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你,朕只剩天下江山了 第25章

作者:映在月光里 标签: 基建 轻松 沙雕 穿越重生

  京城。

  姚太后气得快吐血,阴沉着脸来到乾元殿,景元帝不在御书房,他斜倚在暖阁里?,正在看?信。

  “雍州兵跟西梁打了起来,大楚辛苦签订的和议,被她毁于一旦,她要作甚!她要显摆自己,她要穷兵赎武,将大楚都拖入大战中!”

  景元帝眼?都没抬,凉凉道?:“雍州兵不是大胜么??”

  正因为雍州兵大胜,民间对朝廷骂声?不断。

  朝廷要急着筹措给西梁余下的岁赐,库藏那边的金锭再也不能?动?,户部便从地方州府先?行征收。

  地方州府向百姓摊派,引得百姓群情激奋,反抗四起。

  朝廷与西梁的和议,质疑不断,姚太后也被声?讨,认为她要卖了大楚。

  姚太后指着他,手指都在颤抖:“你!混账东西!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事到如今,你不与我母子?齐心,反倒还与我置气。这是你的江山,我辛辛苦苦,都是为了你!”

  景元帝道?:“阿娘,我说过,阿娘若要一意孤行,尽管去做便是。阿娘下了懿旨,我从没拦着阿娘。阿娘再去下懿旨便是。我的江山,都交给了阿娘,任由阿娘处置。阿娘,你还要我如何?做,你才能?满意?”

  姚太后神色灰败,说不出的失望,盯着景元帝,心头?千种滋味,终是化作了冰冷。

  “既然你这般说,那我也无需管你,由着你发疯去!”说罢,姚太后拂袖而去。

  景元帝抚着信,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意:“对不住,阿昉。打仗劳心劳力伤神,你又累病了。我会陪着你,深爱到底。”

  将信折起来,信上最后的两行字,在景元帝眼?前出现。

  虞昉的字迹秀气工整,在宣纸上写着:“若是爱,请深爱。”

第27章

  慈元殿。

  殿内雅雀无声?, 严相等一众朝臣皆眼观鼻,鼻观心,端正坐着。

  姚太后见自己的人都不说话, 回避她的目光,不禁怒火中烧,手拍在?案几上, 厉声?道:“你们都哑巴了?”

  黄枢密使终于叹息了声?,为?难地道:“太后娘娘,臣以为?, 当以退为进。朝廷当夸赞雍州府,若雍州府真造反,如何能服众, 收复一众士子的心?”

  王御史中丞跟着道:“太后娘娘,臣也以为?, 不当?对雍州府用兵。”

  姚太后看向严宗, 眼神更沉了几分,道:“严相呢,你也这?般以为??身为?政事堂之首,你莫非想要在?此等大事上和稀泥?”

  对着姚太后的发难, 神色一如既往,和和气气道:“太后娘娘,臣不懂用兵打仗,这?件事, 当?问黄枢密使。臣还有个担心,要是对雍州府用兵, 当?派谁为?领将?”

  姚太后淡淡地道:“陕州兵领将张达善。”

  严相微楞了下,呵呵道:“张将军可有这?个本事, 臣不清楚,当?问黄枢密使。”

  黄枢密使见严相把问题推给他,心底骂了几句老狐狸,含糊着道:“至于张达善可能领兵,此事还有待商议。”

  户部?尚书乞骸骨,陈弩从左侍郎身为?了户部?尚书,他开了口:“若用兵,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户部?眼下钱粮着实吃紧。给西梁余下的岁赐,从地方州府凑了五万贯钱,余下的部?分,尚无着落。”

  严相道:“既西梁兵节节败退,有雍州军在?,这?五万贯钱,再给他们,百姓也不答应。”

  “是,严相说得是,下官也这?般以为?。”陈弩马上附和,看向了姚太后,欠身道:“太后娘娘,臣以为?,如今宜静不宜动。西梁兵不是雍州军的对手,后面的岁赐,便先观望一二。”

  礼部?闻尚书道:“太后娘娘,此事陛下意见如何?”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景元帝未曾露面,他们请求景元帝上朝。

