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uer
由纪浑身的汗,看着眼前的一幕像是看一副破碎后又捻好的画。
片刻后,贺兰月偏过头,长睫于傍晚的夕阳中轻轻落了下来,于她眼睑处落了些许灰白阴影,她笑了下:“他该下班了吧。”
“喻先生打了电话说今天需要开会要晚一点。”由纪说。
贺兰月点点头,自如的起身走到阳台处,迎面的风温润如扑面的蝴蝶落在脸颊上:“孕早期需要多休息。”
由纪没开口。
贺兰月想了下,问由纪:“我的电话在哪里?”
由纪一怔,从贺兰月好久没打开的抽屉里找出手机给她,贺兰月摇了摇头,说:“帮我拨通我表姐的电话。”
自从贺兰月失明后,她所有的财产都由表姐代为打理,包括父母留下的医院之类的。
表姐贺兰西和贺兰月是不同类型的人,虽然也姓贺兰,但是那种异常坚强的女性,坚持要白手起家,至今未婚。
电话很快接通。
“表姐。”
“你还活着呢?”
贺兰月笑了声:“是,还活的好好的。”
“有事?”
“我结婚了。”
“所以通知我喝喜酒?”
“不是,结婚的那个人怀孕了,想要麻烦你多照顾他一下。”
“怎么你明天就要死吗?”
贺兰月哈哈大笑,对面的贺兰西忙得不行,贺兰月像是放假一样将所有的工作都甩给她当甩手掌柜,而贺兰月的父母也是一个出国一个呆在疗养院将贺兰家的东西都当做没有一样处理。
导致贺兰西怨气很重,她根本不觉得失明是什么大事,只是看不见而已,又不是死掉了,自己看不见都找看得见的人来工作,反正脑子还可以用来决策就可以了。
贺兰月:“我又不能出门。”
“你腿断了?”贺兰西翻了个白眼,说:“我管不了一点,忙死了,既然你都能把人弄怀孕了,明天等我上门。”
电话砰的一下挂断了。
由纪犹豫:“这是?”
“哦,她答应帮忙了。”贺兰月把手机还给她,扭头说:“由纪我想吃辣一点的东西。”
“感觉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贺兰月说。
她一句话,晚餐的菜单被推翻了,反正时间还早,贺兰月掀开钢琴,手指开始重温钢琴键,唯独音乐是盲人和正常人之间没有任何不同区别的东西,钢琴声流畅的流出她的房间。
许久,贺兰月的房间被由纪快速敲响,她声音很急:“喻先生身体不舒服去了医院。”
贺兰月表现淡定,扭头:“什么原因?”
“说是出血。”由纪脸都白了。
听到这个原因,贺兰月垂下眼,她收回落在钢琴键的手指,顿了下再次开口:“送我去医院吧。”
再次出门,贺兰月的精神好多了。
她撑着下巴听着医生的报告,因为有些专业名词由纪听得不是很懂,但看贺兰月的脸色似乎问题并不是非常严重。
抵达医院也是半个小时后,贺兰月独自一人进了喻星洲所在的病房,刚推开门进去就听到轻微的抽泣声,她脚步一顿,那哭泣的声音也跟着一顿。
贺兰月靠近他的病房,如实的说:“没多大问题,孕早期见红是很常见的事情。”
即使听到贺兰月这么说,喻星洲不知为何看到这个自己应该憎恨的人,眼泪却不可控的流下来,大颗的眼泪掉落在身上盖着的薄被上,他的嗓子梗的有些酸痛,抽气几次后才稍微平复下情绪。
贺兰月在他病床前坐下,非常的自然的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用信息素为喻星洲营造出一个短暂的安全屋。
两个人的距离不近不远,贺兰月的语气非常冷静,询问:“肚子痛吗?”
喻星洲:“不痛。”
他的嗓音仍旧在颤抖着。
贺兰月想了下,她靠近了一点,说:“没关系,检查报告里排除宫外孕的可能。”
“医生说可能先兆流产。”喻星洲不知为何对着眼前这个人有很多流泪的念头,他被眼泪浸泡着的双眸落在贺兰月的脸上,一想到这个孩子有可能会离开自己,立刻痛苦想要跟着一起死掉。
喻星洲忍耐着心痛,说:“在那天晚上我抽了烟,会是这个原因吗?”
