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半鹅归
三分钟后，车牌号D444444的蓝色出租车停下，车窗打开依然是之前看过的大叔脸，熟悉的话语响起：“打车不，下雨另加二十方币，其他车费按打表算。”
林初霜静默片刻：“另加十方币，其他打表走不走？”
又见汽车尾气。
站点显示屏时间再次来到11：50。
这次林初霜把价格砍到另加十五方币，依旧失败。
林初霜闻着尾气抹了把脸。
看出来了，这是个有个性的犟种污染体。
第四次见到大叔，林初霜果断拉开车门，带着石朵朵和阿云璃坐上车后座。
车门一关，雨夜中的候车亭在窗外倒退。
“去哪？”司机按下计价器，问乘客目的地。
林初霜随口报了公交车站点显示屏上写着的终点站：“青塘风情街。”
司机“呦”了一声：“这个点去那，店面可都关门了啊，你们是住在那条街上吗？”
“嗯。”林初霜应了一声，正要开口套话，突然心生警兆，扭头往窗外看去，就见一辆打着大灯的油罐车直冲他们撞来。
“嘭！”油罐车撞上出租车发出巨响。
石朵朵在两车相撞的瞬间带着小伙伴们瞬移到五十米外，再回看他们几秒前搭乘的出租车，已在雨夜中燃起大火。
周围景色一阵扭曲，一行人重回站点候车亭，时间点11：50。
第185章 6011 复盘
林初霜深吸口气，觉得自己在见到大叔的第一回就该直接送对方去超度，而不是因好奇后续发展而老实走剧情。
看看，这都浪费了多少时间！
似乎是猜到林初霜的想法，乌拓声音在心底响起：【从灵魂强度和怨念值看，那位司机大叔应该是半魂体。】
林初霜：【半魂体？】眉头微蹙，【那消除掉会不会影响到他表世界的灵魂？】
乌拓：【变成魂晶的那种暴力消除估计会，只吸收掉他身上怨念的话，大概率可以让半魂体去往里世界或是回归表世界。】
两人交流间，司机大叔又一次出现，开着出租车停在候车亭前拉客。
“大叔你好敬业啊。”林初霜还没说话，社交达人石朵朵率先开口，感叹道，“下雨天半夜出来拉客，出车祸爆炸都能准点到岗，劳模奖应该颁给你一份。”
“啊？”司机憨憨的脸上露出茫然。
围观的林初霜：“……”
小朵，之前在里世界的时候你可没那么大胆啊，当时不是还吓成人型挂件的吗！
不过石朵朵的搭讪行为，侧面说明了这位司机大叔可能真如乌拓所说是个半魂体，威胁不大，不然直觉超强的石朵朵恐怕早抖起来了。
【要送这位大叔超度吗？】林初霜问乌拓。
乌拓：【先不，刚才爆炸发生时，我感觉到了周围怨念有波动，多坐几趟车，没准能弄清污染区的规则。】
多坐几趟车的后果就是，小队成员们先后遇到油罐车撞击、车载广播电台里有红衣女鬼爬出、路过24小时营业便利店时司机拉肚子导致他们遭遇变态杀人狂……
再一次重回候车亭，小队成员都佛系了。
“大叔真惨。”石朵朵叹气，“每回出事第一个死的都是他。”
林初霜：“……”这是事实，无法反驳。
本以为小队拿的是午夜出租车杀人剧本，谁能想到实际操作起来是出租车上无人生还的剧情走向呢！
林初霜瞅着面前热情招呼他们上车的司机大叔，莫名生出几分同情，心里问乌拓：【有发现吗？】
乌拓直接现身站点候车亭中，同样看向司机大叔：“每次突发事故，怨念都会剧烈波动试图入侵魂体。”
“而一旦我们在意外中受惊、受伤或死亡，怨念就会挤走生命体的一部分灵魂。”乌拓握住林初霜左手腕抬起，示意对方看腕上污染值监测手环中的数值，“缺失多少灵魂，就会显示出多少污染值，所以资料上说污染值达到85%以上的人会表现出失魂症状，归根结底是灵魂被分离了。”
林初霜注意到监测手环中的数字为零，又去看石朵朵和阿云璃的手环，数字同样是零，心中琢磨着大概是绯髓宝珠在发挥作用。
“那司机大叔的作用，就是带我们碰瓷各种意外？”林初霜想到这个可能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每次都第一个挂，然后回档，为的是让我们循环体验各种事故，在这过程中不断被污染，直到灵魂被从身体里完全剥离出来？”
乌拓点头：“从怨念的波动轨迹看，确实如此。”
-
只要了解污染区的运作原理，再恐怖的场景都被变得平平无奇。
更何况小队成员还有绯髓宝珠这个外挂护身，实力上又能碾压核心污染体，那么完全可以在污染区里嘎嘎乱杀。
于是乎，第N次路过的司机大叔，直接被乌拓天降黑雪送走。
但神奇的是，当站台显示屏时间重新跳到11：53，出租车又出现了！
不同的是车上司机换了一个，变成胖脸头微秃的大叔，台词倒还是那一句。
“这个大叔也是半魂体？”林初霜问。
乌拓：“嗯。”
林初霜表情沧桑：“送走吧。”
乌拓抬手，黑雪飘落。
这场黑雪下了足足13次，等到第14次时，出租车再次停下，车窗打开，冒出一个血肉模糊，半张脸被什么东西砸烂的人头，说话时嘴里都在冒血泡。
