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撕夜
陶鱼抬头看向空中的大金毛和半米小人,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丝让人颤栗的危险感。
“我们想帮忙,但没有您做媒介,我们碰不到那些东西。”
所以,他们刚刚只能干着急,在天上飞来飞去。
白冬儿说着话,已经指挥着大金毛落到地上。
“让我为您喷点药吧?”白冬儿抱着药瓶颠颠地跑到陶鱼跟前,高举着手想给陶鱼喷止血喷雾。
陶鱼站得笔直,低头看了一眼小豆丁一样的白冬儿,拒绝了她的好意。
她刚刚摸过脑袋,血已经止住了,用不着再浪费药。
“刚刚打怪掉落了不少装备,你们两个去捡。”
说完,转身就走了。
一人一狗互相看一眼,开始在乱七八糟的草地上寻找大人的战利品。
“煌金、煌金、药材,大人终于不缺炼药的东西了。”
“怎么还有一只高达?说明书都有?到底干什么的?”
“算了,回去送给大人就知道了。”
陶鱼没走几步,眼中的那颗种子就像是耗尽了能量,再次隐藏起来。
“我刚刚又做了啥?怎么像是被什么附身似的?”
陶鱼揉了揉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顺着之前的路又走了一步。
城堡应该就在这里,怎么突然看不到了?
脚下突然传来失重感,陶鱼愕然看向下方。
好消息,城堡找到了。
坏消息,她一脚迈出了悬崖,收不回来了。
第131章
陶鱼将镜子打碎的时候,某处封闭的房间内几个老者正在聊天。
房间内点着蜡烛,昏黄的灯光照射在他们的脸上,带着股阴冷的死气。
“天工兄,你不是说那层结界没人能破吗?”
几位老人同时看向龙天工,有的人脸上带着担忧,更多的却像是在看他的笑话。
龙天工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费了不少的心力弄出来的防护罩就这么破了,他心里也有点窝火。
但随之心情就又恢复了冷静。
“不用嫉妒!等实验成功,有的是合适的人给你们选择。”龙天工声音沉闷地回道。
其他几位老人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这次他们只是观众,实验成功,他们才会考虑真正加入。
“小姑娘一会可能就会来到这里,大家可不要吓坏她呀。”龙天工笑着说道,目光扫过几个老人。
“自然,自然,客随主便!”
龙天工笑笑,还知道他们的身份就好。
想着,他的目光落到刑狱的身上。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举手投足像是一位优雅又经验丰富的侍者。
大家都知道这是他的孙子,一个假的顶替了他亲孙子身份好多年的假货,有谁知道这个其实也是他真正的孙子?
一切都为了这个世界!
“那个小姑娘是来找你的,知道见面后要怎么做吗?”龙天工问道。
“我会稳住她,带她去您指定的地方,不会让她再离开。”刑狱回答得中规中矩,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脸上带着面具,可那个熊孩子性格害怕龙天工,根本不敢出来,现在的人格是那只像野狗一样的人格。
再疯的狗,只要找准他的弱点,也一样能让他乖乖听话。
龙天工很满意刑狱的回答。
“事情结束,我会带你去见那个人,好好工作。”
龙天工看到刑狱眼中闪过惊喜,虽然很快就隐藏下去,但他可以很肯定,在最后一刻来临前,刑狱会一直是只听话的狗。
几位老人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直到太阳升起,所有人的脸上都有了熊猫眼,他们长也没看到有人走进这座城堡。
“该死的小丫头,都把结界打碎了,为什么不下来?”
“是不是有病?”
有位老人没忍住,骂了出来。
……
陶鱼可不知道有人在等她,她一脚没看清从悬崖上跌了下去,也不知道滚了多少圈,终于停了下来。
这里距离她掉下来的地方应该不远,也是她幸运,才会落到悬崖下这凸出来的地面上,还没把它砸塌。
身上多了不少小小的伤口,陶鱼翻了下口袋,想用止血喷雾简单处理下伤口,却发现药不见了,也不知道掉哪里去。
陶鱼滩在地上,刚刚她大发神威杀了不少清扫者,还弄坏一只奇怪的镜子,好像就是在那一刻,她身上的力气也跟着全被抽走了,不然也不会失足掉到这里。
陶鱼张嘴想喊大金毛送点药过老,这个想法才刚从脑子里过了一遍,脑仁就跟被针扎过似的疼,看来没办法叫外援了。
躺了一会,陶鱼感觉恢复了些力气,就慢慢扶着墙壁坐了起来。
确实是墙壁,陶鱼环顾四周的时候发现,她正躺在一处老旧院子里,旁边是一处已经塌了大半的墙壁,陶鱼一动就有扑簌簌的土落下来,掉到她的头发里。
陶鱼往里边走了两步,防止被土埋成一个土人。
院子不大,只在靠着堂屋的地方种了一棵树,树干有陶鱼手腕粗,表皮干燥脱皮,露出里面干瘪的纹理,看着像是已经枯死了很长时间。
陶鱼靠近看了下,以她有限的植物学知识大概能猜出这棵树的种类。
一株梅树,每年天气最冷的时候开花,花瓣是红色的,味道很香。
陶鱼猛地打了个喷嚏,她刚刚想起了她老家里的那棵梅树,和面前这棵树很像,想着想着就出神了,甚至感觉到了花的香味,还有寒冬里迫人的冷意。
不对,不是错觉!
