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上
翌日一大早慕王妃就在房中琢磨慕秋淮和云漓的事情,虽然她不太喜欢云漓的性子,但是倒挺喜欢她这股子痴情,以后慕秋淮定然是要迎娶大学士的女儿苏怡的。
大学士虽然位高权重,但是财富不见得有云家殷实,而云家生意做得最好的又数云漓家,并且当今礼部侍郎又是云漓大姐夫的弟弟。
慕秋淮刚回京,正是接交朋党的时候,若是与他们接了亲,对慕秋淮的将来肯定是有益的。
所以,让云漓嫁给慕秋淮做个妾室,也不是不可以。
慕王妃正在房间里琢磨,这时候前来请安的慕秋凉轻步进了门。
“孩儿拜见娘亲。”慕秋凉给慕王妃行了一礼。
慕王妃应了一声扶他起身。
慕秋凉请完安准备离开,慕王妃突然问他:“凉儿,你去了云府两趟,可是见过云漓姑娘?”
慕秋凉微怔,思忖片刻,回道:“见过,还一起吃过饭。”
“那你觉得云漓如何?”慕王妃问他。
“云漓姑娘性格开朗活泼,人又比较热情,看起来是挺不错的。”慕秋凉如实回道,顿了片刻,继续道:“她是大老爷的小女儿,自幼娇生惯养,养尊宠优,听说她的大哥与大学士的长子关系甚好,朝中很多官员家的瓷器都出自他们窑里,而且她大姐夫的弟弟是礼部侍郎,礼部侍郎的未婚妻又是太师大人的孙女,无论是财富还是关系……都挺不错。”
经过慕秋凉这么一夸,慕王妃对云漓更感兴趣了:“那昨日礼部侍郎去云府,真的是特意找你大哥的?”
慕秋凉颔首,又如实回道:“听说是云漓的大姐和大姐夫特意带他来见大哥,并且当时还在大院里吃了饭喝了酒。”
慕王妃听到这里总算明白慕秋淮和云漓为啥突然牵上手了。
“娘亲若无其他事,孩儿就告退了。”
慕秋凉给娘亲行了一礼,离开了房间。
今日天气不算好,乌云密布,似乎有一场大雨要来。
慕秋凉出了亲王府,坐上了马车,由江义引着向东街客栈里出发。
三人到了指定客栈,慕秋凉下了马车,在原地站了一会,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然后抓起梁齐手中的剑。
这把剑是梁齐特意给他准备的,不禁精致好看,还锋利无比。
杀人,应该没问题。
“公子,不能杀人。”江义在一旁小声提醒。
江义不知公子与这位民间画师有什么过节,但是瞧着公子这表情,就跟人家抢了他心爱的东西似的。
慕秋凉深吸了口气,把剑合上,不理会江义的提醒,大步冲进了客栈。
客栈里负责看守画师的小厮正在打盹,看到慕秋凉后蓦地站了起来,抹了一把嘴边的口水。
江义递给他一个眼神。
小厮麻溜地跑到慕秋凉跟前禀告:“公子,人在二楼住着,时下应该还没有起床。”
没有起床?这都什么时辰了。
小厮继续汇报:“公子,此人名叫余安,今年二十四岁,不知是哪里人,但是他有点奇怪,白天里有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其余的时间会吃吃饭,画会画,然后再出门打听打听人。”
“打听谁?”慕秋凉眸光一冷。
“打听云家二姑娘云初念。”小厮回道,“他到处打听,就连生辰八字都打听出来了。”
“生辰八字?”慕秋凉牙一咬,提着剑就冲上了二楼。
小厮慌忙跑上去,指了指画师住的房间。
慕秋凉走上前,提了口气,撩起裙摆一脚踹了上去,随着“哐当”一声响,房门就被他狠狠地踹开了。
江义吓得躲在了梁齐身后:“这架势怎么跟捉奸似的?”
梁齐慌忙退了两步:“谁说不是呢!”
“这俩人……到底有啥过节?”
第25章
慕秋凉踹门踹得实在突然,床上的人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他转身向门前望去,只见一身白衣飘飘的公子提剑向这边冲来。
他揉了揉眼睛,有点懵,这又是做的什么梦?
“滚下来。”慕秋凉冲到床前,冷喝一声,拿剑指向他。
床上的人疑惑地掀开被褥下了床。
此刻他只穿一条睡裤,赤着上身,乌黑修长的头发凌乱地散于身侧。
他长身玉立,眉目清秀,肤质雪白,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嘴角微微上扬,漾出一抹使人心醉的微笑,虽然身躯微怔,但是那身潇洒不羁的绝美气质,真的能生生把人镇住。
云初念……说的没有错。
此人,有那么点姿色。
他开口,嗓音如汩汩清泉:“公子,找我何事?”
他说着,伸手捞起床上的一件衣衫披在了健硕的身躯上。
身材……好像也不错。
慕秋凉紧了紧手中的剑,深吸了口气。
死丫头眼光挺好。
男子看了看他手中的剑,又看了看他的表情,敛了点笑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惊道:“你……你是亲王府的二公子慕秋凉?”