“客，客人。”人头上的眼珠字掉了下来，还在坚持不懈拉客，“请，请上车。”
随着这句话响起，站点候车亭灯光闪烁明灭，氛围感拉满。
石朵朵第一时间抱住林初霜的腰。
林初霜：“……”小朵牌人型挂件已到位，这回来的是污染体没错了。
“嘭！”乌拓抬脚在出租车侧面用力一踹，踹得车子在空中翻滚几圈后重重砸落地面。
林初霜一怔：“这个不送超度了？”
乌拓：“它的灵魂太脏。”顿了顿，“换个说法，功德值负数。”
最终这只功德值为负的污染体被乌拓爆锤，消散后掉落一颗拳头大的魂晶。
与此同时，青塘污染区各处，十三个觉醒者忽有所觉，不约而同看向腕上的监测手环，露出惊讶到震惊的表情，不可思议道：“污染值降了？！”
众所周知，被污染的觉醒者身上污染度只升不降，境界越高污染度攀升的速度越慢，只有等级到20以上的觉醒者，才能抵御大部分污染入侵。
可要命的是，即便你实力提升到20级以上，先前已累积的污染值也无法消除，这是所有觉醒者的共识。
“严叔，污染值下降前你在做什么？”队友忙问严丛。
严丛，今年四十有二，二十五岁时觉醒魂纹，境界等级23级，因有从军经验，觉醒后一直活跃在各大污染区带队，口碑颇佳。
进青塘污染区前，他的污染指数是29.12%，探索期间受伤指数增加到29.27%，如今指数跌回29.12%。
如果林初霜在这，就会认得这位严丛领队正是给他们当过N回司机的大叔。
“就跟平常一样。”严丛摇了摇头，坚毅的面庞上流露出几分凝重，“不过指数下降后我的脑子里多了几个画面，有点奇怪。”
-
三天后。
方古星连桥市污染区观测中心。
工作人员打了个哈欠，与前来换班的同事知会一声，正要去食堂吃饭，广播警报忽然响起。
“青塘老城区污染指数波动较大，请及时观测处理！”
“青塘老城区污染指数突破32000点，请重点观测！”
“青塘老城区……”
一连串警报推送了十多条，工作人员连忙点开详情，就见青塘老城区的污染指数从三天前开始匀速下降，只是每次下降的幅度都在可控范围内，监测系统就没有发出警示。
而就在刚刚，原本下降到16000点的污染指数呈直线上升重回21000点大关，再一路往上向30000点冲击，眼看着就要破35000点。
“一级警报！快通知……”工作人员的话戛然而止，脸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监测屏上，青塘老城区旁边代表高危污染区的红点标记消失，污染指数定格在750点，连轻微污染区的标准都达不到。
“这是？”工作人员喃喃道，“哪个大佬把八个核心污染体打爆了？？”
乌拓确实打爆了核心污染体，但只打了三个灵魂太脏的，其余五个送它们去超度了。
这事儿说起来也巧。
原本三天时间是走不完八个核心污染体能量域场的，可架不住核心污染体组队送死，导致小队第一天遭遇一个双人队，第二天也遭遇一个双人队，第三天把四人队的核心污染体一起送走，就出现了观测中心里的一幕。
回连桥市网吧的车上，林初霜做起第一次探索污染区的复盘。
“在污染区中，觉醒者灵魂被入侵后会生成体外半魂体。新生半魂体会被污染体捕捉发展为下线，成为能量域场中的为虎作伥的一环，且能主动避开半魂体所属的觉醒者地域所在，形成这一规则的原因不明。”
“新生半魂体被超度后会回归觉醒者灵魂，同时觉醒者污染值降低，保留有半魂体部分记忆，并对超度者产生一定好感。”
……
“最重要的一点！把超度魂体后得到的馈赠量化，超度一个半魂体位能得5～15点，超度核心污染体800～1200点。”林初霜看向坐对面的乌拓，眼中光彩大盛，“消除怨念集合体需要2亿点左右的馈赠，也就是说，我们再刷22000个左右类似青塘老城区的高危污染区，就能把你身上的隐患彻底消除！”
乌拓眉目舒展，笑眼温和：“嗯。”
石朵朵看看林初霜，又瞧瞧乌拓：“可是方古星的高危污染区，只有不到3000个……唔！”
林初霜捂住石朵朵的嘴：“别说出来！让我再高兴一会儿！”
石朵朵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用“你们大人真喜欢自欺欺人”的小眼神瞅林初霜。
林初霜：“……”
-
方古星海面上某处岛屿。
层层严守的基地中，地下九层。
“丰碑城布设的星斗逆转乾离大阵，只差最后四个节点？”收到组织内网通讯的弓二眼睛微眯，“琴尊者那边怎么说？”
“提前启动宇宙融合计划。”通讯另一头传出女人冰冷的声音，“石巢星的‘许愿机’孵化失败，回收的介物源陨晶正好送去第五环星带的【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