顾江谣的死活,曲谦君手上更加用力。
脖颈上的力道寸寸收紧,江谣吃痛,面色却未动分毫。
小珍珠急得上蹿下跳,既想一口张大口吞了曲谦君,又想回身咬住钟傅庭让他住手。
但它到底哪样都做不了,只能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而自始至终,钟傅庭仍旧专注手里的动作,恍若未闻。
曲谦君怒极反笑,狠力扯过江谣,语气嘲弄,“江谣,原来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江谣不知想到什么,竟绽唇轻笑了起来。
曲谦君眯了眸,“你笑什么?”
手上的桎梏不自觉松了几分。
江谣哑了声,“是啊,我在钟傅庭心里一样,不过如此,正如玄天在你心里的位置一样。”
曲谦君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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