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须尽欢
“如此多谢了,天妤,没想到你竟如此贴心,紫鸢把你养得很好。”
“恩,我母亲是世上最好的母亲,只可惜……”
说起这个,楚天妤的眼中便寒冰溢出,阮王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坐下后看着窗外的繁花轻声道。
“我也有一个女儿。”
楚天妤歪头看他,阮王微微一笑。
“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的母亲,她嫁人之后我伤心离开,也打算一生不娶,可在我被追杀受重伤的时候,被一位贵女救下,她心地善良,也生得美丽,且身份高贵,当时她的族人知道了我的存在,要将我驱赶,她竟不顾自己的名声说我是她的未婚夫,已私定终身,她必须救下我,后来她的家族便为我们举行了成婚大典,也逼着我们同了房……”
阮王看着楚天妤,眼里浮动着双层的内疚,他对自己的妻子内疚,也对天妤内疚。
“也就那一次,她有了身孕,我本想带着她离开,结果又遇到了刺杀,她在受重伤之余产下了女儿,没有办法我只能先将虚弱的她送走,然后抱着女儿分头离开,可这一分别,竟是十几年未见。”
“我不知道女儿在哪,也不知道她在哪,所以十几年来我离开了皇宫,一直漂泊四处寻找着她的下落。”
第435章 眼里的欣喜
说完阮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眼中都是伤感沉声道。
“一半是为了找她,一半是为了时刻打听你母亲的消息。”
其实……他出来的目的有好几个。
虽然他一再地向皇兄表明,虽然父皇将皇位传给他,但他并没有兴趣,所以自愿禅位于皇兄,可皇兄在登上大位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人到处追杀他。
他心寒之余,也理解皇兄的疯狂与小心,索性召告天下他连王爷都不做了,自贬成为百姓,离开天心国。
游走四方也是在告诉皇帝,他是真的不打算留在天心国,是真的不想要那个皇位。
可是。
这种想法在看到天妤和程紫鸢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他突然间觉得,那些年承受的刺杀、暗害都是他过于狭隘了,他就不该逃避,他该把皇兄杀掉,把他推下皇位,然后把属于自己的皇位给夺回来,因为他不是孤家寡人,他是个有女儿的人,他完全可以把皇位交给天妤!
这些年。
她们母女过得太苦,也受了太多的委屈,合该把这天底下最好的一切都交给她们。
“如果我女儿还在世的话,应该和你一样大,她母亲非常的美,想必她生得也十分美。”
“那您知道您女儿的下落吗?”
楚天妤缓缓的走到阮王的面前,与他面对面站着,她看着阮王眼里的温柔和宠爱,看着他眼里的内疚,心狠狠的颤抖起来,有些东西一旦怀疑就一定会去证实,会让人去查,虽没有铁证摆在眼前,但从阮王的眼神里,她其实可以猜测出一二。
“知道。”
阮王抬起手下意识地想去轻抚楚天妤的脸蛋,可是悬到一半又慌忙垂下,眼下他的身份可不适合碰楚天妤,且他其实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万一天妤知道之后不原谅自己,不肯叫自己父亲,那又该如何是好?
紫鸢把她教得很好,不论是模样、家世、手段,她都是上上等,是京中的贵女,他也知道程老太太最疼爱的就是她,最护着的也是她,明知道她不是紫鸢亲生的,却愿意把最多的爱给她,所以他是实实在在的感激老太太。
楚天妤见他眼中有伤意,不敢与他说太多,往后退了一步轻轻施礼。
“您先休息,我回茗院去了。”
“不住这儿吗?”
