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甜豆腐花
脸颊是脏得,沾着灰尘。
衣服是皱的,有些地方都破洞了。
甚至她的衣摆上,还挂着一根棕红色的鸡毛。
这副模样,再配上宋清浅的表情,不仅不会让人觉得高冷轻蔑。
反而是……滑稽。
贺东来嘴角有些微微的抽动,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亮光。
好似要笑,却又被重重的压下了。
他喉结滚了滚,压着嗓子说道,“你受伤了,需要上药。”
受伤?
自从抓鸡开始,紧接着又是贺东来的出现,宋清浅神经一直紧绷着,情绪如同海浪一样波涛汹涌。
在这样激烈的情绪之下,她根本没有感觉到受伤和疼痛。
经由贺东来这么一提醒。
宋清浅第一反应是困惑。
贺东来看到她微微蹙眉的反应,伸手指了指她的手腕。
“这里,擦伤了。”
宋清浅这才看向她的手腕 。
从袖口处,露出一抹鲜红的擦伤,皮都破了,血痕一道一道。
看起来有些糟糕,唯一还算幸运的,大概是没有流血。
宋清浅皱起来的眉心,瞬间更紧了一些。
因为……
疼。
那种皮肤被划破之后,刺刺麻麻的,带着收缩的疼痛。
不只是手腕疼,连被衣袖遮住的手肘位置,也非常疼。
宋清浅看着手腕上的伤痕,轻微的抽了一口气。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江柔也没注意到的伤口,贺东来又是怎么发现的?
她困惑不解着。
贺东来已经再一次出声,“你先坐下,我去拿医药箱。”
宋清浅一听,意识还恍惚着没反应过来。
但是她已经坐在了客厅里的椅子上。
宋清浅默默看着贺东来走起拿医药箱的背影。
第142章 哼,她才不会哭
他变了,变得跟七年前不一样了。
宋清浅看着眼前贺东来的背影,脑海里闪过的却是一个青涩又单薄的少年。
少年很高,却很瘦。
永远只穿着一件破旧的黑色外套,有着一层怎么也弹不干净的灰,像污渍。
但是其实是衣服洗了太久,起球之后的变色。
他是干净的,但是没有人看到这一点。
就只看到他因为不合身的衣服,凸起的肩胛骨。
明明是那样瘦弱的人,却永远都挺直了脊背,有着一双平静又桀骜,仿佛能透彻人心的眼神。
在那个时候,宋清浅就觉得这个人应该去当兵。
他就是那一道不露锋芒,却又寒光闪闪的尖刃。
而后来……
他真的去读了军校。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
曾经那个单薄瘦弱的少年,现如今变成了身材挺拔高大的男人,成了她的依靠。
过往的酸涩记忆,在宋清浅的脑海里翻滚。
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出神,眼眸里雾蒙蒙的,很显然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大概是……不怎么开心的事情。
因为贺东来在宋清浅的脸上,瞧见了一抹悲伤 。
他开口了好几次,宋清浅都没听到他说的话。
直到第三次。
贺东来加重了语气,像是在命令他手底下的兵 。
“清浅,把袖子拉起来。”
宋清浅这才猛地一下回神。
她的肩膀抖了抖,像是一个哆嗦,连瞳孔都微微的颤了颤。
如同一只受惊的 小兔子。
哆嗦着,想要将长长的、毛茸茸的耳朵藏起来的。
贺东来莫名的,又重复了一遍。
“要清理伤口,把袖子卷起来。”
这一次,男人低沉的嗓音轻缓,语气放慢了。
相当的柔和。
宋清浅能感受到这两句话之间的差别,耳垂突然的酥酥麻麻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将脑海里模糊的记忆,全都压了下去。
宋清浅抬起手臂,慢慢的拉起了袖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最开始在袖口看到的伤口, 就只是冰山一角。
她细细的手臂上,下侧接触到地面的皮肤,都被小石头划出了一道一道的血痕。
或深或浅 ,相当的触目惊心。
有些伤口上,甚至还嵌着细细的沙粒。
宋清浅原本还不觉得怎么疼,但是在看到殷红的伤口之后,连她自己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么严重?我明明不……“
她小声喃喃着。
但是贺东来的身影,就杵在她面前,小声地碎碎念立马戛然而止。
宋清浅精致脸庞上的迷茫疑惑,飞快地收了起来。
她嘴角一抿,眼尾一挑,眸色微冷,还是那个骄傲到不屑一顾的大小姐。
这样的伤口,她才不会在意。
贺东来在看到血色呼啦的伤口时,深深的皱眉 。
这到底是多迟钝,才会连这么严重的伤口都没发觉 。
如果不是他看得仔细,等宋清浅自己发现的话,她肯定不会声张处理伤口,宁愿伤口溃烂发炎,也不会跟他求救一声。
在宋清浅白玉无瑕的手背上,有一块暗色的疤痕。
那就是宋清浅最开始,学习用火灶的时候,几次生火都点不着,最后还被火星子烧伤了手背。
那个时候天气冷,衣服穿得也多。
宋清浅在受伤了之后,一直拉长了袖子遮挡着,不肯让任何人看到。
哪怕那个人是贺东来。
她就这样瞒了十天,伤口一直没有愈合,反而因为没有清理消毒、没有上药,出现了溃烂发脓的情况。
最严重的时候,宋清浅只是拿一个馒头,都会疼到倒抽一口气。
是这样,最后才被贺东来发现的。
那是贺东来第一次发脾气。
二话不说的拖着宋清浅去了医务室。
裴军医看到宋清浅化脓的伤口时,眉毛一下子就皱起来了。
“如果你这伤口是真菌感染,这只手臂都别想要了!”
医生的重话,才引起了宋清浅的后怕。
之后清创、消毒,将化脓的伤口彻底清理,倒了一次又一次的酒精。
宋清浅紧咬着牙齿,一点也不想哭,不想露出她脆弱的一面 。
但是眼泪根本止不住。
她的眼眶变得通红通红,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从眼角流下来。
那天的医务室里,全是刺鼻的酒精气味。
宋清浅背过身去,没有面对贺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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