陶鱼摸了下冰冷的脸,确定刚刚真有十分冰冷的东西靠近过,首先影响到的还是她的头,并且这种寒意还在继续。
陶鱼抬头往上看了看,摸了下冷冰冰的头发,除了结了块的土,她什么也没发现。
陶鱼下意识远离了枯掉的梅树,身上的寒意减轻了不少。
寒意难道是从这棵枯树上散发出来的?
陶鱼很好奇,一时连身上的伤都忘记了。
她靠近枯树一会,再退回来一会,再向前靠几分,来来回回好几次,玩得不亦乐乎。
把这棵树搬回去,大夏天他们家都不用开空调了,这得省不少钱吧?
陶鱼挺快乐,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仿佛又回到了她都快要遗忘的童年时光,这里真的太像她的老家了。
但她头顶上的那位一点都不开心。
在这个被封禁了灵性能力的地方,光浮在空中就是件很消耗精力的事了,他还得配合着忽然靠得很近,忽然又得远离。
这是在玩他吧?
好在,这种游戏只持续了一小会,陶鱼身上没力气,胃里也感觉空空的,很快就不得不放弃,坐回了枯树不远的水池边上。
而在陶鱼没注意到的地方,一个人红着眼睛,眼露杀机地蹲在一颗树枝上,冷漠地看着地面,特别是刚刚遛着他玩的小姑娘。
吃掉她,还是再等等?
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但是,吃掉她,世界好像也会变得很无趣。
他甚有一种笃定,真的吃掉后,他会后悔!
陶鱼坐在池边,看着水池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脑海里模模糊糊的想起一些小时候发生的事。
那时候爸爸妈妈都还在,日子过得不富裕但却真的很幸福。
岩壁上滴滴答答的水落进池子里,将陶鱼的注意力从记忆深处拉回来。
陶鱼这才发现,她以为差不多的洗脸池和记忆中的并不一样。
记忆中的池子只是仿石头外观的塑料池,而现在的池子是真正的石头。
它靠在悬崖陡峭的岩壁上,外沿呈现不规则的形状,材质应该是大理石,此刻正有一滴滴水从岩壁里渗透出来,滴在池子里形成浅浅一层水。
大概,这个池子的前身正是一块石头,也不知道经历了多久的水滴石穿,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陶鱼站起来,休息了一会,她现在感觉好多了。
撩着水洗了洗脸,土和血顺着水滴重新掉落在池子里,将干净的水弄成浑浊的红色。
洗好脸,陶鱼本想着把池子里的水倒出来,抬眼看到那棵不知道枯了多久的树,陶鱼心里忽然一悸。
枯树下的土地都是裂纹,它应该很久都没喝到过水了吧?
反正要把水倒掉,不如就送给它吧。
悬崖峭壁上的一颗歪脖子树上,一个满头红发的男人看着陶鱼,嘴角带着讥诮的笑。
“真是没一点警惕性,这个时候不想着怎么逃走,还去给一颗枯树浇水?它能帮你逃过这必死的一劫?”
他已经下了决心,他从来也不是个会犹豫不决的人。
小姑娘已经自动跳进了他的陷阱,那么,他就亮出獠牙吧!
为表尊重,他会把她的头留下来,放在卧室里,日日相见。
陶鱼只觉得后背一凉,哆嗦了一下放下水池,抬头警惕地向天空望去。
悬崖峭壁上有许多树,隐隐能看到枝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鸟窝。听不到鸟鸣声,也看不到有鸟在外边飞,所有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
陶鱼摸了摸脖子,安慰自己两句,开始继续搬池子朝枯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