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月 第52章

作者:花上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重生 穿越重生

  “你舅舅?周凌?”

  慕秋凉认得她的舅舅,前世他攻打皇城时,正是有周凌父子的帮助他才得以获胜。

  周凌和娘亲的事情他以前听说过一些,算不上大事。

  云初念点头道:“这事一开始我还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方才听江义说找到了那对母女,我觉得说出来或许有一些帮助,其实舅舅的那个帕子和你手中那个刺绣古怪的帕子是一样的。”

  “一样的?”慕秋凉不免惊讶,“也绣着奇怪的花纹吗?”

  云初念摇头:“没有,什么也没有绣,我看材质和颜色一模一样,若那帕子真是你娘亲送给我舅舅的,起码也有二十几年了。”

  慕秋凉从衣袖中掏出那方奇怪的帕子,把帕子和白玉镯子放在一起,仔细看了看,心头猛然一惊。

  难道这一切都和他的娘亲有关?

  回想那日青婶说的话,说她是他的奶娘,若她真是他的奶娘,那她定然是在亲王府里生活过的,也定然接触过他的娘亲。

  慕秋凉在心中琢磨一番,对云初念道:“这件事情很复杂,可能关系到余安的身世,我现在去见一见那对母女,你在家等我。”

  云初念抓住她的手,问他:“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经过慕秋凉那日的描述,云初念对那个叫姚简的女子极其好奇,那日娘亲说,云简去世前曾被人带走过,她猜想这位烧伤双臂的女子,会不会就是她的堂姐云简。

  慕秋凉没有犹豫,点头道:“好,我带你一起去。”

  二人出了房间,江义看到他们,急忙上前道:“公子,探子说是从一个荒废的尼姑庵里找到的,梁齐先过去了,马车我也备好了,您快些过去看看。”

  慕秋凉应了一声,拉着云初念就往院外走,他们刚走到院门前,东院里的王管家突然跑了过来,喊道:“小姐,老祖宗叫您。”

  云初念闻声停下,问王管家:“曾祖母找我何事?”

  王管家笑回道:“回小姐,老祖宗说,要与小姐商议宫瓷的事情。”

  这批宫瓷是二院里负责的,大部分都是云初念一手操办,眼看就要完工,可不能耽误。

  迫不得已,云初念只好对慕秋凉道:“估计我走不开了,你们先去,有什么消息回头告诉我。”

  她说完又走近慕秋凉一步,小声道:“那镯子你尽快去比对,舅舅那里的帕子我再找人去打听。”

  慕秋凉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王管家,转身出了院子。

  云初念见慕秋凉走远,便跟着王管家去了东院。

  那日云初念让玲月去找王管家,结果王管家回乡探亲去了,好几日才回来。

  后来因为府里的事情多,云初念也没再去找他。

  王管家在云府已经当值多年,四十岁出头的年纪,云初念听说他是媮姐姐外祖母那边的一个亲戚,当初媮姐姐的娘亲嫁过来以后,就介绍他过来当差,因着他办事能力强又很会察言观色,很快就受到了老祖宗的提拔。

  他到了东院以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做上了东院的管家,掌管着东院里的所有大小事务。

  多年过去,老祖宗年事已高,现在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他去办,包括后院里的做瓷和各个院里的月银等一些事情。

  王管家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对家里的每个人都非常热情,十几年来从未得罪过人。

  那日娘亲说,当初云简去世前后的很多事情都是由他来负责的,那么云简的死,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王伯伯。”云初念放慢了一些脚步,叫了一声王管家。

  王管家急忙跟上她,问道:“小姐,何事?”

  云初念转头看了他一眼,在心中斟酌了一番,问他:“王伯伯,下个月就是四叔的祭日了,往前祭日的东西都是你来操办的,那日我听下人们说了一句,今年由我们院的赵管家操办,这是真的吗?”

