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发电姬
大掌揉着她的腰,手心燃烧着一簇簇火,既克制,又疯狂。
直到她的唇被他吻得发肿。
直到她脖颈肩头,没有一处不发烫,发热,没有一处还留有温凉。
直到她抓紧了被褥,眼尾沁着泪珠,低低地哭:“先生、傅探花,我不敢了……”
“放,放我去睡吧,明日我定起不来了……”
傅洵眼尾蔓出一抹微红。
他垂眼,轻轻地哄:“明日给你睡到午时。”
兰絮:“……”
……
虽然没有到最后,但兰絮算是体会过,老房子着火的可怕之处。
即使最开始,男人克制得要命,可是真烧起来,只怕要把她吞噬殆尽。
他只叹:“你还小。”
即使这个时代,女人们这时候有结婚生子的了。
他却不这么认为。
傅洵靠在床头,衣襟微敞,他早上衣服其实穿得严严实实,但兰絮用一双手,又把他的衣襟给揉乱了。
因此,向来严于律己,清冷不凡的男人,略显出几分随性。
饶是衣衫不整,他目光却分外清明:“会试的搜身,比乡试严格,必须脱剩里衣,接受监门官检索。”
“不过,并不是没有办法,你只管好好学。”
其余的,交给他就是。
兰絮垮着一张小脸,咸鱼只想躺平,呜呜。
想到被考试支配,她不太情愿:“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啊,老师,前辈,还是探花?”
傅洵:“都有。”
兰絮:“就这?还有呢?”
他顿了顿,把她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不让她看自己的眼,方又说:“还有,钟意你的人。”
他性格使然,没办法像兰絮一样,动不动把“喜欢”二字挂在嘴边,实在太直白。
不过能得到他一句“钟意”,兰絮也满意了。
看看外头天色,傅洵:“午时了,起来。”
兰絮惊讶:“说午时就午时啊?”
傅洵斜睨她:“我这辈子,还没在床上躺到午时未起。”
兰絮:“那你以后机会多着呢。”
傅洵:“……”
不过,还是真是应了那句“今时不同往日”。
他没强要她起来,而是自己先起来,叮嘱闻风烧水。
大中午的,闻风心里奇怪,却也没问什么。
直到看到兰絮不肯走路,非要傅洵抱着,傅洵忍了忍,终究还是亲自把她打横抱好,走去净室内。
闻风:“!”
结合这几个月的细节,他明白了,缓缓张大嘴巴——
夭!寿!啦!
傅洵看了闻风一眼,既是知会,也是让他闭好嘴巴。
一夜,傅宅发生一种翻天覆地的变化。
……
下午,万里又来了,呈上新的情况:“大人,阳平那边急信。”
傅洵看完,把信纸烧了。
实在拖不得,他必须北上,去阳平。
刚确定心意,腻歪了没两天,傅洵又要忙了。
兰絮站在马下,朝他挥挥手,道:“先生,我会写信给你的,你记得回信。”
傅洵:“嗯。”
他与万里一人一骑,留在兰絮那边,则是闻风、刘婆子和小童几人。
他一夹马腹,打马前行。
走出几步,他蓦地回头,去看那站在树下的人影。
她跳起来,朝他招招手。
傅洵弯了下唇角。
一旁,万里愣了愣,这还是这么多次,第一次看大人在离开时,回头看身后人。
……
傅宅里没有傅洵了,兰絮暂时搬回崇学馆舍馆,这样早上可以睡晚一点。
这两日崇学馆方重新开馆,江之珩、冯嘉等,则从北方各处,重新聚集到崇学馆。
秀才们还是交给庞学究几人教导,举子们则自成学次,由蔡老教导策论到年后。
至于明年要不要赴考,端看个人,只是,不是人人都是傅探花,大部分人还是想等三年后再来。
也就是,兰絮还有三年可以浪。
却听谢玉君说:“接下来,我们姊妹就不会再来崇学馆了。”
十来个少女,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突然而来的分别,兰絮有点不舍。
一个谢家女孩说:“可惜没能和傅探花道个别,不知道他会不会回崇学馆呢……”
谢玉君摇摇头:“这个,不好说。”
兰絮:“嗯?”
傅洵确实没跟她说归期,只是说,自己尽快忙完。
像他这种一言九鼎的人,兰絮自然就信了,可现下看来,阳平的情况可能不太好。
果然,谢玉君小声说:“若他能明年这时候回来,都算不错了,也可能不回来,直接回京城。”
大家唏嘘,能得傅探花教导的机会,着实珍贵。
兰絮心想,古代就是坏在交通通信,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十月,兰絮第一封信,发了出去,大抵讲了一下蔡老的教学,自己的学习。
末了,最后,她勾着唇角,写下一句:“秋尽花败,先生不在,心伤。”
傅洵的回信,比她快许多,勉力她好好读书,又加了一句:“我尚在人世,不用缅怀。”
兰絮:“……”
这人就不会甜言蜜语。
不多久,蔡老出了一道策论,难度很高,就是兰絮,也只能答到一两个点。
她把问题写进信里,又补了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月不见,如隔一百八十秋。
这回,兰絮收到的回信,非常厚的一沓。
她惊呆了,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赶紧拆开,结果,整整二十页纸,全都围绕兰絮询问的策论,前十张讲若是考场遇到这种题,怎么答。
后十张又讲,若在现实为官,遇到这种题,该怎么做。
这后面,是蔡老不曾讲过的,分外之详实,有些举措也不适合写到卷面。
却很是给兰絮长见识。
她看得眼睛疼,摸索到末尾,终于看到傅洵的落笔:“人生哪有一百八十秋,勿要矫情。”
兰絮:“……”
好好好,她就要肉麻,就要矫情,于是新的一张信纸上,她只写了一句话:
“庆湖尚未大寒,然久未见君,我心大寒。”
想象着傅洵看到这句话,该怎么皱眉,她就有些开心。
哼,就恶心他。
今年崇学馆年假,依然是从腊月二十七开始放。
兰絮独自坐船回去东县。
时隔半年,家中一地鸡毛,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尤其她中举后,谢老爷和八姨娘心中就是再有疑惑,也只能暂时压下。
王夫人也没有在谢家,谢老爷和王夫人还没和离,这摊事一时半会儿,急不来。
加上又嫁出去两个姐姐,家里没往常热闹。
兰絮见过名义上的父亲,也不管谢老爷气急败坏,直接去私宅找王夫人。
因事先通过信,王夫人站在门口守着她。
印象里美丽明艳的母亲,瘦了一圈,走路有点瘸。
兰絮眼眶一热:“是我不孝,没能回来为母亲撑腰……”
王夫人捶打她:“不该回,你就不该回!当时可着急死我了!”
二人抱在一起好一顿哭。
何妈妈在一旁也擦眼泪:“好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