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品红楼
说不定我们能答呢!
问都不问就利刃横颈间,没这么吓人的!
张祯:“高将军让你们做什么,如实说来!”
高福和高鸣:......
这事儿,不是不能说,只是还没到说的时候。
张祯将匕首移近了一点点,“看好了!”
高福大惊失色,“不可!”
高鸣心惊肉跳,“小心!”
张祯不为所动,又移近一点点。
两人尔康手,“殿下!”
张祯不看他们,匕首再近几厘米。
高鸣大骇,叫道,“我说!”
殿下也许是在吓他们,但他不敢赌。
张祯侧头看他,“真的?”
高鸣抹一把脸上的汗,“绝不敢欺瞒殿下!”
高福也没有反对。
他们准备做的事情,是为了保证长公主殿下的安全。
可她如果因他们保密而伤害自己,岂非本末倒置?
张祯放下匕首,“好,说罢。”
高鸣、高福也没耍赖,互视一眼,从头说起。
原来,霍红儿跟高顺说的是,靠近汉寿城之后,让张祯留在安全的地方,由她假扮靖国长公主前往疫区。
两人身形相仿,她戴上面纱,梳着相同的发式,外人认不出真假。
若是安然无恙,回来她还是霍红儿。
若是染疫身亡,死的也只是霍红儿。
简单一句话,危险由霍红儿承担,功劳归于靖国长公主。
高顺同意了这个提议。
派部曲亲信盯着霍红儿,既是防止她后悔逃跑,也是准备到时协助她,帮她遮掩。
“殿下,霍女郎是自愿的,高将军没有强迫她!”
高福小心翼翼地道。
高鸣也道,“如果她不说,咱们根本想不到这种计策!”
张祯长叹一声,让他们退下。
跟她猜的差不多呢。
又恼火,又感动。
又感动,又恼火。
叫来霍红儿,没好气地道,“你是不是傻?”
霍红儿看见高福、高鸣从她这儿出去,便知事情败露。
但败露了也好,反正迟早要劝说她。
理一理头发,笑道,“我比鬼还精!”
用她一条命换张祯一条命,实属一本万利!
张祯:“......鬼要是像你这么笨,早被人抓来干苦力了!”
霍红儿笑了一会儿,轻声道,“师傅,这世间没了貂蝉,毫无影响。没了霍红儿,也无关紧要!但不能没有你!”
她的这位小师傅,是天下所望啊!
能为她赴死,是她霍红儿的荣幸。
第257章 以此驴鸣,为靖国长公主送行
张祯听不得这样的话,眼眶微湿。
“不许胡说!世间无论少了谁,日月一样轮转!而每一个人,也都独一无二!或许我能做一些事,可我本身,并不比你更重要!”
生命的本质,大家都一样。
霍红儿不信,“怎么可能呢?你就是比我重要,比世上很多人都重要!”
张祯知道跟她说不清,换个思路,“红儿,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真死于此疫,我会如何?”
霍红儿:“此事无人得知。你将继续你的路,实现你的抱负!让天下太平,让百姓饱足!”
张祯:“......不,我会背负着你的命,满心歉疚,再也高兴不起来。纵然长命百岁,荣耀加身,也郁郁寡欢!”
霍红儿眼里滚下泪珠,喃喃道,“何至于此?”
她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值得张神悦一生伤怀?
可她又知道,张神悦说的是真话。
自己如果死了,她真的会很难过很难过。
张祯:“忘记你们的蠢计划,做好你能做的事情,当一名有用的医者!”
霍红儿:“可是......”
张祯打断她,“我聪明还是你聪明?”
霍红儿:“......当然是你聪明。”
张祯:“那就听聪明人的安排,不要再废话!”
为防高福、高鸣还要出幺蛾子,令他们回去接应物资。
也不只是他们两个,还有精兵中所有姓高的,加起来足有一百二。
部曲通常随主君姓,宁选错不放过。
高福、高鸣无法抗命,也只得去了。
——
汉寿城历史悠久,隶属武陵郡,位于湖南西北部,并非普通的城池,曾是荆州的治所。
刘表入主荆州后,才将治所移到了襄阳,即今湖北襄阳。
为啥?
一是因为他所倚重的蒯良、蒯越、蔡瑁等人,都是襄阳世族,自然希望荆州的治所在自家势力范围。
二是为了更好地控制荆南四郡。
三是出于经济、政治、军事等各方面的考虑,襄阳地处多条河流的交汇处,历来是南北交通的要塞及战略中枢,地理位置极佳。
从关中去汉寿,必然经过襄阳郡。
但张祯觉得这不是跟刘表会面的好时机,也懒得跟他打嘴皮官司,过襄阳而不入,扬鞭策马,继续向南。
主要也是怕耽误了治疫大事。
去晚一步,死的人更多。
刘表早已闻报,带着蔡瑁、蒯越等亲信登上城楼,目视这支队伍远去,心情极为复杂。
好名的人他见多了,但好到连命都可以不顾的,唯有张祯。
不禁问道,“去长安传信的人到底怎么说的?”
是不是把这疫症说轻了,因而她不怕?
蒯良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沉声道,“并未掩饰。”
还按照他的嘱咐,往重里描述。
但也不算夸张,汉寿的大疫,确实越来越重了。
如果不是守着各个通道,只怕早已蔓延到各郡。
据守军回报,原先染疫者十之三四,如今大约已到了十之六七。
若是往日,这样的大疫他们压根不会想着去救,只会任其自生自灭,最后再一把火烧光。
如今有了张祯这个变数,不知能活多少人。
虽然他们和张祯已经成仇,她若治疫成功,他们会很被动,甚至不得不奉上税赋。
然而此时此刻,他竟矛盾地希望张祯不要失败。
疫症,才是凡人真正的大敌啊。
刘表百思不得其解,“那她为何还敢去?”
若只是为了名声,真不值得。
人若死了,名声再好又有何用?
蔡瑁:“兴许,是不得不往。”
刘表:“谁能逼她?”
自她和吕布崛起,朝中诸公便如泥胎木塑,看着金光满面,瑞气千条,实则张不开嘴,迈不动步。
蔡瑁:“......她自己。”
这世上,确实有那么一些人,特立独行、与众不同。
刘表面色忧郁,刚要说张祯故意找死,就听一声大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大义也!不防朝中还有此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