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一只
带着炭火架子一同上桌的新鲜炙烤出炉的羊羔,被热油浇出香气的整条大鱼,刚从炉火上下来的海鲜砂锅煲还在咕嘟咕嘟的沸腾着...霸道的饭香气骤然充斥了整个房间。
在场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
老家主看向余幸,眼神沉沉,但最终没说什么,只从鼻孔里出气的哼了一声。
余幸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觉得她装模作样,竟然沉得住气不说正事。
余幸也装傻,只是笑:“家主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还望大家吃的顺心高兴就好。”
吃人的嘴软。
只要让这位老家主的态度有一点缓和商量的空间,那自己这番努力就不算白费。
凌氏家主动了第一筷,众人也都急吼吼的开吃。
这个形容词一点也没夸张,毕竟这些人都是见识过余幸的手艺,又守着这一桌子精心准备的美食,真是生怕落在别人后头,少吃进嘴里一丁点儿。
老家主很嫌弃的看向自家小辈,明明都是高等身份的贵族出身,吃起东西来仿佛是饿了八百年一样,就差扔了筷子上手抓了。
但话说回来,这菜的口味也确实不差,回想刚刚入口的浇汁海鲜,味道鲜美齿颊留香,着实是十分味美。
老家主刚想再夹上一筷子,却发现盘子已经空了大半,只剩一点盘底。
正在老家主犹豫的时候,下一秒,身旁的凌念利索抄起盘子,将那点汤汁全浇在面前的米饭上,嘴里还絮絮叨叨念着'别浪费了'一类的话语。
“ ......”
于是一巴掌拍在凌念脑瓜上。
凌念捂着脑袋,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委屈巴巴。
但也不敢丝毫反驳——毕竟他今天还有任务在身,要帮着凌朝说话的,因此更不敢得罪家主,只把悲愤化作饭量,满扒一大口。
至于桌上的其他菜,也都是差不多的待遇,这些人吃相优雅,进食速度却一点不慢,而且饭量比寻常人要大上许多,好在余幸提早预料到了这一点,准备了充足的食材。
空盘子被撤走,马上便有新花样的菜补起来,一众猫猫头几乎没时间抬眼,都在埋头苦吃。
余幸偷瞄老家主,见他混在一众年轻人里,进食的速度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酒足饭饱之后,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钟头,大部分人都撑的目光涣散,瘫倒在椅子上——这大约是猫科动物的通病,吃饱了就犯困,迷迷瞪瞪的。
唯有老家主还保持着威仪之姿,他目光扫视过众人,其他猫猫头不由得背后一凉,连忙规矩坐好。
余幸也适时让人撤下桌上餐盘,转而换了些热茶和茶点来,又点上一支味道清雅的香。
闲杂人等全都离开,房门关上,进入谈正事的环节。
余幸深吸一口气:“家主,您是见过大世面有大智慧的人,我要跟您弯弯绕绕,无异于班门弄斧,咱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凌朝的事情...我要负一半的责任,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说这些话都没有意义,今天请您来,是想要共同跟您商讨,如何把事情解决。”
老家主冷哼:“一码归一码,凌朝顽劣任性,闯下这番祸事全因他自己冲动无度,不知天高地厚,怪不到别人头上。”
到底是自家的崽子,也清楚凌朝的脾性——他待要做什么事,别人说了不算。
余幸没料到这位老家主脾性竟然如此通透,但还是忍不住道:“老家主,不知凌朝如何了?”
凌念在一旁抢道:“惨的很,挨了二十鞭子,一身皮毛都抽秃了!”
老家主怒目:“怎么,要你来说吗?还是你想替他挨鞭子?”
凌念立刻缩着脖子,不敢吱声了。
“凌朝受罚是他应得的。”
老家主沉声道:“我凌氏一族延续千年,秘密从不为外人所知。今日你若以此作为要挟,我必然会采取一些非比寻常的手段。”
“这话说的。”
余幸连连摆手:“我没有半点这样的意思。只是事情必然已经发生了,我先前也给您递过信,您应该知晓我并无恶意,真的只是想解决问题。”
“况且,以凌朝的性子,您真的忍心把他拘在家里,让他永远都不能出门么?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老家主又何尝不知——凌朝从来不是安稳的性子,从小时候起,便是一众猫崽子里最闹腾的,爱跑爱跳爱掐架,整日里没个安分时候。
如果任由事件发酵下去,那等待凌朝的也就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要么永远闭门不出,要么远离桾都,永远不再回来。
并不是他不爱惜自家晚辈,但当日的目击者过多,除却民众之外,王城之内也有不少人看见,这些日子明里暗里旁敲侧击,都想打探一二。
虽说凌氏一族自古以来便诩血脉优越地位尊崇,但毕竟不是避世不出,总得承受这样那样的眼光,许多世家也早就眼红已久,正差个什么由头能扳倒凌氏。
他不能弃家族于不顾,也不能让凌氏一族断送在自己手里。
老家主眸光微动:“你真的有办法?”
