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逮捕令 第66章

作者:黎妖妖 标签: 幻想空间 轻松 穿越重生

  青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挥起长刃,愤怒地砍断了庭院外的栅栏,他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气体,仿佛此刻的他失去了理智。

  青年控制不住自己,展开杀戮,左符移被追到了一个角落,眼见他就要被青年一刀刺穿的时候,木楼里突然走出了这几日一直昏迷的女孩。

  她的脸色还有些煞白,不过看上去要比前几天精神不少。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外面,望着青年:“不要,阿固,不要杀他,快醒醒……”

  左符移以为自己没命了,可是没想到女孩的声音如此管用。

  青年的手悬在半空中停下,迟迟没有挥向左符移。

  女孩朝青年走近,将他手里的刀拿出来,轻轻地用指腹摩挲他的额头,“阿固,没关系的,有我在,别怕。”

  渐渐地,青年眼眸中的猩红消散,恢复理智的他愣愣地望着女孩,随后脸上浮现惊喜,他似乎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吐字不清,断断续续。

  “袭、袭袖,你醒、醒了!”

  “嗯,我醒了,没事了。”女孩笑着用手去擦掉青年脸上的污泥,同左符移对视了一眼表示歉意后,便带着青年走了进去。

  后来,左符移了解到,原来青年天生就有着不凡的力量,但是拥有这样不凡的力量往往伴随着他随时可能会失控而不断杀人的代价。

  袭袖是唯一一个能够让他勉强恢复理智的人。

  左符移还了解到,青年第一次见到袭袖,是在她流落街头的时候。

  那天,阴云密布,已经几天没有吃饱饭的袭袖被一群乞丐欺负,围堵在桥头下,好不容易骗到一个馒头啃来吃的青年恰好从这里路过。

  他把袭袖从这群乞丐中救了出来,一向吝啬的他还愿意分出自己的馒头给对方。

  青年本以为从此不会再见到这个女孩,可是他却情不自禁地找机会观察这个女孩。他看到她没吃没喝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看到她被人欺负不敢还口,也看到她好不容易找到点吃的还分给一个同样流落街头的小男童。

  他想——这个女孩也和他是一类人吗?是不是她也和自己一样,没有人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找她来和自己一起活下去好了,这样,他们就不再是没人要的存在。

  他们可以彼此需要、支撑。

  从那以后,青年走哪儿都带着这个女孩。

  他原本没有名字,他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是袭袖给他取的名字,唤作阿固。

  阿固不懂,问袭袖,“为什么我叫这个名字?”

  袭袖告诉他:“因为阿固是个很固执的人。”

  他仍然不懂,继续问:“为什么阿固是个很固执的人。”

  她笑了笑,摸摸蹲在自己身前的青年,“因为你总是这么傻,这么固执,即便靠近我有危险,还是不怕,不知道悔改。”

  青年笑着握住袭袖的手,捧在心头,“如果和袭袖在一起就是固执的话,那阿固愿意永远做一个固执的人。”

第71章

  袭袖在木楼修养得差不多以后,左符移就同两人告别,继续踏上搜集元神的道路。

  而左符移见两人没有地方去,就让他们在木楼长久住下,三个人相约日后再好好聚一聚。

  那些日子,是阿固和袭袖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他会每天跟着她一起上山捡草药,一起采摘山脚下池塘里盛开的莲花到集市上卖,一起用卖东西换来的钱买城东街上的栗记糕点。

  阿固每天夜里都要等着袭袖哄他入睡,如果袭袖说自己今天累了,他便立刻钻进袭袖的屋子里,为她铺好被褥,对她说,“袭袖你快来,今天阿固哄你睡觉。”

  袭袖很珍惜能和青年相处的那段时光。

  只是很可惜。

  好景总是那么短暂。

  一年以后,木楼里突然来了陌生人,她和袭袖关上门在屋子里谈话,不知在说些什么。

  青年从外面买来袭袖喜欢了很久的首饰,正当他准备将首饰攥在手心给她一个惊喜时,袭袖房间的门被她从里面打开了。

  阿固记得很清楚,那天,袭袖的房间里摆满了红艳艳的聘礼。

  他手里的首饰顿时摔落在地,愣愣地望着站在门口的袭袖,“为……为什么这里有这些?”

