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甜酱
歪打误撞的,虽然神纹可能和与神祇沟通、得到神祇的亲近毫无关系,却的确得到了阮姝娅的青睐。
樊鵺与她相处了如此久的时间,已经能够感知出她隐藏的情绪。镜中,樊鵺低眸,唇角轻扬,他缓慢的用手指解开了身前的衣领,原本裹的严严实实、刻板禁欲的长衫被他自己一点点褪下。
在阮姝娅没注意的时候,昔日的男孩不知何时已经长大了,肩膀宽阔了些,胸膛鼓起来,腹部也有了肌肉的轮廓。
樊鵺已经成年了,成人礼那天时间没有快进,她陪了他一整天,还带着他偷摸离开圣教廷喝了一晚的酒。
男子握着针,温润如玉的眸子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一点点将金色的颜料刻入自己的身体之内。沿着胸膛,一直没入隐秘的小腹……男子姿态优雅,像是以自己的身体为布,绣着一件珍贵的绣品,神态中尽是虔诚。
他自以为所做的事情是对神祇的效忠,却不知以阮姝娅的角度看来,镜子中男子的行为……简直是,过分的涩气了。
之前阮姝娅就觉得了,那些圣洁的神纹,以另一个角度看上去,分明就像是被打下了占有权的yin纹一般。外表看上去不可侵犯,实际剥开衣服就会露出最下.流的身.体。
乙女游戏的策划是真的很懂。
将高高在上的教皇拉下来堕入yin靡的深渊什么的,简直就是戳中了人类最恶劣的欲念。
“是的,这是我的目的。”
“什么?”阮姝娅微愣,她没有察觉自己的想法“声音”有些大,于是某些字眼被樊鵺捕捉到了。
“我在身下刻下神纹,是为了显示出自己是属于神,被神掌控之人。我是被你占有的人。”樊鵺用平静的声音,诉说出了近乎于调情的话语。
心跳仿佛停了一拍,最先涌入阮姝娅心头的却是浅淡的心虚负罪感。怎么总觉得,好像真的是她一步步教坏了孩子。
那副神纹最后分毫不差的完成了,到了后来,阮姝娅甚至忍不住有些脸红。她再一次确定到,樊鵺的确是成年了,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发育的很好,即便阮姝娅总是带他去吃一些垃圾食品,他的身材也并没有走形,每一块肌肉都长得恰到好处,仿佛严格根据黄金比例来生长的。
在樊鵺成年不久之后,涒滩的局势愈发紧张,不再仅是小国之间为了争取资源战乱频发,异兽的异常动乱将郾国也卷入了其中。
圣女重新返回了涒滩,某一日过后,圣女的死讯传到了霁都。而此时,圣女任职还不满三十年,未到选拔下一任圣女的三十年之期。
圣教廷得到了圣女的遗言,令樊鵺任职教皇,直至下任圣女继位。
这一次,仍然只有阮姝娅一直陪伴在他的身旁。
第70章
时间平稳静谧的逝去。
在阮姝娅的面前,樊鵺从未流露出悲伤或是痛苦的神情。似乎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这样,性情温和,像是永远不会有激动崩溃的时刻。
成为了教皇之后,樊鵺不曾辜负前任圣女的期许,在阮姝娅未曾注意到的时刻,男子渐渐变得令人看不透。
他像是独cai者一般把控住了圣教廷,没有令皇室或贵族的触须在圣女逝去的动荡时刻探入其中,男子似是将自己与这栋冰冷的建筑融为了一体,仿佛一个孤寂的魂灵占据于此。
圣女如此信任着樊鵺,因为整个教廷之中,唯有付出了大量时间教导他的圣女意识到了,樊鵺对于女神那近乎执拗的信仰与忠诚。
她并不曾探究过这份偏执的倾慕由何而来,她只需要知道,比起救了男孩子,将他引领到这条路上的自己,樊鵺更加敬爱着那个虚无缥缈的神灵。
拥有这一点便足够了。
没有任何特殊的一天,阮姝娅突然脱离了樊鵺的身体,结束了支线任务。
这个任务并没有波澜壮阔的情节,也没有经历过威胁生命的危险,在遇到教廷的前任圣女之后,樊鵺的生活便一直平淡无波。
阮姝娅醒来时,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点微妙的怅然,似乎有什么与她十分亲密的东西与她彻底剥离了。
她曾经与樊鵺共享了同一具身体,她能够理解他的一切想法,知晓他的所有喜怒哀乐。阮姝娅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原谅樊鵺了,身后的人感觉到她醒来,修长的手臂揽住她的腰,将她的身体轻轻转了过去。她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犹如神祇一般冷清的男子,直到姬伽尘垂眸,在她的唇边落下了清浅的吻时,她才回过神。
“做噩梦了?在想谁,我的弟弟吗?”女子刚刚闭上眼眸睡着了,他便一直守在她的旁边,姬伽尘轻轻勾起唇,似乎是有些愉悦,“难道是梦见他死了吗,怎么露出这么可怜的神情,没关系,我是他的兄长,能够好好照顾弟弟的妻子。”
男子冰冷的指尖划过阮姝娅的侧脸,令女子的身子经不住流露出了一阵细小的战栗。
姬伽尘的眼眸不自觉的柔软了一些,在他的眼中,眼前的女子像是变为了儿时那只白色的小猫,虽然她曾经逃走了,但没关系,他可以再次拥有她。
“丈夫对于妻子的照顾,别人可是不能代劳的。”阮姝娅漂亮的浅灰色眼眸全部落在了姬伽尘的容颜上,像是眼中只能够装着他一个人,令被她注视着的人忍不住升起了浅浅的满足感。姬伽尘从前并不喜欢接触别人,甚至有些厌恶其他人碰触到他,此时却像是肌肤饥渴症患者一般,只是与她待在一起,就想要伸手碰一碰她,亲一亲她,似乎她的每一个神情都令他觉得喜欢。
可女子唇角好看的笑意又带着几分讥讽,令她看上去显得十分高傲,像是带着刺,随时都会伸出爪子挠人。
姬伽尘没有说话,他只是握着女子的肩膀,唇压下去,她总是不肯对他好好说话的,“为什么不行呢?”
