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上
慕秋凉走近她的书桌,看到了竹筐里的几封信笺。
那是他给她写的信,好像每一封都在。
云初念见他去看信,轻声道:“这些信也不只是谁写的,没有署名,内容也只有几句问候的话。”
她说着去看他的眼睛,见他闪躲了一下目光,在心中笑了。
她又拿出之前他给她的那把扇子,说:“那日你说让我帮你画扇子,我还未来得及画,你说我画什么比较好?”
慕秋凉思忖一会,回道:“这次,让我来画你。”
“你画我?”
慕秋凉拿走她手中的扇子,坐在了书桌前,对她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坐下,我来画你。”
云初念虽然听说过慕秋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还从未见过他的画作。
她搬了椅子坐下来,问他:“你要怎么画?”
她说着,脸不由地红了,被人看着作画,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慕秋凉温声回道:“画你的手。”
画手?
云初念把双手搭在椅背上,问他:“这样吗?”
慕秋凉摇摇头,起身走到她跟前,抓起她的一双手,给她摆了一个姿势。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云初念瞬间愣住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脸颊也开始一阵滚烫。
慕秋凉走回桌子前坐下,早已心若擂鼓。
他抓她手时,看到她手腕上有一个很长的伤疤,很明显这是拿刀子划的,并且和那些自寻短见的手法如出一辙。
他心口不禁一疼,突然想起那日他问她为何不做瓷器,她提了一句她的手便没有再说下去。
他坐下来,把纸铺好,再去看她,她的脸颊已经绯红不已。
慕秋凉开始在扇子上落笔,房间里很安静。
过了一会,云初念问道:“你可知你大哥去平乱,为何不告诉我?”
她又提大哥。
他微皱了眉头,回道:“我怎么会知道,你是他的未婚妻,不应该比我更清楚。”
云初念沉默了片刻,又道:“我听我表哥说他是请命去的,走的也比较急,并且连声招呼也不打,表哥说他这一去至少一两个月,在这期间……”
她抬头去看他,见他已经冷了脸,继续道:“在这期间我与他的婚事只能拖着,或许他离京是故意躲避,但是事情总得处理,我也希望快些处理。”
她很希望快点退婚,如此就不再有身份束缚。
慕秋凉顿了一下笔,问她:“就那么希望成婚?”
“不是。”云初念摇头,“只是想尽快把这件事解决了。”
慕秋凉沉默了一会,问道:“他今日为何要来?”
“谁?”云初念一时没反应过来。
慕秋凉抬眸看她,云初念恍然明白,轻笑一声:“余公子是来给我送耳坠的,那时写生他救了我,我的耳坠丢了,他捡到后就留了起来。”
“为了一个耳坠跑到京城来?并且还是大晚上送过来?”慕秋凉提到余安神情语气又变了。
云初念紧紧地看着他,问道:“你和他是不是认识?上一次我画你的时候,我提到他,你的反应也很大,还说什么拐骗别人妻子乃畜生所为。”
自慕秋凉今日一来,云初念就更加确定,他和余安关系非同一般。
慕秋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认真地画着她。
他不说,云初念也没再问,过了一会道:“我与他之前也只有一面之缘,耳坠他也还了,以后自然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她这话明显是说给他听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但瞧着神色好了许多。
云初念的手有些麻了,动了动手指,慕秋凉见状,停了一下笔。
“有些酸。”云初念又动了动手腕。
慕秋凉没做声,一股冲动倏然而来。
她的手实在勾人。
他不禁想起他们前世在一起的画面,那时候除了情、欲他并未察觉到以外的东西,但是现在,他发现时下的冲动带着上一世没有的感情。
这种感情,叫什么?
“云初念。”他突然连名带姓地叫她,语气十分认真,“有些话我只和你说一遍。”
他说着,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俯身凑近她,一只手扶着椅背,近在咫尺地望着她那双眼睛,周身顿时散发出强烈的占有欲,那种迫切想要拥有又不允许任何人窥探的心思,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
他盯着她那双水润红唇,一字一句地道:“以后,不准再看任何男人。”
第31章
明明是自己的,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前有狼后有虎地霸占着,窥探着,纵使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一世她是可以自由选择的,并非是那个与她拜了堂入了洞房的妻子,但是在那个男人出现在她眼前时,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开始慌乱,开始失控。
前世,余安的出现,将他所有的骄傲和自豪给碾得粉碎,纵使他一身才华和权势,在她眼里却抵不过一个云游四海的民间画师。
云初念,那样一个看似平淡如水的娇弱女子,到底和余安是怎样的相爱,才能为之而死呢?
