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须尽欢
“同样的,如果我死了,她也会埋了我。”
“胡说什么!”
太子手中的杯盏突然间裂开,热茶洒了他一袖子,可他却丝毫不管伸手握住了楚天妤的手。
“不会的,孤不会让你死,楚天妤,任何时候都记得好好活下去。”
楚天妤扬起长睫,怔怔的看着太子,心间骤然剧痛。
他知道叫别人好好活下去,自己为什么不好好活下去?特别是他已经是大夏国的帝王,已经登上高位。
“太子殿下,我和十鸢的事情您别参合了,免得到时候御史参你一本。”
太子绝美的脸庞闪过一丝戾意,说起御史还真是有意思。
朝堂之上,今日所奏的事情他料准了江侍郎和钱御史是会为难他的,可出乎意料的这两个人不但没有拦他,反而还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中间话,让他在朝堂上好过了许多。
下朝之后。
左都御史钱大人也就是钱多多的父亲与他同行,与他说。
“我只有一个要求。”
这话一出口太子就知道是什么意思,那是要站队的意思,钱大人准备投他了,他说,只要他的女儿以后能为自己的亲事做主,他就愿意支持太子,而这件事情的启发点来自于楚天妤和江景年的婚事。
太子自是应允,同时也明白这内里的原因。
于是。
江侍郎因为楚天妤,钱大人因为楚天妤全都投了他,而都察院以钱大人为首,他站队了,就代表着整个都察院都是他的。
楚天妤,可以说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他们不会弹劾孤,放心吧。”
太子垂眸将下朝时发生的事情说与楚天妤听,楚天妤眼中惊讶溢出,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伸手拍了拍太子的手背,轻声道。
“你也挺不容易的。”
太子狠狠怔住,猛地扬起俊脸看着楚天妤,一双凤眸阴晴不定,时而杀机四起,时而又风平浪静,从未有人对他说过他挺不容易的。
“楚天妤,你可信孤?”
这话才问出口,楚天妤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摇头。
“殿下,我信天下任何人,也不会信到您这里来。”
一个未来的帝王,怎么可能值得信任,就算他有心,但他也无力,毕竟他身后有太多的力量会推着他身不由己地前进。
太子刚扬起的剑眉渐渐阴戾,身上的温度也迅速散了去,一抹自嘲从他的眼中闪过。
“天亮了。”
一丝朦胧的白光从窗外折射进来,墨儿几个掌着灯走了进来,楚天妤站起朝着太子施礼。
“殿下,我与十鸢先走了。”
墨儿亦是上前施礼,随后与楚天妤轻声道。
“一叶和知秋她们等在外头呢。”
墨儿眨了眨眼睛,楚天妤便知道暗卫营能来的人都在外面等着她,不管服不服眼下主子有难,他们必须出现。
太子看向明玉,明玉点头,不久后就安排了上好的棺椁将寒冰床一起封在了棺椁里,侍卫都着了常服押送棺椁,从太子府的后门出来之后,楚天妤带着人带着棺椁朝着宸王府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的事情太大,楚天妤决定越过顺天府直接去寻管理京畿的宸王殿下申冤,到了宸王府的门口,楚天妤手拿诉状,带着大家一起跪在了府门前。
宸王府的大门几乎在同一时间大开,宸王似乎知道她会来似的,一身蟒袍披身,神情冰冷,站在门口冷声问她。
“何人。”
楚天妤深深一拜,一字一泣血。
“楚天妤,为姐申冤!”
第157章 棺椁,眼中的红意
“遭何人所害?”
宸王身长玉立,裹着一身寒霜让人不敢靠近,他的语气极为冰冷,似乎不近人情,但只有他的贴身护卫江序白、江兮白却清清楚楚看到,自家殿下束在身后的拳头此刻是死死握着的。
“祁王府,帝钰。”
“可有证据!”
宸王眼神阴沉沉地落在那棺椁上,眸眶周围无法抑制的溢出一丝红意,因着天还未大亮,无人发现而已。
“有。”
楚天妤直起身子,将紧握着的拳头举了起来,她的掌心里,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
天光又亮了一些,街市上开始有百姓行走,偶尔还有官轿路过,远处隐隐闻到包子馒头的香气……
宸王走下白玉台阶,走到楚天妤的面前,俯身亲手扶起了他,眼眸与宸王四目相触的刹那间,悲伤似乎相通,一下子让他们眼里的红意更加的明显了起来。
楚天妤再也抑制不住大颗眼泪坠落,宸王慌忙避开她的眼睛,握住她的手将东西接过,启唇时喉咙酸涩。
“来人。”
“属下在。”
江序白、江兮白上前得令。
“这件案子本王接下了,抬棺入府。”
楚天妤见宸王接下了这桩案子,心中压着的巨石此刻却是更重了一分,她上前一步与宸王靠得极近,轻声与他道。
“殿下,这仗不好打。”
她也不过是过过明面而已,祁王爷不交人,她报不了仇,那她就动用暗卫营的人去杀人,总有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
总之。
这口气她咽不下!