他慌忙施礼:“在下余安,拜见二公子。”
他说罢,完全不顾及慕秋凉手中还拿着剑,一个大步上前,伸手抱住了他,使劲拍了拍他的后背,极其兴奋地道:“余安真是三生有幸,能够见到活的慕二公子,实在太好了。”
慕秋凉被他搂得身躯僵住,后背也被他拍的生疼,呆愣片刻,反应过来后伸手推了他一把。
余安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尴尬地笑了笑,很有礼貌地给他行了一礼,扯出桌前一把凳子,客气道:“二公子,请坐。”
慕秋凉此刻内心无比复杂,一甩衣袖坐了下来。
余安随意拢了一下衣衫,给他倒了一杯茶,奉到他面前,恭声道:“今日一见,二公子果然不凡,余安早前就有听说,二公子样貌绝佳,才华横溢,对天文地理颇有研究,余某一直想要拜访,但是你长期在外学□□是错失机会,今日能在此相遇,实在惊喜,实在惊喜!”
慕秋凉被他夸的有些不自在,没有接他的茶,冷声问:“你怎知我就是慕二公子?”
“我当然知道。”余安完全不在乎他冰冷的态度,把茶杯放下,坐在他一旁,依旧热情地说:“其实两年前我们就见过面,那时在一家酒楼里,客栈老板认出你是亲王府的二公子,问你能否给他提几个字,你当时一口就答应了,你的字潇洒有力,甚是好看,与我那幅画简直就是完美契合。”
“你等下。”慕秋凉眉头一皱,问他:“你说,那幅画是你画的?”
他当初还夸赞那幅画怎么画的那么好。
结果竟是他画的?他还在上面提了字。
这……简直不要太离谱。
余安连忙点头:“那幅画我至今还珍藏着呢!”
慕秋凉定睛审视他一眼,冷着脸往后撤了撤身,与他拉开一些距离。
“二公子,只怪你我二人相见恨晚,我现在就让店家去准备些酒菜,你我今日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余安对待慕秋凉就像对待一位许久不见的好友,他说着,起身就要出门,慕秋凉拿着剑一把抵在了他的后腰上,冷声道:“我有两个问题要问你,回答完再出门。”
余安愣了一下,转过身,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剑,神情稍变,依旧好言:“二公子你问便是,我一定会如实回答,刀剑无眼,你先收起来。”
“第一。”慕秋凉沉声开口,并没有收剑的意思,“你是什么人?来自哪里?”
“第二,你来京城做什么?”
慕秋凉来的一路上都在考虑,是先砍他的胳膊还是剁他的腿,易或一剑把他给杀了,可是现在,他的想法变了。
眼前这个人,看起来懒散又热情,实则却拥有一双敏锐的眼睛和极好的心性,剑指了他两次他都没有一丝畏惧,可见阅历和胆识非同一般。
还有他所用的物品,每一样都非常贵重,他身上披的轻衫,他床前放的靴子,还有他桌子上的文房四宝,以及他床头的那一把剑,这些,全都是达官贵人家才有能力买到的东西,而他一个民间画师就能拥有这些,说明他非富即贵。
上一世他与云初念跳湖成了一个谜,以至于后来很多年都没有查明他的身份来历,这一世,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弄明白。
余安望着他认真的表情,好看的眉眼依旧含着一丝笑意,温声回道:“我,无父无母,云游四海,依地为铺,依天为盖,走到哪里画到哪里,走到哪里住到哪里。”
他说到这里,伸手拨了一把披散的头发,继续道:“我此次来京是要见一位好友,这位好友与我甚是投缘,我第一次见到她就对她颇有好感,只可惜,她现在已经名花有主了。”
余安说到这里,还惋惜地叹息了两口气。
他口中的好友是谁,慕秋凉自是知晓,原来他早就对云初念动了心思。
慕秋凉拿剑的手已是握得指骨发白,只要他稍一用力,就能将此人一剑刺穿。
“公子。”江义见慕秋凉将要发狠,连忙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趴在他耳边小声道:“公子息怒,光天化日之下可不能杀人,王爷千叮咛万嘱咐,最近一定一定不能出事,否则阿义和梁齐的小命将会不保,你冷静冷静。”
慕秋凉控制住翻腾的思绪,压了压冒上来的火气,现在杀了他,确实太便宜他了。
他沉默片刻收起了剑,起身向门外走去,凛声丢出一句:“不想死的惨就老实一些。”
余安张了张口,没明白他的意思,在身后叫他:“二公子,不留下来喝一杯吗?若是今日不方便,改日余安一定会登门拜访。”
他还准备把人头送上门去?
慕秋凉带着难捱的火气出了客栈。
江义和梁齐还是头一次见公子生这么大的气,以前公子遇到再麻烦的事情,都会淡定自若地处理,哪会像现在这样心浮气躁过,并且还有杀人的冲动。
江义打开扇子给他扇着风,小心翼翼地问:“公子,这人是谁,您与他到底有何过节?”
江义跟了公子这么多年,可从未听他提起过此人。
慕秋凉冷着一张脸大步往前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吩咐他:“多找些人看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禀告,还有。”
他顿了下脚步,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素净的连一丝装饰都没有的白色衣衫:“衣服做得精致一些,最好带一些浅浅的颜色和好看的花纹。”
“……”江义吃惊地打量他,十几年都不曾对吃穿用度有过任何要求的二公子,怎么突然连这些小细节都注意上了。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好的公子,衣服已经在做了,面脂一大早我就让府里的丫鬟给您买了,还买了一些扇子和玉佩,回头您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说起扇子,慕秋凉眸光一亮,对江义道:“你再去给我买几把素扇。”
“公子要素扇做什么?”
“找人作画。”
“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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