他想不明白。
即便她现在解释着余安为何而来,保证着日后不会再有交集,但是他们同时出现在他眼前时,依旧让他觉得,他们的感情还在背着他无声地交缠着。
他已经在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那种别人窥探一眼都觉得被偷走的心情,几乎要让他发疯了。
他的就是他,永远都是他的。
屋中的烛光突然忽明忽暗。
他的一只手紧紧握着她身侧的檀木扶手,质地光滑的丝绸衣袖落在她那双僵住的白润双手上,乌黑如墨的秀发也垂在她身前,还飘着淡淡的清香。
他俯身下来的那一刻,温热气息扑面而来,与她紧张颤抖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他垂眸盯着她微张的红唇,玄在半空的眼睫轻颤着,眼中的浓浓情意和愤恨忧伤糅杂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头被抢走食物后发了疯的小狼狗。
云初念怔怔地望着他,被他这种突如其来的强势惊得心头乱颤。
他说,不准!
不准看任何男人。
这几个字对于云初念来说是多么的陌生和震惊。
她不了解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她非常了解他的身份和处境,也能读懂他此刻眼中的迫切和复杂。
在梦中他们成婚,他们缠绵,就像此时此刻,他几乎要与她贴在一起这般真切真实,又那么的熟悉。
那梦,亦真亦假。
眼下,她又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只是呆愣地望着他,几乎丧失了所有的动作和语言能力,当他再一次迫近时,她已经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了。
烛光摇曳,她微张的红唇显得更加秀色撩人,他用指腹按住她的下唇,轻轻碾了碾,控制住这具年轻气盛不安分的身体,深吸了一口气,低喃道:“记住我说的话。”
他的手指微凉,在触到她的唇时,她已经慌乱的不行,心脏也毫无节奏地狂跳。
她甚至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鬼使神差地点着头。
他眸光闪动,又往前凑了一些,望着她惊慌的样子,突然有些不忍心,她现在毕竟是一个与大哥有着婚约的待嫁闺秀,纵使他现在再想拥有她,他也不能不管不顾地让她陷入道德伦理的困境中。
他冷静了片刻,收回手,往后撤身,默默不语地走回书桌前,站了须臾,又坐下。
云初念一时间还没能缓过神来,只觉僵硬的双手麻麻的,眼皮也开始突突地跳,一种让她分不清的莫名感觉又涌上心头。
房间里安静的出奇,云初念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慕秋凉坐下后冷静了好一会,这才拿起笔继续画她。
直到他把扇子画完二人都未再说一句话。
慕秋凉的画工很好,好到让云初念叹服,原来他对自己的画作不满意并非胡闹之举,原来他出神入化的画工,是旁人所不能及。
她拿着扇子看了很久,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扇子,就被他画的美轮美奂精贵无比。
上面除了她的一双手,还有几朵娇艳欲滴的梨花。
梨花。
她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时,他端了一碗梨粥给她,还有上次他来云府吃饭时,他也盛了一碗梨粥给她。
他好像了解她的要比她想象的多。
夜阑人静,月凉如水。
云初念把慕秋凉送出门外,静默着跟在他身后,脸上的热气还没有散尽,迎上夜风,瞬间舒服多了。
二人走到院中时,只见梁齐和江义正焦急地等着,深更半夜,公子和云初念在房间里待了那么久,不禁给他们留了很大的想象空间。
梁齐是个榆木疙瘩,除了吃惊,最多能想到的是公子和云初看对眼了。
而江义却不同,他已经在心中琢磨怎么才能让公子与云初念顺利成婚,甚至离谱到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几人到了院门外,慕秋凉把手中的扇子装进衣袖里。
这时候,小厮已经牵了马过来,慕秋凉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低头看向云初念。
云初念也抬头看他。
二人相望一眼,均未说话。
慕秋凉没再逗留,骑着马消失在了黑夜中。
云初念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娘亲过来叫她才缓过神来。
周韵拉着她进了屋,虽然有很多话想问,但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看到了云初念眼中的纠结和复杂。
这应该是刚埋下爱情种子后,还处在一个将信将疑摸不清头绪的过程中。
她需要时间和空间。
玲月见母女过来,急忙跑上前道:“夫人,大小姐突然一阵咳嗽,您快过去看看。”
周韵和云初念闻声急忙向云媮的房间走去,到了房中,只见云媮趴在床头咳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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