  王管家闻言微微愣了一下,回道:“回小姐,四老爷的祭品往年都是当月准备,今年的,老祖宗还没有安排。”

  云初念应了一声,又问:“王伯伯,我们云简姐姐是哪一月去世的?是不是也快到祭日了?我最近因为忙宫瓷的事情,脑子不大记事了。”

  王管家听到云简这个名字微顿了一下脚步,笑回道:“最近因为宫瓷的事情小姐确实挺辛苦的,昨日老祖宗还夸小姐聪明能干,画出的瓷器精美不凡,这活确实挺累人,回头我让人给小姐多送点补品。”

  王管家避开云简的祭日不提,说了一堆关心的话,不免让云初念有些怀疑。

  眼看就要到东院了,云初念也没再多问。

  云初念进了东院,看到老祖宗正坐在院子里喂鱼。

  先前老祖宗为了宫瓷愁的茶不思饭不想的,今个就有心情喂鱼了。

  云初念走到她跟前行了礼。

  老祖宗笑呵呵地请她坐下,然后分了一些鱼食给她,轻笑道:“今一早我就让王管家去二院里请你,你娘亲说新女婿要来,这便没有打扰你。”

  老祖宗很难得给小辈用“请”这个字,今日不仅给她用了,还用了“新女婿”这样陌生的词语。

  从老祖宗的言语神情中不难看出,她对这次的赐婚十分满意,云初念想,老祖宗可能都不清楚这个新女婿叫什么名字,如今多大了,来自哪里。

  “我听说,那孩子长得好看,现在是太子的绘画老师,真是出息呀!”

  云初念苦涩一笑,抓了一把鱼食撒进鱼塘里,低声回道:“他叫余安,无父无母,四海为家。”

  “无父无母?”老祖宗皱了一下眉头,而后又笑道:“无父无母还能凭借一己之力做上太子的老师,又求得皇上的赐婚,说明此人一定不凡。”

  她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云嵘:“云嵘昨日封爵的事情轰动不小,从昨晚开始就有官门商户前来道贺,今早个还有两个媒婆子过来,要给云嵘说亲。”

  老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云初念的神色,继续道:“云嵘年纪也不小了,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媒人说少卿大人有个女儿今年一十六岁,正是出嫁的年纪,人长得好看又端庄大方,和云嵘挺般配的。”

  这是迫不及待要给云嵘说亲了。

  云初念没有说话。

  老祖宗继续道:“少卿大人还有个儿子,比你媮姐姐大一岁,人长得好看又聪明,去年还参加过科考,要不是出了意外,说不定现在就是状元郎了。”

  “意外?”云初念好奇的问:“什么意外?”

  老祖宗默了片刻,回道:“不知道是什么意外,但是双腿废了,走不了路,不过,他人好,善良,又会疼人。”

  云初念听得稀里糊涂,去看老祖宗。

  老祖宗轻轻一笑,终是说了重点:“我想着,两家结亲倒也挺好,云媮和他也十分般配。”

  最后一句话云初念终是听明白了,这是想让云嵘云媮和少卿大人家的儿女换亲,让云嵘迎娶少卿的小女儿,让云媮嫁给少卿残废的大儿子。

  这……这简直异想天开。

  “曾祖母,这事,可别说您已经答应了。”云初念蹙眉看着她,心里闷的慌,“云嵘已经封了爵位,云家的宫瓷也稳定了,根本不需要再找靠山,况且,这种婚事云嵘也不可能答应,这对媮姐姐太不公平了。”

  老祖宗敛了一下笑容道:“这不就是说嘛,所以想找念儿和你媮姐姐说说。”

  “说什么?劝她嫁给那个瘸子?”云初念语气不甚好听,“怕是曾祖母找错人了,我没有这个权利去劝,我也不希望我媮姐姐嫁给那样的人。”

  云初念终是见识了什么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是念儿,你二哥这次封爵也有少卿大人的功劳,少卿大人和你父亲是好友,这次他向皇上举荐你二哥,估计是真的想和云嵘结亲,我知道这样会委屈云媮,但是少卿大人的大儿子确实不差。”

  “那还不差?腿都没有了。”云初念心里窝着气,也顾不得什么礼仪。

  老祖宗叹气道:“你二哥无缘无故被封了爵位,又无实职,连封地都没有,曾祖母怕他没个靠山混不下去,当初你四叔那么有能力,不也被人陷害了吗?”