  袭袖面不改色,很平静地望着站在栅栏前的阿固,“我要嫁人了,阿固,你我今后不能再继续待在一起。”

  阿固不解,他跑到袭袖面前,将她的手牢牢拽住,“为什么?袭袖,我们不是说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起吗?为什么……你要嫁人?难道、难道我哪里做错了什么?”

  “阿固,你不懂。”袭袖笑着注视眼前的青年,“我是一个女子,一直跟着你,我什么都得不到。如果我找一个好人家嫁了,还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这些——你永远都不能给我。”

  “不、不是这样的。”阿固还不肯将袭袖的手放开,“袭袖,你不是这样的人。如、如果袭袖想要嫁人,为什么不能嫁给阿固?阿固也喜欢袭袖,难道袭袖不喜欢阿固吗?”

  青年的眼里仿佛有泪水在打转,他不肯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不愿相信那么那么喜欢的袭袖也会想要离开自己。

  袭袖的眼眶似乎也有些泛红,但仅仅是转瞬即逝,“阿固,这是你第一次说喜欢袭袖,我恨感谢你,但是已经晚了,我跟着你,是没有好日子可以盼望的。”

  她从阿固的手里挣脱,将手收了回来,“阿固,你走吧,如果夫家的人来了看见你在这里,不好。等我七天以后出嫁了,你再回这里。 ”

  “不。”他蓦然地往后退了一步,强压住内心的绝望,“这里我再也不回来了。袭袖,你骗我,以前我还差点以为,即便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不要我,至少你不会。可是我现在明白了,原来被抛弃才是我该有的命运。”

  说完,他就转身跑走,头也不回,眨眼之间就消失在远处的竹林里。

  袭袖一直强忍住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屋内的人缓缓走出来,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这么做何必呢……你要放弃任务,接受惩罚,何苦编一个对他打击这么大的理由?”

  她低下头,眼泪啪嗒落在地上,泪水朦胧了她的双眼,她转身走进了屋子,“至少这样的话,他不会念我一生,现在的痛只是短暂的多好。”

  听说人伤心难过的话就喝喝酒,烦恼忧愁就能消除一大半。

  于是,阿固也在夜里将自己买醉。

  他坐在树头,望着河的对岸那处隐蔽的林间的木楼,嘴里不断念叨袭袖的名字。

  一名同样失意的人坐在树下,突然同他唠起嗑来,“哎,小兄弟,听说天山上长了一株千年难遇的雪莲,价值连城,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试试啊?”

  阿固低下头,看着树下的人,“价值连城又如何,要走的人还不是挽留不住。”

  这人不同意阿固的这番话,接着开口说道,“哎,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吧。要是拿到了这一株雪莲,你想要什么买不到啊?”

  往嘴里灌酒的阿固忽然想到什么,他倏忽从树上跳了下来,“能买到很多东西就等于有钱?”

  “那当然了。”

  听罢,阿固立即抓起男人,“你带路,我要去取这株雪莲。”

  —

  接下来的七日,阿固都离开了这个地方。

  等到阿固回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冲到那间木楼,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袭袖,这样的话,袭袖就不用嫁给别人。

  可是等到阿固回到木楼的时候,木楼空空如也,他找遍了,也没看到袭袖的身影。

  难道他来晚了一点?袭袖已经嫁人了?

  阿固不肯就此放弃,冲入城里到处寻觅袭袖的下落,可是周围的人都说城内这几日没有那户人家娶媳妇。

  那袭袖到底去哪儿了?

