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斛人间月
休息几天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多谢母妃心疼我,现在都不忙。”
她接管了庆王府这么几年,下面的人早就习惯了她的行事作风,她也提拔了好些人,早就没有以前那么累了。
也能闲下时间约约朋友,或者赏赏花,陪伴孩子。
宋灵犀带着夫婿唐朝景从外面快步走近,她笑容满面,整个人都像春日的桃花一般娇俏,一看就知道生活顺遂。
“灵犀拜见母妃和嫂嫂。”
唐朝景也赶紧行礼,“拜见岳母和大嫂。”
“快坐吧。”庆王妃发话。
宋灵犀和唐朝景也找位置坐了下来。
“嫂嫂,哥哥和明宣呢?”
宋灵犀环顾了一周,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开口问道。
沈书仪笑了一声,“世子已经去接明宣了,现在怕是在路上。”
明宣拜师许凛然这些年,宋恒越一直承接了接送的事情,除非是他实在无空或者是许凛然无空,其他时候都风雨无阻。
“明宣这孩子,连生辰都不忘了读书。”
几人才开口说了几句,宋恒越就带着明宣从门口走了进来。
父子二人一同跨进屋子,两人穿着同色衣裳,乍一看明宣如同缩小版的宋恒越。
只不过仔细一看,就知道二人的不同,明宣只不过是轮廓像宋恒越,剩余的五官面相基本上都肖像沈书仪。
一人清俊中带着一点点冷,一人端雅中带着点机灵。
“拜见母妃/祖母。”
“明宣快来祖母这。”
宋恒越早就习惯了自己被忽视,把目光转向妹夫,“今儿怎么来那么早,翰林院的事儿忙完了?”
“回大哥,已经忙完了,今儿是明宣的生辰,我们也该早些来。”
两人的对话稍显生疏,寒暄了几句后,宋恒越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伸手给妻子的茶杯里添了一些茶水。
宋灵犀朝对面看了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哥哥这小半年来冷了不少,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可只有对着嫂嫂和明宣的时候才稍微有点人气。
其他时候都像是毫无感情一般。
在朝中的手段也越来越凌厉,无人可遮挡他的锋芒。
“哥哥,今儿你这身衣服可真好看,跟明宣的一样的吧?”
只不过一个是小号的一个是大号的。
宋恒越眉眼稍稍柔和了一些,转头看了一眼在母妃旁边站着的明宣,他如同一颗茁壮生长青竹,在他的眼皮底下一日日长大了。
明宣听到自己的名字转过头来,走到宋灵犀旁边,“小姑,我身上这件衣服可是爹亲手做的呢,我以前还不知道爹有这么好的手艺。”
他带着晶亮的目光,骄傲地说着,还把自己袖上那屹立的青竹给宋灵犀看。
“这竹子绣的可真好。”
宋灵犀一边夸一边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自家哥哥,心中有一点凌乱。
他什么时候会这门手艺了。
待余光看到嫂嫂那绣着一丛丛牡丹的裙角,宋灵犀恍然大悟。
他们一家三口这件衣裳显然是出自同一批料子,哥哥身上那件绣着云纹。
一看这针脚就知道出自同一人之手。
沈书仪目不斜视,抬起已经倒好了的茶喝了一口,她早就知道这件衣裳的端倪。
但明宣喜欢,她自己也没什么不喜欢就穿在身上了,没什么可拒绝的。
对于宋恒越这几个月的种种变化,沈书仪看在眼里,但也没有放在心里。
只要不扰乱到自己的生活,也没有对明宣造成任何不适,沈书仪是懒得多问懒得多管的。
这样的生活明显更好,她哪里都轻松。
宋恒越也同样目不斜视,但仔细看还是能够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温柔。
第192章 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宋恒越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就像他刚刚拿起针线时风雷云电那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现在也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书书再也不愿意给他做衣裳,那他就给她和孩子做。