  对雍州军用兵之事,当?慎重再议,

  姚太后望着朝臣,脸色青灰,心像是浸入了寒冰中。

  这?群狗东西,他们怕了。

  雍州府能有今日的清正廉明,是虞怀昭接手雍州府,对世家大族痛下下杀手,血流成河的结果。

  要是雍州军打过来,绝无他们的好日子过。

  大楚不缺钱粮,杀几个世家大族,国库就充盈了起来。

  他们反对自己,请景元帝上朝主政,一则因为?她只是太后,二则主弱臣强,他们便能欺主,中饱私囊。

  姚太后心灰意冷,来到乾元殿,景元帝与?严琼儿一起在?御书房赏画。

  听?到禀报,严琼儿忙理好衣冠,肃立在?门?口等候,景元帝只掀了掀眼皮,继续看着画。

  姚太后进屋,严琼儿躬身见礼,姚太后冷眼看着她,嘴角浮起讥讽的笑,抬手示意她出去。

  严琼儿野心勃勃,她自以为?藏得很?好,姚太后却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太像当?年的自己。

  那又如何呢?

  成为?太后,哪怕掌权的太后,也只能是太后。

  严琼儿恭敬退下,姚太后走?上前,取走?了景元帝面前的画,拿在?手中,几下撕得粉碎。

  景元帝心痛地看着画,难以置信看向姚太后:“阿娘,你这?是作甚,这?副画是孤品!”

  姚太后将碎纸扔在?景元帝脸上,道:“这?幅画,就是你的江山.....你不认为?是你的江山,那便是楚氏的江山。是你们楚氏,我姚九仪,始终是外人,我呕心沥血,熬得油尽灯枯,也始终是外人。”

  景元帝心中难以形容的难受,道:“阿娘,你何苦说这?些。我始终记得你是生我的阿娘,从小到大,从未忤逆你过。阿娘,我不想成为?孤,孤家寡人,像阿娘一样?孤寂,阿娘以前经常一坐就是半天,经常失神发呆。外祖母去世得早,阿娘在?继母手上长大,一辈子要强。与?异母弟妹不合,我是阿娘唯一的亲人。”

  姚太后无动于衷站在?那里,一瞬不瞬看着景元帝:“我与?你无话可说,你自以为?是到令人可憎。以后,朝政大事都交给你,我再也不管了。我身子不好,能活个两?三年,就是老天格外开恩。我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我是姚九仪,不姓楚。”

  要是她能登基为?帝,她会毫不犹豫弄死他。

  可惜,他不明白?,天天与?她说些情情爱爱,什么孤寂,亲人。

  她要是能坐拥天下江山,天下人都争抢着做她的亲人,天下人都来她面前跳舞,唱戏,博取她的欢笑!

  景元帝愣在?那里,望着姚太后孱弱的步伐,心酸难忍。

  “阿娘。”景元帝喊了声?。

  姚太后没有回头,脚步不停离去。

  甘州府。

  夜色逐渐暗沉,赵秉持从府衙坐上马车离开,回到离府衙隔着两?条巷子的宅子。

  衙门?皆为?前衙后官员住宅,但住的地方小,又无人愿意修缮,基本上官员都会住在?外面的宅子。

  赵秉持与?其他官员一样?,四进富丽堂皇的宅邸,乃是当?地豪绅相赠。待调走?之后,将宅邸再卖给富绅,富绅再转手相赠给下一任官员。

  马车驶到侧门?前,门?打开着,车夫不停,继续朝二门?驶去。

  这?时,从门?房中冲出来一人,拉住了车夫手上的缰绳。车夫吓了一跳,正要开口训斥,人已?经被?甩下了马车。

  赵秉持坐在?马车里,见马车停了下来,发出砰地一声?,车厢晃动了下,他顿时不悦地起身准备下车,呵斥道:“怎地这?般不小心!”

  车门?从外拉开了,有人堵着车门?,车里黑暗,赵秉持没看清楚是谁,他以为?是门?房,挥手吆喝:“让开!”

  胸前的衣襟被?抓住,人被?摔下了马车。天旋地转间,赵秉持痛得哎哟大叫,眼前是天上的淡月。

  “起来。”拽他下来的人,脚尖在?他胸口点了点,不耐烦地道。

  赵秉持又怕又怒:“你是何人,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胆子竟如此大......哎哟!”

  胸口又被?脚尖捻了捻,赵秉持痛得杀猪一样?惨叫,惊恐地撑着起了身,惊恐万分地盯着眼前的布依汉子:“你......你是谁?”