阮王下意识地问着,甚至还透着一丝不舍,楚天妤微微抿唇。
“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要安排,所以还是回去比较方便,反正近,我随时可以过来的。”
“好,路上小心一些,虽说这是京城,但坏人也不少,挑人多的地方走,亮的地方走。”
阮王一句一句地嘱咐着,俨然已经成了一个老父亲,眼前的孩子太美也太柔弱,一出门,阮王便觉得不知道会有多少少年盯着她看,想要把她娶回去,更有甚者有可能遇到坏人还有对手。
楚天妤转身一边朝着门口走去,一边笑着说道。
“坏人也要有胆子欺负我,有本事靠近我才行的呀,我的暗卫营个个武功高强,可不是放着玩的。”
“你有暗卫营?”
阮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欣喜,若是这样,她的安全问题可就解决了。
“是啊,外祖母把她的暗卫营给了我,没有给三位表哥。”
阮王点头,笑着与楚天妤挥手,看着她的背影从园子里消失,阮王转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出了院子朝着老太太的院落奔去。
程老太太正在喝汤,听说阮王过来了,便让嬷嬷去迎他进来相见,阮王此番过来的目的她应该是猜得到一二的,放下汤碗时老太太面上沉静,可在看到阮王踏进正厅的儒雅身影时,老太太的眼眸还是不可见的微微缩了缩……
第436章 她要,他便给!
恍恍惚惚,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十几年前,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孤独的少年,那时候的她还是风华犹在的贵公主,可如今她的脸上竟有些许的皱纹,眼里铺着厚厚的一层沧桑。
阮王上前给老太太深深施礼,老太太端坐主位受了他的礼,随后抬手示意他落座,有些无奈道。
“你不来见我,是一直在怪我?”
当年……阮王来做质子的时候,并没有住在皇宫,而是离程府不远的一座被看守得很严的府邸里,出事之时,紫鸢无意间看到,便护过他几次,从此以后,阮王便与紫鸢成了好朋友。
她也着人暗中查过阮王,是个心性善良的孩子,随着时光的推移他们的感情也越来越好,老太太甚至暗中许了这门婚事,无奈事情生变,才让他们活活分开,倒是没有想到,她们竟把彼此放进心里十几年,每日受那思念的磋磨痛苦,竟是一句都没有说出来。
阮王站在老太太面前,明明是责备他,可语气又像是母亲那般亲昵,他一时间红了眼眶,也很真诚地点头道。
“是怪您的。”
所以他才会在进府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拜见老太太,而是直接去看了紫鸢,可仔细想想,这些事情都是造化,都是命运,怪谁不怪谁都没有意义,当时的紫鸢聪慧有手段,她甚至认为自己可以控制自己的一生,只是没想到身边围着的都是恶毒的豺狼,这才着了道。
“唉。”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我们含辛茹苦把紫鸢培养出来,却忘了让她去历经磨难与辛苦,也忘了让她看清人性的恶毒与狠辣,不过是一次的不小心,她便万劫不复,这一点,的确是我做事不周。”
保住了大家,却舍了紫鸢,这件事情就是到死,她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
“老太太。”
阮王起身,一撩长袍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急忙俯身抬手。
“你这是做何?快起来!”
他是天心国最尊贵的殿下,本也该是天心国最尊贵的帝王,可为了紫鸢、为了天妤,甚至是为了自己的正妻,他把这一切都放弃了,他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这才能让大家得以生存。
“老太太,多谢您把天妤养得这般好,我无以为报,给您磕三个头。”
就连武力值最高的暗卫营老太太都愿意给天妤,可见这程府对她的疼爱是真真的很多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
阮王抬头看着老太太,老太太哪里会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红了眼睛点头道。
“只要紫鸢同意,我自是同意的,但是她的身子你该知道,陪得了你一年,陪不了你两年……”
“我不在乎。”
阮王摇头,眼里染着重重的痛意。
“都已经错过十几年了,再不试一试,难道要到死都留有遗憾吗?”