他低下头,只留下一片沉静,好像午夜时分的梦魇不再困扰他。
庆王妃摸着自己膝上的猫,含笑地看了他们几人,其中种种她就当自己没看到。
“既然寿星回来了,也该开宴了。”
“琥珀,去吩咐厨房把饭菜端上来。”
回明月居路上,明宣高高兴兴的一边拉着一个,“爹娘,我又长大一岁了。”
宋恒越揉揉他的脑袋,“嗯,以后也要更努力。”
明宣是最乖最可爱的孩子,读书努力,习武努力,为人机灵有自己的智慧,也最是孝顺父母。
“以后只有空的时候你才能去找你表舅了,今日可曾给你表舅说过。”
明宣点头,“娘放心吧,明宣已经跟表舅说过了,爹也说了一遍。”
沈书仪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好。”
明宣马上要去宫中读书,不能像在家中一样自由,自然也不能日日都去找表哥。
“那也不可懈怠,若是真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也可去求教。”
说着她又看了宋恒越一眼,抿了抿唇还是说,“当然,也可先问问你爹。”
宋恒越不是一个没本事的男人,他只不过是没有许凛然那样娴熟书卷,但是军事才能是皇上都称赞的。
明宣连连点头,在父母面前他很少像在外面一样端着,基本都是活泼温暖的模样。
“嗯嗯,明宣都知道了。”
等明宣回了房,沈书仪喊住了一步三回头的宋恒越。
“世子,我有事儿和你商量。”
宋恒越脚步松了几许,调转方向后几步就走到了沈书仪旁边。
“书书,什么事?”
沈书仪揉揉额头,“明宣六岁了,按理来说也该去前院择个院子了。”
孩子总是在不经意间长大,明宣已经到了独立的时候,她也不能把人一直留在明月居。
宋恒越轻轻点头走到沈书仪身后,手轻轻的放在她的额头上揉着,沈书仪动了一下,又放松了身体。
宋恒越刚刚僵硬的手指又动了起来,“是该这样了。”
他比明宣更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了前院生活。
“也该给他培养一些亲近的人了。”
明宣现在手底下的人只有七八个是跟他一同长大的,这些人后面合适会成为明宣以后的亲随和管理杂事的人选。
“我打算给他五十个亲兵的名额,让他自己慢慢去培养。”
沈书仪思考了一会儿,轻轻点头,又顺手拂开了他有点温凉的手。
“这事儿你去做就行。”
她对这事了解的不多。
“嗯,我明儿去列个单子,到时候给你过目。”
他从不会敷衍书书,就算她不想知道他也会告知她一声,让书书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他收回自己的手,不自觉摩挲了一下她柔软的手指碰到过的地方。
“明日我会亲自送明宣去宫中,宫中的人我也早早就打点好了,你放心。”
明宣虽然是庆王府的继承人,可宫中全部都是皇家贵胄,明宣以后接触的全部都是跟他同样层次的人,还有皇子皇孙,自然得好好打点。
“我会给他安排足人的。”
“好。”
把正事说完,宋恒越又感觉到一片寂静,等了几息,他挪动自己僵硬的身体。
“书书,你也累了,早些休息,我这就回去了。”
她不乐意和他多待在一起,那他就尽量让她舒服一些。
沈书仪点头,在他经过旁边时她眉头一皱,“怎么会有股血腥味?”
她对气味很敏感。
脚步一顿,宋恒越回头,露出点点笑容。
“可能是我没有清洗干净,今日审了个犯人。”
“对不起书书,我这就马上回去清洗。”
他脚步匆匆离去,沈书仪收回目光,思索几息也就放下了。
回到书房,宋恒越遣散风雷云电,走进浴室把衣裳脱下来放在旁边,露出手臂上的伤痕,那上面的痕迹很新又很重,像是被人反复伤过一般。
他躺进浴桶,整个人埋在水下,不一会儿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就流出一些红随着水沉浮。
清洗干净,宋恒越走到放置伤药的柜子上,熟练的取出已经用了半瓶的金疮药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