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红酒
但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雪崩后,他觉得好累,好想再睡一会儿。
阿赤容烟、陆小宁和三皇子商议过后,决定先回中庭王帐。
三皇子左腿骨裂,不能骑马,只能和李衍一起坐马车回去。
陆小宁在马车里照顾他们两人。
一路上,三皇子都忧心忡忡的,时不时就看李衍两眼。看了两天,他忍不住问始终不发一言的路小宁:“你说,十一会不会有事啊?”他一直记得太医院的人说过,十一活不过成年。
这个成年不会是指弱冠吧?
陆小宁坚定道:“他会没事的!”
她似是说给三皇子听,又似是自言自语:“他有好几次都比这次严重,这次一定也没事的!”
三皇子一想也是:十一自小不是在吐血就是在吐血的路上。比这夸张的情形多的去了,元服前一年都快死了,还是照样活过来了。
这次也会吉人天相。
果然,到了王帐后,又修养了几日,李衍明显缓过来了。醒的时候就变多了,渐渐也能吃些东西。
三皇子每天拄着拐来看他。
室内点了充足的碳火,李衍裹着被子坐在羊毛毡子上,看着他的腿道:“你们一个个的这么拼命,是想吓死我啊?”
三皇子狐疑问:“你是吓得病发的?”
李衍捂着胸口点头:主要是被陆小宁吓的,当时看她吊在悬崖边上,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这身体也真是个废物!
又过了两日,李衍提出要回大楚。陆小宁什么也没说,开始准备收拾东西。三皇子还是不太放心,询问他是回北疆潞城还是要回京都。
李衍理所当然道:“自然是要回京都。”他在这多待一日,皇姐和便宜爹那就无法挽回了。
三皇子看
看他虚弱的模样,不赞同道:“这怎么行,从潞城到京都千里之遥,又赶上入冬。你这身体,没得在半路撂担子了!”
从天山回来,都快十日了,李衍这身体也不见好,时醒时睡的。
阿赤容烟也劝道:“十一皇子是嫌本王招待不周还是羌北哪儿不好,要着急忙慌的回去。你这身体,万一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本王要如何向大楚交代?要不还是晚上一两个月再回大楚,或者所幸在羌北过冬,等明年春暖花开再回去也可。”
这是越说越远了。
李衍摇头,坚决不待了。
三皇子无可奈何,还是随了他的心意,吩咐护卫开始收拾东西。
只是好巧不巧,当天夜里羌北就下起暴雨。一场龙卷风毫无预兆的席卷了整个羌北草原,连中庭王帐也被波及。
暴雨当晚,李衍的帐篷都险些吹走了。
三皇子这个单腿病残半夜爬起来双手用力拉着帐篷,初一十五也跑过去帮忙。
陆小宁冒着暴雨,匆匆冲了进来。
头发凌乱的吓了三皇子一大跳,他拐着腿让开一条缝,有些无语问:“这么大的雨,你跑来做什么?”
陆小宁冲进帐篷,看向床上的李衍。
这么大的动静,他躺在床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陆小宁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拍了拍李衍的脸颊。他眼睫颤了颤,依旧没有醒。
陆小宁又伸手握住他的掌心,掌心冰凉,怎么都感觉不对劲。她回头大声问三皇子:“十一皇子方才醒过没有?”
风太大,三皇子有些听不清,连续啊了两声。
陆小宁又问了一遍,他才道:“没呢,今早到现在一直都没醒,这样瞧着不行啊,要不要再去请巫医来看看?”
羌北这边只有巫医了,而且瞧着医术不怎么样。
陆小宁总觉得不太对劲,虽然从前李衍也昏迷过。但一旦醒了,就不会一直这样嗜睡。
这模样,倒是有些像中了寒枝花的毒。
想到这,她心里就是一咯噔。
开始仔细回忆他们近日来经历的事,可以肯定的是,上天山之前,李衍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问题就出在上天山之后……
上天山后,李衍唯一一次接触寒枝花
是在半山腰的峭壁边上。但那次只是闻到了寒枝花花粉的味道,她也闻到了,但她过后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就算李衍的身体比较差,只是闻了一次,也不至于就一直睡着。
她虽在羌北呆了三年,但论对寒枝花的熟悉程度肯定不如阿赤容烟。
她得去问问。
她豁然起身往帐篷外走。
三皇子吓了一跳,扯着嗓子问她去哪。
陆小宁一言不发,很快消失在暴雨里。
王帐乱成一团,龙卷风将羊圈卷开了,羊群受惊,四散逃窜。这些羊都是牧民过冬的食物来源,羊一跑,牧民也顾不上什么大雨龙卷风了,都赶紧出去赶羊。
阿赤容烟接到消息,亲自带着人马去帮牧民赶羊。
陆小宁没找到人,干脆去王帐等了。
她进去后没多久,守着王帐的侍卫轮岗。守岗的侍卫匆匆跑回去看自家的羊,也忘记同换岗的侍卫交代王帐里还有人。
半个时辰后,阿赤容烟匆匆回来了。她手上被划了一道口子,巫医边跟着她身边跑,边无奈道:“先前在天山手臂就受了伤,大晚上的怎么还跑出去了。羊跑了,让其他人去找就是,犯得找您一个王亲自过去找?”