  云初念把鱼食放到桌子上,起身道:“这爵位若是坐不长久,说明云嵘没有这个本事,云家这批宫瓷马上就要完成了,起码是能暂时救得了云府的,曾祖母还是不要打媮姐姐的主意。”

  “你这小丫头说话难听的很。”老祖宗劝说无果,冷了脸,“我找你来也只是让你开解开解云媮,这婚事成不成自是由云嵘和云家说了算。”

  “既然如此,那外祖母找我做何?”云初念心有不满地拿着帕子擦了擦手,然后行礼道:“后院还有一些活没有做完,就不陪曾祖母了。”

  云初念行完礼就出了东院,她心中郁郁,本来为自己的婚事就难过的不行,结果老祖宗又生出这么一个主意,为了云家,还想搭上媮姐姐的一生。

  云初念心里装着事,疾步往前走着,到了二院门前,撞见了外出的娘亲和云媮。

  “娘和媮姐姐要去哪里?”云初念问她们。

  周韵笑回道:“少卿夫人约我和媮儿看戏,我们正要过去。”

  云初念看了一眼云媮,自上次事情后,云媮变得越来越不善言谈,这几日精神头好了许多,但是神情依然不好。

  少卿夫人找娘亲和云媮听戏,很明显是为了自家儿女的婚事。

  云初念在心中叹息,现在不方便多说什么,应了一声就进了院子。

  她进房换了身利索的衣服,然后又去了后院忙活宫瓷。

  ——

  慕秋凉和江义赶到指定地点的时候,只见梁齐正蹲在地上唉声叹气。

  “梁齐,怎么回事?”慕秋凉走上前,急声问。

  梁齐蓦地站起了身,回道:“公子,刚才我们遇到了刺客,死了两三个兄弟。”

  梁齐说着,然后引着慕秋凉进了那座废弃的尼姑庵。

  慕秋凉踏进去以后,只觉全身一阵发凉。

  这座尼姑庵好似荒废了许久,房屋倒塌,杂草丛生,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慕秋凉环顾四周,问梁齐:“到底怎么了?受伤的人呢?”

  梁齐回道:“受伤的兄弟已经带走救治了,方才得到消息以后我就赶了过来,赶到以后,看到有一批蒙面刺客在和我们的人打斗,这批蒙面人出手狠辣,刀刀毙命,我们的人少,寡不敌众,最终让他们逃跑了,并且他们还带走了青婶和她的女儿。”

  梁齐疑惑:“说起来也奇怪,青婶的女儿都伤成那样了,怎么还活着,上次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真的就剩了半口气。”

  他又抹了一把汗,叹气道:“本来我都快追上他们了,结果又来了一批蒙面人拦住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应他们的。”

  慕秋凉轻声应着,心中越来越疑惑,他走进一间破旧的放屋里,发现地上有一些稻草和一条破烂的铺盖,铺盖旁边还有一个盆子两副碗筷。

  他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发现铺盖上面有不少血渍。

  慕秋凉拿着剑把铺盖挑到一旁,只见一沓纸从卷起的铺盖里落了下来。

  慕秋凉把这些纸一一捡了起来,他拿着纸走到院中,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纸上的字迹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慕秋凉对青婶的字还有一些印象,这应该就是她写给她女儿的。

  慕秋凉大致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容,多是劝对方吃药和吃饭。

  不过有一张却写的很长,上面写道:简儿你再忍一忍,我已经联系上三王爷了,我给他写了信,与他说明了当年看到他杀人的孩子不是你,而是云初念,是那尼姑为了保她才说了你的名字,谁知道三王爷他没有死,还要杀人灭口,害得我们被追杀了这么多年。简儿,听话,好好吃药,娘一定会为你出这口气的。

  慕秋凉看完这段话,许久都未反应过来,这上面不仅提到了云初念,还提到了去世的三王爷。

  三王爷是慕秋凉的伯父,当初三王爷和他的父亲慕亲王为了皇位挣得你死我活,那时候慕亲王还差点丢了性命,结果皇位还没争夺下来,半路又杀出一个四王爷,后来四王爷不仅杀死了三王爷,还抢走了皇位。

  这些都是他儿时的事情了,他对三王爷的记忆都是模糊的,只是他不明白,死去的人怎么又出现了。

  三王爷当年杀了谁?云初念看到了什么?尼姑又为何为了保云初念而说了云简的名字?

  这些太迷惑了,也比较复杂。

  慕秋凉只感一阵头晕脑胀。

  他又拿着纸翻了翻,最底下的两张都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而这些图案又和他捡到的那个手帕上的刺绣图案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