老太太终是起了身,亲手把阮王扶了起来,两人坐下后,先是一阵沉默,随后老太太轻声道。
“如此便要辛苦你照顾紫鸢。”
“应该的。”
阮王见老太太松了口,紧紧握着的拳头暗暗松开,这时候才发现背上竟有一层薄薄的细汗,他当真担心老太太会以紫鸢的身子为由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也许这是注定的。”
刚好就那么巧他的女儿成为了紫鸢的女儿,成为了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外孙女,他们就算是成亲,于天妤而言也没有任何的坏处,所以老太太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反对。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
阮王和老太太聊着天,阮王简单地把自己这些年的际遇说与她听,老太太听后又是一阵沉默,最后看向他的时候,眼中都是心疼。
“你把皇位让给他,他却想尽办法对你赶尽杀绝,害得你妻离子散。”
阮王冷着脸点头。
“原来觉得没有关系,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可看到天妤那般美丽和聪慧之后,我的想法却又有了些许的改变。”
老太太眼神幽幽看向门口。
“我们都是宁愿委屈自己也要成全别人的个性,但并不是咱们善良了,对方也会回之以善良。”
从一开始他们就都错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以善回善的人啊,大多有的不过是恩将仇报,甚至是毒心算计。
阮王唇边溢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当年来大夏国当质子的时候,原本选的也是皇兄,可他那个精明的皇兄耍了手段,让他以为皇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他便自请而来。
“母亲。”
身着奢华袍子的程北一进来就嚷嚷着,一边大步往里走一边叨叨。
“新开了一家江南小苑,做的都是江南那边一带的小食,挺好吃的,我让人去买了一会给您送过来,母亲,您那套红宝石打出来的头面可还在,天妤送了一套正红色的长裙给我夫人,少了一套首饰,大嫂是一套碧绿色的,恐怕也要一套,您私库钥匙给儿子一下的嘛。”
老太太听着自己的小儿子嚷嚷嚷,眉眼里有些无奈但更多的还是笑容。
“也不看看有客人在场,就这般嚷嚷。”
话虽这般说着,却抬手示意李嬷去拿钥匙,随后见儿子眼里有一丝倦意,程老太太又急忙道。
“这是做什么去了,又没睡好?”
程北笑着和阮王打了招呼,搬了一张凳子便靠在老太太右下首的位置坐着,依着母亲把自己的脸扬过去道。
“都有黑眼圈了,您瞅瞅是不是很严重?章州有水患,货行到一半突然间起大水,我这急得一宿没睡,本想亲自去一趟,但您那儿媳妇说货没了就没了,丈夫没了她难得改嫁,我想想也是有道理,所以就算了,让下面的人去处理。”
老太太看着自己的话痨儿子,眼里都是心疼,虽然他说起来好像轻描淡写,货没了就没了,但实际上,老太太了解他的性子,必定是想了一晚上的办法,操劳了一晚上,要不是二媳妇拦着,说不定他真亲自去了。
虽说女儿没有嫁好,但是儿子却娶了两房好媳妇,于老太太来说,心里多少有些许的安慰的。
李嬷嬷转身出去让丫鬟们端参汤和洗脸的水过来,侍候着程北洗了脸、喝了水,又侍候他喝了一大碗参汤。
阮王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看着她们母子间的感情,突然间明白为何天妤会长得那样好,为何会那般受宠。
若是换成别的世家,或者是公主的府邸,只怕是想要见一面都难,可程府却不一样,他们要的是亲情,是彼此相互的扶持,是同心协力的一起奋进。
“阮兄,我问过素心,她说你的身子调养半年就没事了,也不必出去另外辟府,就此住下吧,需要什么样名贵的药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弄到的,我都会安排。”
阮王起身朝着程北深深施了一礼。
“当年所托,北兄全心全意这般周全,我心中感动,却是无以为报的,若是北兄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自是全力以赴。”
“这样……”程北眨了眨眼睛,笑道“还真有事想麻烦你,我可能会在天心国做生意,但你知道的,在别人的地盘有时候有钱也说不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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