“你怕吗?”
宸王微微垂眸轻声问她,楚天妤咬牙切齿。
“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灭了他祁王府满门。”
只许他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许她到处放火了?
“王爷,这么多年下来祁王府肯定不止这一桩肮脏事,如果可以还请您仔细查一查,掌握的东西越多,我的胜算才会越大。”
事实上。
楚天妤已经让一叶和知秋安排下去了,让他们用江湖上的手段去查祁王府的罪证,她就不信这么多年下来,祁王爷全都把尾巴扫干净了。
“好。”
宸王一抬手,宸王府的府兵立即涌出来抬着沈十鸢的棺椁进了宸王府。
西厢已经收拾出来了,干净且优雅,甚至桌面上还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女儿家要用的胭脂水粉,衣橱里放着华贵的衣裳。
楚天妤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骤伤。
“天妤。”
宸王在她的身后沙哑开口,楚天妤转身看着宸王,没等他说完,楚天妤就默默的转身离开了厢房。
她知道。
他想和十鸢单独相处。
冰棺被抬了出来,静静的置于厢房的中央位置,晶莹剔透间,厢房里立即寒气四溢,烛光围着寒冰床摇曳生辉,映得冰上的十鸢像仙子一般美艳。
宸王定定的站在床前,看着光芒里灼灼生辉的姑娘,楚天妤把她照顾得很好,哪怕是一根发丝都理得妥妥当当。
不过是几步的距离,他却走得异常的沉重,缓缓坐在床边,伸出手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竟在狠狠的颤抖,费了很大的劲,他才握住沈十鸢的手,冰冷且纤细。
俊美的脸庞此刻再也藏不住悲伤,眼泪就那么不断的落了下来。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很镇定,真的很镇定,每天都有人生,都有人死,这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离奇的案子也同样每天都会发生,身为刑狱之首他实在没有必在有情绪波动。
一直到见到沈十鸢之前他都保持着镇定,可在看到她那张苍白的小脸蛋时,宸王才发现那一直拦着、藏着的悲伤突然间就挡不住了。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十鸢的手背上,宸王俯着身子将自己的脸放进了十鸢的掌心里,紧紧的贴着。
“为什么?”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头也是悔恨交加,他问的是自己为什么不多关心一些她,多关注一些她,为什么不派人保护她。
一直以来他都极力的稳着自己,不让任何人发现他喜欢沈十鸢,甚至两个人碰了面话都没敢说几句。
帝钰虽早就跟他表白过,可他也同样一早就拒绝了,而且还亲自与祁王叔说过希望祁王叔给帝钰寻一门好亲事,断了她的念想。
祁王叔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子,他说没有,祁王叔问他是不是喜欢沈十鸢,他说不是。
而这句话也同样传进了沈十鸢的耳朵里,让沈十鸢那刚刚要靠近的步子又猛的收了回去。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的,他想这样也不错,待日后成了亲他再亲自跟沈十鸢解释,可他现在没有机会了。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若他明面上不在乎沈十鸢,暗地里保护她,也许她就不会死,许久,他哭得鼻尖窜红才缓缓坐起身子,宸王颤抖着手轻轻捧着十鸢的脸蛋。
明明昨日还是那样的鲜活,那样的灵动,还能听到她规矩又温柔的嗓音,可是今日再见,却已躺在了这冰冷的寒床上。
“对不起,十鸢。”
真的很对不起,是他太懦弱,以为遮掩掉感情她就能安全一些。
“就算你死了,我也一样想要娶你,与你做夫妻的。”
宸王擦了眼泪,看着十鸢认真的说着,眼神落在她华贵的长裙上时,他抬手指腹轻触,生疏且缓慢的慢慢的解着沈十鸢的衣裳,他要看看十鸢身上的伤,他要让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忘记,这是他欠沈十鸢的。
“你知道吗,我连庄园都准备好了,成婚之后便带着你去那里长住,不理京中的世事。”
“甚至我连封地都想好了,你若是想去封地过一些清净的日子也可以,我知你不喜欢热闹,也知你不喜欢勾心斗角。”
“我还准备了几匹好马,想要带着你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这世间的风光一定是很美丽的。”
一个人在府里的时候,他经常提着一壶酒一边喝着一边游走在园子里一边畅想着和沈十鸢成亲之后的日子,他想带着沈十鸢去游遍世间,看遍世间美景,待到走得差不多了之后,再生几个孩子,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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