或者是系统的惩罚吗?这个理由喻星洲没有办法对任何人开口。
那天晚上决心去做攻略任务的喻星洲在思考做还是不做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抽掉了半包烟,他不知道那天会推错门,会因此怀孕。
极度的后悔完全包裹住喻星洲。
坐在他病床前的贺兰月嗓音温柔,像一颗大树一样让人忍不住依靠:“这不是你的问题,小洲,你只是一个碰巧怀孕的爸爸,不是万能的神,现在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病房内安静了好久,贺兰月才听到喻星洲如梦呓般开口:“贺兰月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第9章 ch09
ch09
安静横距在两人中间,如同一道裂谷。
贺兰月面色平静道:“这不是我是否想要这个孩子的问题,重要的是你本人的健康。”
她站起来,明明看不见,但落下的目光仍旧让喻星洲感觉到这个人正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自己。
贺兰月的声音好听,说出的话却让喻星洲浑身发冷:“如果这个孩子连健康的出生都没有办法做到,它根本没有出生的必要。”
贺兰月以前见过一些比喻星洲还态度激烈的孕妇/父,那些人态度强烈的保护自己的孩子,即使在检查报告明显指出孩子的身体问题后还是坚持要生下来,出于自己的专业贺兰月其实并不支持这样的行为。
对于未出生的胎儿来说,孕育孩子的产妇/父身体更为重要一些。
没想到喻星洲冷笑了下,像是被激怒的狮子,无差别的攻击任何一个企图伤害自己的孩子的人:“贺兰月,你永远这么自私,说着为我着想的话,其实根本上是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贺兰月微微挑眉,笑了,干脆的承认:“确实,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是个意外。”
“那就让我走,这个孩子也根本不需要你这样的母亲。”喻星洲抱着自己的肚子,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人。
“不需要我?”贺兰月语气轻慢的重复了下这句话,她偏头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妄图寻找一点喻星洲的样子,寻找无果。
她俯身循着信息素靠近他,在甜糜的玫瑰香味中她微扬唇角,露出有些尖锐的犬齿,一只手伸进喻星洲的头发间,两个人距离很近,近到有种要接吻的错觉。
喻星洲像是被锁定的猎物,连躲避都忘了。
下一秒,贺兰月抓着喻星洲的头发往后一扯,让他仰头对上自己,她看不见,动作间擦过喻星洲的下巴。
贺兰月释放出的信息素无声的像晨起的雾湿漉漉的包围住喻星洲,引得他下意识的放松身体几乎如同猫咪躺在主人怀中想要袒露肚皮一样。
这个念头让喻星洲羞耻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他的理智和欲望冲击着,抗拒着眼前的贺兰月,却又忍不住靠近着她。
过去所有的回忆都像走马灯一样在喻星洲脑海中转动,前世那些他不知羞耻求爱的样子,一瞬间都在眼前飞快的略过,最后停留的是眼前贺兰月的脸。
以为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眼下无法克制本能的行为会有些得意,但贺兰月表情淡淡的,随手放开自己,她起身,阐述事实:“现在你根本离不开我的信息素。”
贺兰月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说:“这两天你好好休息。”
贺兰月在喻星洲身上闻到了另一个陌生的Alpha留下的信息素味道,大约是时间过得太久,又或者两个人的距离不是很亲密,那淡淡的信息素很快便消失在空气中。
说罢,她喊来由纪扶着自己离开了病房。
只剩下喻星洲独自坐在病床上,空气中全是贺兰月的信息素味道,他明明感觉厌恶这个人的靠近,还是忍不住轻轻呼吸着。
喻星洲还以为贺兰月回去了,毕竟她看上去离不开自己的海棠湾,但没多久病房门从外面推开了,原本侧身背对病房睡着的喻星洲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进来的不是医生,而是贺兰月和由纪。
由纪担忧的看了他一样:“喻先生,我带了晚餐过来,吃一点吧。”
喻星洲没说话,由纪下意识的看了眼贺兰月,贺兰月表情淡淡的,没说话。
喻星洲一声不响的起身推开身上的被子准备下床吃饭。
但由纪上前摆好小桌,将带来的晚餐一一摆放好,说:“没关系,就这样吃饭吧。”
出乎意料的是贺兰月在病房的沙发处坐下,由纪帮喻星洲放好晚餐,又将另一层的饭菜在贺兰月面前的桌上摆好。
几乎是饭菜一拿出来的时候,喻星洲就立刻闻出了空气中那点辣味,估计是厨师为了照顾贺兰月的口味,菜里的辣椒放的并不多,喻星洲小心的瞟了一眼。
贺兰月:“由纪一起坐下吃吧。”
由纪推辞了下,准备把病房让给他们两个人。
贺兰月无所谓的开玩笑道:“你坐下吧,不然喻先生又要怀疑我要谋害他的孩子了。”
喻星洲捏着筷子的手一紧,懒得在由纪面前和她吵。
听不到回应,贺兰月有些无趣的抿了下嘴唇。
空气中漂浮着那点淡淡的辣味,仿佛重新激活了喻星洲的口腔味蕾,他心不在焉的喝着油腻的鸡汤,余光总忍不住往贺兰月那里飘过去。
两个人在一起算是吃了好几顿饭,喻星洲发现这个人每餐都吃的不多,想到这里,他也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一时间,病房内完全安静下来。
隔着空气,喻星洲小心的用视线触碰贺兰月那双看不见的眼睛。
是因为他重生后做的一切改变吗?
系统曾经的回答再一次回到他的脑中,像一片不断下陷的淤泥,各种念头总是乱七八糟的混杂在一起,想要分辨清楚也不行。
还有这个孩子。
因为孕期太短,他其实根本感受不到身体里孩子的存在,只是今日接连的疲倦和嗜睡不断提醒怀孕的事实。
吃不下去了,他把碗筷收起来。
由纪敏感的看过来,笑着说:“饱了吗?”
他点点头,又轻声道谢。
即使对贺兰月观感不好,但喻星洲对由纪的照顾都有所感觉,这是个体贴细心的Beta。
由纪看了他面前也并没有减少多少东西的餐盒,又转过头看着贺兰月吃着鸡肉,因为她下午说想要吃辣的,厨师特地少放了一点,贺兰月吃的很慢,眼睛看不见也有好处,起码她自己也察觉不到自己被辣的脸开始泛红。
由纪忍着想笑的冲动,装作没看见一样,快速的吃完自己碗里的饭菜,起身收拾干净喻星洲面前的餐盒,轻声说了句要转交餐盒,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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