是殿门外的宫侍阻止了姬伽尘的行为,否则,他或许真的会在属于他的弟弟,姬屺琅的床褥之上,对他的弟媳做出一些兄长不应该做出的事情。
这时候的姬伽尘还以为,阮姝娅是喜欢的。她总是这样恶劣,喜欢刺伤他,玩弄他,也许是因为想要报复他,因为他曾经对她不够好,于是她引诱着他犯错,傲慢的看着他折腰,要他卑微的为她痴迷。
姬伽尘原本以为,她是喜欢的。
可直到姬屺琅回来之后,姬伽尘才知道,原来这个时候,躺在他的身.下,女子的眼眸之中,盛满的是对他的嫌恶与厌弃。
…………………………
姬屺琅从为他精心准备的陷阱之中回来了。
他的命很大,樊鵺前来的时机恰到好处,姬屺琅本身也并非一事无成的废物,他所拥有的强大异能力令他苟延残喘,挣扎着活了下来。
可姬伽尘为他构造的炼狱自然不是轻易便能够脱身的。
他的腿废了。
阴冷的咒文附着在双腿的肌肉之上,整条腿的肌肉萎缩,犹如风干的僵尸。他用双腿作为代价阻断了诅咒的蔓延,在死神的手中逃脱了。
樊鵺为他医治过,他无能为力。
这是姬伽尘亲自为他设置的陷阱,怎么可能允许他毫发无损,即便姬屺琅不死,也永远不可能继承帝国的皇位了。他体内的能量时刻都在与摧残了身躯的诅咒抗争,将身体作为战场,每时每刻都痛苦不堪,异能力水平也因此骤然下滑,无法再承担起一个国家的重任。
姬伽尘被姬屺琅当做废物欺辱了许多年,现在他也是废物了。
阮姝娅没有选择与姬屺琅解除婚约。
几乎每个人都认为她应该抛弃姬屺琅,失去了价值的皇子不配再站在她的身旁,这是每个人的共识。
偏偏阮姝娅的行为违反了所有人的常识。
三皇子殿内。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苦涩的药味,偶尔在廊道之中行走的宫侍低垂着眉眼,躬着腰,沉默谨慎的不发一言。阴郁的氛围压在寝殿的上空,几乎要令人错以为这个宫殿内要孕育出某种邪恶的异兽。
姬屺琅躺在床褥上,阮姝娅并不陌生,因为几天之前,她正与姬伽尘躺在那上面。
瓷器碎裂在地面上,姬屺琅阴冷的眼眸瞥过来,他将茶杯扔到了地上,容颜再也不复从前的风流俊美,眉宇压下来,像是被黑夜之中粘稠阴冷的生物俯身了。
他看着阮姝娅,瞳眸死寂,自厌、耻辱、恨意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刀子般锋锐的恶意,“圣女殿下,你还来做什么。”
不过是过了几日,他便与从前光风霁月的三皇子截然不同了。骤然从高台跌下,他被迫向人暴露出了自己的软弱,因而恐惧的为自己创造出一副刺人的盔甲,唯恐在如此脆弱的时刻被人伤害到。
阮姝娅没有在意他的冷冽与排斥,姿态优雅的缓慢走到男子的身前。
“见到我这幅模样,你满意了。现在你终于能够与姬伽尘那个贱.人奸.夫yin妇双宿双飞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温热的茶水浇在他的脸上,即便姬屺琅如今是个残废,宫侍也不可能在此时怠慢他,因此茶壶中的水温都仍然恰到好处。
姬屺琅眸中的恨意与怒意像是要化成利刃刺入阮姝娅的心脏,尖锐的金属也的确几乎刺到了女子的眼前。若非姬屺琅还保留着一丝理智,那锋锐的异能金属便已经要穿透女子的脸颊了。
“嘴巴不干不净的,帮你洗洗。”阮姝娅白皙的手指中捏着茶杯,笑意凉凉,“三皇子的教养和腿一起废了吗,谁教你用这样的词汇辱骂自己的未婚妻的。”
未干的茶水渍糊在睫毛上,恼意在心脏处酝酿。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何时被人如此羞辱过,这一刻甚至恶意的不管不顾的想着,他已经如此,没有了未来,姬伽尘不会再令他站起来,他即便是在这里杀了圣教廷的圣女又能如此。
他的下场,还能够更差吗?
