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品红楼
绝不像吕奉先,将她半途抛下。
张祯盯着他,面色不善,“你叫我什么?”
马超:“......宸王千岁。”
张祯:“此为国家法度,礼仪之所在,下次别叫错了。”
你想当接盘侠,也得看本王愿不愿意。
马超:“......好。”
不许叫名字也无妨,他会默默守候。
张祯心想你恋爱脑这股劲,还真挺像吕奉先。
奈何在我眼里就是个大兄弟、大侄儿。
吕奉先没出意外的时候,她对各色帅哥美男还抱有欣赏的心情。
现在完全没感觉了。
任你神仙下凡,她看来都平平无奇。
——
吴郡陆托的别院里,一群人坐满了中堂。
个个一脸愁容,惶恐紧张,早没了平日淡雅安宁的风范。
“这可如何是好?”
“此女竟这般歹毒!说杀就杀,毫不容情!”
“庐江上千,丹阳上千!两千多啊,她怎么下得了手?”
“还有豫章、会稽,朱皓那贼子也是奉了她的命令!”
“我说什么来着?当初就不该惹她!此事错了!”
“你们听说了么?襄阳城外筑了京观!虽说是程昱的主意,可那程昱,也是她门下狗贼!”
“劫数啊劫数啊!遇上此女,是我等的劫数!”
七嘴八舌,或咒骂,或抱怨,或后悔,一时沸沸扬扬。
但说来说去,本质就一个意思,没想到朝廷会这么强硬,张祯会这么狠毒!
大家原以为,朝廷最严厉的惩罚,是治罪孙权。
杀都未必,看在其兄孙策的份上,很可能只是流放或肉刑。
而他们隐藏在孙家之后,很安全。
结果张祯完全不按他们的想法来,她出人意料地稳住了局势,发兵江东,矛头直指世族。
她甚至都没怀疑过那是孙权自己的计谋,毫无根据地认定了就是世族。
虽然也确实是世族,可就算不是,估计她也会把账算在世族头上。
她对世族有着深深的敌意。
哪里是踏平江东,分明是踏平江东世族!
所以想铲除她这种思路,是正确的,错误的是他们的方法。
遗憾的是,直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方法才有效。
陆托提高声音道,“诸位,安静!”
众人看他一眼,继续议论。
虽然出面联络各家、蛊惑孙权的是他,但坐在这里的人都知道,陆托并非主谋,充其量就是一枚冲锋陷阵的车。
真正的主谋是顾家家主顾化,张家家主张荣。
这两人一拍即合,才有了后面这些事。
陆托皱眉道,“当务之急,是拿出个应对之策。”
便有一人冷笑道,“倒要请教陆兄,如何应对?”
此前众人给陆托几分颜面,是以为他能说动其族叔陆康。
陆康德高望重,在江东一带极有名气,有他加入,与朝廷博弈也就多几分胜算。
谁知陆托弄巧成拙,不但没把陆康拉进来,还将其逼死。
本来陆康死也就死了,偏生儿子陆绩、从侄孙陆逊还活着。
一路走一路说,江东世族仿如被扒了层皮,名声尽毁。
陆托虽不满他对自己态度轻慢,也知不是计较的时候,缓缓道,“唯有同心协力,方能共渡难关!”
那人嗤笑道,“这话,你从开始说到现在,有用么?谁能抵挡朝廷大军?”
陆托窝火,“那你说,该怎么办?”
那人一拂袖,“我哪儿知道,听你们的!”
陆托怒道,“既然不知,就少在这儿动摇军心!”
最烦这种自己拿不出主意,又爱挑刺的人。
事情发展到现在,是他愿意的么?
他也没想到张祯会这么狠!
那人喝道,“陆托,你什么意思?”
陆托冷哼一声,“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
眼看两人有动手的趋势,坐在上首的顾化淡淡道,“敌还未至,你等已将反目,不战自败。”
两人气恨地互瞪一眼,别开眼去。
张荣也道,“诸位,胜负未分,莫要自乱阵脚。”
这话颇有深意,听得众人精神一振,陆托施礼道,“顾老、张老,还请明示。”
到了此时,他已无妙计,只能指望这两位家主。
张荣捋着胡须,微笑道,“前段时日,吾家部曲飞鸽传书,已找到孙策。”
所有人大喜,陆托也是喜不自胜,“找到孙策了?他怎么说的?”
张荣:“自然是把我们骂得狗血淋头,也骂孙权。但始终关心母亲和手足,点了麾下三万兵马回汉境。”
自孙坚死后,孙策就以孙家顶梁柱自居,绝不会不管家人。
这是枚绝妙的棋子,比孙权有用得多。
陆托急道,“何时能到吴郡?”
张荣算了下时间,“约莫四十天。只要我们能撑过去,便有孙策顶上。”
有人迟疑道,“可他只带了三万兵马,这有六万呢,打得过么?”
张荣悠悠道,“不需要打得过,只需要打起来。”
他可以断定,孙策一旦跟朝廷开战,各地就会乱。
朝廷就安稳了这么几年,有异心的诸侯还没死尽呢。
张祯只拘着刘表、刘焉、袁绍、袁术,可水面之下,还有很多。
战乱一起,她肯定顾不得盯着江东。
那他们不仅身家无忧,还达成了最初的目的。
虽然过程曲折,也值得。
第453章 贤兄弟的忠贞,我定会转告宸王千岁
在座的世族也不蠢,很快明白张荣言下之意,都松了口气。
但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张老,这四十多天,我们怎么守?”
马超那小子太凶蛮,攻克丹阳、庐江都只用了几日。
最多半个月,就会到达吴郡。
吴郡虽有几个将领,却都不是他的对手。
怕只怕,孙策回来时,大家已经被张祯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和被筑京观,他们分不出哪种更惨,反正都是极恶之徒才能使出来的手段。
如果不是这一阵海上风大,船只频繁出事,他们早已出海了。
这次回答的是顾化,“有办法。”
陆托迫不及待地道,“什么办法?”
众世族的责备和怪罪,险些把他压垮。
而且他怀疑一件事。
最后关头,大家很可能会为了减轻罪责,把他推给张祯泄愤。
顾化慢慢道,“这办法,还是张祯教的。”
他承认,以前他虽没把张祯当成普通女子,但因着长久以来的习惯,依然有些轻视。
这阵子看下来,他才发现,张祯根本不是他预料中那种人。
更狠,更绝,也更聪明。
也许就连与她最为亲近的吕奉先,都不知她的本性。
如果他能多了解她一些,绝不会用这种计策。
这是次严重的失误,他会永远记住,尽力弥补。
陆托:“请顾老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