  阿固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四处寻找袭袖,他走啊走,走到浑身都无力了,栽倒在了一处山脚下。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却看见眼前是一块墓地,而墓碑上刻着的便是袭袖的名字。

  一瞬间,他大脑惘然,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为什么?这不可能。

  阿固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不,不是这样的。袭袖,这不是你对不对,不是你……”他失控地想要刨开土去看里面的究竟是不是她,却被一个女子拦了下来。

  他的眼睛开始逐渐变红,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将此人弹开,他跃到半空中,两只手礼各自掌握着一团黑气,“挡我者,死——”

  被摔在地上的女子勉强爬了起来,她擦去嘴角的血,朝着半空中几乎失去理智的阿固喊道:“那是袭袖的墓,你难道还想要她死了都不安宁吗!”

  青年停在半空中,一团黑色的气瞬间从他右手掌中钻出,迅速往前,将摔在地上的女子举了起来,黑气掐住她的脖子缓缓上升。

  “你说的袭袖就是木楼里的那个女孩?”

  “除了她还能是谁!”女子用手指去扳开勒住自己的黑气,但是根本无济于事,艰难往下说,“你就是阿固吧。袭袖死了,她让我给你带句话。”

  瞬间,黑气消失,女子跌落在地。

  青年从半空中消失,闪现在女子的身前,青年步步紧逼,“袭袖为什么会死?是谁害的她?”

  女子记得袭袖死的时候交代过自己什么都不要透露,可是她还是为袭袖感到不公平,她对着青年大声吼道,“就算袭袖是自杀的,可是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在被那些人逼迫的时候那么无助!阿固,你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如果你还在,袭袖根本不会死。”

  霎时间,阿固眼睛里的猩红消失,他错愕地转身,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袭袖的墓前,“是我害死了袭袖……”

  他伸出手去摸墓碑,眼泪不受控制往外流,“都是我不好,袭袖……我不该突然离开。我……我以为只要我找到了雪莲,你就不会嫁人,可是我错了,明明先离开先抛下你的人是我……袭袖,你回来,回来好不好?”

  女子还想走过去让阿固给袭袖清净,却被阿固身上散发的能量光环瞬间弹开。

  他跪在袭袖墓前,一语不发,眼泪无声落下,浸湿泥土地,同样浇灭了他好不容易恢复热枕的心。

  那夜过后,青年给自己编织了一个谎言,他不相信袭袖死了,依旧每天守在木楼前,没日没夜地坐在那里等袭袖回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庭院前的树叶落了一地,初春时又长出新芽;鸟雀叽叽喳喳,冬日也回归宁静,阿固的样子越来越邋遢,可是他仍然向一尊石像一样,坐在庭院前一动不动。

  周围的鸟兽纷纷嘲笑他是个傻子。

  可是只有阿固知道,总有一天,他的袭袖一定会回来。

  始终没有人告诉阿固,袭袖到底为什么要自杀,他们总是用诸如“使命”这样的词还搪塞回答。

  阿固不想这一辈子都看不到袭袖。

  某个冬日,左符移回到了木楼,他为被包裹成雪球的阿固弄开身上的雪,“我知道有个办法能让你重新见到袭袖,但是有个条件,你愿意吗?”

  一动不动的阿固在这几年里第一次眨了眼,他缓慢地抬起头,盯着眼前的左符移,“你会骗我吗?”

  左符移摇头,“因为她的转世,是我办的。”

  —

  玉秋萤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长老,“这些……都是你的初任宗主告诉你的?”

  老人点点头,“是。当时的阿固被宗主带到了这里,这个山洞就是他待过的地方,他把他和袭袖之间发生的故事刻在了岩壁上,后来,就再也没了阿固这个人,他的生命停止在那一年,再然后,就有了转世的纪星觉。”

  说完,老人又继续看向玉秋萤,“这个故事应该也是你想寻找的答案中的一部分吧?孩子,无论如何,我知道你对他一直都很好,当时的你宁愿自杀放弃任务,都不愿意继续伤害他,现在的还是一样。”

  他笑了笑,“都说转世之后,人不一定会是从前那个,可是依我看啊,刻在你们内心深处的东西依然没有变。你想阻止纪星觉为了你做出叛变永咒的事情,无非就是你知道他如果那么做了会有怎样的下场,不是吗。”

  “当年宗主启动转世之术,耗费了他几乎所有的元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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