而这一刻,这几天总是响起耳鸣的双耳却听清了女子的话。未婚妻?
姬屺琅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莫名的在意这个字眼,他用一种尖锐潮湿的,要将女子漂亮的皮囊一寸寸用刀子割下来的视线看着阮姝娅,“圣女殿下倒是自甘下.贱,竟然还在以我的未婚妻自居。”
他以为自己是在嘲讽阮姝娅,故意想要激怒少女,让她那张漂亮傲慢的脸上浮现出被羞辱的情态。
可在姬屺琅的意料之外,女子的容颜上毫无怒意,她只是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唇角的笑意带着让人讨厌的讽意。
“你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下.贱之人吗。”阮姝娅坐在姬屺琅的床沿,眸中含着些嫌弃,姬伽尘被他当做狗一般欺辱了那么久也从未真的弯折下脊梁,他不过是断了一双腿,就像是整个人浸泡在阴沟的泥沼之中。
姬屺琅神色微愣,脸上那种极端的憎意倒是不知不觉的消散了,“你什么意思?”
阮姝娅伸手拍了拍姬屺琅的脸颊,“别再这幅死样子丢我的脸,你愈是下.贱,就会让我这个未婚妻愈显得有眼无珠,跟你一样低贱。”
姬屺琅没顾得上脸颊的轻微疼意,他伸手握住了女子的手腕,眸中不知浮现出了怎样的情绪,神情有些复杂难言的看着她,“你不是要与我退婚吗。”
姬屺琅曾经想过,他不可能轻易的让阮姝娅逃脱他的掌心,他很清楚姬伽尘对她的情谊,他将她抢来,就是为了羞辱姬伽尘,令他痛苦,求而不得。即便他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他也会捏碎阮姝娅的翅膀,将她的身躯划得遍体鳞伤,哪怕她最终挣脱他,也别想轻易的与姬伽尘终成眷侣。
即使他知道,阮姝娅只是一个无辜的人。可那又如何,姬屺琅已经被拖拽入了地狱之中,他怎么可能看着纯洁的白鸽在他的身侧飞往幸福之地,姬屺琅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他被毁掉了,就也要毁掉别人。
阮姝娅拥有着一副十分美丽而柔弱的容颜,很轻易便能够取得人的信赖,令人想要呵护她,喜爱她。
“你怎么能这样想。”阮姝娅有些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身为圣女,我怎么会这样抛弃你呢。”
阮姝娅虽然是暗示了,可她从未承诺过谁,只要将姬屺琅杀死,她就会与他在一起呀。哪怕现在阮姝娅或许并不恨姬伽尘了,但她可从未想过要与他在一起,她早就已经不再喜欢他了。
所以,让一个残废继续占据着未婚夫这个位置,不是也挺好的吗。
姬屺琅的瞳眸微微放大,他死死的看着眼前的人,像是阴冷的蛇咬住了自己的猎物。片刻后,他的唇角勾起,视线像是要化作囚笼,将女子整个人禁锢于其中。
圣女的职责吗?对弱小者施舍的怜悯?或是欺骗他的做戏?
无所谓了,是她先说出这种话的,既然如此,就不要再幻想着能够逃离摆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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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教廷。
神像之前,樊鵺停滞在原地,仿佛也要变成一樽泥塑的石像。
时间线合拢之后,被神眷顾的日子就变为了他的真实。
在神离开之后,樊鵺有过迷茫,痛苦,不安,他曾想过,是否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神才会遗弃他。
而最终,他只是留在这里,像是一个偏执的磐石,孤身等待着。
银色的闪电划过夜空,身后的门被推开。
现在,他有些不安。
身后的脚步声很轻,渐渐近了,在他的身后。
樊鵺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是软弱吗?还是已经占满了身体,令他不知如何是好的喜悦?
原来,离开了他的神,就在他的身旁。
樊鵺转过身,看到了女子的容颜。
他的圣女弯着眼眸,白净的脸颊秾丽而圣洁,眼睫纤长,唇瓣像是娇软冷清的梅。
这在他的心脏中充盈的情感是什么呢?身后高耸的女神像静静的注视着身前的教皇与圣女,静寂无声。
那与他相伴的神灵,与他曾经紧密无间,融为一体的半身,他尊贵的无瑕的神,他可爱与可怜的圣女。
这一刻,曾经阮姝娅对他说过的话在樊鵺的脑海之中一字一句变得如此清晰,初识,告解室,练字,梦境……女子与他相处的画面依次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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