  “我是你祖宗......”那人答了句,然后很?快改了口:“我不要当?你祖宗,我的子孙像你这?样?,我宁愿断子绝孙。”

  赵秉持喘着气,仓惶四望,车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被?精壮汉子跟拖死狗般往门?房里拖。

  宅子灯笼昏昏,死一般的寂静,以前早就迎上前的仆从美妾也不见踪影。

  “走?!”汉子在?身后踹着赵秉持,赶着他连滚带爬进了二门?,绕过影壁,来到了前院。

  前院廊檐下挂着两?盏灯笼,廊檐下,一个年轻的娘子坐在?躺椅里,双脚交叠,搭在?面前的矮案上。

  矮案旁边,他三岁的幼子赵小郎,坐在?小杌子上,脸上挂着鼻涕泡泡,啃着手上的果子。

  赵小郎的生母钱姨娘,缩在?角落簌簌发抖。见他进来,呜咽喊了声?:“老爷,救命啊!他们绑了小郎啊!”

  赵秉持已?近五十岁,虽说前面已?经有三儿两?女,最大的孙子都快议亲了,赵小郎依旧是他的心头肉。

  赵秉持生怕伤了赵小郎,稳住神,在?廊檐下站定。他盯着神态闲适,从头到尾都神色淡淡的娘子问道:“你们究竟是谁,本官何时得罪了你们?”

  娘子双腿换了个姿势交叠,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赵秉持转身看去,几个汉子押着三个苍白?憔悴的男子,将他们推搡在?地。

  赵秉持定睛一看,认出了几人,乃是拉了粮食前往西梁的几个东家。

  他们被?雍州兵劫走?了粮食,辛辛苦苦回到甘州府的护卫伙计回来报信,赵秉持却不敢声?张,毕竟他们偷运粮食卖到西梁,乃是砍头的大罪。

  粮食损失了倒是小事,只是这?三个东家,他们的家人成日不依不饶,前来找他要人。

  赵秉持知道是雍州军抓走?了人,他以前不理会雍州军的求助,彼此早就结了梁子,现在?落到他们手上,哪还能要得回人?

  现在?见到几人,赵秉持跟见鬼一样?,瞳孔一下张大,指着年轻的娘子,失声?道:“你是虞氏虞昉!你怎地在?这?里!”

  “对,我是虞昉。以前我给你写信,想要问你借些粮食,赵知府没回音,我刚好给你送这?几人回来,顺道来看看赵知府,究竟是何方神圣。”

  虞昉伸了个懒腰,道:“赵知府这?里真是舒服,这?小日子,真是过得跟神仙一般啊!看你过得这?么好,我很?不舒服,那些死在?疆场的雍州兵,他们也不同意,所以,我要顺道向你报个仇。”

  赵秉持心中一沉,壮着胆子道:“我是朝廷的官员,没朝廷的旨意,我如何敢私自调粮食给你。你闯入我府,直接动手殴打朝廷命官,私自离开雍州府治下,虞将军,我要是向朝廷参奏你一本,你该当?何罪!”

  虞昉不理会他,拍了拍赵小郎的脑袋,“别吃了,瞧你胖成这?样?,放眼甘州府,就数你赵家能长成胖子。”

  赵小郎娇气,马上张大嘴大哭起来。钱姨娘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不顾一切扑上前,欲将他抢回去。

  刚扑了两?步,钱姨娘的后衣领被?铃兰抓住,往旁边一拖一拽,钱姨娘转了个圈,眼前发黑,撑着墙壁才堪堪稳住。

  赵秉持看得大怒,厉声?道:“你放开我儿子!”

  “你儿子。”虞昉皱了皱眉,声?音冰冷:“你们这?一家子,连着多少人家的父母妻儿,被?你们连骨头带肉吃掉了。你,你儿子身上的肉,都是吃人肉,喝人血而长。”

  “打他!”虞昉不耐烦下令。

  几个汉子上前,冲着赵秉持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赵秉持开始还在?叫嚣,最后痛得连哼唧声?都小了。

  虞昉问身后立着的虞邵南:“他们收好没有?”

  虞邵南马上道:“属下这?就去看。”

  没一会,虞邵南回来,道:“都已?经装好车。”

  虞昉道:“好,走?。”

  虞邵南马上传令下去,虞昉下了台阶走?到摊在?那里跟死猪一样?的赵秉持身边,居高?临下道:“你收刮来的财宝,我先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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