余幸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微笑的起身:“请您跟我来。”
第121章
余云辉昨天晚上就过来了。
早早在隔壁的屋子里倒腾,也不用别人帮忙,只一遍遍的调试设备。
他对这里面事件的弯弯绕绕了解的不多,也没那个兴趣去探究,能帮上余幸的忙他自己也觉得很高兴。
余幸带着一众猫猫头进了房间。
虽然余云辉早有准备,但看到这么多人还是有些惊讶,他又不大擅长这种场合,因此便只打算退到一边,等余幸需要的时候再上场。
没想到余幸却一把抓住他,隆重介绍:“这位是于云辉,是个特别厉害的科学家——科学家的意思就是,他特别聪明,能发明创造出其他人都不会的东西。”
于云辉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
猫科动物的好奇心重,其中以凌念年纪最小,他一把抓过墙壁上垂下来的灯带,奇道:“彩色的光?这么小的容器,里面怎么放的灯芯和彩透纸?”
余幸解释:“这个叫灯带,不用灯芯,是用电力作为照明的。”
“电能做很多事情,能当动力,能做热源...是很好的东西。”
她走到房间前面,那里挂着一副麟兽的彩色画像,画中的瑞兽脚踏祥云,浑身散发金色光芒,翱翔在天地之间,非常雄伟气派。
余幸掀开盖着的红布,露出一个木雕的老虎模型。
她深吸一口气,望向众人:“传说中的麟兽,能脚踏祥云,浑身闪耀金光,声如惊雷,有劈山开地之能,所以,我的计划是让凌朝以瑞兽的身份出现在大众视线里。”
木雕老虎身上缠绕了许多灯带,开关打开,顿时金光四射。
一众猫猫头又是啧啧称奇,忍不住围上去看,有那性子活泼的,还把灯带拿起来披在自己身上。
老家主沉吟道:“第一条便行不通,我族没有腾云驾雾的本领。”
余云辉解释道:“这不难,可以做一个小的滑翔机,机翼做成翅膀模样,距离远一些不会露馅的...至于开山劈石,可以提前预埋炸y引爆,只要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好,就没有问题。”
余幸也点头:“准备工作可能要费一些精力,毕竟要保密,得找一些靠得住的人手。”
凌念第一个举手:“没问题,我们都来帮忙!”
余幸:“另外还需要找一个说书先生,现在坊间传言越离谱,都说我被凶兽当场掏心而亡。”
“所以到时候我也得出场,而且要把消息扩散出去,让这些人知道,我不仅活的好好的,还因为与瑞兽近距离接触,获得了福泽庇佑。”
“还要收买一批跟风造势的,一把将形势扭转过来。”
.....
双方经过彻夜交谈,制定了非常详细的计划,等告一段落时,天色已经接近黎明。
店里的伙计都来上工了,店里是包早餐的,厨子熬了粥蒸了肉包,于是凌氏一族众多猫猫头又在店里吃了早餐,个个撑的肚儿圆圆才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
余幸叫人给装了满满一食匣的吃食,套了马车将余云辉送回去,自己却不敢怠慢,找了个最火的茶楼要了个位置听书。
一是得知道如今流言有没有传的更离谱,二是如今也该散散消息开始造势。
斯柳在身边陪着,趁着说书的先生还没到,余幸小声道:“其实有件事我觉得奇怪,只是一直还没顾得上——春猎祭祀那天晚上,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那桥的围栏大概到人的腰的位置,正常是挤不下去的,但她分明记得背部被人推了一把,头重脚轻失去平衡,才跌了下去。
斯柳皱眉:“有人故意害您?”
余幸迟疑:“说不好,如果人挤人之间被推了,也不是没可能。”
斯柳却断然道:“哪有这么多正好的事情,肯定是有人趁乱作孽,我去查。”
当天那么多人,肯定有目击证人,大不了一个一个的问,总能找到线索。
余幸:“我其实也有猜测,毕竟平时咱们跟人结怨不多,彻底撕破脸皮的,也就只有隔壁的火锅店,他们两个如果有害人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这件事先放一放,只找人暗自留神就是,还是先把凌朝的事情解决了。”
两人磕着瓜子,那边说书先生已经上台了。
这茶楼和先生都挺有名气,他文绉绉往那一站,许多人便已经开始喝彩。
余幸小声的道:“头一场是有人花了一个金币点戏,第二场才会说到桾都城凶兽伤人...咱们俩互相替换着睡会儿。”
昨天晚上一夜未眠,这会儿困倦劲儿上来了,不由得打起瞌睡。
斯柳点点头。
于是余幸一脑袋磕在桌子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再次被叫醒的时候,说书先生已经开始讲桾都城凶兽伤人的桥段了。
虽说在场的观众有的已经不止一次的听说,但还是听的津津有味,当说书先生讲到凶兽猛的从天而降,张开利齿咬断了猛虎的脖颈时,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叫。
余幸举手:“先生,凶兽真的咬死了恶虎吗?”
那说书先生信誓旦旦:“那是自然,当天有那么多人在场,都是亲眼见过的。”
余幸:“可我怎么听说,猛虎被圈起来带走了呢?”
当天凌朝并没有伤到那头老虎,只是将其压制到四肢瘫软。
而对于驯兽表演团来说,一头猛虎的价值远远高于其他动物和道具的总和,他们是不可能放弃的,见猛虎不再伤人,连忙将其关进笼子带走。
见有人反驳,说书先生有些不高兴:“你从哪儿听了些乱七八糟的?我这场子摆了十多年,难道还能用假话诓你?”
“你要乐意听就听,不乐意听就退票走人!这么年轻便满口谎话,想来家教不怎么样!”
余幸索性站起身来:“到底是谁在满口谎话?我当然知道的比你清楚,因为我便是你口中那个,被凶兽生剖心肝的人,我不仅没死,还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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