手心长长的口子还在渗血,阿赤容烟随意甩了一下,无所谓道:“这么点小伤不碍事,那些羊是牧民们过冬的口粮,能不紧张吗。”
“别不把小伤当回事。”巫医上前抓住她的手给她清理伤口。
两人走到王帐门口,守门的侍卫立刻撩开帐门。
阿赤容烟眼睛盯着巫医包扎的动作,边往里走,边随口问了一句:“李十一那没事吧?药性你可得掌握好,别叫他上瘾,把人拖住就行。”
巫医点头:“您放心,决计不会叫他上瘾的。就算以后要戒断也只会身体发寒,不会叫他察觉。就算他察觉了,也定会以为是自己在天山嗅到了寒枝花花粉导致的,不会怀疑到您头上的。”
巫医清理完阿赤容烟的手,正要去拿屋子里的药箱,抬头就瞧见站在王帐内置物架旁,一动不动,眼神冰冷,浑身滴水的陆小宁。
他瞬间惊恐,脚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阿赤容烟察觉出不对劲,蓦的抬头去看。在看到陆小宁的一刹那,她瞳孔也
瞬间放大。
怎么会?
外头的守卫都是死的吗?
这么一个大活人!
都怪这天气,外头声音嘈杂得她都没听出帐篷里有人!
“陆小宁!你听本王……”她话还没说全,陆小宁从置物架上拔出弯刀就直刺她胸口。
弯刀寒光闪闪,几乎承载了陆小宁所有的怒气,刺出了要将人洞穿的气势。
阿赤容烟一把推开巫医,双手夹住了刀刃,声音拔高:“陆小宁!你再动手本王就不客气了!”
陆小宁眸光冷冽,手腕翻转,刀刃刮着阿赤容烟受伤的手腕。
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滴,阿赤容烟吃痛,瞬间松手。
陆小宁手上的动作不停,直劈她面门。
阿赤容烟继续后退,那一刀就劈在了王帐之上,牢固的王帐被劈出一个窟窿,冷风往王帐里灌。
外头的守卫听见声音,全部冲了进来。
然后就看到陆小宁发了疯似的,追着他们的王横劈竖砍,丝毫不留余地。
王帐里的东西被劈得稀巴烂,看上去不像是闹着玩。
众侍卫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巫医气得跺脚骂道:“还不快救王!”
阿赤容烟抽空喝道:“全都不准动!”
也就是这一分神的功夫,她肩胛骨就被砍了一刀。
阿赤容烟忍着疼顺着刀背滑了过去,伸手抓住陆小宁的手腕,声音里也有了怒气:“陆小宁,李十一还没怎么样,你这样未免太冲动!”
陆小宁眼里杀意不减,声音冷得如同羌北冬日的冰锥:“冲动!你动他之前,就该想到后果!”
她从来不是冲动的人,但人都有底线!
她一脚踢在阿赤容烟的腿弯,阿赤容烟也恼了,起身一手肘撞在了她的手臂上。
陆小宁一步也未退,反手就侧劈。
阿赤容烟连连后退,抽出马鞭,朝她甩去,精准无误的套住她持刀的手,然后用力一拉。
陆小宁被拉得一个趔趄,长刀脱手而出。她几乎没有思考,单手拉住马鞭就朝着阿赤容烟冲去,双手直取她面门。
完全是近身肉搏,不要命的打法。
阿赤容烟失去了马鞭的优势,连着交手数十招后,就被陆小宁完全压制
了。前胸后背,脸和手臂被接连揍了好几下。
每一下都拳拳到肉,压根没有留手。
阿赤容烟连连后推,直接被陆小宁揪住衣领抵到了帐篷壁上。整个王帐都跟着晃了晃,她后背被戳得生疼。
陆小宁拔下头上的银簪就要往她眼睛戳去,阿赤容烟一下子握住了那簪子,咬牙喝道:“陆小宁,你想清楚,一旦杀了本王,你们恐难走出羌北!羌北和大楚也将开战,两国的百姓将永无宁日!”
陆小宁往前用力的手顿了顿,死死盯着她。
阿赤容烟继续道:“还有李十一的命,本王死了,李十一也不能活着出羌北!”
陆小宁手松了松:确实,如果今日阿赤容烟死了,羌北的将士一定不会让他们回到大楚。
她可以杀出去,但左腿骨裂的三皇子和昏迷不醒的李衍绝对离不开。
阿赤容烟见她神情有所松动,又连忙道:“本王并没有恶意,只是想拖住李十一,不让他回京都而已。你该知道,李明嫣在京都在干嘛,他回去只会为难!”
陆小宁声音冰冷:“不管李明嫣在做什么,你都不该用伤害他的方式达到目的!当年李明嫣被寒枝花折磨的情形,你应该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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